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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9 品花宝鉴 31-45 by (清)陈森-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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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没有?”亮轩笑容可掬的道:“我去年奉拜过的,偏值尊驾进了华府,以至朝思暮想,直到今日。 
前日又听得尊驾与敝东同席,我就没福奉陪。敝东是个直爽人,不会温存体贴,一切尚祈包涵,不要见怪。”琴言见这二人就是路上跟着他走
的,心中甚恼。及见他们恭恭敬敬的作揖,一个说与师父相好,一个说与他敝东同席,正猜不出这两个是什么东西,也不来细问,含糊的答应
了一声,叫小子给了两钟茶。 
大傻一面吃茶,见挂着一副对子,念将出来,错了两字。大傻腹内既属欠通,眼光又系近视,倒最喜念对子看画,充那假斯文。琴言看了暗笑
,略略看他们的相貌,已经生厌。又见亮轩嘻着嘴说道:“我那敝东,其实很好交的。你是不知道他的脾气,若混熟了,只怕还离不开呢。”
大傻道:“不见那春兰么?”亮轩道:“春兰固然。本来钱也花多了,自应心悦诚服的了。我那英官呢,借去用两天,就用到如今不肯送还。
这个小东西也恋着他,将我往日多少恩情付之流水。这也不能怪他,从来说白鸽子望旺处飞,也是人之常情。况且我这敝东,在京里也算个阔
老斗,就与那华公子、徐少爷也不相上下,而且他们都是世交。前日那位徐少爷来,适值敝东不在家,他就到我书房来坐了好半日。送他出去
时,他再三的约我去逛园。”大傻道:“你去没有呢?”亮轩道:“我始而倒打算去,况且他往来那一班公子名士,都也与我相好。后来我想
他还没有做过外任,未必知道我们这一席是极尊贵的。若论坐位,是到处第一,我恐他另有些尊长年谊,不肯僭我,我所以没有去。”大傻道
:“可惜,可惜!我吃过他家酒席,只怕京里要算第一家了。”琴言听得坐不住,幸天福、天寿都在这里,便对天福道: 
·“你请二位到外面坐罢,我有事情。”便即走了出来。二人没趣,只得同天福、天寿也出来了。 
亮轩就想从此脱身,一径的走,又被福、寿二人拉祝桌上又添了四小碟小菜、两碗稀饭,亮轩心上想道:“这是什么吃局,一样可吃的菜也没
有,难道八碟干果、四碟小菜、两碗白粥,就算请客不成?要不然,是傻子与他讲明,是要省钱的缘故。这个东,大约是傻子作定了,索性吃
他娘的。”亮轩也举箸吃了一会。大傻子已喝了两壶酒,将四碟小菜也吃干净了,喝了两碗粥,抹一抹嘴。见亮轩不甚高兴,便对天寿道:“
姬老爷是要喝热闹酒的,你叫人去添些菜来,酒烫得热热儿的,与姬老爷豁几拳。今日是我拉他来的,你们巴结得不好,以后他就不肯来了。
”亮轩打量是请他,便放了心,忙说道:“怎么是这样的,也算不得吃饭。”天寿道:“这原算不得吃饭,我当你们吃过饭了,随便吃钟酒儿
坐坐的。既然姬老爷还没有用饭,另预备饭就是了。”大傻道:“是阿,我也没有吃饭。 
姬老爷也吹两口的,你何不请他去躺躺。”天福道:“那一天真也见你吃了两口,不过吹不多。”亮轩见大傻这般张罗,像个做东的样子,便
有些喜欢。天福同他们到了里面,一面吩咐厨房添菜备饭。亮轩原不会吹烟,不过借此消遣。天福、天寿倒有几口烟瘾,便你争我夺的上烟。
大傻乘他们不留心,即走了出来。他也饱了,便蹋着破皂靴匆匆而去。 
亮轩与福、寿二人说了一会话,问了些琴言光景。伍麻子来请吃饭,亮轩才找起大傻来,杳无影响,心中着忙,便变了神色,只管要找乌大傻
。天寿说道:“他去了。这个人是坐不住的,我见他在戏园里,一天总要走个十几回,想必他就来的。 
我们先坐,不用等他了。”亮轩只得坐了。看菜是四碟两碗,两盘饽饽,就吃了些。终是无精打彩,心上要想个脱身之计。 
那伍麻子在旁,见大傻子先走了,看这位又是心神不定,像有心事,倒也猜不着他要跑。那长庆的媳妇,自从丈夫死后,家里还是第一回开张
留客,叫伍麻子好好照料,不要待慢了老斗,故常在窗前站立。那两个孩子本来不会说话,夹七夹八的。亮轩更坐不住,横竖迟早皆走,吃完
了,嗽了口,对天福道:“今日扰了你们,我只好明日补情的了,今日却没有带钱。” 
天福听了,呆了一呆,不敢答应。还是天寿略灵些,说道:“老爷既没带钱,府上在那里住,叫人送老爷回府,就可以带了来。”亮轩道:“
这也不必,我明日送来罢。”伍麻子听了,想道:“有些不妙,不料这两位是这样的。”便进来在窗户边站着,看看亮轩。亮轩想硬走出来,
天寿拉住道:“不用忙,再坐坐。”亮轩不理,只要走,天福也来拉祝亮轩一想,不如拿出去年奚十一的手段来吓吓他,便喝道:“做什么!
