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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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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斤两贯?”赵喜与赵勇又交换了一个眼色,每斤两贯,他们一日贩卖的四百斤便可卖得八百贯,比如今要足足多出两百贯,而且还要省下沿街叫卖的劳累!

“哪有这般好事,官人定是在拿我父子取乐。”赵喜试探着说道。

“在下只有一个条件,请贤父子放心,绝不是引见那位海商。”石抹广彦笑嘻嘻地说道。

注1,正月十五在宋时被称为元夕,即今日之元宵节。

注2,海陵王即金废帝,据说他听人唱了柳永之词《望海潮·东南形胜》之后,便起南侵之心。

注3,《宋人生活水平及币值考察》程民生史学月刊2008年第3期。

注4,在百度中搜中国古代制糖技术可见,刘歆《西京杂记》曾述及“闽越王献高帝石蜜五斛”,张衡着《七辨》,其中有“沙饴石蜜”的称谓。

注5,宋代一斤约为今日0。598公斤,一两为十六分之一斤,而一钱为十分之一两。

注6,《宋人生活水平及币值考察》程民生史学月刊2008年第3期。

注7,此为作者猜测之价,宋时糖价已难考,作者能找到的材料中载:在北宋后期的苏州1块饧(即糖)可卖1文,陆游也曾用1文钱买了1块名为“伥惶”的饴糖。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二、谪仙(上)

绍兴府山阴县(注1)虹桥里,别说在大宋国,便是在绍兴府,也是一处无名小镇,只有一百来户人家,比起府城的繁华,自然是差之甚远。但自太祖御宇以来,两浙之地便人口滋生,土地严重不足,户占耕地极少,即使是所谓的“大户”,也不过有田百余亩,大多数贫贱之家,田地不满十亩(注2)。这些无地可耕地百姓,便只有或开作坊或为商贾,以谋取衣食,他们聚落之处,就形成了“草市”,虹桥里便是如此,在绍兴府诸市之中,每年缴纳的商税不算多,也有一千二百余贯。

故此,在这里百姓不以身为商贾为耻,便是官宦人家,也多有些产业,只不过由远房亲眷出面经营,避个嫌疑罢了。

赵勇哼着小曲,跟在父亲的身后,去府城时独轮车上堆着两百斤雪糖,回来时换作数百贯铜钱,这让他不但觉得负担轻了,就连自己的脚步也轻松许多。

“爹爹,夫人见了这钱,定然会极高兴。”想着今日的收获,赵勇忍不住说道:“咱们也不会被打发走了!”

赵喜颔首捻须,脸上也同样是忍不住的喜色。

赵勇又道:“大少爷果然非同寻常,难怪生有异相,竟然劳动吕祖下凡点拨……”

“休得乱言!”赵喜经过的事情比赵勇多,自然知道这等事情不好在外头说,因此低声喝斥了一声,因为心情好的缘故,他喝斥得不是那么严厉,赵勇憨然一笑,小声嘀咕了句之后便不做声了。

还在小镇门口,一个年轻的婢女略有些焦急地等着,见到两人近了,她才松了口气,埋怨道:“为何比昨日晚,夫人等急了,打发我来看看呢!”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赵喜看了看镇民好奇的目光,阻止了赵勇说话。

他们回到的是座前后两进的宅邸,虽然在普通人家来说,这宅邸不算小了,但从有些老旧的外表可以看出,这宅邸的主人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夫人,老奴不辱使命。”才进了门,赵喜就看到主母站在前后进之间,神情焦急地等待着,便慌忙上前行礼。

“管家请起,管家请起!”夫人看了一眼独轮车上的袋子,脸上的焦急神情终于没有了,她松了口气:“回来就好,我这颗心总算中以放下了。”

“夫人,这是今日赚来的钱。”

赵喜将袋子打开,露出里面一缗缗的铜钱,更多的是一枚枚散落的。夫人叹了口气:“这几日天天都见着这么多钱,我都欢喜不起来了,倒是你们能安然回来,才叫我开心。”

“夫人只管放心,如今天子圣明,府城里虽是有些游手,可老奴父子二人怎会吃他们的勾当!”赵喜宽慰道:“只是家中存着这许多钱,若是叫外人知晓了,总是不好,夫人何不扩建宅院,再收上几房家人?”

