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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风豪-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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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怀中,定是老道携走,小兄弟若能见告,老朽当感恩不浅。”
  岳洋仰天朗笑道:“孤云道长虽与我萍水相逢,但一见莫逆,结成忘年之交,自滇南结伴同行而来,一路共食共眠,形影不离,就未发现过他身怀‘广成二宝’,此话未免无稽……”
  此时,岳洋面色倏然涌上一层浓霜,冷笑道:“此事必有缘由。尊驾得自何人传言,何不命他前来对证?有道是眼见犹恐有假,耳闻岂可以当真。”
  突然远处随风飘来一声阴森森冷笑道:“小小年纪能如此巧言令色,混淆视听,倒是真正难得,可说是胆大妄为!”
  岳洋闻听一怔,但见一条黑影划空疾闪而来,落在身前丈外,抬目凝望之下,不由面色微变。
  来人身高八尺,蟹面依须,两只豹眼精蓝逼射,手臂将长,垂手过膝,身着一黑绸长衫,不怒自成,宛如一尊铁塔。
  岳洋打量了来人一眼,冷冷说道:“尊驾是谁?何以见得在下巧言令色?”
  那人沉声答道:“老夫乃洞庭十九寨总瓢把子台正廷,你去而复转之意,不过是欲使孤云得以安然逃去。何不想想,这洞庭湖五百里周围无不在老夫眼线之下,孤云老道岂能漏网?”
  岳洋冷笑道:“台总瓢把子,你把在下未免估计得太高了,就凭在下只身一人,倘若尊驾所言,去而复转之意在于转移视听,使孤云道长安然逃去,眼下尊驾及诸位江湖朋友忒也一钱不值了。”
  台正廷被岳洋激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不禁大喝一声,右掌拂出,左手五指疾若闪电抓向岳洋肩头。眨眼相距不过两寸,指风侵肤似割。
  岳洋不禁大骇,危急间施出苏雨山相授“玄天七星步法”,身形一摇一晃,很快便脱出掌风格劲之外,反手一挑,扇端向台正廷抓来手臂划去。
  跟着旋身如电。左手并起两指,疾戳台正廷后胸“云台”穴。
  岳洋身手变幻奇快,而且玄奥之极,使台正廷心中大惊,赶紧撤招挪身,两掌展开一套
  掌影漫天,击起罡风就如江河倒泻,狂涛汹涌,一连攻击十数招。
  岳洋守定心神,扇藏怀中,倚仗“玄天七星步法”两掌护住中宫,一推一收,展开“弥勒神功”卸字诀,将攻来罡风卸于四外,只见尘飞石走,木叶飘旋。
  台正廷不料这少年竟能与自己拼搏不败,暗中观察其武攻修为,只觉岳洋掌式步法均有意想不到的奇妙,却看不出是什么宗派,不禁暗暗惊异。
  他暗道:“今如折在小辈面前,往后有何面目立足江湖?”不禁杀机顿涌,真为聚足十成,尽力施为,纵跃如飞,穿隙吐掌。
  岳洋究竟动力还未到火候,虽仗着旷代绝学“玄天匕星步法”、“弥勒神功”幸能不败,却不能将台正廷逼来罡气全部卸避,残余扫及身躯,只感觉气血震得逆荡,喉头发甜。
  台正廷一连又是十数招快打猛攻,已然瞧出岳洋步法渐渐现出呆滞之象,无复原先的灵幻巧快,心中一喜,大喝出声,双掌分击岳洋胸腹。
  这一掌若然去实,岳洋非得毙命于当场不可。
  岳洋深知身临危境、在此一发干钧之际,尚沉稳不乱,不避不闪,双掌分展“弥勒神功”卸、震二块,一疾迎出去。
  一声惊天大震,气流漩涡中,只见岳洋一连退出七八步方始停住,面色白得似纸一般,毫无血色。
  台正廷亦为“弥勒神功”震宇诀逼出三步,气血一阵浮动,不由目露惊异之色。
  此时,台正廷手下已见岳洋身负重伤,纷纷扑上。
  突然随风传来一声娇喝道:“住手!”
