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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一笛落花江湖远-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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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单不胜寒:天涯·一笛落花江湖远TXT版全文电子书

[正文:第一章 岳阳楼轻怀愁绪]


  “岳阳楼”屹立在洞庭湖畔,气势宏伟,水色连天,端的是绝妙景观。巴陵郡守滕子京集资重修后,曾有诗云:“湖水连天,天连水,秋来分澄清。君山自是小蓬瀛,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帝子有灵能鼓瑟,凄然依旧伤情。微闻兰芷动芳馨,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而其好友范仲淹应他之邀,亦写了一篇《岳阳楼记》,不过三百余字,更是文情并茂,感人肺腑,一时为后人称颂,流传千古。

  自此,岳阳楼名闻天下。

  但如今面前所矗立的一幢“岳阳楼”,却是此楼非彼楼,只是一家高朋满座,客似云来的豪华酒楼罢了。

  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凭栏而坐的两人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一位是身著蓝衣,俊秀如玉微笑如春温文尔雅的青年。另一位则是一袭黑衣,刀削斧凿般的俊脸上,处处透露出一股激荡人心的坚毅。

  “铁兄今日相邀,不知有何事?”蓝衣青年淡淡一笑,率先开口。

  黑衣青年起身为他斟了满满一杯酒,微笑道:“小弟无事就不能请展兄喝一杯么?”

  “以铁兄的性格,忽然邀展某到此,恐怕并不是因为心血来潮吧。”

  黑衣青年一笑,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眉心忽现愁容:“展兄,你我相识已有三月了吧?”

  展昭心头暗忖,道:“三月有余了。”

  “三月有余,三月有余。。。。。。”黑衣青年喃喃自语,忽然长叹道,“不知他们怎样了……”

  “铁兄所言是指?”展昭疑惑道。

  黑衣青年一阵苦笑,道:“自然是我大哥云铿和三弟云铮,还有掌门三叔、四弟五妹等不知可还安好。。。。。。以及结义兄长与灵光妹子,那日小弟与他们分道扬镳后,就再不能得到他们一丝儿迅息了,也不知是吉是凶?小弟实是忧心如焚,却苦于没有对策,只能坐以待毙。。。。。。”说着,又是一阵长叹。

  原来,黑衣青年乃“铁血大旗门”下二弟子铁中棠,本来与夜帝被困于常春岛地下,却在机缘巧合中,落入大海,被其中神秘的旋涡带到展昭的世界,一个不属于他的时代!(欲知铁中棠其人其事,详见古龙小说《大旗英雄传》)

  展昭俊眉微皱,当下抚慰道:“铁兄莫要担忧,若有用的到展某之处,铁兄但说无妨。”

  铁中棠摇摇头:“小弟想不出任何办法,也不敢劳动展兄大驾。”

  展昭轻声一叹,扶杯道:“这也是天意,铁兄至此也算是一场缘分,展某敬铁兄一杯。”

  “好,小弟先干为敬!”青年仰头将酒一饮而下。酒如甘露,其香无比,在铁中棠口中,却仿佛喝下一杯苦汁,苦涩自知,难以述说。

  展昭将手中酒饮尽,见铁中棠神情中带着苦涩,也不多劝,自伸手夹了菜放在他碗中,道:“这里的烂糊鳝丝,也算得上好菜。”

  铁中棠略略开怀,举筷便想要尝尝这“岳阳楼”的名菜,忽然耳旁风声呼啸,伸手一按,连人带椅往后退移三尺。

  一道白色怒气冲冲的插入两人当中,喝道:“死猫,天天说什么公务在身,现在倒好,跟他在这儿喝酒?悠闲得很嘛。”

  此人长眉凤目,俊美之极,正是江湖人称锦毛鼠的白玉堂!亦是他掷出一枚圆石,暗袭铁中棠,阻止了他举筷尝菜的举动。

  展昭咳道:“白兄,你误会了……”

  白玉堂俊眉倒竖:“误会?猫儿,你倒说说我误会什么了?”

