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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容华-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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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幽静的粉蓝色闯进萧容的视线,她盈盈一笑,看向走过来的夏如璎。

夏如璎邀她一同游逛,说是为了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冬日暖阳。萧容也没做推辞,回屋里换上了温暖的毛绒袄子,便跟着夏如璎出了门。

夏如璎安静地走着,一路无话。萧容也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她身侧,静静赏雪。

萧容喜爱雪白,却并不爱雪,雪虽纯白无暇,却冰寒无情,她向来畏寒,因此更加喜欢温暖的季节。

可夏如璎却似乎很爱看雪,她静静地看着那被冰封的湖面,良久良久都没有移开眼睛。

萧容并没有将她和巧如之间的事情告知夏如璎。

能否扳倒魏荷语,至今还毫无把握,她不愿将夏如璎也牵扯进来。毕竟,魏荷语对夏如璎似乎并无杀心。

大帅府内依然隔几日就要飘一阵雪,这样的寒冷似乎永无尽头。看着那腊梅枝上萌生出一个个小巧的花骨朵儿,萧容默默地算了算日子,穆卿已经离府将近一个月了。

大抵是由于天气严寒,魏荷语这回竟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倒是王妾媵和高妾媵最不怕冷,几乎日日都往慧心阁跑。

萧容心中纳闷,这两人凑在一块儿,定是少不了明枪暗箭,魏荷语倒挺有能耐,夹在中间也不嫌难受。

魏荷语没有动静,萧容暗自庆幸,如今她只盼着这冬雪尽快融化。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想不得,一想,它就真的来了。

那日依旧是飞雪漫漫,萧容照常地窝在屋子里,正和巧如说着关于王妾媵和高妾媵的事情。

如今萧容已经将巧如当成了心腹,自然是要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讯息都说与她。巧如兴许对大帅府内的事情十分清楚,但对于朝堂之事却不甚了解,尤其是关于公子胜、皇后和琴妃这三股势力。

听着萧容说起这些,巧如陷入了沉思。她一边蹲在暖炉子旁烘烤着萧容的大氅,一边静静地看着火光出神。

正在这时,如宁就在门外求见了。

萧容心下一怔,如宁突然前来,必然没什么好事。她立起身来理了理衣衫,和巧如对视了一下,随即向外走去。

巧如利索地收好手中的大氅,跟在萧容身后。

如宁对萧容行了个礼,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立在后面的巧如,然后开口道:“萧媵侍,夫人在慧心阁泡了上好的普洱,特地命奴才前来请萧媵侍前去品茗。”

如宁虽然微低着头,可萧容却总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居高临下的气焰。似乎不是来请她,而是来押送她的。大有一种你休想推辞的意味。

萧容沉了沉脸,闷闷地想,之前她好不容易才能不再讨厌绿茶,如今又来普洱,这是想换着花样折磨她的味蕾吗?

不过魏荷语都已经找上了门,萧容知道逃是逃不掉了,便也没有推辞。

正欲同如宁出门的时候,萧容的余光瞥见巧如偷偷地溜回了里屋。暗想着巧如兴许也觉察出了魏荷语的不怀好意,因此避而不去。如若她真的被魏荷语困住了,至少还有个人留在外边儿通风报信,不至于到时候一声不响地就被害死了。

萧容一边暗暗赞赏着巧如这种敏捷的反应力,一边向外走去,可她的前脚刚一跨出,就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跟了过来。

她回过头去,见巧如跑上前来,手里还拿着件大氅。

萧容暗暗对萧容使了使眼色,可巧如却假装没瞧见一般,定定地立在她身后,丝毫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萧容微微蹙眉,沉着嗓子对巧如说:“这件大氅都还有些润,披在身上反而招惹湿气。你还是先把它烘干了,再送过来吧。”

萧容本以为巧如会立刻明白她话中的暗示,然后照着她的意思去做。却不料巧如笑了笑,答道:“奴才知道萧媵侍体寒怕湿,因此才特意带了件干爽的大氅。”