  音量虽不大,但震人耳鼓。
  洞庭群匪大震,立时刹住身形。台正廷亦为之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江边一条小舟疾驶而来,犹未傍岸,舟中先后拔起五条纤细人影,捷逾飞鸟,落在场中。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白色罗衣风华绝代、艳丽人寰的少女,身后随着四个青衣女婢,各捧一柄长剑。
  台正廷一见白衣少女,不禁面色微变,竟趋上前去,抱拳施礼道:“不知贺姑娘驾临洞庭,老朽有失远迎,望姑娘海涵。”
  那白衣少女发现与台正廷对手之人,不禁呆住。
  岳洋趁着洞庭群匪刹住身形之时,从怀中取出一颗长春丹服下,行动疗伤。
  他发觉来女竟是贺束兰姐姐,身后四婢中有梅儿在内,无奈出声不得,只有加速运气行功。
  贺束兰瞧出岳洋受伤不轻,转目注视在台正廷面上。
  两汪秋水露出怒意,冷冷答道:“不敢,请问此人是谁?值得台总瓢把子亲自出手伤他?”
  台正廷已觉出贺束兰语意不善,忙道:“此人与‘广成二宝’有关,所以老朽要亲自出手。”
  贺束兰道:“真在他身上么?”
  “不在。”台正廷道:“在另一老道身上,老朽未来之前,老道业已遁走。不过老朽传令五百里搜索,捕获当不大艰难。”
  在两人说话时,梅儿疾掠在岳洋面前,问道:“岳洋,你受伤不太重么?”
  岳洋摇头苦笑道:“还好。这武林之事真是难辨是非,在下与台正廷既无前怨,又无过节,无端猝使辣手,他说什么‘广成二宝’在下取去,在下如坠五里雾中,根本不知‘广成二宝’为何物,无论如何分辩,台正廷却坚不相信。”
  梅儿嫣然一笑道:“你若真不知情,事情就好办了,不过你那兰姐姐自你离去后,性情大变,喜怒无常,稍时她如斥责于你,万请忍让,不可与她顶嘴。”
  岳洋苦笑了笑,道:“这个在下知道,梅姐近来可好?”
  忽见贺束兰用手招他过去,岳洋不觉一怔,慢慢走近。
  贺束兰道:“台当家说‘广成二宝’为你们取得,可是真的么?”
  岳洋怒视了台正廷一眼,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台当家,在下重复一句:请问台正廷,何人目击或传言,何不唤出这人与我对质。”
  贺束兰寒着一张粉脸道:“台当家,你是得自何人传闻?此事不是遣派罗泰等人前去,罗泰曾夸下海口,窃取二宝如探囊取物,那个罗泰呢?”
  台正廷赧颜一笑道:“姑娘明鉴,这话就是罗泰禀知老朽,‘广成二宝’本已到手,但又被这少年同行老道窃去,所以……”
  台正廷话音未了,突见几条身影如飞奔来,其中一条大汉直奔台止廷,神色匆匆地道:“禀当家,罗泰三人已逃离君山总寨,个知去向。”
  台正廷不由面目一变,大喝一声,五指飞出,一把抓住大汉,使劲一拧,咔嚓一声响,一条左臂生被拧断,接着他又飞起一腿,只听大汉惨叫一声,胸骨被踢个正着,身躯倒飞出去,嘴中射出一股血雨,坠向七八丈外。
  贺束兰寒着脸道:“台当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台正廷叹了一口气,道:“是老朽一时不明,误信罗泰之言,以致冒犯这位少侠,此事已明,‘广成二宝’显为罗泰得手,他们所以返回,为的是谋取解药。”
  贺束兰冷笑道:“八百里洞庭湖,汪洋浩瀚,君山处于湖之中心,照说要逃出君山难于登天,台当家,你未免疏于防范了。”
  台正廷苦笑道:“姑娘所言甚是!”急回首吩咐属下道:“前令追回,改为搜捕罗泰三人,须生擒活捉,违令者死!”
  洞庭群匪领命退去。
  台正廷此刻一反适才狂傲自大神色,堆上满脸笑容道:“有请姑娘与少侠驾临敝寨,聊备一席水酒与姑娘接风井与少侠赔罪。”
  岳洋目睹台正廷对贺束兰的极为敬畏,不禁暗暗惊诧,遂思索两者之间究竟有何渊源,台正廷之名竟然无闻。
  贺束兰凝眸望了岳洋—眼,见他沉思无觉,不禁嫣然笑道:“洋弟,台当家邀你去君山,你去不去?”
