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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的女尸等6部短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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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是的。” 
  “那么是怎么回事呢?告诉我们吧,好吗?” 
  “这不行。”波洛试图拒绝回答,”这不行。如果我告诉你们我是怎样推测出的,你们会不以为然的,这就像魔术师道明他的魔术的秘密所在一样!” 
  “告诉我们吧,波洛先生。快点告诉我们吧,求您了!” 
  “你们真的想让我把这最后一个秘密道出来吗?” 
  “是的。快点,您就说了吧。” 
  “啊,我想我不说,你们会大大地失望的。” 
  “行了,波洛先生,您就说吧。您是怎么知道的?” 
  “那好吧,我说。那天吃完饭我靠在书房窗边的椅子上休息,我小睡了一会儿。等我醒来发现你们正在窗户下面商量你们的计划,窗户的气窗是开着的。” 
  “就这些?”科林失望地叫道,“太简单了!” 
  “不是吗?”波洛笑着说,“瞧瞧,你们大失所望了吧。” 
  “噢,没什么。”迈克尔说,“毕竟我们现在弄清了一切。” 
  “是吗?”波洛先生自言自语道,“我却不是啊,我的工作是洞察万物。” 
  他走进大厅,轻轻摇了摇头。也许是第二十次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脏兮兮的纸条:“不要吃那布丁,切记!好心的人。” 
  赫尔克里·波洛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能解释一切的他却解释不了这张纸条!这真令人尴尬,谁写的呢?为了什么呢?不弄清楚就不会有片刻的安宁。他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喘息声,他敏锐的目光陡然向下看去,地板上,一个穿着花外罩的人正低着头拿着刷子和撮子瞪圆了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那张纸条。 
  “哦,先生,”她像个幽灵似的说道,“噢,先生,对不起,先生。” 
  “你是什么人,mon enfant(法语:我的孩子——译注)?”波洛先生和蔼地问道。 
  “安妮·贝茨,先生。请您原谅,先生。我来这儿是帮罗斯太太的,我不是想,先生,我并不想……做我不该做的事情,但我是好心的,先生。我是说为您好。” 
  波洛心中一动,展开那张脏兮兮的纸条。 
  “是你写的吗?安妮?” 
  “我没任何恶意,先生。真的,我没什么恶意。” 
  “当然你不会的,安妮。”他笑着看看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写了这纸条?” 
  “嗯,是他们两人,先生。李…沃特利先生和他的姐姐。我肯定她不是他的姐姐,我们都这么想!而且她根本就没病,这我们都看得出来。我们想……我们都在想……好像发生了什么怪事。我就告诉您吧,先生。当时我恰好把干净的毛巾拿到她的洗澡间,隔着门听到他在她的房间谈着什么。他们的声音很小,我只听到‘这个侦探,’他正说,‘波洛这家伙要来这儿,我们必须想出对策把他尽早除掉。’接着他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问,‘你把它放哪儿了?’她回答说:‘放在布丁里。’哦,先生,我的心格登一下,我以为它要停止跳动了。我猜他们想在布丁里下毒害您,我不知道做什么好!罗斯太太她不相信我的话。我就想出了个主意,给您写张纸条提醒您。我把纸条放在您枕头上,这样您上床睡觉时准会看到的。”安妮气喘吁吁地说完了。 
  波洛严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儿,然后说道:“我想你可能看的恐怖片大多,安妮,或者是受电视的影响。不过你心地善良,还很机灵。我回到伦敦后会给你一份礼物的。” 
  “哦,谢谢,先生。非常感谢,先生。” 
  “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呢?安妮。” 
  “我喜欢什么就给什么吗?先生?我能喜欢什么就要什么吗?” 
  “在可能的情况下,”赫尔克里·波洛谨慎地说,“是的”。 
  “哦,先生,我能要个化妆盒吗?一个真正时髦的、一流的化妆盒,像李…沃特利先生的假姐姐那样的,可以吗?” 
  “好的,”波洛说,”好的。我想这能办到。” 
  “很有意思,”他笑着说道,“那天我在一家展览馆看到一些从巴比伦或者类似的地方挖掘出来的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小饰物——其中就有化妆盒,女人的这个喜好是亘古不变的。” 
  “您说什么,先生?”安妮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波洛说,“我在思考。你会得到你的化妆盒的,孩子。” 
  “哦,谢谢.先生,哦,真是非常感谢您,先生。” 
  安妮欣喜若狂地走了,波洛看了看她离去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 
  “啊,”他自语道,”现在,我也该走了。这儿没什么我可以做的事了。” 
  这时一个人意想不到地抱住了他的肩。“您喜欢站在槲寄生的下面……”布里奇特说。 
  赫尔克里·波洛喜欢这些,他非常喜欢,他感到在这儿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圣诞。 
   
