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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4-06-01正文完结)-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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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奕琛竟然是姚迭衣的授业恩师,贺锦年表情怔滞,不知怎么了,一时竟难受得心口窒痛。她是个现代人,当然能接受师生恋,可她亦清楚地知道,在苍月大陆上,师父与弟子之间相爱不亦于父女、兄妹间的**。
  顾奕琛先是破了称霸了千年的姚氏一族,而后,娶了自已的弟子,这是怎样的魄力!
  东阁依然沉在百年前的回忆之中,“圣女五岁开始学诗书五经时,先祖皇帝的才华已盖过当时的圣女的首席授业恩师丹东大学士,所以,姚族族长便令先祖皇帝任圣女的主要授业恩师!那时候的先祖皇帝年仅才十五岁。”
  东阁告诉贺锦年,因为姚族的权利渗透到丹东的每一个阶层,所以,姚族族长根本无暇过问圣女的成长,而圣女的母亲,又负责各类的祭祀大典,对于照顾圣女,她也是无暇分身。
  姚迭衣几乎是顾奕琛一手带大、教大。
  顾奕琛有做手记的习惯,他从第一眼看到姚迭衣开始,就记下了姚迭衣成长的每一个过程。
  在那些记录中,记下了姚迭衣自幼过着半封闭的生活,但她天性追求自由,好奇心又重,容易闯祸。每次闯祸,身边的近侍都受要到牵连,轻则杖责,重则被囚禁。
  顾奕琛爱惜姚迭衣,不愿让她过早涉及到姚氏一族的黑暗一面,便从不把姚氏一族私设刑堂之事告诉她。
  那些年,身边的近侍换了一批又一批,多数人都能远离她就远离,唯独顾奕琛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记录中,姚迭衣换下的第一颗乳牙,是顾奕琛连夜抱着她,两人偷偷将乳牙放到了圣坛的顶端。
  姚迭衣写下的第一个字、画下的第一张画、绣出的第一条帕子、甚至是初潮时沾了血的亵裤都被顾奕琛妥善保管并详细记录下来。
  在圣女十岁时,开始了第一次为圣坛血祭,圣女身上几乎流了一半的血,虽然性命无忧,但元气大失,是顾奕琛在她的床畔衣不解带整整照顾了圣女半年之久,这也是后来顾奕琛立誓要破除姚族千年的遗俗的原因。
  圣女经历了一次痛苦的流血后,开始对血产生恐惧,那两年连看到红色的东西都会从恶梦惊醒。是顾奕琛耐心地陪着她走过了最黑暗的日子。
  三年后,又是一次血祭,这一次,顾奕琛大力反对,被姚族族长拒绝后,他偷偷带着圣女离开姚族圣地。
  姚族族长一怒之下,竟将顾奕琛的父族三百多人口打入死牢,逼顾奕琛出现。
  顾奕琛迫于压力,最后只能带着圣女回到姚族圣地,圣女被罚面壁,顾奕琛被囚禁。
  原以为事情就此了却,谁知姚族下了一道命令,要将顾氏一族灭门。
  当年的顾氏一族也算是丹东首屈一指的大仕族,顾奕琛的父亲手中掌兵五十万,其母又是丹东的嫡公主,身份显赫,可还是保不住顾氏一门,顾氏一门三百人被姚族活活烧死在祭坛之上,当时,除了顾奕琛外,唯一幸免于难的是顾奕琛的大哥的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为什么——”所有心血一瞬仿佛都涌上头顶,贺锦年鼻尖处酸楚一盈,她心中涩然地避开东阁灼热的眼神,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要……灭族,就算顾奕琛有错,也不应该迁怒于他的家族!”
  被灭了族,谁能把这样的仇恨放下,不能,谁也不能!
  包括她自已,重生后,她从不曾放下仇恨,直到在燕京城门,看着仇人在自已眼前如蝼蚁般地苦苦挣扎,方换得一场解脱!
  后来姚族发生的一切她昨日已从姚族的长老口中得知。
  现在,她能怪么?能恨么?不——能!
