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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在说话-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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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往前冲了6尺,停下,鼻子放低,猛嗅了几下。它急速喷了几口气,往左边移动,又重复吸气、吐气。它变僵硬,每条肌肉都绷紧了。我看着它,一些影像浮现脑海:在黑暗中跌倒、一道闪电掠过、地上的一个坑洞。

玛格再次吸引我的注意。它停在一棵松树的根部,全神贯注地嗅着面前的土地。它鼻子贴地,不断吸气。突然,它好像触了电一样,脊背的毛发整排竖起,肌肉不停地抽搐着。玛格高高的抬起头,朝空中喷出一口气,然后陷入疯狂状态。它一下冲上前,一下又猛然后退,尾巴夹在两腿间,对着面前的地面不断咆哮狂吠。

“玛格!过来!”大卫命令道。他冲上前,抓住它的项圈,把它拉离那个令它不安、激动的地方。

我不必多看,知道它发现了什么。也知道它没发现什么。我记得自己昨夜曾凝视过这堆干燥的泥土和那个空洞。究竟那个人掘洞是要埋东西还是挖东西?现在,我知道了。

玛格仍对着这个昨晚绊倒我的坑洞低吠着,洞里什么也没有,但是,我知道这曾经埋过什么东西——是玛格的鼻子告诉我的。

十八

海滩。滚滚浪花。矾荫伸出细长的脚飞掠水面。海鸥像纸飞机般在空中滑翔,然后收起翅膀直冲入水中。我的脑海里浮现卡罗来纳家乡的景象。我能闻到海水的咸味,潮湿的沙滩,岸边的游鱼和干掉的海草。我想回家乡,我想要棕搁树和捕虾船,而不是被害女人的残碎肢体。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停在诺曼·贝松(Norman Bethune)雕像上的鸽子。天空是暗灰色的,夕阳在西方残留下的红黄余辉,在黑暗中守卫着最后光明。街灯店招闪烁霓虹光彩,正式宣告夜的到来。街上车灯川流,这群有四个轮子的机械羊群,不情愿在盖尔街和得麦松纳夫街的十字路口停下来,等待绿灯。

我坐在公园的板凳上,隔壁是一个穿着毛衣的陌生男人。他长发及肩,发色不黄也不白。过往车辆大灯的光芒像金色玻璃般罩着他的头部。他的眼睛如洗了上千次的丁尼布般蓝,红着眼睛,眼角泛着黄色的泪光。他伸手拭去泪水,手指异常苍白。他脖子挂着一条项链,胸前悬着一个与我手掌一般大的十字架。

那天下午我回到家后,把答录机打开便上床睡觉。一些我熟识的人像鬼魅般交替出现在我梦中,他们的角色身分全乱了。莱恩把戈碧追进一栋大楼;被得和克劳得尔在我院子里挖了一个大洞,凯蒂躺在海边小屋的甲板上,全身被裹在棕色的塑胶袋里,她被晒伤了,但是拒绝擦药;一个不知名的恐怖人物,在圣伦伯特一直跟踪我。

我在头痛和饥饿中醒了几次,最后终于在晚上8点起来。电话旁边墙上的一面镜子,映出答录机上的红灯。闪、闪、闪、灭:闪、闪、闪、灭。三通留言。我踉跄走向答录机,按下播音键。

彼得说一家圣地亚哥的法律公司可能会请他过去上班。不错。凯蒂说她不想念了,想休学。很好。另一通没留话就挂掉了。至少不是坏消息。戈碧仍然音讯全无。太棒了。

我打电话和凯蒂谈了20分钟,确实使我轻松了一些。她的态度平和,但一直避开重点不提。最后,她沉默一段时间后,说了句:“我再打给你。”便挂断电话。我闭上眼睛,保持情绪平静,脑子里浮现13岁的凯蒂和她的阿帕卢萨马站在一起的景象。脸贴着脸,金黄色的头发混合着马的暗黑色发毛。那时,我和彼得到夏令营探望她。她一看到我们,便丢下马儿,露出灿烂的微笑向我们飞奔过来。那时,我们是多么亲近。这亲密关系现在上哪儿去了?她为什么不快乐?她为什么想休学?是因为我们离婚的关系吗?是我和彼得的错吗?