她说着,还特意亮出大氅的花纹给萧容看,以证明她所言非虚。

萧容无奈地蹙起眉,最终只得点了点头。

第238章 普洱茶道

踏进慧心阁之后,萧容心里越发七上八下。

直到最后关头,萧容终于忍不住,她顿住脚步,脱下带雪的大氅,沉声吩咐道:“巧如,你就在这儿候着吧。你身上沾满了雪屑,若是将寒气带了进去,就不好了。”

萧容说着,将手中的大氅重重地塞到巧如手中,这样的力道,这样的暗示,巧如不可能还是不懂。

这次巧如终于不再执拗,抱着大氅欠了欠身子,乖巧地立在了房门外。

萧容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即跨进魏荷语房中。

一进屋去,便觉一股刺鼻的闷香迎面而来。萧容暗自屏住气,脸上却也不敢显出任何反感之色。

里屋的陈设端庄而华贵,花梨材质的镜台,镶金边的红木衣橱,艳红似火的真丝幔帐,釉上彩的陶瓷花瓶……看得萧容一时间眼花缭乱。

即便是穆卿的永华阁,也不见得如此奢华。

萧容暗暗收回视线,停留在魏荷语身上。魏荷语身穿着妃色妆花缎的对襟袄子,领边儿和袖边儿还带着绒绒的白狐毛,一来狐狸毛可以保暖,二来更显高雅华贵。

见到萧容,魏荷语沉沉一笑,伸出白玉般的手指了指一旁的软椅,示意萧容入座。

萧容微微颔首对她行礼,然后按着魏荷语的指示坐了下来。她刚坐下,便听得魏荷语阴里阴气地哼笑了一声。萧容心中一愣,不明白魏荷语这一声阴笑算什么意思。

萧容抬眼来看看她,她面前陈放着一方红木茶盘。茶盘上摆设着一把精美的紫砂壶,还有两个小巧的茶碟。

萧容之前就听过,普洱茶道很讲究,先将干普洱放入紫砂壶中。再用沸腾的山泉水冲泡,冲泡时须得充满整个紫砂壶,盖上壶盖的时候,里面的茶水会漫出来。好似为紫砂壶进行沐浴一般。这才是养壶之道。

上好的紫砂壶最需养,养得越好,壶身的色泽越亮。养上三五年之后,即便是不放入干普洱,直接倒入沸腾的山泉水,也能自行泡出普洱的茶香来。

萧容对茶道只是略懂一二,因此并不敢轻举妄动,以免贻笑大方。她静静地看着魏荷语优雅地向紫砂壶中加入沸腾的水,小心地盖上壶盖。沸水溢出。淌过色泽鲜亮的壶身。

少顷。魏荷语便将里面的茶水悉数倒出,这是过滤干普洱的水,并不饮用。直到第二次倒入沸水。才开始静静地等候泡出茶香来。

看着魏荷语娴熟的手法,便知她一定很懂茶道。

萧容微微羞愧起来。魏荷语乃名门闺秀。自幼便受着良好的家教,即便她的心已经狠毒得如同蛇蝎,可是她依旧能端庄贤淑,举止优雅。

可她自己呢?出生贫寒也就罢了,还被父亲抛弃,就连疼她的娘亲也狠心地丢下她一人。连生存下来都成问题,更别说是什么良好的家教了。

试想着,同是豆蔻年华,魏荷语在将军府内练习着琴棋书画。而她,却是在沿街乞讨,甚至沦落成了女贼……

萧容越想越难受,只得暗自移开目光,不去看魏荷语。

正在这时,魏荷语开了口,“萧媵侍,请用。”

萧容微微抬眼,依旧不愿看魏荷语,伸出手便去端那茶碟。却不料那茶碟仿佛是受了什么操控一般,刚一端起来,它就自行破裂了。

滚烫的茶水不期然地流了一手。灼痛感迅速地袭上来,萧容不由得低呼一声。随着一阵痉挛,她猛地缩回手,下意识地立起身来想要避免剩余的茶水烫到腿上。

可结果却是她非但没能站起身来,反而仄歪着摔了下去。

一声闷响,萧容摔在了地上,连着她身下的软椅一起,摔的七荤八素。

守在一旁的如宁立刻发出一声嗤笑。这让萧容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望向了依然端坐着的魏荷语。