“这事急切不得,总得禀告了我爹爹才好行事。”那夫人又叹了口气:“我一介妇人,能办什么事情,若不是莒儿……”

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对着家时的仆人,因此闭说不再言语。本来她虽然不是出自书香世家,但家教还算严谨,本性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但今天久久横亘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她一时情不自禁才会失态。

这夫人娘家姓全,父亲是这虹桥里的保长,她嫁给了宗室子弟赵希瓐。赵希瓐虽说是宗室,却算不得多高贵,他原本是太祖长子赵德昭后裔,传到如今早就失了爵位,赵希瓐的父亲、祖父都没有出仕,他自己为了生计当了个区区九品的县尉。但嘉定二年(1209)冬日,赵希瓐却得了暴病死去(注3),只留下这处宅院给全氏和两个儿子。

长子赵与莒年方七岁,次子赵与芮年方五岁,全氏不过一普通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家中又只有二十余亩薄田,她便是昼夜织布不辍,也难以维系这个家。因此她有意遣散仆人自己回娘家托庇于父亲,可这时她的长子赵与莒却弄出了雪糖来。

想到长子,全氏心中就满是欢喜,这个儿子出生之时便有吉兆,在他出生前一夜,赵希瓐曾梦到一个穿紫衣戴金帽的人来拜见。他诞生时室内五彩缤纷红光四射,就象正午时的太阳一般。他出生后三日,家中可以听到外边车马喧哗声,但开门出去时却一无所见。更让全氏心中既欢喜又担忧的是,赵与莒有次睡午觉时,阳光从窗子照射在他的身上,仆人见到他身上隐约有鳞片一般的花纹。邻里乡亲都说这个儿子是天上仙人谪凡,将来必成大器。

“莒儿真是天下仙人谪凡?”

这个念头困扰着全氏,特别是两个月前,当她为生计而担忧时,赵与莒不声不响地拿出一捧雪糖,让她不由得惊喜交加。

她至今还记得赵与莒当时的神情:“儿虽年幼,亦不忍母亲夙夜忧叹,有此雪糖,虽不能富可敌国,亦可富甲一方!母亲何须为生计操心!”

“莒儿,这是从何而来的?”当时她如此问道。

“儿见母亲忧虑,心中不忍,前夜梦中遇见一仙人,赐儿此法,说是成全孩儿一片孝心。”赵与莒一脸严肃地回答,神情竟然与大人无二,但当时全氏完全被他的“孝心”所感动,根本没有细想,现在再回忆时,心中记着的仍然是儿子的“孝心”。

她也记得赵喜赵勇父子见到那雪糖时惊讶的眼神,想到这,她便禁不住自豪起来,自己确实生了一个了不得的儿子。

“多谢吕祖……还请吕祖保佑莒儿、芮儿平安。”(注4)

她合起双手,对着天空默默祈祷。从儿子的描述中,她觉得那位在梦中授予制雪糖之法的仙人,就是纯阳子吕洞宾。

“夫人,大少爷呢?”赵喜等她放下手后问道:“还有一事,小人要向夫人和大少爷禀报。”

“在他屋中,翠儿,去把大少爷唤来。”全氏知道这个老仆最为忠心可靠,丈夫去世这两年,若不是他在,一点家产早就让那些心怀叵测的族人占去了,因此倒不把他当普通仆人看待。

注1;今属绍兴,秦始皇始设县,南朝时分为山阴、会稽两县,县治便在绍兴。

注2:南宋末年方逢辰诗:“大家有田仅百亩,三二十亩十八九。父母夫妻子妇孙,一奴一婢成九口。一口日啖米二升,茗醛醯酱菜与薪。共来费米二三斗,尚有输官七八分。小民有田不满十,镰方放兮有菜色。”

