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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的话……”慕小楼眨了眨眼睛，“大概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修士过吧……或者说，我从来没有分清楚过修士和凡人的区别。”也没有办法分清楚，甚至包括妖兽、妖灵，大抵上这些长得和人很像的有理想、有道德的物种，在慕小楼眼中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看出来。”柳青梵笑了笑，见慕小楼有些不解，便指了指慕银，“没人会这样宠自己的宠兽的，可以说，对与几乎所有的修士来说，宠兽就像是小猫小狗，高兴了逗弄逗弄，危险的时候甩出去替死也不会太心疼的东西，而小银……我想就算是我有亲生儿子，我都宠不到这个程度。”
柳青梵没有子嗣，所以这话也就是个比喻，倒是慕小楼嘿嘿笑道，“可师父宠我也不差啊！”
“那是因为你是女孩子，我听人说，女儿是要娇养的。”柳青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慕小楼现在这个状态，他要把她当女儿来养，倒也算正常，“那个、我是真没带过你这个年纪的徒弟……”不解释一下，他怕慕小楼以为他有什么企图呢。
不过慕小楼并没有多想，她宠着慕银，何尝也不是把他当孩子来对待的？不过这些话，她也不至于去和柳青梵讲，想了想，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师父，有件事要告诉你。”之前时间太紧，后来就给忘了，她遇到了陆银沙，迟早也会遇到其他人，不管怎么说，她得先给柳青梵透个底。
“什么事？”见慕小楼态度端正，柳青梵也不由的跟着认真了起来。
“我的名字。”慕小楼想了想，“我还有个名字叫慕小楼，不过这个名字有点麻烦，师父得早作准备才是。”
柳青梵疑惑了一下，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可是转念再想……慕小楼？这个名字好像很耳熟的样子？随即一怔，“胎鼎元丹？”这一下，他的神色终于凝重了起来。
胎鼎元丹的存在不过是个传说，但是后来，银沙帝尊确定了这个东西的存在，但是马上就被盗走了，之后这个东西就没了下落，直到这几百年后，忽然有消息说，胎鼎元丹再现于世，结果几个帝尊神境动了手，但很快又偃旗息鼓了。
各大宗派本来也想挣一挣的，当然不包括流荧剑宗——流荧剑宗的宗旨是破道，这一点并不包含在胎鼎元丹所谓的效用，所以当初他也只是当成一个八卦，听过也就算了，可是没想到，胎鼎元丹进了流荧剑宗，而且，还是以一个剑意神境的弟子的身份……
“这可真是……”柳青梵苦笑了一下，“放心吧！他拍了拍慕小楼的小脑袋，流荧剑宗不惧与任何势力死磕！”
这话说的威武霸气，慕小楼笑了笑，“师父才是真的不用太担心吧，虽然我是胎鼎元丹，如今却是人形，大多数人已经放弃了打我的注意，毕竟我不愿意的话，他们谁也不知道就这么把我‘吃’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布置的好，毕竟这些年新上位的几位大帝都相当的激进。”柳青梵这么说，其实还是有些担忧的，“不行，我得先回去和宗主商量一下。”他说着就抬起手，想要捏起法诀瞬移回宗派。
“师父，等等。”慕小楼一把抓住柳青梵，“流荧剑宗目前是受到陆银沙的庇护的？”慕小楼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些大帝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寻常情况是不会捞过界的。
“嗯，没错，怎么了？”柳青梵愣了愣，虽然大家都是帝尊神境，但能被成为大帝的，首先，肯定是帝尊神境的顶峰、半步无上的修为，其次，在同阶之中，除非是遇上另一位大帝，否则，以一敌十完全不是问题！
“那就不用去问了，陆银沙不会让别的大帝踩进他的地盘的，尤其是为了我的事情。”谁都知道胎鼎元丹是陆银沙找到的。
“要称银沙大帝知道么？就算你不喜欢他，好歹也该叫一声银沙帝尊，这是最起码的尊敬。”柳青梵微微皱了皱眉，不管怎么说流荧剑宗也是在那一位手底下混饭吃的。
慕小楼能够理解所谓的大帝和地盘上这些宗派的关系，就有些类似当初在十万大山中那些风鹰啊、银月魔狼啊之类的族群和慕游之间的关系，死磕的话必然会输，但也绝对会让慕游伤筋动骨，不过说到对陆银沙的尊称什么的，把人狠狠折腾了一番的慕小楼觉得自己是在是尊敬不起来啊！
第241章：无常，心性决定道心（四）
对于柳青梵的焦虑，慕小楼只解释说，早先陆银沙被人算计，差点陨落，目前正防着那些个大帝，是绝对不会容许对方在他的地盘上搅风搅雨的，柳青梵得知之后，虽然不再那么焦虑，却还是不太放心，发了消息回宗门去确认了。
慕小楼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跟柳青梵说自己当初把陆银沙救下来之后，又狠狠虐了一番的举动，以她离开时，陆银沙那种错愕的表情，应该是不太可能会结仇的，而且陆银沙受了算计，自然会把目光瞄向那些和他同等地位的大帝，就算没仇，也需要防备，另一方也会着手调查自己遇袭的事情……
就在慕小楼走神的功夫，慕银收了个传讯符，他想了想，过来扯了扯慕小楼的衣袖，低声道，“狐狸来了。”他并没有刻意的掩饰，毕竟慕小楼之前在宗派里就报备过另一只宠兽，不过当时的资料填写的是黑狐妖兽，名字就叫“狐狸”——钟离别雪这名字，在仙界恐怕没什么人听说，可到了神界，就显得有些惊世骇俗了。
“你的另一只宠兽？叫狐狸？”柳青梵是记得的，他看到慕银出来的时候端了灵果泡的茶，虽然知道那是给慕小楼准备的，不过他还是嘴馋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嗯啊……”慕小楼明显不太在状态，她犹豫着要不给柳青梵交个底，免得她可怜的师父回头再受一次惊吓，“那个，只是我们习惯叫他狐狸而已，他原来有个名字叫钟离别雪的。”
“噗——”柳青梵一口茶直接喷了，“叫什么？”他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声音，钟离别雪啊？他的小楼儿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名字有多如雷贯耳啊？宠兽的名字是可以这么随便起的么？
