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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作品-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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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也可以讲述,正是在那一天的种族暴乱里我在纯人控制区失去了不愿迁移的父母,也正是那一天我终于离开自己的故乡头也不回地出发去里格斯并定居下来。

  但我沉默,我知道在这样一群激动的纯人群中,一个亚人没有发言的权利,这一点自小身为少数族裔的我就很清楚。

  车在波那底停的时候,小伙子把老妇人抱起来:“普瓦妈妈,我们不能把你这样扔在这里,你必须跟我走,我送你去亲戚家。”普瓦说:“不行,小伙子,我已经走不动路了,不能拖累你。”小伙子却说:“不要担心,我去再找一个男人,我们轮流把你抱着走。”车上的人们象欢送英雄一般送他们下去,一些女人开始抽泣,还有几个男人索性跟下去,说是要帮助他们。

  这种夹杂着愤怒的悲伤情绪一直持续了整个的旅程,直到车上的乘客只剩下阿兹玛和我两个人。阿兹玛的老家米尔兰镇在这条道路的最北端,分治以前曾是最大的完人和纯人杂居区,所以在分治日的暴乱中也是受冲击最大的地方,整个镇子几乎都被杀掠完,那里后来虽然还有些幸存者留下来,但已近乎荒凉,很少有人光顾。

  阿兹玛坐了一天的车已经晕晕欲睡,裹着大围巾倒在座椅上休息,我从座位上起来,以便让她躺下。车后部有呕吐物令人恶心,于是我走到车前面坐下,司机从观后镜里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表示反对。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这个除了咒骂和大声吆喝以外没有发表议论的司机突然有了和我交谈的欲望,他说:“你大概不是很厌恶亚人吧?”

  我感到惊奇,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司机大声笑:“我注意你们很久了,你们从头到尾没有参加他们的讨论。”他顿了顿,也不管我是否回答,自顾自地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憎恨亚人,我来自乡下,分治以前,在我们那里,纯人和亚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呢。”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有些震惊,我没想到会在一场风暴之后听到这样的话。

  “其实……我一点也不奇怪亚人要求分治,虽然他们比我们有钱、聪明而且健康,但我们瞧不起他们不是吗?我们一直都认为他们不是真正的人。姑娘,我告诉你,在我们以前的村子里,我们是这样和他们交往的:如果他们走过来和我们握手,而我们手里正好拿着吃的东西,那么这东西就被看成是污染了,不能再吃。相反,如果我们一只手牵着狗,一只手拿着吃的东西,那东西就可以照吃不误。虽然我不喜欢亚人,他们太强大,强大到要打我们而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我真的觉得当时那样是不对的,他们对我们还算尊重,可我们甚至没有给他们以一条狗应有的尊重。这真是太可怕了,我们都是生活在一个村子里的啊,我想,这大概就是分治产生的原因吧。”

  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米尔兰遥遥在望,阿兹玛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出了神的向那边望。

  天黑的时候我们在米尔兰下了车,大概七点钟左右,我们站在一幢相当破旧的老房子外面,一盏昏暗的灯泡挂在门口的电线上,把我们的影子投向石灰皮翻起的墙壁。阿兹玛显得十分犹豫,还有几分害怕,有那么一刻如果不是我揪住她的围巾她甚至想转身逃跑。于是我过去揿响门铃,应门的是一个女人,从门上用铁栏封住的小窗里打量我们。

  “你们找谁?”她怀着十分的戒备问。

  “我们找布里奇特·扬提先生,他的姐姐阿兹玛·扬提找他。”我回答。

  那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啪地关上小窗,我们听见她在屋里边叫边往楼上跑的咚咚脚步声。

  “她是谁?”我十分奇怪这个女人的反应。

  阿兹玛十分迷惑地摇头,显然在当年她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这女人并不存在。

  五分钟后,一个男人猛地打开门,凶狠地对我们吼道:“阿兹玛已经死掉了,你们给我滚!”他手里甚至还拿着根木棒,试图用它来驱赶我和阿兹玛。

  我可以不管的,把阿兹玛送到这里基本上已经做完我的工作,那时候我也的确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并不打算管阿兹玛的家事——她的兄弟是否接受她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但当时从开着的门缝里飘出来的电视伴音绊住了我的脚步。

  那是正在播报的当日新闻,纯人电视台的播音员用极其悲愤的声音宣布,今天下午亚人部队越过边界,袭击并强占了巴拉,宣称这是对近几日纯人极端组织制造的一系列人肉炸弹袭击的报复,从现在起边界完全封闭,事态有进一步恶化的可能。

  我不得不回过身来把尖叫着的阿兹玛拉到身后,指着面前那个咆哮的男人问她:“这是你的兄弟布里奇特吗?”她说是,于是我上前把那男人推开,把阿兹玛塞进门里去。

  布里奇特十分愤怒地冲上来,但我比他敏捷,从个体来说,完人的身体素质远好于一个虚胖的纯人,而且与纯人不同的是,总人口不多的完人社会在四面敌境的压力下实行的是全民兵役,每个完人至少接受过两年十分严格的军事训练,布里奇特显然不是曾经有过实战经验的退役女兵的对手。

  我和阿兹玛强行进入了这幢老房子,在确定局势安全以前,我不打算离开这里。

  布里奇特和他的妻子——那个应门的女人非常不友善的坐在我们对面,用厌恶的目光打量我们。“她不是我的弟妹,”阿兹玛指着那个女人对我说,“乌玛才是。”她转过脸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的兄弟问道:“乌玛呢?还有你的孩子呢?我们的妹妹们在哪里?”“他们比你纯洁,也比你勇敢!”布里奇特用憎恶的眼光看着他的姐姐,“他们没有让人的尊严受到玷污!”阿兹玛惊讶地望着他,好久以后突然明白过来,她转向我,用颤抖地声音尖叫起来:“他们死了!他说他们都死了!”

