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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绮罗香-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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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急忙出声用言语掩饰尴尬,易无忧的脸微微有些发烫,看着楚汶昊同样有些尴尬的脸轻轻一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直接进宫去了。今天把事情交代完就回来了,这段时间可好?”抱着忆儿往里走,楚汶昊答着她的话。

看见他回来,奶娘和锦怡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起来就去倒茶:“侯爷回来了?”

“我来吧,你们去忙。”制止了正向前的奶娘和锦怡,易无忧已经走到桌前去倒茶,“怎么样?事情都谈妥了吗?”

“嗯,签好了议和书。”抱着忆儿坐下来,楚汶昊边和他做着鬼脸边答着易无忧的话,“在嘉武帝和景帝有生之年,两国不再交战,友好往来。”

笑着点了下头,易无忧感慨地一叹抬起头看着外面:“只要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那战火的折磨,兵士家人也不用担心他们战死沙场,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好。”

“是啊,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好!”似乎也是溢出一声轻叹,楚汶昊不减脸上的笑凑过去蹭了蹭忆儿的脸,“能看着忆儿快快长大最好。”

呵呵地笑了起来,忆儿向后躲闪着:“爹的胡子可真扎人。”

轻轻地哐当一声,就要放到桌上的杯子忽然直接掉到了桌面上,溅出一片茶水。赶忙扶稳了,易无忧低了头一阵呆愣。脑子里似乎还能记得当年,她好像也和夏侯沐说过这么一句话。而那时,夏侯沐似乎回了她一句“以后呀!还得扎你一辈子,你就忍着吧!”牵了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冷笑,忽然之间易无忧真的有些想笑。一辈子?连一年都不到呢,居然夸下那样的海口许了她一辈子的承诺!

并不知道她心里突然的变化,楚汶昊抬起头笑看着她:“看来,等你赏口水喝,还真是难!”

听了他的话,易无忧收了有些散乱的心神,端了杯子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弯了腰递上那杯茶:“侯爷请用茶!”

看着易无忧那恭敬的样子,忆儿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词笑嘻嘻地说了出来:“这该叫举案齐眉!”

“噗!”一句话,让楚汶昊刚喝到口的茶全数吐了出来,喷溅了易无忧一身。

瞬间皱了脸撇了嘴,易无忧缓缓瞪大了眼睛,嫌恶的看着衣服上的一片水渍:“你就不能忍着点?”

“能忍得住的话,本侯爷会这么狼狈吗?”看她那满脸嫌恶的表情,楚汶昊也皱了脸。至于吗?不就是溅上了一些茶水吗?转眼看着忆儿黑了脸,“举案齐眉是这么用的吗?先生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哪儿去了?”

“不该这么用吗?那爹说,该怎么用?”撅了嘴歪着头看着楚汶昊,忆儿满脸疑惑等着他的答案。

倒是一怔,楚汶昊眨了几下眼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这个词一解释出来,那就什么都露馅儿了。末了只来了一句:“总之不能这没用!”



不停地擦着身上的茶水,易无忧无奈地摇摇头。在这么说下去,还不知道惹出什么样的尴尬事!索性转了话题:“这一趟倒是去地挺久。”

“是啊!在南夏的时候参加了一个丧礼,耽搁了些时日。”说着话,楚汶昊的眸子里眨着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光。

“丧礼?”抬了头看了他一眼,易无忧却是微微一惊。楚汶昊的那双眸子,怎么忽然之间深得让人看不见底了呢?却还是不着痕迹地问,“友人家中的?你在南夏也有朋友?”

“不是朋友。”声音也是渐渐沉了下去,楚汶昊一眨不眨地盯着易无忧,“是南夏敬国公的丧礼。”

“哦!”应了一声,易无忧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以前倒是不曾听过有这么个人!”

