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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杯与大宝马-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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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霸趁机收膝,一脚猛踹在凯墨陇腹部,他腿抬得很高,为的是避开凯墨陇的要害部位。但事实证明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要不你就全力一搏,要不你就束手就擒吧。因为这头狮子根本意识不到他的猎物在挣扎反抗时还特么想着不要伤到他。它被这些看似毫不温柔的动作激怒了,本来也许只是想找点吃的,但这样一来,就不止如此了。

凯墨陇以更加暴躁的姿态压在他身上,他一抬手凯墨陇就锁住他的手,他一动脚凯墨陇就制住他的膝盖,很快贺兰霸就发现全身上下哪里都动不了了,他还有残余的力气可以做反抗,但凯墨陇几乎封锁了他所有的关节。这根本是披着混血美男皮的触手系吧!

不能再激怒这个人了,贺兰霸对上凯墨陇深不见底的眼睛,这双眼睛此刻拒绝任何交流。宅男编剧的喉结滚了滚,忽然他想到凯墨陇闯入108俱乐部来救他时的样子,想到那一掷千金的三亿元,想到please please eat me,身体中最后一丝反抗的本能也彻底丧失了。

他没有再看凯墨陇,仰着头朝天花板露出一个苦闷的笑。他宅在这间卧室兼书房里整整五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都是在这块巴掌大的地方度过的,武替先生曾经说他这样的生活状态不正常:“你是编剧,应该走出去,去采风,去取材,去看大千世界!”贺兰霸对这理论嗤之以鼻。我们人生中最有创造力的少年时代,也不过是被关在教室里整天写写算算,但那个时候我们的心却可以飞到天外,甚至把这个理所当然的世界像玩橡皮泥一样任意搓圆揉扁。

创造力和脚去了多远没关系。有时他写完特别精彩的一幕,就会叼着烟站在阳台上,等着太阳在城市的脊背上苏醒。当来自那颗恒星的第一缕光染亮脚下的大都会,他感觉自己就站在迪拜的哈利法塔塔顶,和一只盘旋的鹰一起高呼“I'M KING OF THE WORLD!”

20层楼和160层楼有多大区别呢。我不需要去外面的世界,我的想象力可以带我去任何地方。

所以这间不大的屋子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了,可如今这个世界却被不速之客闯入了。他脑子里不着边际地想着八国联军的大炮怎样轰开了闭关锁国的大清朝的大门。他觉得自己完了。

凯墨陇的身体压在身上的感觉是陌生的,但不仅仅是陌生,贺兰霸敏感地觉察到,那里面也包含了陌生的兴奋。凯墨陇先生毕竟是那样完美,能抱着他或者退而求其次地被他抱着,也接近于完美了。

贺兰霸仰头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假想自己是在和天花板亲热,视野下方,凯墨陇的身体抬了一下,在扒光他的衣服后,凯墨陇先生终于舍得脱下自己的衣服了。贺兰霸皱了下眉头,这个人身上散发的气味是极度诱人的,衣服每脱掉一件,那股原始的麝香般的气味就更浓烈几分,最终完全掩盖了古龙水薄荷般的清香。

卧室兼书房里充斥着属于凯墨陇的味道,配合着单人床不堪重负的呻吟声,贺兰霸只觉得眩晕难当。他全神贯注盯着天花板,不敢去看撑在他身上已经一丝不挂的凯墨陇。

不敢去看,其实是因为潜意识里渴望去看。贺兰霸额头冷汗直冒,生理和心理处于冰火两重天的交锋中。他觉得凯墨陇长得太帅这个事实让眼下发生的一切都走了样,让他为自己设定的剧本也走了样。他发现自己非但对和凯墨陇如此亲密接触没有任何反感,甚至连无动于衷都做不到。

他以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抓下黑框镜扔到一边。视野变得模糊,这让他好受了很多。这个动作也完成得非常及时,因为下一刻他就感到双腿被分开,架在精悍结实的腰身上,凯墨陇将他往下拖了一点,宅男编剧背上随即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想低头去看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头皮发麻冷汗涔涔地想,这个时候我该作何感想,“不愧是混血”么?

