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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禅功-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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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秋月姑娘,为主尽忠报讯,被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哎血鬼四人虽已跃出四丈开外,仍然被漫天飞石击中数处。
  吸血鬼惊魂甫定,抬头望去,只见白斌满脸急怒,正在凝神注视场中。
  白斌神色之间,已随善秋月肢离破碎的身体突然大变,大吼道:“詹天伦,你给我滚出来,你好深沉的计划,好狠毒的心机,须知人算不如天算,你是枉费心机了。”
  话毕,久久不见回音,谅必不是同归於尽,便是逃逸。
  白斌咽了口唾液,凝注着华紫云道:“师妹,苦了你!”
  好像一声巨雷殛在华紫云头顶,她在刹那间呆住了,眼睛痴痴的看着白斌,小巧的鼻翘儿微微嗡合着,嘴唇不可抑止的抖动,两行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滴落,滴落在衣襟上。
  白斌望着地,半晌,道:“为何不说话?师妹,原谅我!”
  华紫云摇摇头,哭得更厉害,白斌咬了咬下唇,道:“我离开绝冰崖,就开始寻找你,但是我失望了,本来,我要到北峡谷去,又因为接二连三的发生不愉快的事,使自己分身乏术,但是,我此以前更爱你……”
  像火山的突发,华紫云哀号着扑向白斌怀内,疯狂的摇头道:“不,斌哥,不,是紫云不对,因贪练‘兰花气掌’,未与你相偕行道江湖。哥,都是我不对,你跟姚碧姑娘的事,吸血前辈都已告诉我了,我嫉妬,我嫉妬姚碧……但只是这一点而已,我爱你,哥,你饶恕我……相信我,我一定会和姚姊姊和谐相处……还有,大义背亲,救我们的这位詹姑娘……”
  她的泪水浸湿了白斌的衣襟,身躯在痉挛着,白斌紧搂着这柔软的胴体,低沉的道:“云妹,应原谅的,应饶恕的,不是你,是我,我对不起你,我太龌龊,太无耻……”
  华紫云那双美丽的眼睛,在迷蒙的泪水中显得更美了,她摇着头,悲切而断续道:“不,哥,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完美无缺的……不能怪你,这都是造化弄人……哥,让我尝试去容纳另外那个人,甚至更多的人,但是,哥……你不能抛舍我,不能离开我,否则,我只有死了……”
  说着,猛然挣脱白斌道:“哥,快去,詹姑娘极须安慰!”白斌轻轻的一握,做了一个微笑,身形倏闪,“微波术”、“魔豹闪”相继使用,眨眼间已接近后堡,他迅速的朝詹嫔玉阁楼扑去,只见詹嫔玉正躺在地上。
  白斌不顾本身安危,迅速扑了过去,并作了一次详细的检查,并未受到伤害,但却孱弱委顿,这是什么原因呢?
  白斌在脑中急快的思忖着,终於他恍然大悟,这原因简单极了,现在金环瘟君詹天伦已堡毁人散,詹嫔玉与他虽非一母所生,却同一父亲,总是骨肉亲情,如今眼睁睁望着他毁了,走向死亡,而且其中有一个的因素是毁在自己的手里。
  他抱起詹嫔玉,安置在床上,再为她盖上锦被,默默停留片刻,正待转身取水……。
  “白……”一声缭绕而低迷的呼唤,悠悠自身后传来。
  白斌停止脚步,回过头来,发现詹嫔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已经睁开,而且正无力的凝视着自己。
  他悄然伏在詹嫔玉身前,怜爱的道:“嫔玉,你醒了,没有事吧?”
  “白,秋月见到你么?”
  白斌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苦笑道:“嫔玉,谢谢你叫秋月示警,否则,我们都一起遭难了,只是秋月她……她已殉主了……”
  詹嫔玉嘤嘤的啜泣起来道:“可怜的秋月……”
  白斌伸手轻轻抚摸她那如缎带也似的秀发,低沉的道:“嫔玉,别哭,我或者言词中有什么不当之处,但是你应该珍惜自己,别忘了,我……爱你。”
  詹嫔玉全身颤抖,苍白冰冷的面颊上,有一丝病态的红晕,啜泣道:“白……你太好了……白……原谅我……我险些……永生不能见你……”
  白斌俯身下去,轻柔的吻着詹嫔玉冷水的面颊,细声道:“嫔玉,只要你知道我对你如何,已经很够了,以后千万别再做这种傻事……”
  詹嫔玉仰起面孔,任由白斌吻,半晌,始悄声道:“白,我哥哥呢?”
