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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颜天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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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殇,哀到伤,伤到痛,痛到无力承受。 
能弹吟殇者几人? 
慕流景敛眸望着吟殇,心中思绪万千,虽然一直想亲手弹奏一曲,只不过却又一直不敢尝试,不是怕不会弹,只是怕被吟殇之声引起心中的万千情绪。 
只是……今日,她非弹不可。 
不远处的夙沙曜静静的坐着,脸上一片淡淡的笑。 
手扬起,复而落下,所起之音却是不适合吟殇的激扬之调。 
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流泪,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流泪,所以她选择弹奏九天。 
九天,该是磅礴豪壮之曲,如若用吟殇弹奏九天,那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只是,等到音成曲就之际,慕流景还是不由的暗叹,吟殇果然是吟殇,即便豪壮如九天,在吟殇之下流转而出的时候,依然带着几分令人揪心的哀伤。 
曲到浓时,哀伤却更甚,似乎不知不觉之中,手下的调便不由的低了几分,九天已然不再是九天。 
心中更是涌起阵阵的哀愁,似乎要浸染一切的哀。 
明明只是九天,为何她的脑海中会想起过往的一幕幕? 
都说唯有无情无爱之人才能弹奏吟殇,看来她慕流景还是没有忘怀一切,在这一点上,她是否输给了骆宇非? 
琴音戛然而止,慕流景抬首望着夙沙曜,“子墨,我无法继续。” 
夙沙曜回望着她,认真的说道:“流景,你的心底有人。” 
只一语,便让慕流景差点前功尽弃,只是在最后一刻,她及时收住了心神,眸色一暗,幽幽而叹,“是。因为无法爱公主,所以我才不能娶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夙沙曜的锐利超出了慕流景的意料,只不过却让她有了一个可以拒绝的借口。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夙沙曜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两句话,心底竟泛着一股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异样情绪。 
他抬首望去,总觉得眼前的人似乎飘渺的随时都会离去一般,不知为何心底就是不愿有如此的想法。 

“流景,本王不逼你,但是本王希望你可以和韵伊好好相处看看,既然是曾经沧海,那么再怎么惦念也是曾经,我想等你了解了韵伊以后,你会喜欢上她的。”夙沙曜其实也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赐婚给慕流景,只是想到了,话便已然脱口而出。 
慕流景放下了手中的吟殇,起身走到了窗前,望着远处的天际,悠然淡语,“子墨,既然如此,我答应便是。” 
既然他都退了一步了,她也只能退一步。 
“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韵伊她的确是个好女孩。”夙沙曜起身,走到了慕流景的身侧,信誓旦旦的保证。 
她不明白,既然王上最宠爱十五公主,为何要把她牵扯进来? 
她不知道王上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十五公主都会受到伤害。 
她如果不答应,那只会让十五公主面上难堪,她如果答应,她更不可能给十五公主带去幸福。 
慕流景也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正文 第44章 一朝为相(2)  


“十五公主是个好女孩,那么我更是配不上她。”她没有转首,却是淡淡的一嘲,“子墨,你知道吗?我不是好人。” 
侧首,唇角是柔柔的笑,似有几分天真,又似有几分沧桑,“子墨,三年前,你大力提拔我的时候不是曾经问我,为何要入朝为官吗?” 
看着她的笑容,夙沙曜有了一刹那的恍惚,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我要天下人都记得慕流景这个名字。”当时豪言壮语,不羁而洒脱,霸气而骄傲。 
而他却因为这样而给了她一个机会,为她开了一个一举成相的先例。 
而她也没让他失望,仅仅半年的时间就让那些本来不看好她的人无话可说,他的选择是对的,她真的是一个能人,不仅是朝政,就是对于行兵打仗也颇有一套。 
只是,她却不是当初那种豪迈的性格,而是一种淡然到极致的性格。 
等到后来想起,他才明白她当初为何这样说,想必她早就知道了他的性格,所以便对症下药,让他对她第一眼的印象很好,然后只要有了能展示才华的机会,那么她就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知道他放不开她。 
而他的确是放不开了,尽管一开始她欺骗了他。 
他的景相,的确有着过人的才华。 
“对,你当时不是回答了。”夙沙曜宁愿选择她真是为了这样的一种目的,因为唯有有目的的人才更加容易把握。 
而慕流景那种淡然到极致的性格,总让他觉得她好像随时都要离开一般。 
她什么都不要,反而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慕流景摇首,“子墨,你该知道的,那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 
“慕卿,本王不想知道。”夙沙曜突然沉声道。 
慕流景微微错愕,她不知道夙沙曜为何在一瞬间便改变了语气。 
“王上。”错愕之后,便又是一如往日的淡然,“你也不想知道那一次战败之后,我为何安然归来吗?” 
为何王上不想知道? 
他似乎一直在逃避着她的解释一般,这反而让她的心底更加的不安。 
而夙沙曜也一如往日的回答,“本王说过,本王信你,所以慕卿以后不要再提及此事。” 
他不想知道,他怕答案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他怕知道以后,他便有了治罪于他的理由,他怕知道以后,他便会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怕? 
他竟然在怕? 
何时,他夙沙曜竟会有怕的东西? 
心底本来的迷茫似乎渐渐的清晰了,只不过心头那团无法散发的怒气却愈加的炽烈。 
这样的感情,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是从那一日,撞见他长发未绾的出浴之态?是那一次次的对弈还有畅然高谈,还是,从第一次在大殿之上,望着他那双流光四溢的眼眸之时便已然开始。 
他对他竟然会是这样的感情? 
“本王改变主意了。下个月十五,你和十五公主大婚。” 
一席话,惊诧两人。 
慕流景本想让夙沙曜明白她给不了十五公主幸福,却反而弄巧成拙。 
夙沙曜却是因为诧异自己的想法,他竟然想利用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拴住他,抑或者可以说逃避自己的感情。 
“王上……”本来清越的嗓音略微带着些嘶哑,慕流景平淡无波的眸中盈满了不可置信。 
“本王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夙沙曜抛下一语之后,便挥袖而去。 
终究还是要走到尽头了吗? 
慕流景转身,走回了软榻,再度拿起吟殇,修长的指尖抚上了月牙白的琴弦,一曲哀赋流转在空荡的房间之中。                  