凯墨陇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贺兰霸喉结紧了一下,低声说:“……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凯墨陇没有说话,行动胜过了千言万语。



一开始总是不好过的,尤其又是在没有任何润滑和扩张的情况下,再加上凯墨陇还处在酒精的控制下,第一回合贺兰霸简直有一种跨种族兽交的恐怖错觉,他很爷们地忍住了没有叫出声,但是床铺在他们身下痛苦呻吟的分贝数却越加凶残。他想提醒凯墨陇慢一点,床特么要散架了啊,当然这只是奢望,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分神在强忍之外的任何事情上。

天花板颤动得很剧烈,好像下一秒就要开裂了,以至他竟产生了奇妙的幻象。随着凯墨陇的每一次撞击,世界仿佛都在隆隆作响,他的灵魂被从肉体中撞了出来。有人将他带到了哈利法塔上,他听见暴风骤雨般的摇滚交响乐,大卫加雷特的巴赫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在天地间回响,急促犹如某种倒计时。有个声音让他睁开眼,待他睁开了,却没有看见世界之王拥有的那座无边的金色城池,展现在他面前的是夜色下灯火通明的沙漠之城,它们正一点点碎掉,无数高楼在脚下燃烧着倾覆,他孤独又战栗,明明是破灭一切的景象,但那景色又是何等的盛大热烈!

他呼吸急促,觉得难受极了,却又不肯承认那其中的畅快。就像很多年前的夜晚,凯萨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将他那封保送新安大学国际金融系的录取通知书烧了个精光。他跑得气喘吁吁冲上楼,只来得及看到一地灰烬。

他瞪大眼难以置信:“这是什么?”

凯萨扫扫膝盖上的灰烬,冷漠从容地起身:“你的保送通知书。”

“你跟我有仇吗?!”他一把提起凯萨的衣领,“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凯萨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诧异地盯着冷不丁向自己道歉的凯萨,凯萨的个性阴郁沉默,没必要的时候不会开口,有必要的时候也未必开口,更别提开口向人道歉了,道歉这件事在他看来便是最没必要的行为之一。

“我对不起你,因为我烧了你的保送通知,但还不止如此,”凯萨直视他的眼睛,“我对不起你,还因为我想吻你,想要你,每天晚上我都在想这些事,而且一点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很龌蹉。”

这是他听过最直白最羞耻的告白,那些他认为应该埋藏在心中终其一生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却被秘密本身说了出来,那威力足以颠覆他的世界。

凯萨从他手中扯回了衣服,又抬起他的手,强硬地掰开手指看了一下:“你手掌破了。”说罢低头舔了舔伤口,然后弯腰提起背包,留下一句“我去买创可贴”与他擦肩而过。

贺兰霸依旧攥着拳头,指甲抠进被凯萨舔过的湿热掌心。

“哦还有一句,”走到天台门前的少年停住脚步,回头道,“我爱你。”他说得很随意,好像这句话只是个赠品,“我以为这句话根本不必我说出口,但是你好像很需要亲耳听见它。”

他甚至不需要他的回答,爱情在他看来俨然是单方面的事。贺兰霸木然地伫立在天台上,满心满眼都是凯萨的名字,他的声音,他的眼睛……他难耐地捂住胸口,体内蛰伏的那匹怪兽好像终于吸收到足够的养料,蠢蠢欲动地想要破胸而出。

可是它最终还是没有出来,它就带着富足的养料,生生地困死在他自尊的牢笼里。

现实和梦境,梦境和回忆在眼前闪回,贺兰霸一把抓住凯墨陇的肩膀,沉声喊了出来,那不是呻吟,更像压抑的怒吼。

凯墨陇怔了一下,俯下身将他嵌在怀里,过于用力的拥抱让他的手指骨节苍白,手臂上青筋突起,他要得更多了,更深了,甚至自己的眼睛里都出现了失控的恐惧……

27

凯墨陇醒来时下意识地伸手往身边一揽;却捞了个空;他眉头一皱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帘漏进来一线;正好照在他清明的眼睛上,床边空落落的一片。

门外有趿着拖鞋走来走去的动静;在他翻身坐起时那动静停了;他跟着停住动作,望着卧室门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终于听见贺兰霸又迈开脚步,同时在外面喊了一嗓子:“衣服穿规矩了再起来!顺便把床单取下来!”

