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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解决所有的怀疑。
L在对嫌犯进行直接的质问时，通常的口吻都极为冷淡，他从不设想别人会如何回答，就好似当初的月那样，他期待对手精彩绝伦的反击，而后针锋相对，见缝插针。
但JC的一句话，却打断了L自以为的怀疑，在人的感情面前，一切逻辑的推理都可能变得不堪一击——JC可以是为了爱而让丹尼尔先逃出去。
于是霍华德吹了一声口哨，内特移开了目光，丹尼尔抱住了颤抖的JC，而L，一如既往地伛偻着背脊，吮吸着拇指。
骚动止于寂静，L在观察了两间屋子之后，并没有太多的线索，谁放的火？大F还是其他？目的是什么？从这场骚乱中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L闭了闭眼，转身准备离开时，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却拦在了他的面前。
黑色的手套，不算强壮但绝对有力的手臂，L抬眼看去的时候是内特冰冷的双眸，他冷哼了一声，“我想如果你方便的话，可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是最早冲上楼的那个？”
——相对于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霍华德，内特这个看似冷漠的家伙却相对更为的冲动。
L想起FBI里对于这两个人的评价，条条框框信手拈来，的确如出一辙。
L说，“相比起我，迟到的你究竟是去了哪里，才是最可疑的，不是吗？”
L用了反问句，尾音微微上扬，措辞简单而清楚，虽然嗓音低沉而沙哑，却意外的字字清晰。
于是霍华德笑了，他指着内特，“我在出门的时候还看见他在穿衣服，他只比我晚到了三分种，龙崎认为他能去哪？”
——霍华德还在笑，但是语气里的敌意却显而易见了。
而L只是摇头，并没有回答，直接转身下楼。
FBI里对于霍华德和内特，还有一个评价是胜过一切的，他们针锋相对，他们互不对盘，但他们比任何人都适合对方，他们比任何人都信任对方。
章三
【人世间只有活在心里的东西才是真实的。】
内特，霍华德，JC……L想了想之后，把丹尼尔也算入了嫌犯的名单，艾达文公爵对于失火的事情分明是有怒意的，但贵族的修养让他没有发任何的牢骚，只是对丹尼尔有了忽如而至的疏远，作为侦探，L敏感地觉察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四个人，有无限的可能，但是就L而言最拿手的不是顺藤摸瓜式的侦查方式，而是抽丝拨茧的步步为营——当初和月对决的时候是如此，眼下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相比起内特而言，霍华德的性格过于豪放，L并不认为那是他本来的性格，作为世界顶级的侦探，多的是把自己隐藏的把戏，然而L更关注于内特——不多说废话就意味着少说少错，而带着黑色手套……就可以意味着更多。
——传闻中的内特有习惯带手套吗？
至少L并没有听说过。
贝勒斯山庄的地界很大，但常规活动的地方却圈定在很小的一块，这里并没有太多华而不实的贵族风范，在时光的冲击下任何事情都变的摇摇欲坠，维持住的只是表面的光鲜以及背后的厚重感。
内特习惯在偏厅读报休憩，时而关注电视新闻，而L就一声不吭地跟在他的身后，是再明显不过的怀疑，却也未必是难以接受的相处模式。
“我同样怀疑你就是大F。”
内特交握十指，神色一派冷淡而坚定，他身子前倾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但L却并不受此影响，他只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低沉、但却无关紧要。
KIRA的制裁仍然在继续，但比之曾经的大刀阔斧，这一次的制裁并不足以引起过大的惶恐，这是一个信号，L认为那是月的试探，而试探的对象、则毋庸置疑。
“你关注KIRA的案子。”内特放下报纸的时候神色还有些冰冷，但语调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带着了点戏谑。
L就点头，并不打算做任何的隐瞒。内特既然是FBI，那么基本的犯罪心理学就该如火纯青。
内特，“你在紧张。”
L，“你这样的试探没有意义。”
内特笑，舒展四肢，“你即便不是龙崎，也会是个极难缠的对手。”
L嗯了一声，“你也一样。”
于是内特笑出了声，一开始还很小声，到最后就是忍不住的大笑，和往常不同的轻松与惬意，就好像变了个人那样自在，他说，“那不论你是谁，还真是——请多指教了。”
他说到末句的时候已经停止了笑，但L依然感觉到他眼里的笑意。他自负，他认真，他执着，他有着和月一样的性格，但用完全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至少月不会笑的如此放肆，也不会把敌对情绪如此□裸地表现出来。
于是在这某个刹那，L想起了什么，就皱起了眉。
之后内特也开始沉默，事实上两天来内特在面对L的时候通常都是这个状态，冷漠到拒人千里，内敛到不置一词，即便是执词三言两语，到最后也会如今天这样无疾而终。
内特就某方面而言，是个很好的对手。
如果是月，不说话就是不说话，神态动作表情言语都是如出一辙的沉默寡然，而内特的不言语，很多时候是种肢体暗示。
——就仿佛刚才，L认为内特想问的应该是……‘你认识KIRA……’
语气说是问句，不如说这是一个判断句，即便L认为自己并没有对KIRA案件表现的特别关注与热衷，但内特这个FBI里都数一数二的心理学好手，即便是从只言片语里也足以做出判断。
然而内特不会多说什么，他喜欢猫戏老鼠的自负感，那种说一半藏一半让你自己去纠结的变态心理是L对之颇为不屑的——那很幼稚……就好比当初形容KIRA那样。
