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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禅功-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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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斌又摇摇头,道:“不敢,只是奉告各位一些最为粗浅的道理。”
  蓄着黑胡子大汉向自己手心打了一拳,怒叫道:“什么?大爷闯了这多年天下还来听你这儿崽子教训?你他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红口白牙在这里满嘴胡扯,放他妈的狗臭屁呢!”
  白斌不愠不怒的笑笑,道:“忠言素来逆耳,不过,可以利於行哩!”
  红毛痣仁兄寒着面孔,阴沉沉的道:“朋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也用不着兜圈子来逗引人,说吧!你想干什么?”
  仍然背着手,白斌淡淡地道:“很简单,各位走你的人,咱们也只当没有发生过这档子事。”
  黑胡子蓦地跳了起来大吼道:“什么?走人?”
  白斌点点头,说道:“而且,那再生爪也不能再要,从今以后,更不准来此地找麻烦了!”
  红毛痣仁兄气得一口气接不上来,他喘了两声,用手指着白斌,火暴地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说这些话?凭什么胆敢如此强横霸道?”
  轻轻一抛衣袖,白斌洒脱的道:“凭着什么?与各位相同,霸力而已!”
  三条大汉全是气得脸色黑青,浑身直抖,生着红毛痣的汉子霍然自背后拔出一柄重逾四十余斤的“双环刀”,暴吼道:“好,好!老子便试试你这霸力到底霸到什么程度。”
  摆摆手,白斌道:“朋友,还是不试为妙,你们正值壮年,应该还有很长时光可以快乐,又何苦为了人生旅途上的一点小小挫折便要以命相拼呢?”
  生着红毛痣的仁兄喉咙里低噑着,叫道:“不要来这一套,老子自小学的便是用武力来对付不顺心的事情,今夜你胜了我们弟兄三个,拔腿就走,但若你败了,你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
  白斌淡淡一笑,道:“如若我败,我必自绝於此,不过,若是三位败了,你们那六条腿也只怕拔不得了。”
  顿了顿,白斌又迅速的道:“所以,尚请三位再多加思考。”
  黑胡子大叫一声吼道:“思忖你妈个头,来来来,你是他妈的有骨头的就亮家伙,看看谁的手底下硬扎。”
  白斌神色倏寒,双目中神光暴射,他凌厉的道:“这可是你们自找,不能怨我下手太毒!”
  生着红毛痣的仁兄火辣辣的道:“你使出劲来,看看谁是念佛的……”
  微微朝后退了一步,白斌正想再说什么,而来得那么突然与狠毒,那一柄冷蛇似的刃芒横着飞斩到他的头顶。
  没有避让,没有慌张,白斌猛然迎向刀光,甚至比那横斩而来的敌刃去势更快,左掌倏伸突斜“刷”的横斩,宛自虚无里现映出的火神的冷笑,不可捉摸的却又是那般真实清晰,“呛啷”一声震响之后,一条手臂连着一柄“双环刀”分向两个不同的方位坠落。
  仍然背负着双手,白斌淡淡的注视着此刻正在地下翻滚哀嚎的汉子,这汉子,嗯!便是对方三人中一直说话阴阳怪气的那位。
  白斌的神色是如此平静,如此深远,像是地下那嚎叫着的伤者与他毫无关连一样,那情形,就似是在观赏一件世间最不平凡而通俗的事。呻吟、鲜血、断肢在他那漠然的眸子里,一下子都变得那么微小与不足道了。
  红毛痣与黑胡子两人的手上都已紧紧握着兵刃,两个人都是跃身欲前的姿势,但是,他们就在这个姿势中楞住了——像戍了泥塑木雕,四只眼睛傻呆呆的瞪着白斌,便是做梦吧!梦中也没有如此惊心动魄又不可思议的情景啊!太快了,太急了,连他们的脑筋还没有生出第二个念头,在他们刚刚欲待紧跟着出手的刹那,这场拼斗却竟已结束了。
  白斌没有表情的抿抿唇,道:“现在,你们那一位再来?”