   





 









格林肖的蠢物




1

  两个男人绕过满是浓密灌木丛的角落。 
  “瞧,就在这儿。”雷蒙德·韦斯特说,“就是它。” 
  霍勒斯·宾德勒长长地舒了口气。 
  “天哪!”他叫道,“妙极了!”他由于兴奋而尖叫起来,然后又是畏惧地压低了声音:“让人难以置信,不可思议!世纪的精品。” 
  “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它的。”雷蒙德·韦斯特自鸣得意地说。 
  “喜欢它?上帝蔼—”霍勒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解开照相机的带子忙了起来。“这将是我收藏的珍宝之一。” 
  他兴奋地说,“我以为,收集些怪物也是很有趣的。你不这样认为吗?七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在洗澡时想出了这个主意。我最欣赏的珍宝是在热那亚的一块墓地里。但我想这个要胜过那个。它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雷蒙德说。 
  “我想它应该有名字?” 
  “应该有的。事实上这儿都叫它格林肖的蠢物。” 
  “格林肖是出资建造这座宝物的人?” 
  “是的,大约是在十八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时曾轰动一时。那个光脚的穷小子也因此而一夜成了富翁。对于他盖的这幢房子的原因众说纷纾有人说他是一夜间暴富起来建的,有人说他是想向贷方证明他的实力建的。当地舆论已为此炒得沸沸扬扬。如果是后者,那么并不起什么作用。他建这座建筑物后,便破了产又被债主追得抱头鼠窜,因此得了这个名字——格林肖的蠢物。” 
  霍勒斯的照相机快门“咋嗒”响了一下。“嘿,”他满意他说,“你倒提醒了我,我给你看看我收藏的310号吧,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意大利式的大理石壁炉。”他看了看房子补充道:“我很难想象格林肖先生当时是怎么想的。” 
  “从某些方面看相当明显。”雷蒙德说,“他参照了法国的别墅样式,你不这样认为吗?那些阁楼似乎能证明这一点。接着不幸的是,他似乎又去了东方。泰姬陵的建筑风格在此也有所体现。我更喜欢那摩尔式的侧厅。”他又补充道:“某些地方还带有威尼斯宫殿的痕迹。” 
  “很奇怪他怎么通过一个建筑把这些思想传递出来的呢?” 
  雷蒙德耸了耸肩。 
  “我想这不难。”他说,“可能事后那个建筑师从中捞了足够他一生花销的一大笔钱,而可怜的老格林肖却破了产。” 
  “我们能从另一个角度看看这座房子吗?”霍勒斯问道,“我们是不是有点私入民宅的味道!” 
  “我们就是私入民宅。”雷蒙德说,“但我认为没什么。” 
  他向屋角走去,霍勒斯急忙快步跟上。 
  “但谁住这儿呢?上帝,孤儿还是度假的游客?这不可能是个学校,既没有操场也没有生气勃勃的氛围。” 