  岳洋如梦方醒,惊道:“去君山?”继又猛摇头道:“不去。兰姐,你有事在身,请勿为小弟耽误,你去吧!”
  贺束兰幽怨似地望了岳洋一眼,道:“你不去,我还会去么?”
  台正廷心神一震暗道:“原来他们是一对情侣,早就相识,幸亏老朽临崖勒马,未曾鲁莽从事,好险,好险!”忙走到贺束兰身前,附耳低语了一阵。
  只见贺束兰柳眉微皱,不耐烦道:“我对此事绝不置一词。台当家,你放心就是,倘我爹知悉真情,决不可疑心我拨弄是非。”
  台正廷笑道:“姑娘一诺千金,老朽哪有信不过之理!”
  话说一顿,又笑道:“两位还要叙谈,老朽尚需指点追捕罗泰三人机宜,二位请珍重!”说罢,拱了拱手,拔起三四丈高,一个倒翻,大鹏展翅般飞出十数丈外,转眼已无踪影。
  这时,贺束兰两汪秋水注在岳洋脸上,似有万种幽怨,千般相思,含情脉脉。
  梅儿忽然走到岳洋身前,道:“岳公子,那日在罗浮所遇之人莫非是你?……”
  岳洋立时接道:“不错,正是在下。”
  贺束兰轻哼了声道:“那你见了梅儿,为何不道问侯候速速离去?”
  岳洋红涨着一张脸道:“小弟另有隐衷,兰姐请勿追问。概而言之,还不是为了追寻仇踪而起?”
  贺束兰白了他一眼,笑道:“好,我们订下盟约,谁也不过问谁的事?”
  岳洋展眉笑道:“这倒使得。”他就怕贺束兰追问自己离开玉钟岛后的经过详情,姑娘既这么一说,反称了自己的心。
  贺束兰似是看穿岳洋的心意,也不说破,道:“你如今何在?”
  岳洋闻言猛然想起在云雾山相遇黑衫老者,蒙他相授四套绝艺,自己承允代他一年中积满一千善功。无论黑衫老者是否恩师,大丈夫一言,如立九鼎,岂可反悔?不料一件善功未积,又允诺老头代他清除孽徒金臂人卫飞龙,更遇上广成二宝这段恩怨,竟与秦红奔湘。此刻,贺姑娘一问,不禁踌躇难以作答。半晌,岳洋答道:“小弟夭崖寻仇,也不知何去何从,只有随遇而行,王声平如不死,终有天网恢恢的那个时日。”
  贺束兰笑道:“你既行无定止,何不伴我去湖北一行。”
  岳洋诧道:“兰姐,有何事要去湖北?”
  贺束兰凝眸瞪了岳洋一眼,格格笑道:“你方才不是应允我谁也不准过问谁的事么?你怎么又问起来了?”
  岳洋脸一红,笑道:“小弟不问就是,我们现在启程吧。”
  五女一男,同上官道,向湖北而去。
  华灯初上——
  岳阳城一家最大的“万利”客栈,迎来了五女一男,由店伙引着领往一进三明两暗房间的独院。
  这家万利客栈建造样式有点北方的气派,却又似江南,似乎不伦不类,上上下下有一百来间房,宽敞宏伟,富丽堂皇。
  岳洋独住一间房,其余由贺束兰及四婢女住。
  他们一路行来,岳洋绝口不提江湖来历,只说些怀恋玉钟山景物,及所行之处山水文物。贺束兰星目斜睨,凝耳静听,娇靥时而泛出笑容。此时五女一男围坐一张桌面,梅儿送上酒食,岳洋目注壁间一幅墨画,默默出神。
  梅儿看了岳洋一眼,道:“岳公子,你知罪么?”
  岳洋闻声不禁一怔,转脸瞪着梅儿道:“梅姐姐,在下何罪?”
  梅儿黛眉一展,笑道:“我不仅去过罗浮,亦曾至桂江勒竹镇,你可曾遇见一身着谈青罗衣的少女么?”
  岳洋被她一语提醒,如不是那少女阻拦,栾丁鬼岂能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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