凯墨陇光着身子坐在白色的被褥里,打量了一下乱得好像被颠了个个儿的床铺;一脸啼笑皆非的表情;然后“哗啦”掀了被子起身。

贺兰霸听见凯墨陇开门走出来的声音,稍微了镇定了一下才转过身,凯墨陇穿着一件略紧的白衬衫走出来,一手捞着床单,白色的床单拖曳在他脚跟,从阳台涌进的阳光照得他身上白晃晃的一片,那造型看起来俨然居家男神,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的草食男,当然前提是除去床单上重口的痕迹。凯墨陇看看手里的床单,又看看贺兰霸,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兰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生硬地指了指厨房:“扔洗衣机里。”

凯墨陇就进了厨房,贺兰霸在洗手间里,看着洗手台上的牙刷牙膏和哗啦啦流得欢快的水,都忘了要干嘛,直到水流忽然变小,隔壁厨房传来滴滴两声,继而是汩汩的涌水声。卧槽!贺兰霸连忙拐去厨房,果不其然,凯墨陇竟然在开洗衣机洗床单!

凯墨陇背靠着餐桌,抱着手臂盯着转来转去的滚筒,也像在走神。

贺兰霸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但他觉得既然昨天晚上他没有斩钉截铁地拒绝凯墨陇,这个时候就不能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但要让他豪迈地说一声“没事,别放在心上,我也有爽到”,他也没那么粗的神经。于是宅男编剧抓了抓鸟窝头,斟酌了一下语言:“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有一点严重,但也不是特别严重……”

凯墨陇反应迟缓地朝他转过头,一双草食男独有的深邃如水的眼睛幽静地看着他。

凯墨陇身上穿着他的廉价衬衫,这衬衫是宽松型,穿在凯墨陇身上妥妥的变成了性感贴身型,虽然袖口纽扣处还有线头没拔掉,但是穿在凯墨陇身上就是有一种连线头都是慵懒优雅的注脚的感觉。凯墨陇没戴潜水表,手腕上干干净净,长裤也没有穿皮带,身体只有廉价但柔软的布料包裹,好像一下子褪去了所有尖锐冰冷高大上的武装,干净如赤子。

贺兰霸彻底忘记了这人昨晚在床上魔鬼附身的一面,居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凯墨陇让人有点不忍心,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以凯墨陇的性格,心里不晓得有多难受,他走到洗衣机前,重新设置了一下:“这是半自动的老洗衣机了,你那设置得不对。”

我也不多说了,就不说了吧。虽然他做了这样的事,但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最好大家能心照不宣地忘了这码事。

他设置完洗衣机转身正要步出厨房,凯墨陇的声音在身后迟疑着响起:“昨晚的事……”

贺兰霸眼角一阵猛抽:心照不宣!心照不宣你懂么?!

大概是读懂了他背影散发的小宇宙的意思,凯墨陇住嘴了。贺兰霸去洗手间时凯墨陇也走出厨房,站在洗手间外,迟疑了片刻道:“我去酒店。”

贺兰霸假装准备洗澡,听了凯墨陇的话点点头,关上了洗手间的门,然后靠在洗手台唉声叹气,澡早就洗过了,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让凯墨陇离开一会儿。虽然一不小心被男人上了,但是他也不至于到要崩溃的地步,可要就这么跟凯墨陇接着对坐着吃早饭,他的胆子还没有那么肥。不过倒没想到凯墨陇会主动提出搬去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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