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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沙.克里斯地命案目睹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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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知道哈乐德会这么说的,还有阿佛列也一样。但是,塞缀克,我很担心。我的确很担心,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什么都不要做,”塞缀克果断地说,“你要三缄其口,不自找麻烦,这是我的金科玉律。”
  爱玛叹了一口气,她慢慢地走回房里,心里很不安。她走到车道的时候,坤坡医师由里面出来,打开他那辆旧奥斯丁车门。他看到她便停下来,然后离开车子,往她这里走过来。
  “啊,爱玛,”他说,“你父亲的身体状况好极了,命案对他的胃口了,这样会使他对人生感到兴趣,我会把这种疗法推荐给更多的病人。”
  爱玛机械地笑了笑,坤坡医师老是马上就注意到对方的反应。
  “有什么特别的事,感到不妥吗?”
  爱玛拾头瞧瞧他。她现在已经有许多事依赖医师的亲切和同情来安慰了,他已经变成一个朋友。她依赖他的不仅只是医疗方面的照应。他那故意作出的唐突态度瞒不了她;她知道那种态度背后的情意。
  “我很担心,是的。”她承认。
  “想告诉我吗?假若你不想告诉我,就别讲。”
  “我想告诉你,有一部分你已经知道了,主要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你的判断通常都是很靠得住的,有什么困难吗?”
  “你记得——或许,你也许不记得了——你记得我有一次告诉你关于我哥哥的事吗?——就是战争期间阵亡的那一个?”
  “你是指他娶过——或者打算娶一个法国小姐吗?是那一类的事吗?”
  “是的。几乎是我一接到那封信之后,他就去世了。关于那个女孩子,我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事实上,我们所知道的只有她的教名。我们老是盼望她会写信,或者露面,但是都没有。我们得不到一点消息——可是,到了一个月左右以前,就在圣诞节之前——”
  “我记得,你得到一封信,是不是?”
  “对啦。信上说她在英国,想要来看我们。一份都安排好了,可是后来,到最后一刻,她拍了一份电报来说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不得不回法国去。”
  “那么?”
  “警察以为这个死去的女人——是法国人。”
  “真的吗?我倒觉得她的样子更象英国型的人。但是,我们不能实在判断出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人,那么,你在担心什么?是不是那死去的女子可能会是你哥哥的爱人?”
  “是的。”
  “我想,不大可能,”坤坡医师说,然后,又加了一句,“但是,我仍然了解你的心情。”
  “我在想,也许我该对警察谈谈——这一切情形。塞缀克和其他几个人以为不必,你以为怎么样?”
  “嗯。”坤坡医师噘着嘴巴。有一两分钟,他没说话,陷入深思。然后,他几乎不情愿地说,“当然,你如果什么都不说,就简单得多了。我可以了解你的哥哥们有什么感觉。不过,仍然——”
  “是的。”
  坤坡医师瞧瞧她。他的眼睛深情款款的,发出闪光。
  “我会去告诉他们,”他说,“你如果不告诉他们,你就永远担忧,我了解你这个人的脾气。”
  爱玛有些难为情。
  “也许我很愚蠢。”
  “你还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亲爱的,别管其他的人怎么说吧!我随时都会支持你去对抗他们。”
  第十二章
  “女孩子,你,女孩子,你进来。”
  露西转过头来,吃了一惊,克瑞肯索普老先生正在一个门里拚命地向她招手。
  “你要我帮忙吗?克瑞肯索普先生?”
  “别多说话,你进来。”
  露西服从他命令式的手势走过去,克瑞肯索普老先生一把拉住她的胳臂,将她拉进门里,然后关上门。
  “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他说。
  露西四下一望,只见他们是在一间很小的房间里。这个房间显然是打算当书房用,但是,同样明显地可看出来,已经有许久没用了。在一张书桌上有一堆一堆尘封的文件,天花板的角落里结着蜘蛛网,充满了潮湿和发霉的气味。
  “你要我清扫这个房间吗?”她问。
  克瑞肯索普先生拚命摇头。
  “不,你不要清扫。我总是把这间房子锁上,爱玛要在这房里就会乱翻一通。我不让她进来,这是我的房间。你看到这些石头吗?都是地质学的标本。”
  露西瞧瞧那里搜集的十二块或是十四块石头。有的磨光了,有的还是很粗的。
  “可爱,”她很体谅人意地说,“非常有趣。”
  “你说得很对,这些石块是很有趣,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这些东西我不给别人看,我要给你看一些更多的东西。”
  “谢谢你,但是,我实在应该去继续做我正在做的事了,这个家里有六个人的伙食要准备——”
  “吃得让我在这里住不下去,他们回来就是要这样做,他们也不付伙食费。吸血鬼!都在等我死。可是,我还不要死呢——我才不会一死了之,叫他们皆大欢喜呢,我比爱玛想象的还要健康呢。”
  “我相信你是健康的。”
  “我也不太老,她总认为我是一个老人,总是把我当老人看待,你不会以为我老了吧,是不是?”