 正文 第45章 泠雨恋月(1)  


繁华的街,人流如水。 
一个身穿蓝色绸衫的少年,俊目朗貌,手中却诡异的抱着一个头颅,人群不由的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身边的人皆是满脸恐惧之色。 
而他似乎不自知,抱着人头快步行走在大街之上。 
直到到了朝都的第一酒楼凤阙歌,他才停住了脚步,往里面走去。 
“这位爷……”小二一脸兴冲冲的上来,却再目及他手中的头颅之时不由的退后了几步,脸上难掩害怕之色。 
他猛然拎起小二的袖口,气冲冲的问道:“天字一号在哪里?” 
小二颤颤抖抖的伸手指向了二楼,惶恐而语,“爷,在二楼左边第一间。” 
他的眸光朝二楼瞄了一下,便松开了手,径直往二楼走去。 
“寂月兄。”一道声音唤住了他,他不由的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男子正在望着他。 
“你叫我?”寂月疑惑的问道。 
苏步凡颔首轻应,“是。” 
寂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便开口问道:“你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你叫住我有事吗?” 
苏步凡不由的一怔,他们明明前不久才见过面,怎么此刻,他说不认识就不认识,还是那一日天色暗,没有看清。 
不过管他认不认识,反正他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只不过想问问流景的事。 
“寂月兄,流景她最近好吗?”自从那一次想见之后,苏步凡也知道此刻他不宜去多寻她,不仅是因为她,也因为自己。 
一提到慕流景,寂月的双眸不由的眯了起来,看向苏步凡的眼底满是探究,“我告诉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我是她大……”苏步凡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寂月打断,“我管你是谁,你只要记住不要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苏步凡也因为他的高傲和目中无人不由的动了气,“寂月,你别太过份。” 
他哪知道,寂月根本就记不住别人的外貌,除了慕流景和他的师父以外,谁都记不住。 
寂月眼一凛,瞪了他一眼便朝二楼走去,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底。 
苏步凡气结,手一扬,几道暗器便朝寂月飞去,只是眼前的人动也没动,暗器便反弹了回来。 
其实不是寂月没动,而是他的动作太快,快得旁人根本没有看清那一刹那之间的事。 
苏步凡自知自己不是寂月的对手,拿起桌上的剑后便扬长离去。                  

 正文 第46章 泠雨恋月(2)  


寂月转身之际,脑中早已忘记了刚才和他讲话之人的外貌,匆匆地往二楼走去。 
推开天字一号的门,一阵淡淡的花香便迎面而来。 
窗边的软榻之上,一个女子,妩媚娇艳,身着红色琉璃裳,映衬着那肌肤更加的娇嫩,手中拿一琉璃夜光杯,一见到寂月,她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婀娜妖娆的朝他走来,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纤纤素手攀上了寂月的脖子,红艳的嘴唇吐气如兰,她媚至骨髓的轻语,“月,你来了。” 
寂月一把推开身上的女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恶声道:“你是谁啊,找我来什么事?还有警告你,不要压坏了我的宝贝。”说话间,他还温柔的为手中那以假乱真的头颅梳着长长的黑发。 
泠雨柔丽的唇边不由的泛起一抹苦笑,他还是没有记得她。 
她认识他五年了。 
这五年来,他们相遇过很多次,他没有一次记得她,每一次总是同样的一句话,你是谁。 
不管是怎样的她,他似乎都记不住。 
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然后是几日前的重逢,第一次他不记得她,情有可原,只是这几日,她每天都找他,让他来见她,那他总该记得了吧? 
只是事实却不由得令她觉得沮丧,他还是没有记得她,从来都没有。 
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让他记得呢? 
明明是该生气的,只是却偏偏生气不起来,即便是生气,下一次他还是会忘记。 
娘曾经对她说过,生气对在乎你的人来说才有用,如果是不在乎你的人,那么即便你气死,他都不会在乎。 
而眼前的人就是不在乎她的人,所以再怎么样都是惘然。 
“月,你忘了吗?我们昨天刚见过面,前天也见过了,还有大前天……”她立在不远处,眸光却一直跟着寂月流转。 
令她觉得泄气的是,寂月宁愿看手中的头颅,也不愿意看她。 
闻言,寂月懒懒的抬眸望了她一眼,语气颇为不善,“原来就是你每天都来烦我,害得我都没有时间去找流儿。” 
流儿? 
泠雨心口一紧,大约也猜到了他口中的流儿是他重要的人,她有看到寂月在提起流儿的时候,神色是多么的温柔。 
原来不是他记不得任何人,而是只记得对他来说重要的人。 
而她,很不幸的属于不重要的人。 
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爱上的人恨你,而是你爱的人根本不记得你,如果恨的话,至少他还记得你。 
而这样的悲哀,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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