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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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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是其残余的话,也不过折腾到公元486年,而几十年后,成吉思汗的先祖蒙兀室韦开始出现在额尔古纳河流域,经过漫长的生息繁衍,孕育成一个强悍的民族,最终统一蒙古。从时间上看,两者间还是能连接得上的。”

王主任讲的这些我一时很难理解,也不想深究,眼见时机成熟,我拿出纸和笔,熟练地“画”出狼皮地图上五个蒙古字中最的一个,“王叔,你看这蒙古字写的是什么?”

“哦!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蒙古词汇,而是流行于蒙古贵族间的暗语符号。”王主任一动不动地盯着纸上的字体,神态很怪异,突然,他抬头望着我说:“这个指的是金微山。”

金微山?那不就是当年歼灭北匈奴的地方吗?我又愣了一下,却见王主任露出勉强的笑容,扶了下眼镜问:“这种暗语符号极少出现,你从哪看到的?”

他这一问我顿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这时又听王主任讲道:“你爹曾经说过,家族世代收集了不少资料,这个是不是从里面抄来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装出惊讶的样子,顺水推舟地说,“最近我一直在看这些资料,发现里边有张地图,上面注的就是这样的字体。”

“哦!那其他都是些什么字呢?你写来看看。”王主任心平气静地说着,可我看出他很紧张,因为手里的香烟只剩烟蒂了,还在吧嗒吧嗒地抽。

此时我心里充满矛盾,因为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狼皮地图跟家族的诅咒有关,而王主任毕竟是外人,彼此刚刚认识还缺乏了解,可眼下就他能解释得了上面的注释。

一番思索之后,我把最上面的两个词,连同下面的一个描出来,只隐瞒中央“S”形上面那个黑点的注释。

“啊!这两个是古契丹大字,‘先祖’、‘圣地’的意思……这……这个又是蒙古暗语——‘博勒图河’,乱了乱了……”王主任一惊一乍地说着,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腕,“你把地图画出来啊!”

“王叔,我就记得这几个字体了,图倒是没太留意。”

“真是奇怪,这金微山跟契丹蒙古没多大关系啊!契丹的发祥地是老哈河木叶山,而蒙古族则在不儿罕山,怎么回事呢?”

王主任不停地唠叨着,眉头皱成一把,眼睛死死盯着纸条,就像着了魔一般。我本来就不了解游牧民族的历史,这一刻倒没觉得什么,内心只想,这契丹文指的墓地,会不会就是北单于葬身之处?如果是的话,那中央“S”线上标有黑点的字就十分重要了……

“王叔,我先回去了,顶职的事……”

“行行行!我立刻帮你申请。”王主任回过神来,把字条塞进口袋,和颜悦色地说:“这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弄好手续,有消息我马上去通知你。对了!明天我过去看你那张地图。”

“呃……地图我没带在身边,放老家亲戚那里了。”也许是出自本能,我随口扯了个谎,“下次回去我一定拿来给你看。”

“好的!你爹的这些东西都是考古必修的材料,这段时间就先学习学习吧!”王主任转过身去,帮我把桌子上的书籍垒成一叠,装进尼龙袋。

第11章 罕拉尔旗

不知不觉,又到春暖花开时,王主任虽然来过几次,但每每只是询问地图的情况,对顶职一事却始终闭口不提。或许是碰到什么难题吧!反正我也不急,边照看正天斋边安心读书,很快就把家传的资料背得滚瓜烂熟,之后又开始学习父亲的考古教材,令人惊讶的是,这两者间竟然大同小异,无非是如何直捣黄龙,就如乔小姐所说——都是贼,咱们盗的是古董冥器,而考古者盗的是历史遗存而已。

转眼就快入夏,正当我渐渐对王主任失望时,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王叔!”

“近来好吗?”

“还可以吧!”

“有没有回老家看看?”

“没,大老远的,跑一趟不容易。”

不咸不淡的几句寒暄之后,彼此又陷入沉默,忽然,王叔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定决心,靠过来说:“还记得上次跟你提到的罕拉尔旗吗?我跟你爹最后一次合作考古的地方。”

“是不是发现辽墓跑来上报,后来啥都没挖到的?”

“对对对!”王叔露出开心的笑容,扶了下眼镜说:“就在昨天,那里又发现古墓了,我打算带你去看看,毕竟那是你爹最后一站,你也可以跟着学习。”

“可这样合规矩吗?”我皱着眉问,其实内心很是兴奋。

“罕拉尔旗临近边境,天桦如果没有证件的话,会很麻烦的。”乔小姐插上一句。

“这个我请示过上级了,可以帮他办个实习证,费用咱们自己出。天桦,或许这次能找出你爹离开后的去向,因为那个蒙古向导也会参加。”

“王叔,您说的古墓是哪个部族的啊?”乔小姐走出柜台,站到我身边。

“当地文化站都不是专业人员,只是上报说,破口处有大量马头骨,估计是匈奴首领,所以,我才想带天桦去看看。”王叔不紧不慢地解释着,突然抬手看了下手表,“我还有事,你收拾收拾,明天上午就走。”

“天桦,我劝你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王叔刚走出店外,乔小姐就开口说。“要知道,那罕拉尔旗是契丹人建立的城镇,跟北单于根本扯不上关系。”

“这倒是无所谓,霓月姐,其实我感兴趣的是那个蒙古向导,听说我父亲每次去大漠考察都由他带路,真想会一会他。再说,看了这么多书,难得有个实践的机会。”

“那……你可要小心点,罕拉尔旗位处茫茫草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千万别落单了。”乔小姐幽幽说着,转身坐回柜台里,无意识地捏着手指,突然又说:“哎!你这样子真叫人不放心,要是我爹能跟着去就好了……”

