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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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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先生唉声叹气,欲言又止,摇摇头走了。

方应物转向仪门,思忖片刻。本来他是不想拜见王恕的,一是因为乡试之前的避嫌,二是因为和王恕秉性不太相合,见面多了容易闹矛盾,所以还是少见为好。但今天都走到这里了,还过门而不入就有点不人情了……

方应物到了外头,找了个写字摊子,临时提笔写一张帖子折叠好挡住名字。又来到巡抚行辕这里,将帖子递给门子道:“我乃抚台故乡亲族后辈,特地求见抚台。”

门子听到后不敢怠慢,迅速进去传话了。不过多久,又出来对方应物道:“老爷正在公堂上,请你去叙话。”

方应物便走过仪门穿堂,沿着甬道走到大堂外,在门口先向里面看了几眼,王恕老大人正高居上首,但在老大人下首落座的却赫然是刚才曾经见到的“石先生”。

方应物暗暗吃惊,能在王恕面前坐着,显然这位“石先生”绝非杂役之流,确实有可能是幕僚。难道自己刚才真“目光如炬”地误会了那位谢某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鸣惊人

方应物站在门外,但堂中的王恕老大人与那位石先生正在说话,一时间并未注意到外面。

方应物便迅速闪避到一旁,离开了屋中人的视野范围,引他到此的仆役见方应物忽然鬼鬼祟祟,只觉得莫名其妙。

方应物心里仔细盘算起来,当前有两个选项,一是抽身走人,避免与石先生碰面;二是就这样进去。

就算要进去,那后面也有两个选项,一是当面拆穿石先生勾结外人舞弊,这是热血青年该做的。但谁知道王恕对此事知情不知情?最糟糕的后果就是王恕本来是知情或者默认……

二是视若无睹,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懦弱怕事者的做法,要让那石先生彻底看不起或者起了警惕心。

就仿佛多线游戏一般,每一种选项都会带来不可测的后果,怎么选择还真是难以决定。不是方应物有选择困难症,实在是对各方面情况缺乏了解,所以才会犹豫。

不明白情况之前,还是谨慎一些好,方应物当机立断地转身就向大门走去。那仆役小跑着跟上方应物,疑惑地问道:“我家老爷正等着,方公子为何要走?”

方应物头也不回地答道:“你去对王公回话说,我突然心中羞愧,决定就此离去!”

仆役还是稀里糊涂的,但他也不能动手硬要拦住,只好放了方应物走人,并赶紧奔到堂上,向大老爷禀报道:“方公子说是心中有愧,突然又离开了!”

王恕闻言便对旁边石先生笑道:“这方小子求见本官时,大概是想通一通乡试的关节。但走到半路,他又知道舞弊不妥当,有违君子正义,所以才说心中有愧。”

石先生并不知道王恕的便宜外孙就是刚才自己在仪门外望见的那个少年人,他陪着笑了几声,夸道:“年轻人自省自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方应物回到寓所时,天色已经晚了,一夜安歇无话。及到次日,天色才蒙蒙亮,便听到有人在外面叫门。守在厢房的王英去开了院门,却发现来人是项成贤项大公子。

项成贤来喊方应物,自然是要一同去参加西湖诗社的雅集。前天夜宴时候约定好的,今日清晨在钱塘门外汇合。方应物打着哈欠,随着项成贤出了门。

项公子闲谈道:“前夜看你说得通通透透,语中鄙夷十足,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打算去给人当捧场的背景了。”

方应物反问道:“有人请吃请喝请玩,为什么不去?左右也是无事,开开眼界也好。”

两人穿街过巷,出了钱塘门,看到有几名仆役指路。根据指引找到地方时,湖堤上已经到了十来个人。

那晚认识的引荐人傅继儒公子也在,方应物随着项成贤上去打个招呼后,便自顾自的在周围漫步一圈,赏了赏西湖晨景。

等他在回到人群时,见主事者周一元也就是前晚夜宴上坐首席的主持人,已经在人群中说起话来:“今日之所以清晨汇集,便是为了先去武穆祠拜谒忠烈,以彰显汇聚之义也。此后从栖霞山下上了画舫,再做从容之游。”

对此方应物很意外,武穆祠就是大名鼎鼎的西湖岳飞庙。不是他不敬重先烈,但雅集游湖,不应该是属于醇酒、美色、诗词、歌乐的时光么?居然还有先去谒祠的安排,实在有些不知所谓。

众人汇聚的地点在东岸,而武穆祠在西北方向,随后一干人上了大船,离岸向西行去。

方应物抱膝坐在靠近船头的地方,目光悠然自得地环顾四望,远远看了几眼白堤和断桥。

周一元坐在当中,以主事者身份对参加雅集的士子发表演说,语气颇为慷慨:“吾辈读书人,当倡言经世济用,以天下为己任,不可做寻章摘句之老雕虫也。集社不当只有风花雪月,也该有褒忠扬善、指斥奸邪,讥讽时弊,议论……”

很激扬,很正义,很大气。若无前天夜宴时的察觉,而今天又是第一次见周一元,方应物说不定要为周朋友喝几声彩,鼓几下掌。

在座士子都是各地名流,自然都有修齐治平的心气,周一元的话颇能鼓舞人心,不乏叫好者。

但方应物心里直犯嘀咕,他和别人不同,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当然感触也不一样。周一元的话,按说不该出现在普通的文人雅集上。

当今天下承平已久,民间正是繁盛时候,积弊也不像后世嘉靖、万历年间严重。相应的,文人结社雅集便讲究以文会友,切磋诗文经义,可以说是纯文学性的,针砭时弊的现象不多。

或者说,周一元的调调,让方应物想起了一百多年后的东林、复社,只有那个时期的党社才会以政治为标榜。

东林、复社的本质是什么,方应物当然清楚。所以他听到周一元那大义凛然的口气,不像别人那样敬仰,反而起了几分嘲弄之心。这姓周的领袖欲望太重了,好好的一场雅集,故意扯什么政治当虎皮……

这时候,被方应物断定为西湖诗社力捧新星的邵琛也开了口,接在周一元后面一口气做了三分钟演讲。他的意思与周一元大同小异,但多了几分引经据典,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的,这又引得一阵叫好。

“好!”方应物貌似很激动地重重拍了一下舱板,“咚”的一声闷响,引得不少人看向他。

方应物兴奋地站了起来,对着舱中众人高声道:“两位说得不错,小弟我深深感同身受,以为至理!

