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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卫军-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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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卫军》第六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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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参谋长吗?”
“是我,贺东航。”
“听说,你推荐了我当司办主任,是吗?”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贺东航没有从正面回答。
索明清端坐在那里,认真嗑瓜子,一副不打搅的样子。
“我知道你保密。我只是跟你说,谢谢你,但这个主任我不当。”
“为什么?”贺东航有些意外。
“我回去,只是想有个工作,女同志嘛,总要照顾老人和孩子,司办主任是要全力投入的,我胜任不了。再说,你那里好不容易空出个位置,想干的人肯定很多,我何必凑这个热闹?又没给总队做过什么贡献。这样安排肯定不合适,我是真心话,你千万不要为难。”
贺东航心里一热,他看看索明清:“我知道了,再说吧。”
“你别再说呀!要不我就很难回去了……”
贺东航又看看索明清,终于说:“我听明白了。目前还没有你听说的那个考虑。”他不愿意做顺水人情。
索明清仍在嗑瓜子。嗑出仁儿,又不怎么损害壳,还要把壳整整齐齐码成垛,很像后勤仓库里的战备物资。索明清对自己职务的提升已是心灰意冷,但对旁人的提升却兴致颇浓,这是机关里少有的能让他心里荡起双桨的事情。虽说是看着人家吃葡萄,但那一串串珍珠玛瑙样的东西他也是吃过的,因此他常常在一边替人家品味儿。他替华岩品味儿,还替贺东航回味儿。40出头的人,正师好几年了,能力水平究竟比我高出多少?他觉得,在部队里他是个搞农业的,一年辛劳下来不赔钱就算不孬。而这个人却像一个靠倒卖批条起家的达官后裔,一张条子的效益,几百垧地也赶不上。这公平吗?当然,也没见他倒腾过什么“批条”……嘴上却说:“参谋长操心啊,不像我们,谁让你是大官呢!我看该怎么定就怎么定,华岩晾他两天就过去了,还得听喝办事儿,犯不着生闲气。”
贺东航心里说,我就生你的气,50多岁的人了,不长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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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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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主任似乎担心甘冲英说出什么只能意会的事情,连忙摆摆手,在黄皮面的本上匆匆记了几个字。甘冲英的脸很红,心里的兔子像是要脱口跳出……多年以后忆起这个情景,甘冲英总是宽慰自己没说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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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卫军》第七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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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事难首先是找人难,人越重要就越难找。