  “哦,一个叫格林肖的还住在这儿。”雷蒙德在他前面说道,“这幢房子并没有倒塌。老格林肖留给了他儿子。他儿子是个吝啬鬼,住在这幢房子的一个角落里,一便士都舍不得花,可能他就是没有钱可花。他的女儿现在住在这儿。古怪的老处女……”雷蒙德没有在意自己说什么,倒是暗自为能把格林肖的蠢物当做一个取悦客人的笑料而自鸣得意呢。这些文学批评家总是宣称渴望到乡下度周未,但一到乡下又觉得乡下太枯燥。明天就要出星期日的报纸,雷蒙德·韦斯特暗喜自己出的这个主意丰富了霍勒斯·宾德勒的怪物收藏,他又有了报道的好材料。 
  他们转过屋角来到一块被废弃的草坪上。草坪的一角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假山,霍勒斯一眼看到山脚下的一尊雕像。”看到了吗?”他兴奋地抓住雷蒙德的胳膊。 
  “天啊!”他惊叹道,“你看到她穿着什么吗?印花裙。就像一个女佣——那时候的女佣。我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就是我还是个小孩子时,住在乡下的那种别墅里,早晨一个真正穿着印花裙戴着花帽,走进来叫你起床时带动花裙沙沙作响的女佣。真的,老伙计……一顶帽子,平纹细布做的,还带着飘带。一个真正的女佣。她拿进来一大铜壶的热水。啊! 
  那时的生活多么美好!” 
  穿着花裙的雕像突然动了起来,手里拿着毛巾,转向他们。雕像看起来栩栩如生。蓬乱的铁灰色头发披在她肩上,那顶草帽就像把意大利马戴的帽子硬塞到她的头上似的。 
  艳丽的印花布裙一直垂到脚踝。那张饱经风霜、模糊的脸上一对狡黠的眼睛在审视着他们。 
  “格林肖小姐,我们为贸然闯入您的住处感到很抱歉。” 
  雷蒙德·韦斯特边说边向她走去,“这是和我一起来的霍勒斯·宾德勒先生……”霍勒斯摘下帽子很有风度地向她微微欠了欠身。 
  “我对历史古迹非常感兴趣。这是一座建造精良、完好无损的建筑。” 
  雷蒙德·韦斯特带着作家特有的优越感轻松、自信他说。 
  格林肖小姐抬头看了看他身后庞大豪华的建筑。 
  “是幢漂亮的房子。”她颇为欣赏地说,“我祖父建的……当然那时我还没出生呢。据说他那时曾说过他要盖一幢震惊全国的房子。” 
  “让我说他的确震惊了世人,嬷嬷。”霍勒斯·宾德勒说。 
  “宾德勒先生是著名的文学批评家。”雷蒙德·韦斯特补充道。 
  格林肖小姐显然对文学批评家并不很看重,似乎没听到雷蒙德说什么。 
  “我想,”格林肖小姐当然是说这幢房子,“这证明我祖父是个天才。那些傻瓜们问我为什么不卖掉它住到公寓里。 
  我住到公寓里去干什么呢?这是我的家,我就住在家里。”格林肖小姐颇为自豪。“我一直住在这儿。”这不觉勾起她对往日的回忆,“那时父亲有我们姐妹三个孩子。劳拉嫁给了副牧师,父亲气得没有给她一分钱。他认为教士不诸世故。不久她就死了,当时还怀着孩子,未出世的孩子也死了。内蒂跟一个骑术教练私奔了,父亲当然也把她排除在遗嘱继承人之外。那个小伙子叫亨利·弗莱彻,长得是一表人才,但不是什么好人。内蒂跟他并不幸福。她也没活多久。他们有个儿子,他有时给我来几封信,但说到底他不是格林肖家族的一员。我是最后的格林肖人。”她骄做地端起她那已弯曲的双眉,整理她那精巧的草帽角,然后,转过身来厉声说道:“克雷斯韦尔太太,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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