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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no-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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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霆的这个计划的。
  散会后,简济英几步追上了简济宁。“知道你刚才错在哪吗?”见简济宁不出声,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不该质疑爹地的理念,爹地这么好面子怎么能容得下你反驳他?”
  “但是济霆的计划的确有问题。”简济宁轻声说着。
  “有问题也是他的事;我们已经提醒过了,真出了事也得他自己担着。”简济英却十分轻松。在他看来,虽然济霆今天出了彩,可真要把一个项目搞起来千头万绪的事还多得很,到不急着在这一时半刻收拾他。最要紧的是今天不是他跟济霆起了冲突,爹地若是不满也怨不到他头上。但万一事情发展真不顺利,公司里又是谁都知道简济宁的先见之明就等于是他简济英的用人之能。顺手拍了拍简济宁的肩满意地道:“今天,做得不错!”
  简济宁的身体猛然一僵,目光缓缓地落在自己的肩头,简济英的那只手,很碍眼。
  简济英触到简济宁的眼光便有些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不是怕他,却是觉得他那种眼神,恶毒狠戾又隐约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让人心悸。如果非要让简济英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简济宁变态地很彻底。只是,以往说这话的得意现在已渐渐被忐忑所代替。
  看着简济英惶恐逃离的背影,简济宁勾动嘴角微微冷笑起来。今天之所以回否决简济霆的计划自然不是为了简济霆,质疑简耀东一贯的经营理念更加不是为了否决而否决。这些,简济英不会明白,也不需要明白。简济宁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财务部,把简济霆的那份计划书仍在了现在的财务总监Frank的案头。“能不能解释一下这里面的几个财务数据?”
  Frank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简先生。”
  “不明白?那么我说地简单点。投入2个亿,在半年内完成全部基建工程投入运营,真的可以做到吗?”简济宁仍是不紧不慢地问着,他没有气愤的感觉,只是觉得好笑,班门弄斧。
  而当简济宁不再愤怒,愤怒的就是别人,Frank暴怒地跳起来嚷道:“这只是一个财务处理手法,有什么问题?简先生,你是大老板的儿子,即便什么都不争也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可你别忘了,这世上像你这么幸运的,毕竟是少数!”
  简济宁等的似乎就是这句话,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就选择跟着济霆了?”
  Frank多少还是有点尴尬,他一直是简济宁的人,被简济宁一路提拔至部门总监,才几个月的工夫就改换门庭,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可一想到Stanley和七部的下场,声音又冷了下来。“简先生,我不如你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做人总要为自己多多打算的。”
  简济宁了悟地微微点头,提点道:“如果你觉得济霆可以信任,就去做吧。只是有一点,不要为他做假帐欺骗董事会,万一真的事发,只要他一天仍是简耀东的儿子,会被牺牲掉的就一定是你,我想你应该明白。”
  “简先生……”Frank彻底怔住了,还想说点什么,简济宁已经拿回那份计划书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两个星期后,简济霆的那份计划书的第三稿终于得到通过,简济霆不日就将前往普吉岛监督工程运作。收到这个消息的简济宁楞了一下,随即把刚刚收到的广北航空最近一段时间的财务报告删除,习惯性地双手环胸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望着窗外暗沉的天空,许久才低声对自己说道:“既然事情改变不了,就开始着手准备补救工作吧。”
  
  




目标和布局

  广北航空自然是有问题的,既然这笔生意是单竟辉通过曲折的关系“不经意”间透露给简济霆的。“交易本身是绝对没问题的,包括广北航空之前做的基建。”单竟辉在得到简氏已与广北航空正式签约的消息后这么跟单竟深说道,“问题,在于他们的结帐方式。”
  “泰铢?”单竟深楞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自从泰国发生政变,局势不稳,泰铢不断贬值,到简氏真正完成这项计划在普吉岛开辟出新航线的时候就会发现,现在他们看来物美价廉的收购将会使他们大大的亏损。简济霆以为计划通过一切就尽在他的掌握,却不知单竟辉早已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掌握到了这个计划中最大的破绽。就像是用锥子在水袋上扎了一个小洞,到最后只能是白忙一场。“可是竟辉,你这么做除了削弱简济霆和简氏,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只有让简济霆真正感觉到危机才会急切地想要寻求帮助,锦上添花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雪中送炭才能让我任由我们摆布。”单竟辉笑了笑宽慰单竟深,“大哥,我知道你很心急。但是……我们跟简氏,这件事急不得的。”
  “广北航空的这件事是你透露给简济霆的,他会不会事后……”单竟深仍不太有把握。
  “不会。”单竟辉斩钉截铁地答道,“因为我从来都不说谎,所以即便这次说了谎也不会有人相信有人怀疑。但是,这种办法这辈子只能用一次,毕竟谁也不是笨蛋。”单竟辉长叹了一口气,续道,“无论如何,大哥我帮你开了个好头,至于以后要怎么做,你必须自己把握。”单竟辉其实是很有些无奈的,刚刚告诫了单竟深不要用旁门左道,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反而先动了手。但转念一想,单竟辉真的情愿在生意场上用诡计设局套简济霆,也不愿意单竟深在感情上用诡计设局套简济宁。毕竟是自己的大哥,自己最清楚。单竟深看似任性妄为,其实心肠极软,很有点优柔寡断。这件事即便真让单竟深做成了,也难保他日后不会后悔愧疚,再跟简济宁牵扯不清下去。这对单家岂是好事?
  单竟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单竟辉的胳膊。一个星期前,竟辉去医院做了身体检查,发现他胃部的癌细胞有再度活跃的迹象。在做过一次胃部手术后的五年内再次复发,同样身为医生的单竟深很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现在,进一步的检验报告还没有出来,单竟深很希望那会是虚惊一场,但如果事实真的无法转圜,他也就真的责无旁贷了。与简家战前来到香港后才发展起来不同,单家从来都是煌煌世家书香门第,早在二三十年代国内的金融中心上海,多少人听到单家的名号必然是垂手而立恭敬无比。这对单家的子孙是荣耀,更是负担。这些年启远的发展不如人意,竟渐渐被可说是小字辈的简家迎头赶上,单震洋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必然不舒服。为维护启远维护单家,万一单竟辉力不能继,单竟深身为单家唯一的子孙,必然要一肩挑起。而这次,与其是说单震洋单竟辉看单竟深痴情一片,给了他这个替谢适言报仇的机会,不如说是一次磨练。成功自然是好,哪怕是失败了,一来,启远毕竟势大力足还输得起,有单震洋和单竟辉看着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二来,在商场上跌一跤积累了经验教训日后的发展也必然会比永远一帆风顺好很多。这一点,到是可以参考当年贺承希的例子,如果没有那次的收购广嘉失利,恐怕也不会有日后的封刀大成,与政府合作搞新城市计划的风光。
  