根据贺东航的意见,要尽快找省里有关厅局长汇报情况,把方案所需的经费和征地计划落实下来。但最近国务院有个什么工作组来了,找人挺难,贺东航找马局长几趟扑空之后,就带着甘冲英、索明清、华岩到家里堵人,连堵了两晚不见人归。今晚贺东航下决心要堵出个分晓。
马局长还没回来,马局长的夫人陪他们。夫人姓胡,40岁左右年纪,一件柔软如丝绸的嫩黄色V字领羊绒衫,领口露出一截腻白丰腴的脖颈,一条铂金嵌钻的项链更衬得她雪肤花容。一头青丝波浪翻卷,其间挑染了几缕紫红色,很动感很年轻也很时尚的样子。甘冲英想那马局长还真他娘有福分。
索明清每年总要来几趟,认得马夫人。他介绍了贺东航、甘冲英和华岩,就单手扶墙要脱鞋。马夫人说用不着的,家里乱得很。索明清脱了皮鞋,华岩也跟着脱了,二人穿着袜子,无声地进了客厅。贺东航、甘冲英没脱鞋,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吱的声响。
对马夫人的称呼事先未统一。索明清称她“胡老师”,甘冲英称她“胡大姐”,华岩称她“胡阿姨”,贺东航则称她“马夫人”。贺东航心里说华岩,人家看上去比你还年轻呢,你倒自觉降一辈儿。索明清却觉得“胡大姐”怎么耳熟呢,就想起《刘海砍樵》:胡大姐,你是我的妻呦罗……觉得这样叫很不严肃,又不便提醒甘冲英。
华岩不失时机地充填谈话的空间。从胡阿姨家里装修的格调,到窗帘的颜色,再到胡阿姨的形象同实际年龄差异太大,容易引起人们的错觉等等,谈得自然又恳切。“胡阿姨”听得抿嘴儿笑,直说华主任真会说话。
看得出来,华岩已经在预演司办主任的角色。贺东航给他明确了,由他暂时主持司办的工作。他自己的理解就是“代主任”。索明清则给他透风,先代着,等那个女人来了,再去掉“代”字。不要急,好饭不怕晚,酒香不怕巷子深。
索明清看着侃侃而谈的华岩,感叹官位对一个男人的巨大作用。当索明清把华岩将要接任主任的消息透露给他的时候,他看到了华岩眼中的异彩。他因华岩的感动而感动。此时一口一个“胡阿姨”的华岩,怎么看怎么像司办主任。他不禁想起自己当年竞争后勤部副部长的位置时,挂在嘴上的话:什么干不了!让我干我就干得了,不让我干怎么知道我干不了?后来让他干了,实践也证明他干得不差,但是他的黄金时光被错过了。提副师那年他48岁,转眼间52了。“年过半百”,吓人!以他的四年副师资历,他有资格朝正师迈进,但年龄又不赶趟,52岁,这是总部明确规定不能再晋正师的年龄,他只能在这个位置上等待退休……
都说官是“公仆”,权力都是人民的。可你要争当“公仆”又被说成是“私欲”,是向人民要权。索明清觉得自己很善于做调解工作。既批评了华岩争当“公仆”的“私欲”,又暗示了贺东航是在“任人唯亲”,被迫重新考虑主任的人选。索明清很欣慰,但不说。他很谨慎,心头上都撑把伞。
小保姆上了果盘。客人面前都有几颗荔枝,一小串马奶子葡萄,几片切成月牙状的蜜橙,配上精致的果叉,马夫人便招呼大家吃水果。小保姆又送上纸巾,为客人续水,取来湿毛巾把马夫人胸前溅上的一滴果渍擦掉。贺东航打量了她一眼,觉得她在这个家里有一定的自主自如感,她对客人的服务不像是流于程式,倒能看出几分发自内心的热情。
索明清感叹马局长工作的繁忙,对武警的一贯支持,待人的热情和办事的实在。马夫人说,十几年了,天天半夜三更回来,家里有他没他一个样,习惯了。他这个人死心眼,吃苦受累不说还净得罪人,那么多厅局长谁都比他潇洒。
索明清说,家里受累,社会受益。
小保姆续水时说:“俺胡姨过生日俺叔也不回来,俺姐要去发寻人启事哩!”
马夫人笑着说:“他连他自个儿的生日还记不住呢,哪还顾旁人!”
又坐了一会儿,贺东航眼见11点了,就说:“老索,马夫人该休息了。”
马夫人说:“休息还早呢,一家人都跟着他成夜猫子了。”
小保姆又端上一盘切得很规整、果肉上净是黑麻点的东西。马夫人就劝大家尝尝,听说是什么高科技。见索明清品尝了一块“高科技”,马夫人就喊了他一声“索部长”,像是不经意地问:“听说部队上战士考学很难?”索明清说:“没什么难呀,自己的战士考自己的学校,总队自己就有指挥学院。”
马夫人说:“有一个亲戚打听考学,听说孩子是特警支队的,表现很好,我说我不懂部队的政策……”
索明清忙说:“这事好办,贺参谋长、老甘都在这儿,老甘就是特警支队的支队长,交给他们好了。”
再告辞时马夫人就没有挽留。出了门,甘冲英就说你老索充什么好人,都这时候了,上哪儿去搞名额?
索明清说,这点小事在支队算什么,把你的私人关系拿下一个,换上这个小家伙,这可是公家的关系,是公关。
“好吧,你老索和华岩继续留下陪参谋长公关,我查勤去了!”