L认为内特是大F的可能性有2％，这个数字代表的并不是极低的概率，而是一种赌博式的揣测——当初L认为月是KIRA的可能性就是2％，从某方面而言，这个数字代表极高的命中率，又或者……是孤注一掷的判断。
——他为什么要带手套？
——主卧失火是不是他干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L的视线始终在内特身上，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有如芒在背的感觉，但内特却相当的淡定，他仅仅只是微微笑着，然后……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
“龙崎……龙崎先生！内特先生！请你们马上到主厅去一次，艾……艾达文公爵失足从楼梯上摔……”
女佣苏菲娜冲了进来，话音未落龙崎已经一跃而起。
他的动作足够地敏捷，但是内特却抢先一步冲出了偏厅，L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地冲到前厅，前后花了不到十分钟，而JC和霍华德已经到了。
“怎么回事？”L走过去跳到了沙发上，公爵并不在主厅，只有霍华德和JC在。
“公爵被人从楼道口推了下去，丹尼尔和管家送他去了卧室，医生一会儿就到。”霍华德条理清楚地概括道。
“被人推下去……的？”L吮着拇指反问。
霍华德耸了耸肩，“似乎是的，楼道口有挣扎的痕迹，花瓶碎了。”
L说，“很草率的判断。”
霍华德就笑，“如果你愿意当成是普通的失足也可以。”
L摇头但并没有做任何的解释，看了眼一旁的内特，如果是大F的话，那么至少内特的嫌疑……
“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二十分钟前吧。”
“……那个时候……我和内特在偏厅。”
霍华德笑一笑，很是了然地指了指JC，“我和Chow小姐在三楼阳台处聊天。”
L就讲视线放在了JC身上，JC的精神不太好，但还是点了点头，“他问我一些失火案的细节。”
L的询问到这里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所有的线索像是集体断线那样没有半点的用处，自己和内特在偏厅，霍华德和JC在一起，而丹尼尔和皮奎特管家在谈论账户的一些问题。
众人相当沉默，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所有的人都没有被怀疑的理由，L认为推理进了一个死胡同，像是被人刻意为之那样，这是一团乱麻，让人搅合的失去了头绪。
半小时后丹尼尔维持着贵族一贯的风范走进了主厅，JC第一个迎上去询问情况，丹尼尔说，“昏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这样的结果……
利益与目的……任何的犯罪都是有着本质的原因。
L吮吸着拇指，而后闭了闭眼。
之后各人并没有在一起谈论案情，彼此间都心存怀疑，是再显然不过的疏离与防备。
L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坐立不安，即便从前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孤立无援的侦查，但的确从某个方面感受到当时月所感受到的压力——那种从四面八方而来，未必压得垮你、却压迫到你每时每刻都集中全力试图予以反击的局促。
——L在对阵KIRA的时候身边是一群优秀的警员，不论是FBI还是日本干警……而相对的，月始终站在一个孤军奋战的位置上，没有人交流，也没有人帮助。
L想，喏，这个就是月。
毋庸置疑、毫无疑问，始终固执己见而又孜孜以求的夜神月。
夜晚的时候睡的并不是很沉，L试图将整个事件整理出一个头绪来，从月的失踪到KIRA的再临，从主卧的失火到公爵的不省人事。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L就跳下了床，贝勒斯山庄清晨的空气不错，L习惯在这样的早晨保持清醒，而后意外的却是在偏厅遇到了JC。
——至少L认为通常不会有人在门禁刚过的6点起床，而JC的确看起来不像是睡醒了的样子。
“……龙崎先生？”JC并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
“嗯。”L相对地回应，而后跳上了沙发，他说，“一杯咖啡。谢谢。”
L是个很能指使别人的家伙——月曾经这么评价过，相比起月的谦恭有礼，L有的时候习惯性对人颐指气使，然而却并不会让人产生‘指手划脚’的厌恶感。
JC先是一怔，而后微微一笑，执手为L冲泡咖啡。
贝勒斯山庄里有上好的咖啡豆，研磨成细细的粉末收藏在特制的容器里。落魄的贵族为了维持表面的光鲜并不介意在细节上下功夫，JC从容不迫地冲调，细致而无声，礼貌而沉默。
“放糖。”L在看到JC询问的眼神后点头示意，而后JC舀了两勺细糖，而后有些微的犹豫，又多舀了几勺。
“龙崎先生喜欢甜食？”她先是用陈述句作了判断，却在尾音处加了反问的后缀。
L有些走神，吮着拇指接过了JC递过来的咖啡，这才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你为什么在这里？”L瞄了一眼落地钟，时针还未指向6点半，山庄外应该还是薄雾缭绕，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的怪异。
JC揉了揉额头，不甚其扰的样子，“贝勒斯发生太多事情，近日休息的不好。”
L最近并不在最佳的状态，但侦探的直觉有的时候无比的灵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一直这么认为着。月对他所谓的“侦探直觉”经常抱以质疑，但相反的是，月却相当重视女性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