  两个人同时一机伶,恶梦初醒般朝后“蹬蹬蹬”退了三步,惊恐无比的望着白斌,那模样,就宛如是在瞧着一个恶魔,一个法力无边又恰好掌握着他们生命之火的魔鬼。
  用右手食指在鼻粱上擦了擦,白斌又道:“如果你们不愿再玩下去,在下亦绝不勉强,倒是你们地上这位朋友,你们也不去照顾照顾他么?”
  惶惑而又畏惧的互瞧着,两个方才尚气焰逼人的仁兄,这时已连往前跨上一步的胆量也没有了,他们谁也不敢贸然走上去,敌人那只手,天啊!像煞阿修罗派来的使者,来去无踪的啊!
  白斌哼了一声,冷硬的道:“方才,你们还那么蛮横跋扈,就这一刹,你们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了么?变成另外一个胆小如鼠却又无信无义、无勇无仁的人了么?”
  红毛痣有些哆嗦的推他身旁的黑胡子一把,黑胡子反往后缩了一缩,红毛痣百般无奈的朝他地下呻吟着的同伴踏进两步,但在目光触及白斌冷酷面孔时,又不可自止的呆了下来。  带着悲哀韵味的摇摇头,白斌道:“闯荡江湖的原该是些血性汉子,像你们这样罔顾友情信义的人,我却是少见,奇怪你们竟能在江湖上苟且至今……现在,带着你们地上的朋友走,我不杀你们,但要快,我不愿再多看你们一眼……”
  红毛痣羞愧慌乱的急步走上前来,一把将地上的仁兄抱了起来,回头朝着黑胡子叱道:“万老七,丢人现眼已到了头啦!你还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说完了话,他又鼓起胆子向着白斌叱喝道:“朋友,今日你可真占了上风,算我们吊睛三虎瞎了眼,看不出你朋友是位高手,但是……但是……。”
  白斌淡淡的为他接了下去,道:“但是你们将这笔账记下了,是么?好的,这证明你们还知道一点羞耻,不论多少岁月,我都等着你们,我叫白斌,随时欢迎你们前来,姓白的以满腔热血与一条性命等着你们。”
  红毛痣呆了一阵,终於一跺脚,抱着怀中受伤的同伴,头也不回的和那黑胡子狂奔而去。
  望着消失在道路上的两条人影,白斌叹喟的吁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神医客洪尚贤走近白斌,道:“白少侠这身绝学,老朽算是大开眼界,心佩至极,且铭心刻骨,如今事情告歇,且回厅再敍!”
  进入大厅,洪尚贤立即饬人摆上酒菜,虽非炊金馔玉,炮凤烹龙,但几样可口小菜,却是精美至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神医客洪尚贤道:“白少侠,你我两次邂逅,却蒙两次解围相助,洪某刻骨铭心……”
  白斌忙截住话尾,诚挚的道:“洪前辈,这仅是适逢其会,何况晚辈还有事请教呢!”
  神医客洪尚贤道:“白少侠,有何事须用老朽释疑?”
  白斌便将自己“绝冰崖”遇救,蒙“果报神”救起,授以艺,认作螟蛤说起,挑桐城分舵,血战丘陵扼要敍述了一遍后,道:“晚辈义父因双目失明,故特专程前来九华拜谒前辈,请前辈一施妙手。”
  在白斌敍述这段往事之后,神医客洪尚贤听得时惊时喜,老化子雪地飘风宋允平虽然略知白斌来历,但对他的遭遇亦是第一次听闻,也不禁惊喜参半。
  神医客洪尚贤听完白斌敍说,道:“老朽深为少侠贺,能得申前辈垂青,授以艺,不过,医者无论如何高明,纵使华陀再世,亦必须做到望、闻、诊、切四字,才能决定下药,光凭少侠所说,老朽实无把握,说不得老朽得亲自去一趟,了解病情之后再定。”
  白斌忙起身谢道:“如此就有劳前辈了。”
  洪尚贤道:“少侠,这前辈两字,老朽担当不起,如蒙不弃,就照宋兄一样叫我一声老哥哥好了。”
  白斌也知道义父在武林中辈分甚高,知道不敢称呼是绝不行了,於是就道:“既承如此看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这一来,宾主更为融洽,神医客洪尚贤突然面容一肃道:“白兄弟,龙虎帮此番受挫,必然衔恨很深,尤其是该帮帮主‘天地日月叟’司徒辕,此人最是护短。这一年来,几乎网罗了黑道所有高手,武林八奇被聘请为太上护法,大有君临武林之势,中秋之约,应多邀同道,小心应付,阴阳童宗居平亦已将江湖上最歹毒暗器‘燕子追魂镖’练成,务必小心谨慎。”
  白斌赶忙谢过神医客对自己的关怀,三人又继续谈论近年来武林轶事,铁桨吴飞已从外埠赶回,他先行见过乃师洪尚贤及老化子,然后热烈的紧紧拥抱着白斌道:“兄弟,愚兄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言下唏嘘,眩然欲泣,其情使座上三人无不感动。
  吴飞用手背一抹泪水,笑道:“你看我这是怎么搞的,竟然连眼泪都掉下来了,兄弟,你还记得姚碧这位姑娘吧?”