怀抱一股父母无力感的情绪,我再试一次戈碧的电话。没有回应。我记得戈碧过去曾有过失踪十天的纪录,那时我一样担心得快疯了,结果等她出现后,才知道她躲起来是“发掘内心自我”去了。也许这次她又来了,我才会一直找不到她。

两颗止痛药暂缓了我的头痛,新加坡餐厅的一份四号餐解决了我的饥饿。但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平抚我内心的不舒服。即使是把注意力转移到鸽子或身旁的陌生人身上都不行。一堆问题在我的脑中上下跳跃。凶手到底是谁?他如何挑选被害人下手?被害人认识他吗?他是否先取得被害人信任,她们才会开门让他进去?玛格莉特是死在家里没错,那茜儿和伊莉莎白呢?在哪里?在预先安排好的地点吗?会有一个特定杀害和肢解尸体的地方吗?凶手会是圣杰魁斯吗?

我看着鸽子,脑海浮现的却不是鸽子的影像。我想着那些被害人,想像她们死前的恐惧。茜儿·托提尔才16岁。他拿刀子强迫她吗?她什么时候知道她会死?她有苦苦向凶手求饶,要他不要伤害她吗?求他饶她一命?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凯蒂,移情作用使我内心更加伤痛。

我把焦点转移到目前的情况上:一大早便开始处理那些骨头;然后应付克劳得尔;脸上的结痂又破了;然后凯蒂交了一个在NBA打球的男朋友,我怎么也阻止不了她;被得也许就要到西岸工作了。凡事都不顺心,没有人能安慰我。戈碧到底上哪儿去了?

“对了!”我叫出声。吓着了鸽群和身旁的陌生男人。我知道现在可以做一件事。

我起身回家,直接走进车库,开车到圣路易广场。把车子停好后,我走过街角到戈碧房子前。

一个灯泡孤独地在屋前走廊上散发着微弱光亮,把牵牛花的影子投射在长廊的木地板上。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屋内全黑。显然戈碧不在家。

我沿着公园走着,四处寻找戈碧的车,但是没有发现。我上了车,毫无头绪地往南开,然后向东转到缅恩区。

我找了20分钟,仍没有半个停车位,最后只好把车子停在圣罗伦街旁的一条巷子里。巷子里到处都是空啤酒罐,空气中弥漫着发酵尿液的恶臭气味。在一堆堆的垃圾中,透过砖墙,我听见隔壁屋内传来点唱机的声音,显然隔壁是一间酒吧。没有停车位,也顾不了那么多。我把车子开进巷子,便下车走进人群中。

缅恩区就像热带雨林一带,这里的居民态系相当复杂。一丁点大的地方挤了一大堆不同族群。有的族群只在白天活动,有的族群则属于夜行性动物。

从日出到黄昏,缅恩区是上班族、商店老板、学童和家庭主妇的王国。白领阶级的生意经,儿童的嬉戏声,主妇逛街购物的喧嚣声。一切都是如此清新干净。

到了黑夜降临,街灯亮起,街上商家全部打烊,而酒吧和绿灯户则开张营业。此时,白天活动的族群全退回他们的窝巢,把街道让给另一群生物。这些夜猫族有些是无害的,例如观光客和想要寻找刺激的大学生。其他人则有毒——皮条客、毒贩、妓女和小流氓。使用者和被使用者,掠夺者和被掠夺者,在夜晚的人类社会中形成一个可悲的食物链。

11点15分,夜晚的好戏开始真正上演。街边的廉价酒吧和夜总会挤满了人群。我走向圣凯萨琳街,站在街角。拉贝莉餐厅就在前方。就从那里开始,我走进餐厅,经过戈碧曾在那里打电话给我求援的公共电话。