魏荷语无声地哂笑着,然后优雅地以袖相遮,饮下了一碟茶水。

萧容暗暗咬牙,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何会摔得如此狼狈。

当她被烫到而本能性地起身来的时候,突然发觉身下一沉,因此才会一个仄歪,摔了下去。

她暗自摸索到自己的衣裙,果不其然,她的衣裙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那软椅定是被魏荷语做了手脚,她一坐上去,衣裙就被勾住了。萧容这才终于明白了刚刚她坐下时魏荷语的那一声阴笑的真正含义。

如果只是被勾住,倒也无妨,大不了就是被刮破衣裙。可那软椅偏偏沉得像一块巨石,她的衣裙是穆卿派送过来的,大多都上好的云锦料子,并不容易被刮破。一面是沉重的软椅,一面是上好的云锦料子,这两种力量相抗争的结果,便是萧容被突然拖住,一个仄歪,摔了下去。

这一摔,那软椅也跟着翻倒在地,闷声响起,砸在了萧容的腿上。

萧容伸出自己那没被烫伤的手,使出劲将砸在腿上的软椅移开。这才终于支撑着身体,重新站了起来。

手上的灼痛刺辣辣地弥散开来,腿上的钝痛也开始隐隐作祟。萧容紧咬住唇,强忍住这些伤痛,站直了身体。

而魏荷语却依旧优雅地品着茶,鄙夷地瞥了萧容一眼,并不说话。似乎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又或者,这一切本就按着她所预料的那般,发生了。

萧容也并不心急火燎,她沉了沉眉,低声道:“奴婢失态,打碎了夫人的茶碟,望夫人恕罪。”

魏荷语这才终于抽笑出声,她悠然地转了转手中的空茶碟,冷声道:“恕罪?我们姐妹一场,我自然可以恕你的罪。可是这茶碟……却未必肯原谅你。”

萧容听到这儿,只得暗自咬住牙,忍着腿上的疼痛,跪了下来,“夫人若要惩治奴婢,可否让奴婢先行更换衣裳?奴婢这衣裙……”

“衣裙怎么了?”魏荷语打断萧容,她优雅地为自己再倒了一碟茶,眼神忽然阴狠起来,“你可知,这茶碟是相公在我生辰之日,亲自送我的,难不成……”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这茶碟还比不上你那身儿衣裳吗!”

随着这一声,魏荷语扬起手中茶碟,将茶水向萧容泼过去。

萧容眼疾手快地抬起手去挡,才没有让那滚烫的茶水泼到脸上。可她的手,却再次被烫伤了。

看来紫砂壶还有一些保温的功效,否则这茶水为何依旧滚烫得灼人?

萧容紧咬着牙,将被烫伤的手藏进衣袖中,钻心的痛袭上手指和手背,她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贱女人!还不好好跪着?”

随着这一声叫骂,萧容突觉背后一阵闷痛。她被如宁一脚踹中,向前扑去。

萧容还来不及转过身去斥责如宁,便见到魏荷语端起了整个紫砂壶,欲要向她砸过来。

萧容脑海里猛地浮现出巧如口中的那些被魏荷语折磨至死的女子。她不愿自己也落得那个下场,因此才对魏荷语毕恭毕敬。可如今魏荷语咄咄相逼,她若继续沉默,便只有一死。

想到这儿,萧容心下一横,侧身翻起来,躲开了魏荷语砸过来的紫砂壶。

紫砂壶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魏荷语脸色都变了。

“这紫砂壶是大帅亲自送给夫人的生辰之礼,夫人为何如此不珍惜?”她站起身来,冷声说着,双眼凌寒。

魏荷语收起惊愕之色,抽了抽嘴角,对着萧容摆摆手,道:“我是不小心的。想必,萧媵侍方才也是无心的。罢了罢了,不就是一副茶具吗?我若是想要,相公会送我一套更名贵的。”

萧容微微眯起双眼。魏荷语这回一直唤着“相公”,那种语气,充满了挑衅和讽刺。

“至于这副茶具……”魏荷语无所谓地指了指地上,手一抬,指向了萧容,“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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