  奈何坪上相别的一刻,姚碧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使他无时无刻勿忘,他的本意,原就是先至九华山见过神医客为义父医治眼疾后,便要天涯海角寻找他的红粉知己——姚碧。
  此刻,铁桨吴飞一提,忙道:“吴兄,你可知道姚姑娘现在寄身何处?”
  吴飞道:“自白兄弟噩耗传来,姚姑娘痛不欲生,后经丹心神尼以‘先天易数’算出,得知兄弟虽是凶多吉少,却是没有生命危险,因此骑着你那赤云追风驹,带着你那‘伽蓝剑’走了,为兄是於上月中旬,偶路经某农村发现赤云追风驹,才得见姚姑娘,知她因为悲伤过度病倒,后经农家收留医治得愈而寄居在那里。”接着便将该农村详细地址告诉了白斌。
  众人静静听完,洪尚贤道:“白兄弟,我看这样好了,令尊之事,由我与老化子去那里,姚姑娘那儿你应先去,待寻着她后,你们再两人一骑至令义父处会合,此为两全其美。”
  白斌本想跟随神医客到义父处,但经过大家一番的劝说,也只好按神医客的话分道。
  阳光照射在这棵大樟树上,那些树叶子,一片片活像是银线般的闪烁着亮光,偶尔袭过来一阵子风,激起了银星万点,当空的朵朵彤云,映衬得十分有趣,景致煞是迷人!
  是一片农家的庄舍。
  院子里有一口池塘,池塘里游着鸭子,再过去一点是一口井,井上架着绞盘辘轳。
  打麦场搁置着一些庄稼用具,锄头,耕犁、箩筐,还有专供牲口拖拉着用来压麦子的大石辗子。
  几只斑鸠沿着土墙边上觅食着,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矮矮的土墙上爬满了野花——一只雄鸡正在墙上煽着翅膀。
  站在墙边往外看,就是大片的旱田。麦子、高梁、老玉米,一片青葱,在炙热的夏风里,发出那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一匹全身胭脂红的骏骑,正自沿着墙根嚼食着地上的青草。
  吃着,吃着,它偶尔仰起脖子,享受着沐体而来的微风,两颗红色的眸子,活像是两颗晶莹的玛瑙,闪闪的放着红光。
  “良驹伏坜,志在千里!”目睹着它此一刻的悠闲,你是无论如何难以想像它昔日“龙腾虎跃”的光采——马犹如此,人何以堪!
  人同马,其实都是一样的,在百战沙场“解甲归田”之后,往昔的豪气干云,似乎再也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倦容、困乏,消极,无穷的惆怅与回忆。
  大胭脂马不耐寂寞地发出了长啸声……惊飞了墙檐下的一群斑鸠。
  斑鸠鼓动翅膀,就像是用力拍巴掌那种声音——自此,庄院里的寂寞,已遭遇到了严重的破坏。
  正在绣花的“三妞儿”,赶忙放下了活计,由板凳上站起来,翘着大屁股,伸了一个懒腰。
  她还闲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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