那里有天天带着开发来的!我们叫相公,是积了几回一总开发。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还不放手,不要叫我生起气来,也照去年的样,给你
们一顿打。”两个孩子怕他,不敢说话。伍麻子是个不懂规矩的人,道是长庆死了,他表姊全要仰仗他。若头一回买卖就是这样,脸上觉得不
好看,况且又是他帮着留的。听了亮轩这些话,便动了气,说道:“姬老爷,你这话讲得不在理。你老爷又没有来过两回,伺候了半天,酒饭
烟茶都是钱买来的,一个大钱不见面,倒要骂人不开眼。就说送你回府也没有说错,难道你没有个住处?就是住店也有个店,住庙也有个庙。
身边不带着,自然就到府上去领,这句话就算得罪了人么? 
你既没有带钱,难道不准你走,留你的东西做抵押不成?自然跟你回去。知道了一个地方,就歇一天给我们,也使得。”亮轩无言可答,再想
说两句大话,又说不出来。那样鸡肋身材,木瓜脑袋,就装些威风,也吓不动人,只得说道:“我是省你 
们跟我走,你当是什么?你既不嫌路远,就跟我去领赏。”伍麻子想那些跟兔不中用,便自己提了灯笼照了。亮轩轻轻的脚步,左绕右绕,还
想遁去。无奈伍麻子紧紧的照着,亮轩只得回寓,叫他在门口等了,好不懊悔,上了大傻的恶当,心里骂几声,开了拜匣,捡出几张钱票,看
来看去,犹如割他的肉一般,忍着心疼,捡了一张两吊的,又于纸页子内捡了一张一吊的,要找人送出,跟他的人又不在家。只得拈了一个纸
条子,蘸上油点子出来,交与伍麻子,转身就走。 
伍麻子虽不认的字,但长庆生前将票子叫他取钱,也不知取了若干。一字到十字这几个,凭你怎样字写,他都认得。灯下一看见是两吊,便叫
道:“姬老爷转来!”亮轩欲待不理他,已跟进了门,只得应道:“还有什么?”伍麻子道:“这两吊钱怎样,是赏我的么?那相公开发,酒
席钱呢?”亮轩道:“我不晓得,一总在内。”伍麻子道:“姬爷不要顽笑,既然这么说,请收了。”便将票子递过来。亮轩无奈,只得又添
上那一吊,说道:“尽在乎此,你要不要也随你罢。”伍麻子如何肯收,便发话道:“既然心疼着钱,也应打算打算,就不该进来。就是摆个
酒,至少也得二十吊,何况添菜、吃饭!三吊钱,我们赏厨房打杂的还不够呢。”亮轩不理,一直进去了。 
伍麻子欲要跟进来,门房里有人听见,出来问是什么事情。 
伍麻子将细底说了,那管门的笑道:“我们这师爷也太想便宜了,既要乐又舍不得钱。你也算了,折了这一回本钱罢,不要在此啰唣,适或教
我们老爷听见了,倒不好。”伍麻子见亮轩已进去了,又不好跟进去,再经那门公劝告他,知道是奚十一的寓处,恐怕闹出事来,只好转回,
却也讲了好些淡话,匆匆回家交帐。 
长庆媳妇一见只有三吊钱,便说道:“那里有这样开发? 