餐厅里弥漫一股油烟和洋葱味。晚餐时间已过,而消夜还没开始,里面只有四张桌子有人占据。

一对情侣坐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不高兴,隔着桌上吃到一半的汤碗对瞪。一个女人坐在角落,抽烟喝咖啡。她的手臂如铅笔般细,银白色的头发卷曲蓬松。她上半身穿着一件红色中空简装,若我妈妈看到,一定会说那是卡市里岛短裤。衣服看起来有点旧,也许她在休学离开学校进入这个世界时,就已拥有这件衣服。

我看着她,而她喝掉最后的咖啡,深吸一口烟,然后把烟屁股捻熄在用来当烟灰缸的金属盘子里。她画了眼影的眼睛膘过整问餐厅,并不是想找什么,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她神色忧郁,流露出过气风尘女子闷闷不乐的表情。她已无法和街边那些年轻女人竞争,也许只能躲在暗巷内,利用暗色掩护,招揽一些廉价而快速的买卖。她稍稍把简装拉高,露出骨感胸部,抓起帐单,再度回到大街。

三个年轻男人坐在门边的座位上。一个趴在桌上,一只手搔着头发,另一个则无力地倒在他的膝盖上。这三个少年都穿T恤、剪破洞的牛仔裤和棒球帽。其中两个人都把帽子反戴,而第三个则故意反抗潮流,把帽子戴得端端正正地。他们看起来大概才16岁。

第四张桌子坐的是一位修女。戈碧不在这里。

我离开餐厅,继续沿着圣凯萨琳街走下去。飞车党已经到了,哈雷和山叶重型机车沿着街边一字排开。这些机车骑士跨坐其上,或饮酒,或聊天。尽管现在是夏夜,但他们仍穿着厚重的皮衣和皮靴。

他们的女人有的乖乖坐在后座,有的则聚在一起聊天。这些女生大概都还在读高中,但她们却加入由男性主宰的暴力团体。像狒狒的社会一样,这些在飞车党中的女性都受到严密控制。也许更糟。她们被推入火坑、拍卖、刺青和烫烟疤,甚至殴打杀害。然而,她们仍选择留下。如果留在这里是较好的选择,那么,教人真不敢想像她们原本所处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

我向西朝圣罗伦街走去,马上便看到我要找的对象:两个妓女正站在街边,叼着香烟,挑逗招揽嫖客。我认出其中一个是玻瑞蒂,另一个则不确定是谁。

突然间,我有个冲动想马上回家,远离这是非之地。万一我判断错怎么办?尽管我穿的是T恤、牛仔裤和凉鞋,但谁知道会不会威协到她们?我又从没做过田野调查。

别想那么多,布兰纳,你在找借口。不要胡思乱想,最坏的状况就是被她们揍一拳。你又不是没被人打过。

我迳自往她们那里走去,在她们面前站定。

“嗨。”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她们停止聊天,一起打量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奇怪的昆虫似的。两个人都不开口,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玻瑞蒂变换重心,屁股扭向一侧。她穿着和上次一样的黑色长筒运动鞋,一只手横在腰间架着另一只手的肘部,两眼迷茫地看着我。她深深吸了一口烟,突出下唇,然后把烟垂直吐上空中。烟雾在后方宾馆霓虹灯跳动的光影下缓缓上升。她一语不发,默默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移向街上的人群。

“你想干嘛?亲爱的?”玻瑞蒂身旁的女人说。

这个阻街女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吐出的字里行间都夹有砂粒一样。她的年纪看起来比玻瑞蒂大了许多。

“我是戈碧·马库利的朋友,我想要找她。”

她摇摇头。不知道她是不认识戈碧,还是不想回答。

“就是那个社会学家啊?她一直在这里工作啊?”

“小姐,我们全都在这里工作。”

玻瑞蒂嗤了一声,重心换到另一只脚。我看向她。她穿着短裤,上身仅穿一件化学合成材质的半筒衫。我确定她认识戈碧。那天我的确看过她,戈碧曾经指她给我看,近看她比那天还要年轻。我把注意力转回她的同伴。

“戈碧的年纪满大了,”我说道:“大概和我差不多。她有……”我脑海中拼命想着该如何形容。转回她的同伴。

她们仍是一脸空白。

“她还戴鼻环。”

我好像对牛弹琴,没有半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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