  展昭无奈的摇头道:“铁兄邀展某到此,确是有事相商。”

  “商量?开封府不好商量,偏跑来喝酒,你还……你……”瞪着铁中棠碗中那筷菜,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铁中棠轻咳几声,接话道:“白兄,是小弟的不是。。。。。。”

  白玉堂挑眉一瞪:“我问这死猫,不用你来帮腔。”

  铁中棠摇摇头,再不说话,免得又挑起双方的不快。

  展昭见此,只好笑道:“白兄,展某随你回开封府就是,不必如此激动。”

  当下抱歉的向铁中棠一笑,被那风风火火的小白鼠扯了就走。

  铁中棠暗叹:白玉堂对他的敌意似乎仍未消除……一阵摇头,复坐下一个人自斟自饮,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不知过了多久,却见天色暗黑,夕阳渐落,才知不觉已过了大半日,而自己也喝了大半日酒。只是这如斯甘酿,却不能真叫自己一醉解千愁!

  铁中棠慨然长叹,放下酒杯,结过帐举步下楼。

  楼下依然是热闹非凡,座无虚席,铁中棠穿过人群,却有一种异常的感觉自心底升起,似乎背后有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眉头暗皱,举目四望,他眼力何等惊人,便在一瞥之间,看到那右侧角落处,一位白衣公子低首垂眉,持杯而坐,似沉思,又似等人,抑或其他?

  铁中棠冷冷一笑,暗道:任你掩饰的再好,也掩盖不了眉眼中那份仓惶。

  然而他并未理会,只作没瞧见,径直走了出去。

  果然,白衣公子立马跟了过来,亦步亦趋,紧随其后,不像是想向他下手,却又猜测不了他的目的。铁中棠心里本自不痛快,这下更没来由的烦躁。他脚下加力,忽然闪入旁边小巷。然后一个飞身倒跃,将白衣公子拦在小巷内。

  这是一个眉目英俊,举止潇洒的年轻人,有着不输于白玉堂的俊美,但眉宇间笼罩的神采却绝不相同。白玉堂孤高自傲,而这白衣人却是狂放不羁,颇有些书生的意气和将士的悲壮,两者很巧秒的融合在一起,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这样一个人,难免不让人顿生好感。

  铁中棠却没有给对方任何赞赏或惊叹的表情,语气也很平静,平静得会让人忍不住生气。

  “阁下跟踪在下已久,却不知所谓何事?”

  白衣公子被他当场揭破,却不尴尬,反而朗声笑道:“在下方鸿浙,平生嗜好结交天下能人异士,今见兄台举手投足间英华内敛,气质非凡,一见之下顿生好感。只是不敢冒昧打扰,只得出此下策,还望兄台海涵。”

  这一番恭维话听在铁中棠耳中,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并未多话。

  然而白衣公子并不生气,笑问道:“不知方某能否有幸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铁中棠斜睨他一眼,淡淡道:“谈不上‘高姓’,在下的名字兄台绝不会听过。鄙姓铁,上中下棠。”

  “铁中棠?”方鸿逝神色狐疑,轻轻念了一遍,果然有些茫然。

  铁中棠淡淡一笑,意料中的结果。当下也不理会,伸手一抱拳道:“在下有事先告辞,后会有期。”语声中,转身走出巷子,消失在人群深处。

  方鸿浙直视着对方慢慢隐没的背影,忽然微笑起来,笑得深远而悠长。
[正文:第二章 瘟神庙从容对敌]


  日已西沉,而铁中棠仍未回转,展昭望了望天色,眉宇间尽是担忧。

  白玉堂在一旁看得直恼火,喝道:“我说猫儿,人家好歹一长条男儿,有手有脚,他爱上哪便上哪,你替他瞎担什么劲!”