  白斌悠然道:“令兄已经走了,没有受到伤害,我原可追蹑住他,但我没有那样做……”
  詹嫔玉面色黯然,凄凉的道:“白,哥哥大概永远不会认我这个妹妹了,风云堡毁了,往昔的情景,今后只是一场无痕的梦……”
  白斌托起詹嫔玉的下颔,坚定的道:“嫔玉,别去想那么多,仇恨固然似烙印般难以忘怀,但只要有诚心,总能将它抹去的,风云堡的毁灭,你也深知有其根本上的原因存在,世上的事情,往往是难以尽善尽美的,而且又有多少能一直保有现状,永远不泯的呢!”
  沉默了一阵,詹嫔玉悠悠的道:“如今,我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白斌迅速握住詹嫔玉的双手,坚定的道:“不,嫔玉,还有我!”
  詹嫔玉凄然道:“是的,但我怕……”
  白斌诚挚的道:“嫔玉,不要对我们的情感怀疑,我们彼此间不会有变的,假如你曾注意过,可还记得我在你面前所说的话?”
  詹嫔玉全身一颤,激动的道:“白,你是说,你……娶我?”
  白斌肯定的点头,再点头。
  詹嫔玉泪如泉涌,螓首深深埋在白斌怀内,世上有什么事情此男女之情更甜蜜的?又有什么此爱的果实更香醇的?
  半晌,詹嫔玉抬起螓首,呐呐的道:“原谅我,原谅我,斌哥,原谅我……”
  白斌轻轻拍了拍心上人肩头,笑道:“真是个傻丫头,我怎会怪你呢?事实上为了风云堡之毁,我还觉得对你深感抱憾……”
  詹嫔玉双目微闭,低迥的道:“哥,这也不能怪你,哥哥……哥哥也太逼人了!”
  白斌又吻了詹嫔玉一下,正待说话,屋外已传来吸血鬼清朗而优雅的话声道:“我说白少侠,你却与心上人躲在屋里卿卿我我,连茶水也不招侍一杯,真是怠慢之至,该打,该打。”
  白斌哑然失笑,匆匆起身,低语道:“嫔玉,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先出去陪陪吸血前辈,这位武林奇士真是难於伺候呢!”
  詹嫔玉眨了眨眼,悄声道:“你说的那位姚碧姊姊,还得在这位前辈身上下点工夫!”
  白斌笑道:“我省得。”
  说着,又亲了詹嫔玉额角一次,飞快的掠出室外。
  在风云堡颓墙塌瓦的大厅,吸血鬼正大马金刀的坐着,华紫云、柳巧花师姊妹垂立一旁,华山客刘天苞正在清扫大厅,似乎想理出一块乾净的地方。
  吸血鬼一见白斌,龇牙笑道:“白少侠,若老夫不点化你,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呵呵,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
  白斌有些尴尬的一笑,吸血鬼已亲自起身过来,双手扶着白斌两肩,边和蔼的道:“白少侠,老夫困陷再世牢时,看见少侠显露绝学,似是申老前辈的‘摩伽八式’,不知少侠与这位前辈有何渊源?”
  白斌道:“正是在下义父。”
  接着他又道:“前辈上次绝冰崖一别之后,相隔年余,听碧妹说,曾隐居‘黑石谷’,为了晚辈才重作复出之念?”