周兄所言诚然发人深思,须知当今庙堂昏暗,众邪盈朝,我在京师时候尝闻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之说,名副其实得很!这样的时候,吾辈读书人岂能埋首读书不闻窗外事?

先说那首辅万安,惯于媚上、尸位素餐,坐视朝纲败坏却不敢有丝毫讽谏!再说那次辅刘珝,刚愎自用、争权夺利,口有千言胸无实策,表为正人实际不堪!还有那宰辅刘吉,人称刘棉花,有私心无公心,无节操无原则……”

本来船中还是颇为热闹的,这二十来人都是各地名流,少有机会汇聚一堂,大家正互相谈天说地,谈经论典地套交情。

但忽然间,各种杂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目瞪口呆地齐刷刷望向站在船头的方应物——此人也太敢言了。

这年头的读书人风气还算淳朴,虽然已经开始浮躁,但尚未完全进化到一百年后那种除了祖宗父母无所不敢骂的泼辣风格……

周一元脸色不大对劲,如果他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穿越者,必然要骂一声“卧槽尼玛”!

他只是喊喊口号,增加一下号召力而已,这从哪冒出来的不懂事小屁孩居然动真格的开始指点江山?

此人骂骂朝廷也就罢了,反正朝廷不是人,可又居然点着宰相一个一个去骂,还骂得如此细致入微、如数家珍……

他只是想拉帮结伙,发展地方性社团,成为浙杭无冕之王啊,而不是去自讨苦吃的当在野反对党!这要传开了,万一拖累到他这组织者怎么办?

在船中的士子无不是聪明人,很多人立刻抓住了一个关键地方——这人年纪不大,为何点评起远在京城内阁的宰辅人物如此鞭辟入里、详细生动?叫人感到仿佛历历在目,不得不信。不由得,在众人眼中,方应物身上的光环仿佛神秘起来。

方应物喘一口气,继续道:“说完纸糊三阁老,再说泥塑六尚书……”但先前发过言的邵琛猛然打断了他,问道:“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此乃淳安方应物也,师从商相公。”项成贤与有荣焉的代方应物介绍道。若不是方应物曾经叮嘱过,他会连方应物其它如“家父方清之”之类的底细都讲出来。

众人纷纷点头恍然,换上敬仰的目光,原来是三元宰辅商相公的高足,果然见识不凡,挥斥方遒针砭人物气势极大。

与项成贤坐在一起的傅继儒苦笑着,低声对项成贤道:“这位方朋友,实在能抢风头。”

项成贤诚恳地解释道:“不是方贤弟会抢风头,实在是他胸中才华凌厉,根本掩盖不住,甚殊于常人。我县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时候长了,你自然也就知晓。”

话说方应物开过口后,周一元便闭口不谈政治了,一时间船中安静许多,众人三五成群窃窃私语,不复群情昂扬的大场面。方应物也成了一个小核心,不少人围着他说话,顺便换换名帖。

不知多久到了栖霞山下,众人弃舟蹬岸,入武穆祠。方应物站在岳王坟前左顾右看,这个时候,墓前还没有生铁铸成的几个奸贼塑像。

他陷入了沉思,考虑是不是主动捐点银子,铸造秦桧等人的塑像跪在墓前,再将那副流传千古的“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人”对联写出来?这样也算是搭岳武穆的顺风车青史留名了罢……

项成贤捅了捅方应物,将方大秀才从投机取巧青史留名的遐思中拉了出来,“诸君开始吟诗作词了,准备制到今日文集中,你还发什么呆?”

方应物惊醒,连忙从随行仆役那里领了纸笔,趴在案上写起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能者无所不能

参加此次雅集的二十来名士子各自作了诗词,围聚在忠烈庙前,互相品评诗文。他们大都是来自各县的精英人物,虽然口上谦让,但心里皆有比较的想法。

雅集主事人周一元捧着一张,高声称赞道:“邵贤弟的这一句好!山川不改生前烈,浩气能存死后忠,气透纸背,简直扑面而来!”

当即有数人接口称赞,邵琛面显赧然之色,对着众人连连谦逊,“偶得之,偶得之。”

方应物站在较外围的地方,侧头对引荐人傅继儒问道:“邵朋友什么出身?家中以何为业?”

傅继儒顿了一顿,过了片刻才勉强答道:“他家中是富商……”随后又补充道:“但祖上也是读书人。”

方应物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其他并没有说什么。

傅继儒听在耳中,脸有点红,他明白以方应物的精明肯定看出什么来了。邵琛的父亲是西湖诗社的大金主,本次雅集由他全额赞助的,召集了各地如此多士子也是为了捧邵琛造势,但这根本不足与外人道也。

诗文品评还在继续,但大都是应景之作,无外乎褒扬岳飞忠义,痛惜风波亭冤杀,怒骂秦桧卖国无耻。不知道是谁,拿起来方应物的诗文,扫了几眼后脸色一变,忍不住朗声读出来了。

这正是一首《满江红》词牌:“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慨当初、依飞何重,后来何酷。岂是功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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