缓缓眯起双目,楚汶昊看着她开始有些不自然的脸,每次和她说起南夏的事情,她都是那么回避着:“嗯,死后追封的。嘉武帝说他为南夏操劳了一辈子,该得这样一个封号。”

“那嘉武帝也算是个明君了!”淡淡地答了他的话,易无忧知道,他又想从她的口中套出些什么来了。

“也是个仁君啊!”这一句话,楚汶昊倒是用了赞叹的语气,可话锋一转有绕了回去,“嘉武帝说,对敬国公一家有着太多的歉疚,给他追了一个封号也只是宽自己的心而已。”

“你对这个敬国公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放回擦好衣服的抹布,易无忧也不看到,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是啊,这个敬国公倒可以说是间接因我西宁而死。”看着她刻意躲闪的眸子,楚汶昊的脸上虽是一副悲切的样子,心里却渐渐有些喜意,“据说当年他因为通敌叛国的罪名差点被嘉武帝处死。后来虽然查明真相还了他清白,他却也辞了官。”

忽然捏紧了拳头瞪大了眼睛,易无忧的心猛地揪了起来,缓缓转头看着楚汶昊那深邃漆黑的眸,连声音都有一丝发颤:“你……你说的那个敬国公,他……他姓甚名谁?”

将她那瞬间的变化尽收眼底,楚汶昊心里的笑意更甚,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悲切,不着痕迹地一声轻叹:“南夏前相爷易卓文。”

卷五 第六章 风云际变人难测

嗡地一声,脑子里顿时一阵空白,双腿一软就要瘫了下去,却猛地惊醒过来,啪地一声双手按在桌上,易无忧费劲力气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茫然地睁着失了神采的眸子,瞬间积满了泪。

短短的一句话却如一道惊雷般炸响在脑子里,震地她心慌神乱不知所措。心里似是忽然被一道利刃刺地满目疮痍,就连吸口气都觉得疼地有些招架不住。

“姑娘,怎么啦?”被那啪地一声吓了一跳,奶娘赶忙过去扶着她,满是关切地问道,却发现她的身子竟然在微微颤抖。

“没……没事!”努力压住了欲嚎啕大哭的冲动,易无忧缓缓睁大眼睛,想要风干那积满了眶的泪,“天热,有些晕。”

“来,做下歇会儿喝杯水。”扶着她坐下,奶娘倒了杯茶递给她后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这天近了夏还真有些不太正常,刚刚还顶着个大太阳呢,这才多会儿都满是云了!到晚呐,怕是还有场雨。”

呆呆地捧着手中的杯子凑到唇边,易无忧发现,就连一口水她都已经咽不下去。满脑子里只徘徊着楚汶昊的那句“南夏前相易卓文”。

一声不吭静静地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听着她说话时那隐忍的哭腔,楚汶昊的眸子已深邃如海一般,而面上却是毫无表情。隔了片刻之后缓缓转了眼,恢复了先前的神态对忆儿一笑,如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缓缓说着:“据说敬国公临终前一直叨念着他女儿的名字,就是气绝之后也不曾闭上眼。唉,当真是死不瞑目啊!哦,说道他女儿我倒想起来了,她的名字倒和你一样,叫易无忧。”

说到“易无忧”三个字的时候,楚汶昊却是故意加重了语气。听在耳力,那一字字竟是那么地清晰,让人想要故意装作听不见都难。

“哦,是吗?”强牵出一抹笑,易无忧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奇怪。”

“爹,那世上有没有和忆儿叫一样名字的呢?”抬起头看着笑着脸的楚汶昊,忆儿疑惑地一问忽然又笑了脸,“要是所有的忆儿都能站在一起那该多好玩儿。”

伸手点了他的鼻尖,楚汶昊佯怒了脸看着他:“就知道玩儿,说说爹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调皮?有没有又惹了杜先生生气?”

“不曾!”脱口而答,忆儿正了脸色,似是还怕他不信转眼又看向易无忧,“不信可以问娘。娘你说是不是?”