  展昭正色道:“白兄,切不可如此说。铁兄虽武艺高强,机智万千。但他心中实有很大苦处不能为外人道也,那份痛苦胜你我百倍!你我皆应多多关怀他才是。”

  “关怀?”白玉堂冷笑,心中暗道:你还真是对他关怀备至啊,声称公务繁忙,却陪人家喝酒聊天,居然还…还夹菜给人家!!他越想越气,不由冷哼道:“不是我白五爷小心眼儿,我实在怀疑他的来历及为人!”

  “白兄,莫要如此看待铁兄,他的来历虽不平常,但绝非什么奸佞小人,”展昭郑重道,犹豫着要不要将实情告知,免得白玉堂对铁中棠误会连连。但想到其中的神秘复杂,难以置信,恐说出来被怒骂是无稽之谈。自己被嘲笑不要紧,会给铁中棠又加上一条欺骗之罪。只得作罢。

  白玉堂怒意更甚:“你与他相识才多久,便能如此断定其为人?”

  “人是好是坏,一看便知,”展昭无意与他斗嘴,沉声说:“还有些公事未处理,展某就不陪白兄了。”

  “慢着,先别走!你得给我说明白!”白玉堂一晃身,挡在展昭面前,沉暗的天色,让他面上的表情很是模糊,而他的语气却异常清晰。

  只听青年一字一句的问道:“告诉我,你对他,到底是同情还是其他?”

  “其他?”展昭一愣,这只小白鼠到底要说什么?强压心头不耐,答道:“展某对铁兄决不是同情。铁兄堂堂男儿,怎么能用同情二字?”

  白玉堂的面色立刻变得很难看:“那是…那是?…”下面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展昭思考着,道:“应该是惺惺相惜……”他不想再与白玉堂多费唇舌,转过话头道:“包大人正在前堂等着我呢,展某去去就来。”

  “惺惺相惜?”白玉堂一愣,待他回神,展昭已不见人影。屋内空旷,他来回踱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良久,挺秀的双眉一扬,提了桌上宝剑,一阵风似的掠了出去,窜上屋顶,没入无边的夜色中,消失不见。展昭将手头公文处理清楚,已是深夜,只觉得头脑昏沉,合衣睡下,到第二日清晨匆匆起来梳洗,方才察觉白玉堂竟一夜未归。

  不过按白玉堂的性子,两三天寻不着个踪影,也不是什么怪事。便一笑带过,收拾了装束,准备随包大人上朝面圣。这时马汉急冲冲的奔过来,脸色刹是难看:“展大人,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马汉将手中的字条递给展昭,道:“展大人,你看看,白少侠他……”

  展昭一惊,忙摊开来看了,字条上写道:“要寻锦毛鼠,城外瘟神庙。”落款是,七月旧人。

  展昭俊眉微皱,深深吸了口气,道:“马汉,请转告包大人,展昭今日不能随他上朝了。”

  马汉见他神色凝重,忙道:“展大人,要不要叫兄弟们一起去?”

  展昭一摇头:“来者不善,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展大人你一人去不是更危险……”

  展昭淡淡一笑:“不用担心,我自有计算。”取了长剑牵过马,匆匆从开封府后门去了。

  此时铁中棠返回开封府,见展昭面有愁容而行色匆忙,心中疑惑,忙唤住马汉。

  马汉当即将事情原委说出;铁中棠略一沉吟;便道:“你们不必担忧,他绝不会有事。”转身便朝展昭行去方向而往。

  展昭一路赶到城东瘟神庙,这庙虽不破败,但平时香火极稀,故也是一副萧瑟的景象。此时正当初秋农忙,更是无人出入,陈旧的殿堂在阴沉的云层下看来,透着阵阵寒意。

  展昭系马入院,庙中安静异常,却透着重重杀机,大有山雨欲来之势。他抱拳一躬,朗声道:“展某应邀前来,还请兄台出面一见。”

  “展大侠果然好胆色,”角落里寒澈澈的声音笑道,一个灰衣男子缓步从偏房里踱出,“久违了。”

  “算算也快到愚兄周年了,小弟最近一直盘算着打点些什么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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