  那天晚上,我在老房子阳台上的阴影里坐了一会儿,四周空荡荡的,一片漆黑。布里奇特和他的后妻不欢迎我们可是无计可施,只得任由我拖着哭得死去活来的阿兹玛占据了二楼的房间。阿兹玛说这是她以前住过的房间,连所有的家俱都是她用过的,她还沉浸在失去姐妹侄儿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第二天,我和阿兹玛在老房子的客厅里呆了整整一天,看了一天的新闻报道。局势恶化得很快,巴拉被占领后纯人社会反应激烈,在纯人控制区零星有亚人居民被袭击的报道。不管属于哪个种族,总有一些人对于生长的土地有着宁死不离的眷恋之情,所以正象分治后完人区有非完人居住一样,在纯人控制区也有未迁走的亚人,躲过了上次的暴乱,顽强的活下来。可是,如果局势继续恶化下去,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布里奇特和他的女人出去了好几次,我并不担心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看得出他们很害怕有人知道家里来了客人,更不会主动去向他人提起。午饭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吃了美味而又沉默的一餐。布里奇特的妻子对我们有一种格外的排斥感,后来阿兹玛和布里奇特说了两句话后告诉我,她的弟妹一直以为阿兹玛已经殉难,没想到是被亚人抢走,所以很失望。

  我能体会到阿兹玛语气里深深的负罪感,这使我感到不快,在我看来,活着并不是一种罪恶。

  局势在第三天开始进一步恶化,电视上开始有烧杀抢的镜头出现,这使我们所有人都很轻易就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分治日。布里奇特中午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后来他走进我们的房间,关上房门,对阿兹玛说:“如果没有暴乱,我想我们大家都会在一起,我们也不会如此陌生。”阿兹玛因为这一句话而激动得流下眼泪,冲上去抱住她的兄弟,整个下午他们都在一起又哭又笑,亲切地交谈,回忆着往事。布里奇特领着他的姐姐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找他们以前留下的种种痕迹,回忆他们的父母和其他姐妹们的样子,他的妻子和我则坐在客厅的角落里,冷眼看着他们出出进进,听着新闻里越来越混乱的消息。

  把新闻里播报的骚乱地址对应到整个地区的版图上,不难发现冲突的范围正慢慢地向米尔兰扩散,从布里奇特带回来的消息来看,米尔兰镇上也出现一些袭击单个亚人居民的行为,这使我意识到这个家里也不再安全。阿兹玛正在和她兄弟的家庭重新结合,虽然过程缓慢但同血同族的亲情显而易见。现在,在与兄弟亲近的同时,阿兹玛正在和我迅速疏远,我不清楚她是否已经向布里奇特说明了我的真实身份,即使还没有,我相信这也是迟早的事。如果事态真的发展成五年前的样子,我绝对不可以把安全压在一个纯人家庭的庇护上。

  熄灯后,我打开布里奇特家老房子的大门,走上米尔兰的街,没等多久,看到收垃圾的人走来,他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尾随他回家,在他准备关门的时候闯进去。“我给你钱,”我对他说,“在暴乱结束之前我住在这里。”收垃圾的人不想同意,但我从他妻子的手里夺去了他的孩子,扼住那孩子的脖子威胁,于是他只好妥协:“好吧好吧,你们谁杀谁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只要你不出去就行。”

  这是个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的家庭,自从有完人和纯人之分以来这个家庭所有成员所属的阶层就存在,他们大多数是被抛弃的完人和纯人的混血子女,既不被完人承认也不被纯人认同,只能从事最下贱的工作比如说搬运尸体或扫厕所收垃圾什么的,他们是最下层的阶级,我们管他们叫“贱民”。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个平时被我们鄙视的人种家庭却是冲突时最安全的所在,怎么说呢?他们不被认同,所以不属于交战任一方,甚至没有哪一方屑于去杀掠他们。

  我把阿兹玛给我的金链子送给这个叫巴桑特的贱民,他让我和他们住在一起,后来的几天里他们一家对我很友善,并没有介意到我闯进他家时曾用他儿子的生命威胁他。只要我不出去,不给他们惹麻烦,这个贱民的家庭很乐意发一笔横财。

  骚乱在第五天形成,米尔兰镇上开始有黑烟从分治时留居的完人家里冒出,巴桑特和他的妻子抱着孩子站在屋顶上看,他象个猴子一样从自己家的屋顶跳到邻居家屋顶,又从邻居家屋顶跳回来,显得兴奋莫名,“又乱起来了!”他大叫道。

  晚上吃饭的时候,巴桑特向我解释了他兴奋原因:“上次乱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我们拣了很多财宝,你看看,我们现在吃饭的餐具多漂亮,这是我从一个逃跑的亚人家里拣来的。”似乎是意识到我的不快,他赶紧加了一句,“不过那时候纯人也很惨,亚人反攻过来的时候他们连跑都跑不掉,比如街那边的布里奇特一家,就不得不把家里的女人们都杀掉了。”

  “他家的女人……是被自己家的男人杀掉的吗?”

  “可不是,他们家在米尔兰的纯人中因为这件事非常有名呢。”巴桑特呶了呶嘴,“他家的女人们排成一排对男人们说,与其被畜生玷污不如去死,把我们都杀掉吧!于是男人们就把她们都杀了。每年的这一天镇上的纯人都会纪念她们,她们是圣女。”

  第六日,我在巴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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