  吸血鬼凄然道:“绝冰崖发生变化,老朽未能洞烛机先,防患於未然,实在惭愧。”
  白斌道:“这件事如何怨得前辈,只是奸人早有预谋,狼子野心,更何况司徒辕老儿是一个极工心计的人,也是一个阴狡奸险之徒,又岂能事前让人得悉其奸计。”
  吸血鬼手抚下颚,点点头道:“此话有理,只怪老夫认人不清,交友不慎,才落到如此狼狈。”
  白斌深深的看了吸血鬼一眼,这一眼中,所蕴含的真挚与感激,已超过了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众人事后清理斗场,在一堆瓦砾中竟发现了詹天伦的尸首,就地掩埋后才起程。
  白斌偕同詹嫔玉回归农庄,韩霜连忙出来迎接入内,大家寒喧已毕,韩大嫂立刻端上酒菜,江湖上就老是这一套,那一家的烟火也有个连接,那座峯尖也能够互望,谁与谁攀起来也有他奶奶的九道弯子的渊源,好像在五百年前大家都是一个爷娘生的同门兄弟一样!
  韩霜原也是江湖人,只是镖局歇业后才归隐农庄,因此一敍起来,也不算太见外。
  —连三天,众人都住宿在农庄,一来研讨白斌八月十五赴约大事,同时也研判着风云堡今后行动。
  金环瘟君詹天伦虽然死了,他那前往讨取救兵的夫人沈傲霜算算时日也该回来了,这又是一笔难以了结的血债……。
  四个女孩子则共处姚碧原先居住的院里,几天下来,已经相处得融融洽洽,姚碧因为感激詹嫔玉救助心爱的人和敬爱的师父,也消除了那份捻酸了。
  翌日一早,韩霜那开铁匠铺的儿子从镇上赶来,报告镇上忽然来了大批不明的江湖人物。
  微微沉吟了一会,白斌道:“在往昔,韩老爹,可有类似这种情形么?我是说,无缘无故的忽然涌人大批人马到来?”
  摇摇头,韩霜道:“没有。”
  白斌冷淡的一笑,道:“这等於说,龙虎帮已晓得了,晓得风云堡已经遭到毁灭,晓得我等居住此地?”
  吸血鬼断然道:“我想必是如此,否则,不会忽然有不明身分的大批武林人来到,而且据我推断,这几拨公然入镇的角色,这只是龙虎帮的引饵,为的是试探我们到底有否离去?”
  白斌缓缓地道:“因此,我想……韩老爹的家人应该先有所疏散隐匿,免得一旦发生事故,我们拉不开缰!”
  吸血鬼简短的道:“当然。”
  於是,开始分头准备,同时把人员作了一番调配,韩老爹及其家人先行疏散,四女结合成一组,吸血鬼与华山客刘天苞一组,白斌为一组,且负责策应。
  入夜,各就岗位,华山客刘天苞道:“白老弟,我们出去巡视一下……”
  “下”字还在刘天苞的舌尖上打转,白斌已蓦然退了一步,双目倏睁,同时以指此唇,右手朝屋上面指了一指。
  华山客是老江湖了,对方的意思他岂会不明白,挺立着不动,两只眼球却在眼眶子里不停的打转……。
  於是,他也听见了,屋面上有轻微的,极轻微的“格吱”声传来,那声音是极为熟悉而又明确的,嗯!人踩在瓦面上的声音。
  华山客悄然动了脚步,上身微微上仰,那是一个适於朝上方突起发难的姿势,随着他的移动,左手已亮出他那柄又快又利的宽双短刀来。
  唇角浮起一抹冷酷的微笑,白斌悄然向华山客靠近了一点,他怪异的撇撤唇,竟大声地道:“刘老哥,屋顶上有人,你知道么?”
  刘天苞大吃一惊,刚刚说得一个字道:“你……”
  白斌淡淡地道:“我们叫他下来,嗯?”
  “嗯”字在白斌的舌尖上打了一转,华山客还来不及表示什么,白斌瘦削的身形已猝然笔直飞起。
  随着他身形的飞起,一溜冷森森的闪电已“刷”的一声怒冲而起,瓦面上的碎裂声与剑刃割裂空气的厉啸声几乎混在一起,而另一种人类的嘶号声亦不分先后的跟着接上,房面上一个沉重的物体己噑叫着唏哩哗啦的顺着屋脊滚了下来。
  粉白的屋顶有一道窄窄细细的乾锋痕印,而浓稠的鲜血正溢满了那小小的痕印,一滴滴的坠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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