甘冲英自知搞“攻关”不行,他就喜欢军事工作,简单、明快、雷厉风行,多带劲。跟张三李四甜言蜜语地拉锯扯锯,烦!他觉得自己这样才是个真正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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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卫军》第七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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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冲英走了之后,索明清劝贺东航也回去。贺东航咬咬牙说,就算今天是蹲坑吧,我也把他等回来!说罢钻进汽车,闭眼静等。心里想,论年龄跟马局长差不多,论职务也算相当。马局长是正厅他是正师,如果他不转业职务算是对等,当然转业就不行了,正师干满了四年,才能安排个副厅级的实职位子。这些就不说它了,求人嘛!这求也是总队求政府,不是我求他这个人。如果是为私事求他,那八抬大轿也抬不来我贺东航。为了总队早点拿上钱,征上地,夜等马局也算不了什么丢人掉架。等吧,谁不是被自己的职业和差事左右着,演绎着自己的生活?他掰了半块方便面,狠狠地嚼着,又打开车装VCD,看一盘看过多遍的《米老鼠和唐老鸭》,这是他托黄平在北京买的……
马局长回来差不多凌晨两点了。司机把他扶下车,他有点站不稳的样子,一把抓住贺东航,要往楼上拖,说家里有朋友送的酒头,72度,口感非常好。听索明清说贺参谋长是专门等他,就一再道歉,说老贺太实诚,到宾馆去嘛,北京来了几位客人,正好一块聚聚。贺东航说明了来意,马局长连说没问题,武警的事儿就是咱自家的事儿,特事特办,随到随办。双方立即约定了明天的日程,满怀疲惫的贺东航心里一热。马局长又说:“你,老索,太滑!”说着脚下一个踉跄,真滑了一下。索明清连忙扶住他。
“你,按兵不动……下半场,动大杯……”
蒲冬阳接过甘冲英递来的写有麦宝名字的条子,很为难。
这几年,士兵考学是部队的热门领域敏感事。允许谁考学,就意味着给谁了一次提干的机会。麦宝预考不及格,已是公诸于众的事实,若参加统考,没有名额不说还要触犯众怒,引发士兵的思想波动。这不是小事,也不是支队能办的事。
贺东航来电话,说这事不办不行。要他们马上向总队政治部报告,请求增拨考试名额。要求支队开常委会议一下,把党委的意见向各中队军人委员会通报。蒲冬阳担心只搞这么一个是否太显眼?贺东航说那就再找一个陪着,也说是省里的关系,就提了蒙荷,就是那天自称家里不是干部的女战士。为了慎重起见,贺东航又要蒲冬阳逐个征求支队常委的意见,免得会上有些内情不好说。
甘冲英推开窗户,室内亮堂起来。凭窗望去是训练场。正午的太阳把地面照得耀眼,东一撮西一撮的人影在浮动的暑气下蠕动。甘冲英双手叉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在甘冲英眼里,满场子训练着的士兵就像是一锅爆豆,一会这边爆出了响,一会那边炸出了声。离窗户最近的是个有规则散布着的方形爆豆群,爆豆们正在夏若女的口令下一个一个依次后倒,倒下后原样静躺不动,只把一条令人生威的腿导弹般指出天空。他喜欢火爆的训练场面。
这时一个参谋来报,说是省里有位同志要和支队研究一下处置群体上访的事儿。甘冲英过去接洽了。
那是个瘦脸偏配了副巨型黑边眼镜的干部,一口一个“甘队长”。下楼的时候,甘冲英说:“武警部队,连长叫中队长,可以叫队长。营长叫大队长,团一级叫支队,支队长就是团长,我挂了个‘拖斗’……再往上叫总队长。”
“那你是个副厅级?”
“就那么回事吧。”
“总队长上边呢?”
“那就叫司令了,在北京。”
巨型眼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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