“没事的,怎么说王叔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会照看好我的。对了!乔老板这次到底去哪里?我看他神神秘秘的,都大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他这次也是去北边,估计就这几天吧!”乔小姐说这句话时有些闪烁,好像在回避我的眼神。沉默一会后,低着头说:“店里的事你不用担心,记住,出门在外要多留心眼,少说话。”

……

第二天上午,王叔坐着一辆吉普来到正天斋门口,我把房间钥匙交给乔小姐,并暗示小木箱的重要性,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脸色却始终阴沉。

钻进车里,发现除了王叔跟司机之外,还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难道他就是那个蒙古向导?王叔立刻做了介绍——他叫魏建国,刚调来考古所不久,别看他年纪轻轻,已经有五六年的田野考古经验,前不久的马王堆发掘他也有份参与,还出过学术论文。

“天桦啊!你以后要多向建国请教。”

“别客气,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学习嘛!”

魏建国回头打着哈哈,样子很是谦虚,我不禁看多几眼。相形之下,自觉有些形秽,只见他气宇轩昂的,全身散发出一股知识青年的气息,特别是那神态,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这种人我接触过不少,乍看似乎很怯儒,其实骨子里却有着惊人的意志,而且颇有心计。

吉普车直奔火车站,王叔驾轻就熟地办好手续,三人便开始了漫长旅途。

一路上我不停挑逗王叔讲考古的趣事,自己不时插上几句,完全不觉得乏闷。而那个魏建国却一直埋头看书,一点也不合群,到此我才发现,这家伙原来是个“闷葫芦”。

当火车到达乌兰察布盟时,王叔招呼大家下车,这时早有一辆吉普在等待,二话不说把我们拉往草原深处。

有“单位”的就是不一样,还有专车接送。我正沉醉在一片幸福中,哪知车子飞驰了大半天后,戛然停在一处河滩边,前面没路了。这之后又是马车又是牛车,停停歇歇,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罕拉尔旗位处国境边陲,说是小镇还有点言过其实,里外就一条大街,算上我们住的所谓招待所,前后不过三十多栋平房。不过王叔解释说,蒙古族人不习惯固定的房屋,大多居住在附近牧场里,以毡房穹庐为家。别看现在冷冷清清,到了节日,那将会是另一番景象。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浩瀚草原,那股兴奋无法言喻,刚收拾好行李,便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走走,哪知却被王叔一把拦住,讲了半天蒙古同胞的生活习俗,以及礼节禁忌之后,把门一关,喊了句“睡觉”……

“王叔,现在才过中午,怎么不先去墓地看看?”

“呵呵!罕拉尔旗很大的,发现古墓的牧民说,那地方离这儿起码三四十里路呢!”王叔头枕着手臂躺在床上,懒散地说:“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牧民会过来带路。现在就怕厚道老伯赶不上啊!”

“厚道老伯?”

“嗯!就是之前跟你提到的那位蒙古向导,他一直协助考古队工作。对了!他还是你爹介绍的呢!”

“我父亲介绍的?”

“是啊!这人虽说怪里怪气,可确实有本事,不但对各处地形了然于胸,连一草一木的习性都知道,还能预感天气变化,好几次把我们带出险境……有时我甚至怀疑,他是一匹老狼变的,哈哈……”

王叔说着说着,突然笑出声来,这更挑起我的兴趣,于是不停诱问这位向导的来历,王叔却挤牙膏般的一点点讲述,老半天才听出个大概——

原来,这位蒙古向导是个孤儿,从小独自在草原游荡,解放前曾经在包头住过几年,据说是做毛皮和药材生意,因为经常跟汉人打交道,加上他天资聪明,很快就学会汉语,还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厚道。日寇入侵时,他回到草原,以放马牧牛为生。当年我父亲初次来草原考察,机缘巧合下他们碰上了,也许是对包头怀有感情,厚道对我父亲悉心照顾,两人很快交上朋友。后来,父亲又把他介绍给考古队当向导,每次来草原考古他都有参加……

真是奇怪,这些事父亲怎么只字未提?我正纳闷,却见王叔突然坐了起来,侧着头凝听,随即露出笑容,“嘿!说曹操曹操就到,他那勒勒车的马铃声还真特别。”

话音未落,只听木门“啪”的一响,一个穿着蒙古长袍、手执赶马鞭的老头大咧咧走进来,用带着包头口音的普通话喊道:“王主任啊!咱这一别就是三年,想死我啦!”

王叔赶紧迎上去,俩人又搂又抱的互相问候,一直在看书的魏建国也起来打招呼,我都差点忘了他的存在。王叔收拾情绪,给双方做了介绍,“这位就是我常常提起的厚道老伯,草原活地图啊!这俩位是我助手,建国跟天桦……”

当王叔介绍我时,只是淡淡带过,按道理应该提及我父亲的啊!这时我当然不会介意,因为心思全落在这位老伯身上。只见他有着跟年龄极不相称的魁梧身材,一把花白胡须遮住大半张脸,剩下的全是岁月刻下的皱纹,不过人却很精神,特别是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神采,无形中带着一种威严,一股豪气。

“这次怎么安排呢?”厚道伯开门见山地问,看得出是个直爽之人。王叔刚说出计划,又听他大声讲道,“你们累不累,还行的话现在就去,至于墓地位置嘛!我找那个发现的牧民问问。”

“我们倒无所谓,就怕时间不够,天黑前还得赶回来。”王叔笑着说。

“嘿嘿!我可是驾着大勒勒车来的,啥都有,咱们今晚就地搭个小毡包住,咋说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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