“啊?哦!是。”似是被忆儿的声音吓了一跳,易无忧霍地转了脸看了他,紧接着一笑,“忆儿乖的很。”

“嗯!”肯定地点点头,忆儿昂起头看着楚汶昊,脸上表情在说“看吧,娘都说我乖。”

被他的样子惹得一笑,转瞬楚汶昊忽然一叹:“我现在是明白了,孩子在身边是多好的件事。我以后若是老了,一定不能像那敬国公一样,死了之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虽说太子张良媛是他义女,可怎么也没有自己的亲骨肉来地亲近。真不知道敬国公那女儿,怎么能忍下心抛下他不闻不问的,据说是已经有四五年不曾有音讯了。那敬国公啊,说不定是被那不孝的女儿给气死的。”

淡淡的一段话,每一字都像是一根针一样,扎在易无忧的心头,针针见血。却又不得不堵住那伤口,掩着盖着不让人看出丝毫的血迹来。声音里溢出浓浓的悲凉,易无忧接过楚汶昊的话:“或许,真是被那不孝的女儿给气死的吧!”



“谁死了?”一进门就听见一个死字,诗画脸上的笑还未退却就已经问了出来,忽然发现屋子里居然是楚汶昊抱着忆儿,“侯爷回来了?你们刚刚说谁死了?”

朝她一笑,楚汶昊那已经淡了的眸子忽然有闪过一丝异光:“刚和你家小姐说南夏敬国公被她女儿给气死了。”

“敬国公?谁呀?不认识。”说着话,诗画朝易无忧走去,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后敛了脸上的笑皱着眉头看着她,“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挤出一些笑意看着她,易无忧摇摇头:“大概是要变天了,心里有点闷。”

“嗯!”点点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诗画忽然冒出一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话说得还真不错。对了,侯爷,你刚刚说那敬国公是谁呀?我……”

“诗画!”忽然捏紧拳头出声打断她的话,易无忧皱紧眉头盯着她的眼睛。楚汶昊已经开始怀疑起了她就是易无忧了,她若死不承认那楚汶昊也没办法。可诗画这个丫头若是知道是易相辞世,怕是真的一个忍不住就要露馅儿了。

然而楚汶昊并不肯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淡淡一笑看着诗画:“敬国公就是南夏前相易卓文,死后追加的封号。”

“什么?”猛地一个转身差点踢翻了身边的凳子,诗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楚汶昊,“侯爷你是说,易相他?怎么……怎么可能?小姐……”

转过脸诗画就见易无忧正紧紧地盯着她,那蒙了一层泪的眸子里装的慢慢的都是恳求。微乎其微地摇摇头,易无忧缓缓伸手拉着诗画的衣袖,站起来朝楚汶昊走去:“我心里闷得慌,想回去歇会儿。忆儿,娘先回去,晚上的时候再过来。”

“好,既是不舒服,那就回去歇着吧!”笑着点了头,楚汶昊的脸上满是关切之色,可眸子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忆儿有我陪着呢。”

匆匆离了紫叶院,走出大门转过拐角,易无忧再也忍受不住心里满满的悲痛,双腿一曲就软了下去,眸子里的泪真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控制不住地簌簌而落。

“小姐!”惊叫出声,诗画一把抱住她。也瞬间红了眼眸,声音哽咽,“你,你可要撑住了。”

“爹是被我气死的,他死不瞑目啊!”悲伤到了极点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居然是那么地平静,毫无一丝波澜,“如今天下人都知道易相生了一个不孝至极的女儿,四五年来杳无音信,连给他送终都不曾。”

“相爷不会怪你的,相爷她知道你的苦。”说着话,诗画的眸中也滚出一行泪,“小姐,这里人多,我们回屋去。”

由诗画半搀着向前走去,易无忧的双腿已是支撑不住她的身子。悔意和自责占满了她整个身心,容不下其他。当年,她因为自己心里的伤,不顾一切地逃离了京城,丢下当时已形如枯槁的易相不管不问。用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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