注3:有关赵希瓐生卒时间,未找到相关资料,只知他是在两子幼时便病死了,因此这个时间未必与史实相符。下面赵与芮也是如此。

注4:吕洞宾的传说,在宋时极盛,《武林旧事》中记载,某闽人在临安一座桥下题词,都被百姓附会为吕洞宾所做。南宋吴曾《能改斋漫录》中,有吕祖自传,百度吕洞宾词条中载有此事,据说吕洞宾曾自言:“世言吾飞剑取人头,吾甚晒之。实有三剑,一断无明烦恼,二断无明嗔怒,三断无明贪欲。”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二、谪仙(下)

名为翠儿的婢女穿过中门来到里面一进的厢房,她先是在屋前侧耳听了听,然后低声唤道:“大少爷!”

“何事?”

屋里传来的声音很稚嫩,但腔调却不象这年纪的孩童那般活泼,透着股大人才有的沉稳。翠儿眉眼微微弯了一下,想到这位大少爷年纪轻轻却学着大人般说话行事,她就想笑。但心中旋即又是一软,若不是老爷病逝,夫人无力支撑这个家,哪会需要大少爷一个七岁的孩童如此!

即便他是天上仙人谪凡,也不该如此早慧……

“翠儿姐,有何事?”里面的赵与莒好一会儿没听到她说话,便又问了一句。

“管家回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夫人请大少爷前去呢。”翠儿回过神来,快速地说道。

屋子里的赵与莒微微一笑,将桌上的纸笔都收了起来,那根由鹅毛做成的笔被他搭在砚台上,而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的纸则被他小心翼翼地吹干,放在一叠纸最下——这一叠纸上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他将撑开窗子的支窗先收后,关上窗子后再从椅子上爬下,站直了身躯,因为还没有发育的缘故,他的个头不过刚刚超过那张书桌。不紧不慢地来到了门前,拉开门,见翠儿还在候着,便笑了一下:“翠儿姐久等了。”

“大少爷又说客气话了。”翠儿心直嘴快:“也不知你哪儿这么多客气,婢子侍候着少爷,那缘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赵与莒又是一笑,笑容颇有些古怪,翠儿并不知道他这笑容背后隐藏的心思,见他迈步走向前一进院子,便跟在他的身后。

“少爷真是天上仙人谪凡么?”看到他走路的模样都象大人,而不是孩童一般雀跃前行,翠儿心中再次想。

半年前的一日,赵与莒午睡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样,无论是脾气还是言行,都与往常不同,变得敏于行而讷于言。空闲之时,便是用鹅毛制的笔,在纸上乱写乱画,涂抹的东西,莫说不识字的翠儿不懂,就连识得几个字的夫人全氏,也看不大明白。最初时,翠儿还好生不适,但随着时间推移,她便习惯了这样的大少爷,反倒觉得这样的大少爷才是正常。

比如说赵与莒不只一次交待,他在书房中时,任何人不得擅入,若是有事,先得在外头唤上一声。起初的时候翠儿觉得这规矩有些莫明其妙,但现在她就会很自觉地在书房外呼唤,而不会自己闯进去——不仅她如此,就连赵与莒的母亲全氏,如今也如此。

“大少爷可是天上谪仙,这样吩咐自然有他的道理,就连纯阳祖师都托梦助他,若是乱闯乱嚷的惊动了仙人,还不知道会惹来什么祸端!”翠儿是如此对自己解释的。

宅邸并不大,因此没一会儿赵与莒便来到了前屋,先给母亲见礼,他转向赵喜:“管家,可是有人想要包下全部雪糖?”

“正如大少爷所言,有人要包下全部雪糖。”赵喜已经习惯了这位大少爷的先见之明,他垂手肃立,就象赵与莒的父亲活着时一般:“是一个来自金国的客商,姓石抹的,愿以每斤两贯包购雪糖。”

“这人可曾打听过那海商的消息?”赵与莒不动声色地问道:“两贯一斤如此价格……他可有其余条件?”

“大少爷早先吩咐过应该如何应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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