  姚氏一族最终亦被顾亦琛灭了族,还在圣坛上下了禁术,那是冤冤相报,谁也不能怪谁了……是呀,谁也不能怪谁!
  “可他们究竟是如何爱上呢?”她的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或是,在仇恨未开始时,就先开始爱上,是么?”
  她不需要答案,那样寂寞的岁月,一个周身光华的少年全心全意陪伴着一个美丽少女,十多年的岁月,虽是以师徒相称,可爱情要萌芽,谁又能阻止得了!
  东阁转脸看向窗外,掩饰赤眸中一瞬而来的恨意,随即,朝着贺锦年抿唇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解释道,“这也是先祖皇帝下定决心灭丹东和姚族的原因,姚族千年旧制不除,皇权何在。一个手握重兵的武将,可以因姚族一句话,三百个人就这样活活烧死,甚至包括遗腹子,也没有逃离噩运!”
  许久,许久,贺锦年虽已平静,但脸上全然是殇郁之色,幽幽一叹,“东阁,昨日我见到姚氏一族的人,其实我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可我不敢深究,我心里有一种感觉,我的几世,不会凭白无故地受这么波折……”她只是怕,怕面对这些,所以,她不愿去多思考,甚至不愿承认她与姚族有任何一丝的关联。
  而东阁的每一句话竟象一面面的往生镜一样,一寸寸地将过往的光阴摆放在她的面前,一句句地掏空她的心——
  鲜血淋淋!
  疼得她感觉不到它的跳动!
  疼得她想昏死过去!
  因为她怕,怕这个血咒会生生世世的陪伴着自已!更怕,有一天,忆记恢复时,她不得不去面对分离、面对那些放不下的仇恨,更怕——顾城风就是顾奕琛!
  她双臂紧紧地环着自已的身子,声音颤得连下颌处都在发抖,“今天你所说的我全信,唯独我不想信顾城风是顾奕琛,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如此笃信,这仅仅是我的直觉!”
  “老夫已是方外之人,绝不会虚言!”
  贺锦年点点头,脸上划过凄然一笑,“但你说对了,我不敢赌!”
  东阁颔首,他见贺锦年已快撑不下去,便转开话题,“希望贺五公子不要怪罪云泪,她不过是受老夫之托!”
  “东阁,如果有一天你的记忆恢复,你能否看出……皇上的前世今生?”吐出最后一句时,她仿佛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光,她已不在乎前世今生究竟是姚迭衣负了顾奕琛,还是顾奕琛负了姚迭衣,那都是百年前的事。
  她连申钥儿的一切都放弃,何况是毫无记忆的姚迭衣?
  她仅仅是贺锦年,而他——是顾城风,一个爱她入骨入髓的男子。
  她不愿受前世所谓血咒之累,她这一次的重生仅仅是想和这一个男人相守一生。
  可是,她不敢赌,因为输的代价太大!但她不是一个逃避的人,她不想掩耳盗铃,如果东阁能够给她一个答案,既使这个答案是致命的,她也要知道真相!
  东阁颔首,神情带着安慰,“是的,五公子,所以,老夫准备尽快回川西沼泽,那里是苍月五鬼之地,界于阴阳之间,易唤醒老夫遗失的记忆,老夫也急切想知道,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老夫又因何而受三道天谴!”
  贺锦年一听,脸色倏地变得惨白,突然低低地呻吟一声,整个人就从椅子上掉了下去,半跪在地上,窝着心口就佝偻了下去。
  东阁见状,急忙上前扶住,疾声问,“五公子,你还好吧,要不要老夫唤云泪来给你诊一诊!”
  她重重地摇首,她的头一直深埋着,好象在极力地忍耐着一种痛苦,许久,许久后,她缓缓抬首,那一双皓眸此刻仿佛被掏成空白,除了盛满眼泪和痛苦外,已无一物,她的声音无力地象死亡前的人拼着全身的力道留下的遗言,“姚族的长老对我说……是因为你为了给顾龙月还魂,东阁,龙月他……尚在人间。你救了他后,担心他受到圣坛的诅咒,所以,将他放到了……姚迭衣设下的结界之中,他和姚迭衣的弟弟一起在结界中过了……百年!但十二年前……”她的气息骤急,脸上惶意更盛,“结界打开时,龙月被人盗走……如今下落不明!”这已不是单单的一种痛苦,比起申氏一族给她的,还要令贺锦年感到无助。
  她甚至分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只逼得人想怆天而哭、想指天怒骂、想癫狂而笑——
  这一刻,她无比清楚地知道,如果她是姚迭衣,那世上,她还有一个儿子活着!