  到了晚上,已明确为启远下一任主席的单竟深代表启远出席贺家每年都要办一次的宴会。单竟深到步时已经有点晚,但总算还没有正式开始。他一路与相熟的友人打招呼,向这场宴会的主角贺以枫走去,却猛然发觉正站在艳光四射的贺以枫身边与她相谈甚欢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简济宁。
  那不该是简济宁的位置!单竟深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现了这句句子,贺以枫的身边,那个位置不属于简济宁,太耀眼太张扬太引人注目,简济宁不该站在那。单竟深忍不住眯起眼上下打量他,即便目光已经挑剔到苛求,却也不得不无奈的承认,虽然不适合,但简济宁的确有资本站在那,迎接全场所有人对他们的注目。一身简洁的白衬衣黑西装还摘掉了眼镜,的确很迷人。气质再不同于以往的沉默温和,却是更为淡然优雅。不,并不是说他看起来像是个万人迷,花花公子什么的,在美酒和熏香中左拥右抱让人觉得心醉神迷,大有人生几何及时行乐的感叹。简济宁不同,他的气质更干净些,他就那么站在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然而在举止间无意渗出的青涩诱惑,却让人既想狠狠蹂躏一番看看他掩饰在外表下的“真实”,又让人想好好收藏起来,任何人不得染指。
  正是怀着这样复杂的心绪,单竟深走到他们身边,跟他们打招呼。
  “竟深,女士的邀请也敢姗姗来迟,自罚一杯吧!”贺以枫笑着招呼侍应给他端上了一杯酒。
  单竟深无异议地一饮而尽:“在聊什么?我能不能加入?”他在问贺以枫,目光却更长久地落在简济宁的身上。
  注意到简济宁不太自在地转过眼去,贺以枫的面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即便笑道:“没什么,只是谈了一点以前我大哥在英国念书时候的事。”
  “你大哥?”单竟深猜到了他们话题的中心,却仍是配合地露出惊讶的神色,“说起来,我真的是挺好奇的,贺先生真的退休了?他还这么年轻。”
  “我大哥……应该说,他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他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目标明确、心无旁骛。”贺以枫微微一笑,简单一句,却把站在他身边的两个大男人同时说地一楞。
  很快地,音乐响起,这是宴会上的第一支舞,照例应由主人贺以枫先开舞。站在她身边的简济宁微笑着伸手给贺以枫。
  贺以枫把手递给简济宁,转头对单竟深点头示意道:“那么,竟深,少陪了。”
  两人旋入舞池,简济宁到这时才开口道:“为什么要帮我?”
  贺以枫无所谓地笑笑,应道:“以前第一支舞总是大哥来开舞,无论他选谁都会有诽闻。那么现在轮到我肯定也不会例外,既然注定要传诽闻,当然要找个顺眼的。”贺家的宴会,向来是上流社会的风向标,今天贺以枫选择了简济宁开第一支舞,就已经注定了简济宁将会是这一整年的话题人物。至于他能做到一个“好”的话题,或是“坏”的话题,那就要看他自己。贺以枫,只是给了他一个站在公众视线下的机会。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简济宁要的却并不是这个答案。
  “那么,OK!”贺以枫沉吟了一会又道,“大哥特地从美国打电话回来,要我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你一把,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有意义吗?”迎上贺以枫疑惑的眼神,简济宁低声问出了自己一直埋在心里的疑问,“在伤害已经造成且无可挽回之后再做出补偿,究竟有没有意义?”
  贺以枫微微变了脸色,换了一年前的她,可能已经狠狠赏了这个不识抬举不知感恩的简济宁一个耳光扬长而去。但是一年后的她,毕竟是比以前成熟太多。她认真地审视了简济宁一会,最终确定他真的有疑问,而不是嘲讽。于是道:“我知道很多事是很难弥补的,但总不可能因为不能弥补就什么都不做。”
  “那么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呢?”
  “何必要计较这么多?我做了,我心里的确舒服很多;如果大哥觉得他不接受他会舒服点,他完全可以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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