你也在这里多年了,你见收过三吊钱么?怎么不摔还他,也臊臊他的脸!腥不腥,臭不臭,两个相公留了两个客,烟茶酒饭,闹得乌烟瘴气的
,还替人做跟班,提了灯笼送回去,接了三吊钱就夹着屁股回来。一个汉子连个数目字都不认得,难道你钱票子见得少么?”把个伍麻子骂得
火星直冒,嚷道:“我岂不知道,我见千见万,也没见这两个不爱脸的,一个喝了两碗粥先逃走了,这个也是时刻想跑,好容易逼住了他,送
他回去。 
我想十吊八吊,最少不去了。谁料他先还只给两吊钱,这一吊还是后来加上的。那个忘八蛋肯接他的?他塞在你手里,就跑进去了。我想跟他
进去,有个管门的出来解劝,说是奚十一的寓处。那奚十一是好惹的?去年凭空的来找琴官,将姐夫一摔一个大筋斗,半天爬不起来,桌椅板
凳打得粉碎。倘今日又遇见了他,可不要白挨一顿打,连这三吊钱也没有,我所以只好接了回来。我岂不想他三十吊么?”长庆媳妇道:“都
是你们这些瞎眼睛的,也不分个人鬼。分明来打茶围的,苦苦拉住他,将个臭虫当作洋虫。以后如遇这等不要脸的下作东西进来,务必撵他出
去。太太这里不是舍粥厂,又不是我的儿子,吃了抹抹嘴就走。当家的死后,今日还是头一回开市,就遇着两个混账东西,与前年那个开姜店
姓杨的杨八一样,不是玉天仙还叫他姊夫呢。归根儿是他妈的白吃白喝。这些个不要脸的狗鸡芭□的,真他妈的可恶!”长庆媳妇叨叨了一回
。到明日,伍麻子去照票子,谁知后来添的一吊还是张假的。又到奚十一寓处来找亮轩,倒被奚十一的家人骂了一顿。伍麻子受屈而回,只得
自己赔上一吊钱,交清了账,唯有咒骂亮轩而已。 
琴言今日找着了宝珠、素兰、商量师师娘要钱之事。不知宝、素二人有何良策,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回 
苏蕙芳慧心瞒寡妇徐子云重价赎琴言 
话说琴言是晚听姬亮轩、乌大傻说了多少瞎话,更加烦闷,幸他们就出去了。候到二更,不见宝珠、素兰过来,只得睡了。 
一夜无眠,到了次早,即叫小使去请他二人来。 
是日,素兰清早已为王文辉叫去。少顷,宝珠过来。宝珠道:“昨日失候,我到三更才回的,他们也忘了,没有对我讲。 
方才你们五儿说起来,方知道。两三天总不见你,为什么不出来散散闷?今日度香约赏杏花,咱们可同去了。”琴言道:“可以。我这两日偶
然感冒,觉得疲倦,今日也想出去散散。 
且假期已满,也要打算进城了。”宝珠道:“再歇两天进去也不要紧,进去了,咱们又会少离多了。”琴言道:“近来倒有件难事,我竟没有
主意,故请你与香畹来商量,怎么代我想个法儿才好。”宝珠道:“什么难事,你且说来。但你想不到的,只怕我也想不到。”琴言道:“昨
日,我那师娘问我进华府时,华公子对你师父是怎样讲的,可曾得过他家的钱。又说家中一年的浇裹,须得两千四百吊钱,要我给他二百吊钱
一月,说定了方叫我进城。我想去年原为奚十一的事送我进去,我进去了也没有见着师父,不知其中是怎样的。今师娘忽然问我要二百吊钱一
月,叫我怎么打算得出来?又要我去对华公子讲,又说师父死了,我就变了心,又说华府也没有花过三千五千两。如今要我去对公子讲,要他
出三千银子与我出师,出了师,才不要我的养膳。不然,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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