  而六月竟是她的亲弟弟。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缘份从不会是凭空而来。
  百年前,她用生命护住了她的弟弟,百年后,她的弟弟在大魏冷宫护她周全!
  可她的儿子呢,又是以什么样的缘份存在她的身边?
  是真正的贺锦年么?那个去年死在大魏和苍月边境的孩子?
  她无声地哭泣——不要!愿苍天睁开眼,她不要借着她亲身骨肉的灵魂重生!
  “被人盗走?”东阁闻言,整个人精神一振,马上道,“能从姚族的人手里盗走婴儿的,只有姚族的人,因为外人进不了姚族圣地。五公子,您这个消息对老夫太重要了,看来,老夫暂不进川西,得先为先祖皇帝找到遗血再说!”
  “姚族的人?”贺锦年眼泪瞬时止住,整人人世如醍醐灌顶,神思飞快地转动!
  是的,六月正是被庆安,也就是姚族叛逆的后人掠走,那龙月肯定与他们也有关。
  而庆安与申剑国两人狼狈为奸,在她和重生前,窃取了顾氏的江山,那他们怎么会放过顾奕琛和姚迭衣的骨血呢?
  这个孩子若在世,正是十二岁的少年——
  这个年龄段的,除了贺锦年外,还有一个少年,就是顾容月!
  贺锦年脑海里蓦然划过,在前世中,她的灵魂游荡在苍月的皇宫城楼时,看到顾城风下令斩杀顾城亦的皇子公主以及后宫嫔妃,城下是连天的哭声和哀求声,唯有这个苍白、瘦弱的少年直直地站着,他没有象他的姐姐和弟弟们一样跪着、求着,他那双眼炯炯有神,眼睫很长,瞳也漆黑如夜,眸中透着不合年纪的苍桑,那样的神韵竟有五分象极了站在城门之上的顾城风。
  前世,借用顾城风之手杀了顾容月,如此骇人听闻的手段也只有申剑国和庆安能想得出来。
  “啊——”贺锦年突然失声狂叫一声,就这样冲了出去,她急切地看着天空,阳光刺得她眼睑直缩,很快,她拨腿就跑!
  她脑中一片空白地狂冲着,跑过一道道的九曲廊道,跑过一座座的假山亭阁!途中,几次摔倒,爬起,狂奔——
  “龙月,龙月……”她眼皮乱跳,太阳穴处急急地抽跳着,抽得她头痛欲裂,直到她跑得气喘息息,双腿软得撑都撑不住,待她走到一座冷清的宫殿前时,脚步再也迈不开,腿一软,便跪到了在地上。
  影卫如影相随,见状,不得不显身,单肢下跪,“五公子,您需要什么,属下来办!”
  贺锦年嘴角凝起一丝呆滞的笑,她怎么说?应怎么开口——
  说她来找她的儿子,她百年前的儿子——顾容月?
  影卫见贺锦年一脸的痴傻样,极为担心,谨声道,“五公子,属下去禀报皇上,或许,五公子可以跟皇上说!”
  “不许——”她声音疲备得象地狱里挣扎过来的,摇着沉重的头,“别告诉皇上,今天的事都别告诉皇上,让他好好睡,他太累,太累了!”她尚不能支撑这样的鲜血淋漓的往事,于他的性格,只怕更难以圆通。
  她还答应给他一个仪式,她不能食言,如果她不能将女儿身给他,那就以一个luan童的身份吧!
  在所有秘密或是真相揭开前,她不会离弃他,更不会让他知道她背负着一个怎样的秘密!
  她蓦然掩脸,哭泣的声音埋在掌心之中,沉闷、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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