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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爱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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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他不禁问着自己,找到了,又如何?只是让他更想活下去而已。 
姻缘薄中,会有他的名字吗? 
他们是被月老遗弃的一群啊…… 
他的愿望不大,他不在乎生活过得是否精釆,只是想找一个深爱的人,和他过着平凡的日子,最后在他怀中含笑离去。 
说他不怕死是骗人的,只是,每天在生死边缘中徘徊,某些感觉早已麻木,他更怕的是自己会像他父亲一样。 
记忆中,那天他从医院回来,才发现己死去几天的父亲,身体开始腐坏,面容也扭曲了。 
那时候,对于孤独死去的恐惧,远远超过了失去亲人的痛悲。 
所以他一直不敢一个人独居。但到出租的套房,被房东见过他病发的样子,就会立即被迫离开。 
当然啦,房间要是有人死过,以后就很难出租了,更不用说他极有可能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突然死在屋子中。 
想到这里,莫霏不禁想,如果自己死了,安沐枫是否会为他流下一滴眼泪?如果会的话,他真希望在他还会为自己流泪的时间死去,至少可以证明,有人会在乎他的生死。 
『我到底在搞什么?他又不是不回来。』他自言自语的责备了自己一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都待在医院中,因为他趁安沐枫不在台湾的时候,顺道作了一次全身检查,期间,他知道林扬凡来过看他,但没有走进病房。 
出院后第二天。 
正从餐厅走出来,打算回家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莫霏。 
『莫霏。』 
莫霏转过头,看看是谁在叫他,一看之下,不禁奇怪起来。 
他认识这个人吗?这个人的面貌,跟安沐枫有些相似,但他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因为他认识的人原本就不多,所以每一个他都记得清楚。 
『你不认识我。』安沐栊知道莫霏正纳闷自己为何会叫住他,所以解释道。『我是安沐枫的二哥。』 
安沐枫的二哥?莫霏霎时一愣,心里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不想说废话,我来的目的,是要你离开我弟弟。』安沐栊冷冷的说。 
那天他刚到安沐枫的家时,居然让他在厨房中看到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叫他的心情久久也不能平复,也不能够置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安沐枫。』莫霏心一惊,却强装镇定的说。 
『不用说谎了,那天我看到你跟我弟弟在厨房中干的好事。』安沐栊拿抿唇冷道。 
莫霏错愕的看着他。 
安沐栊拿出一份文件,说:『签了它吧,除了保证替你做手术外,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钱。』 
要不是昨天看到林扬凡交给他的病历表,他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快地就找到小弟的情人。 
莫霏不可置信的接过手中的合约,忽然之间,他笑了,笑得轻无飘渺。 
『老实说,自有记忆以来,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想活下去。』说完,他却手中的合约交回给安沐栊。 
『安先生,谢谢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果然是有奇迹的,但是,我却更相信奇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你……是怕我故意手术失误吗?你可以放心,我没那么卑鄙。』 
安沐栊不解,这么好的机会,怎会有人放弃?他了解莫霏病情已经不能再拖,愈迟动手术,失去生命的危险也愈大。 
『你要是不签,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替你动手术的。』 
虽然这样有违医生的道德,但安沐栊告诉自己,为了他们家中最爱的小弟,他认为值得,就算要他付上一辈子为这件事内疚,也是值得。 
反正,他有自信莫霏一定会答应的。 
『要是让沐枫知道,他一定会很伤心,因为他最敬爱的二哥,居然会耍这样的手段。』莫霏摇摇头。 
『你是拿他来威胁我吗?我可不怕』安沐栊的脸色蓦地转阴沉。 
『当然不是,只是想告诉你事实而已。』 
『你不用管那么多,签下就成了。』 
『我不想背叛他,也不想你背叛他,你的背叛,比起我那微不足道的背叛,更加伤透他的心,所以我不想让你背叛他。安先生,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谎言。』 
『你别说那么多,要是你不签,我也会不择手段把你赶离我弟弟的身边,别忘了我弟弟是大明星,你没想过要是你们的关系不小心公开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我不会容许这件事发生的。』 
『不止是你,就连安沐枫和我,都不会容许这件事发生的。』莫霏苦笑。 
『别假惺惺了,我不会信你的。』 
莫霏沉默地盯着他片刻,表情倏地转为严肃。 
『安先生,你有钱有势,但并不代表这个世界就会随着你的意愿走。 
每一个人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生,即使是最亲密的父母、兄弟,也不能企图改变什么,极其量只能给予忠告、关爱,到了最后,他的人生路还是要由他一个人去选择,一个人走。 
我想告诉你,他不是因为我才成为同性恋,就算我离开了他,他是同性恋的事实依然不会改变。』 
『说得多漂亮我不相信我共处了二十四年弟弟是同性恋,一定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弄到这个地步。你现在这样说,无非是不想离开他、想我接受你?作梦』安沐栊嗤之以鼻。 
『就因为他是同性恋,你就否定了他的一切吗?如果他是同性恋,你就抹杀了他的所有吗?你又怎能确定你百分百了解他?』 
『我没有否定他,我只是希望他走回正途。』 
听到这句话,莫霏咧出了有生以来,第一个冷笑。 
『我会离开的,但,不会在今天,也不会因为你,况且,我们的关系,不如你所想象的一样,顶多只算是各取所需。 
我今天说这些,并不是要你接纳我,因为你的接纳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我只是希望你能体会沐枫的心情,将来,要是他找到他真正所爱的人,希望你和你的家人已经准备好最真的心去接纳他,而非践踏他的爱情,摧毁他的幸福。 
普通人要认清自己与别不同的性向,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骄傲如他,我相信他当中必受过不少苦,捱过不少挣扎,才能站到今天。 
如果你真的了解他,又怎会看不到他眼中的孤寂?又可知在你给予他你的关爱的时候,他是如何地难受? 