  “当然不会。”露西说。
  “聪明的女孩子,来看看这个。”
  他指指墙上挂的一大张褪了色的图表。露西看出来那是一个家系图,有的地方字非常细小,要看清楚,非用放大镜不可,虽然如此,那些远代祖先的名字都是用大而堂皇的楷书写的,上面还有一个王冠图样。
  “由帝王一直传下来的,”克瑞肯索普先生说,“这是我母亲的谱系图,就是说,不是我父亲的,他是一个暴发户!粗俗的老头子!他不喜欢我。我总是比他高一筹,象我母亲那一方面的人。我生来就有艺术和雕刻的爱好,他不懂这一套,愚昧的老头子!不记得我母亲是什么样了,她去世时我才两岁,她是她们家最后的一个人,他们被人出卖。她后来嫁给我的父亲。但是,你看图上那个地方——那是爱德华坚信者〔Edward the Confessor即宣布坚守信仰的基督徒,撒克逊王(1042—66)——译者注〕——还有邋遢王艾思尔莱〔Ethelred the Unready,968?—1016英王艾思尔莱二世——译者注〕——统统都在那里。那是诺尔曼征伐以前的时代,诺尔曼征伐以前——那是了不起的,是不是?”
  “的确是的。”
  “现在我给你看看别的东西。”他领着她走到房子另一边,到一个巨大的褐色橡木家具前面。露西感觉到他很有力地抓住她的胳臂,有些不安。克瑞肯索普老先生今天似乎一点儿也不衰弱。“看见这个吗?这是由卢星顿运来的——那是我母亲娘家的地方,这是伊丽莎白女王时代的,要四个人才能抬得动。你不知道我在这里面放些什么东西,是不是?要我拿给你看看吗?”
  “一定要给我看看。”露西客气地说。
  “很好奇,是不是?女人都是好奇的。”他由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橱子下面的一个门。他由里面取出一个意想不到的,样子很新的钱匣子。这个,他也打开了。
  “瞧瞧这里,我亲爱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取出一个小小的、用纸包成圆筒状的东西。他把一头的纸斯开,金币便由里面漏到他的手掌里。
  “看看这些东西,小姐,看看,拿在手里,摸一摸。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敢打赌,你不知道。你太年轻了,没见过。这是萨佛令金镑〔Sovereig英国金镑名,面值一英镑,现不通用——译者注〕。比那些无聊的纸币价值高多了。这是我许久以前积存下来的。我这匣子里还有别的东西。许多东西都藏在这里,一切准备好将来用,爱玛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明白吗?女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并且拿给你看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要你认为我是一个精疲力竭、生病的老头子,我这把老骨头还很精力旺盛呢。我的太太已经去世很久,她呀,她反对我做的一切事,她不喜我给孩子们起的名字——都是很好的撒克逊名字,她对那个谱系图毫不感兴趣。不过,我从来不注意她说些什么。而且,她是一个软弱的人,总是会让步的。现在,你是一个精神饱满,非常活泼的姑娘——一个非常好的姑娘,真的!现在我给你一个忠告:不要把你的终身托付给一个年轻人。年轻的男人都是傻瓜!你得顾到你的未来。你等等——”他的手指用力抓住露西的胳臂,并且附耳低语:“我的话到此为止,不多说了。你等着瞧吧,那些小傻瓜以为我不久就会死,我才不会呢,我会活得比他们都久,这是毫不稀奇的事,到那时候,看谁胜利!是的,到那时候看谁胜利。哈乐德没有孩子,塞缀克和阿佛列没结婚。爱玛——爱玛现在是不会结婚了,她有点喜欢坤坡,但是坤坡不会想到要娶爱玛。当然,还有亚历山大。是的,还有亚历山大。但是,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亚历山大,对了,是很尴尬,我喜欢亚历山大。”
  他停顿片刻,然后皱着眉头说:
  “那么,女孩子,如何?如何?啊?”
  “爱斯伯罗小姐……”
  爱玛的声音隐隐的由那关着的书房门外传了过来。露西很感激地抓住这个机会。
  “克瑞肯索普小姐在叫我。我得走了。谢谢你给我看这一切的东西。”
  “别忘记……我们的秘密……”
  “我不会忘。”露西说了便匆匆走出大厅。她不敢十分确定他是不是刚刚对她有条件地提出求婚。
  德摩克?克瑞达克在伦敦警察厅新刑事部他的办公室坐着。他在椅子上很从容地斜靠着,双手拿着电话听筒,肘支在桌子上,正在打电话。他说的是法国话。这种话他说得还过得去。
  “这只是一种想法,你明白吧?”他说。
  “但是,这的确是一个可能的想法。”另一端那个声音说,那是由巴黎的县政府打来的。“我已经派人在那几方面动手调查了。我的情报员对我报告,已经有两三个月希望的调查路线。这些女人除非有一种家庭生活,或者有一个情夫,否则就会到别处去,很容易看不到她们再活动,结果,谁也不再理会她们。她们或许出去旅行,或结了新欢,谁也没权过问。可惜你寄来的照片很不容易叫人认出来。勒死。这样死的人样子自然不会好看。这是没法子好想的。我现在去研究一下我的情报员最新的报告。也许会有些线索。再见,老兄!”
  当克瑞达克再客气地说再见时,一张字条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上面写着:爱玛?克瑞肯索普小姐求见克瑞达克督察,洛塞津别墅案。
  他把电话筒放好,对那个警察说:
  “领克瑞肯索普小姐上来。”
  他在等的时候,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思索着。原来他没想错:果然有些事爱玛?克瑞肯索普小姐知道。也许,不多。但是,总是一个线索。那么,她已经决定告诉他了。
  当她被他手下的人让进来的时候,他站起来同她握手,请她坐下来,并且让她一支纸烟,但是她拒绝了。然后有片刻的沉默。他想,她一定是在找适当的措词。他的身子向前一探说:
  “你是来告诉我什么事吗?克瑞肯索普小姐?要我帮忙吗?你在担心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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