他正想教育教育慕小楼，就听到旁边一个声音疑惑的问道，“什么叫什么？我的名字么？”然后柳青梵就看到三两下跳到慕小楼头顶的九尾黑狐，然后就彻底的呆了……
“真是九尾大帝？”柳青梵两眼发指。觉得自己脑袋有点不够用，他到底收了个什么样的徒弟啊？为什么在这个徒弟身上会发生那么多完全无法解释的事情呢？难怪她对银沙帝尊那么无所谓呢……十个陆银沙也干不过一个钟离别雪啊！！
事实上，慕小楼根本没想那么多……
她一把将头上的狐狸抓了下来，放在手里各种揉捏了一番。一边捏一边问，“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妖族的事情已经不要紧了么？还是说你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甩了就这么跑回来了？”
“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狐狸一边挣脱慕小楼的魔抓，一边哼唧道。
“你是！”慕小楼神情严肃。
“屁！我可是堂堂……嗷！死丫头！不准拉尾巴！！”
对与某只狐狸的抱怨，慕小楼是理都不理，看了看仍旧在发呆的柳青梵，慕小楼很干脆领着狐狸的一条尾巴，像拎死狐狸一样将狐狸拎进了屋里，然后随手丢在了椅子上，“别闹，你要么乖乖去睡觉。要么就去修炼。”
钟离别雪微微默了默，然后尾巴一卷，乖乖的蜷起身子闭上了眼睛——之前一直忙碌妖族的事情，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就不必说了，他又是开了星路过来的比起慕小楼走的时候。他在外面维持星路不同，他自己走在星路中还需要自行维持星路的稳定，耗费的灵力和精力远比之前慕小楼走的时候要大得多，再一路瞬移过来，早就累得不行了……
慕小楼见钟离别雪睡觉都要把她的腰带紧紧的缠在尾巴上，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终究没去动手解开。反倒是歪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给钟离别雪布下了一个静音的精致，然后随手摸了本书出来看，却是从坊市里淘来的生僻阵法书。
“我以为你宠了一个就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柳青梵终于收拾了心绪，从外面进来。但看到狐狸的瞬间，神色依旧很复杂，再然后，便是哭笑不得的看着狐狸将慕小楼的腰带缠在尾巴上，而慕小楼居然完全就这么迁就着他……
慕银拿着把剪刀在边上比划着。边道，“楼儿，要不然把腰带剪断吧？反正也只是坊市上淘来的便宜货，大不了下次我给你买新的！”
慕小楼笑了笑，摸了摸慕银的脑袋，“偶尔罢了，别闹他，你就当他可怜，就纵容他任性一次吧！”
“好吧！我大人有大量，不和狐狸计较！”慕银笑眯眯的说道。
反正你也计较不起来……柳青梵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不过他是不会直接把这些话说出来的，“九尾大帝他……”柳青梵的神色间闪过一丝疑惑，他实在找不到钟离别雪跟在慕小楼身边当宠兽的理由，可是这话，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出来。
“我是胎鼎元丹啊……”慕小楼笑了笑，“对周围人的吸引，是必然的吧？身上散发着大道的味道，只要靠近就能够感觉到，对修行很有利呢！”她说的是实话，只是听在柳青梵耳中却是说不出的讽刺，“师父也不用在意，各取所需罢了，大家都是一样的。”
柳青梵沉默了，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慕小楼没有领悟到剑意神境，流荧剑宗也不可能给与她对应的庇护，或许……柳青梵看着垫子上的狐狸，或许慕小楼其实也无需流荧剑宗的庇护。
“楼儿是为什么会想到加入流荧剑宗的呢？”柳青梵忽然有些好奇，他当时好像听陆飞说，是慕小楼主动提出来的。
“那个啊，当时大家吵吵嚷嚷的就陆飞比较安静啊！”慕小楼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然后我就问了他是那个宗门的，他说是流荧剑宗，然后我又刚好认识唐铭和柳玥……做生不做熟嘛，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柳青梵简直要抓狂了，加入宗派是那么随便的事情么？还做生不做熟？当买菜么？可是想想慕小楼的天份，又觉得她确实是有这样的资本的……不由又觉得有些泄气，主动权并不在流荧剑宗呢……
“师父不用担心，我不会随便叛宗的。”慕小楼笑了笑。
那么不随便了就可以叛宗嘛？柳青梵又黑线的，可问题是，就算慕小楼叛宗，流荧剑宗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惩罚措施来好不好？追杀直接就是给慕小楼送菜的，至于高阶修士的压力，那位九尾大帝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啊！！
慕小楼见柳青梵脸色瞬息万变，顿时觉得很有喜感，微微偏了偏头，“我说的不随便，是指在我和我想保护的人之间没有性命和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我对宗门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在事不关己的时候，保持中立，不要随便被利益收买就好了……其实，如果不是我渡劫飞升出现了意外，我本来是会进天妖宗的，胎鼎元丹，也可以算是妖灵了嘛……”
柳青梵假装没有听到进天妖宗这种话，他实在不敢想象那群妖修得到了慕小楼之后会被带疯成什么样子，尤其慕小楼在炼丹炼器上都可以被称为大师，不过慕小楼对宗门的要求，也确实不高，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而这段时间她为宗门做出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