他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他选择隐瞒事实,必是因为深爱着你们,想保护你们,深怕你们会受刺激,也害怕因他而影响到别人对你们的评价,更害怕你们会鄙视他,远离他,才宁愿孤独地面对这一切,否则,以他狂放的个性,一定可以活得更自由一些。 
所以,爱他的你,更应该以你们的爱去包容他、接纳他,抚平他受过的伤,而非排斥他。难道要他娶一个他完全不爱的女人共渡一生,过你们所谓正常的生活,才算是幸福吗?』 
莫霏一口气说完想说的东西,顿感胸口舒缓不少。 
『你……』安沐栊并非蛮横的人,他默默的凝视着莫霏,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虚伪,去支持着自己内心的根深柢固的是非观念。 
『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看到安沐栊的哑然,莫霏向他保证,就算要了他的命,他都不会让安沐枫伤心。 
『我不会放弃的。』口里仍是这么说,但他已经有些动摇了,不禁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 
『我说过,我会离开的,身为医生的人,看过我的病历,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要不今天你也不会站在这儿了。』莫霏笑了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想一想我说的话,别再让他再受苦了。』 
话落,莫霏转身离去,未作久留,只因,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并未如自己说得那样潇洒。 
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离开安沐枫的。 
因为,已经离不开了…… 
安沐栊则紧抿着嘴,不发一言,盯着那渐远的背影,认真的反思着自己的行为思想,心中某处如顽石坚固的地方,竟也因刚才的话而出现裂口。 
不可思议的是,裂口还开始不断的扩大、扩大……~~~~~~~~~~~~~~~~~~~~~~~~~~~~~~~~~~~~~~~~~ 
转身离去的莫霏,并没有立即回家,只在街上逛着,静静的从刚才的事平复下来,此时的他,不想回去面对那间只有他一人的屋子。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么多话,可能是想到安沐枫为他家人流过的眼泪,由心而发的说话吧,奇怪的是当时的他没想过那么多,只想一吐而快。 
莫霏不由得嘲讽着自己的天真和鲁莽,他真的以为那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安沐枫的二哥的想法吗? 
别傻了。 
不过现在也许更好,本来因听完林扬凡的话,而对自己的病怀有的那一点希望,此刻都可以放弃了吧,安心的等待那最后一天的来临,不用妄想那么多。 
没有希望的日子,该是平静的吧? 
走着走着,街道上的人愈来愈多,莫霏这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所以今天才会提早下班。 
平安夜?他要在那里找寻他的平安呢?莫霏苦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他多希望它能立即响起,让他听听安沐枫的声音也好。 
走着走着,他突然被商场外墙上的特大的海报吸引着,那正是安沐枫个人演唱会的海报。 
他好象听安沐枫说过,明年他会举行国际性的巡回演唱会,不知道他会否让他同行,可是细想一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就连他现在身在美国,也不要他打电话给他了。 
一个念头划进脑海,他走到最近的自动柜员机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数字。 
那些存款是他准备真的有机会动手术时用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就痛痛快快的花掉吧不知道这笔存款,能够让他看到多少个国家看多少场安沐枫的演唱会呢?他一边走一边想。 
走不了多久,他发现自己又看到了那张大型的海报,原来他刚好绕了一圈,回到了原处。 
此时,街道上的人声突然沸腾起来,因为尚有十多秒,圣诞节便要来临,他们都看着钟楼的指针,准备着倒数。 
『十、九、八、七……』 
随着一下下的倒数,人群的情绪被一步步推至顶点,也许,整个街道上最平静的,应该是莫霏吧。 
群众在倒数完一之后,连忙高声呼叫着圣诞快乐。 
同一时候,莫霏也凝望着那张令他深爱的俊颜,在心中真挚的向远方的爱人说了一句。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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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那天遇上安沐枫的二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莫霏的精神一直委靡不振、憔悴不堪,连一向赞扬他勤快的老板,对他也有微言,而且在短短的一星期内,已经无故病发了二次。 
莫霏不是不知道自己正在枯萎,可惜,这却不是他控制的。 
未遇见他二哥之前,他尚可以幻想二人可以瞒天过海的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然而,在那之后,一切的希望,都已经被粉碎。 
只剩余现实的残酷,由他独自去面对。 
更他怕再看到安沐枫的二哥,而他又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间医院的情况下,故此,他没有到过医院。 
因为他已经再拿不出勇气跟他说话,再跟他对峙,他可能很快就会疯掉。 
要是安沐枫在他身边倒好,但现在,身在美国安沐枫却连来电都很少,几天才来一通简短的电话,让他的心更不安。 
现在的莫霏,连相信安沐枫回来后会再回自己身边的自信都没有。 
因为他了解只要安沐栊一暗示他怀疑安沐枫和某人有暧昧的关系,安沐枫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甩掉自己。 
他岂会不知道,他爱他的家人,甚于一切。 
有时候,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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