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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狐狸,万年桃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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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在阳间徘徊久了,记忆有时也会混淆。”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正在沉思的川夜吓了一跳,他抚抚胸口,道:“云池,你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么?更何况你现在是只鬼。出现时请出个声,你没命了,也不等于我不要命。”
    见云池直愣着眼不语,神情呆木,他起身道:“做鬼了,心眼儿还是针尖般大。”扬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俯下身一亲泽。
    “你想死么!”云池忙后退一步,扬手推开他。
    “你不是故意引我?”川夜眼一转,厚脸皮地打趣她。
    “我在想你说的话。”她沉下脸郑重道。
    “哪句?”
    川夜不解地盯着她,想从那张毫无血的脸上看出一点端睨来。那张脸自死后变得异常苍白,常常让他想到死去的常月。如若有魂,那她也定是这般白如纸屑。
    “你没命了,也不等于我不要命。”云池轻轻念着那句话,踱着碎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川夜……”
    见牡三进来,川夜忙扬手作了个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云池认真起来,总是喜欢揪着双眉,嘴唇眠得紧紧的,脸上是一丝不苟的表情,眸子里的困惑让人忍不住有了一丝心疼。
    云池猛然转身,却被川夜一把拉住。她眨眨眼,不好意地笑了笑,道:“麻烦你把宁娘请过来。”
    宁娘看了葫芦一眼,见明黄符稳稳地贴在上面,心下安定了些,便轻声道:“我,我是宁娘,请问,你是谁?”
    等了一会儿,葫芦并无动静,她接着道:“你是不是夏织君?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想回来找我报仇,你出来啊,我人就在这里。”
    “夏织君,你以为这样装疯卖傻宁潮江就会喜欢你?他只会同情你,怜悯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个男人都会弃之不理。貌的你是曾经,此刻的你丑陋无比。”宁娘紧盯着葫芦,脸暗沉,仿佛这些话正刺着她的心。
第四十二章 晓梦迷蝴蝶(下)
           “夏织君,你醒醒罢,一个根本就不喜欢你的人,又何苦纠缠不清。你总是如此,凡是喜欢的,总要想尽办法夺得。你这种人,根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你住嘴!”
    葫芦里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贱人!”
    话音刚落,一根顶梁木自上方往宁娘处落下。
    “啊!”慌乱里,只闻见宁娘一声叫喊。
    见柱子断裂,家丁们忙前忙后赶着修理。那根柱是屋内的主柱,顶了几十年的风雨,怎是说断就断的。那整齐的断口,如被人刀切般,一挥而就。
    “夫人没事罢?”
    宁娘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若不是川夜相救,或许下一缕魂便是她了。
    “夫人!夫人!”一阵急呼声自屋外传来,不一会,随着脚步声的渐近,一身着白衣的儒雅男子奔进屋来。见他气喘吁吁,脸颊微微泛红,显然行得过于急噪。
    “夫君,你怎的下了,大夫不是说了得好好休息?”忙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向刚进来的大个子道“大竹,说了不要惊动少爷,你没听见?”
    “咳。”他呷了口茶,道“还说,要不是大竹说,我还不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那屋子你以后就别进去了。”
    “瞧夫君说的,我可不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额头怎么回事?快让我看看!”他说着站起身来,动作过猛,不免又咳嗽起来。
    “不妨事。”宁娘笑着扶他坐下,指着川夜道“这是应公子和牡姑娘。”
    川夜瞧了他一眼,转向宁娘道:“刚才说话的子并非葫芦里的人。”
    “啊?”宁娘吃了一惊,忙道“那她是谁?”
    “是啊,是谁呢?”川夜笑了笑,瞄向椅内的人,那眼神似在问:“是谁呢,宁公子?”
    宁潮江不语,眼神闪烁,眉间沉重。
    ~~~~~~~~~~~~~~~~~~
    天渐黑,风云隐去,只留下一弯新月在寂寥的空下独自悲欢。深处,仔细聆听,犹可闻风声细细如银。月深处,光影晃晃,虫声寂寂,将东院墙壁涂得迷迷糊糊。一阵细细的声音断断续续自墙内传出,如痴如醉……
    云池愣了片时,穿墙而入,细听了一回,见声音似自房内传来。
    屋内,烛烟盈盈,两具纠缠的身体在上翻来覆去。云池见是如此不堪之事,顿时白了脸,抬脚走,却忽闻一阵笑声。转过身,见那子露出半张脸来,一时忤在原地忘了迈步。
    “你说的话可别忘了!”男声响起,云池如梦初醒。
    “当然忘不了。眼下,我可得让你忘不了才好。”子浪笑着扑进他怀里,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见男子毫无反应,她有些不悦,嗔道:“怎么,今天见到那个男人就反悔了?”
    “我的命反正已在你手里,有何可悔的?你答应过我决不会伤害宁娘,可是……”
    “我只是想做做样子吓吓那个男人罢了。”见他苦着脸,娇笑道“我要是想杀她,还等到如今?”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住了那片苍白的唇。子娇笑着拥住他的背,细细的呻吟声自她唇内溢出,将屋内暧昧的气氛点燃,渐渐随着风声卷入深。
    “回来了?发现什么了?”见云池归来,川夜挑亮灯芯,身影倒映在墙上一闪一闪。
    “没,没什么。”云池低着头绕过他身旁。
    “你的头好烫。”不知几时川夜突然出现,且一只手已按住了她的额头。
    “明天再说,我困了。”云池打掉他的手,转过身去,心里七上八下,仿佛压了块重重的石头,紧张得像做了贼似的。
    “你是不是着凉了?”他穷追不舍。
    “你是不是着凉了?”他穷追不舍。
    云池呼了口气,不耐烦道:“我说没事就没事,鬼怎么会生病呢。”
    “可是你承认了额头很烫,而且脸也确实有些红。”
    云池见他落井下石戏弄自己,低了眉不语。
    他又嘻笑着:“谁说鬼不会生病。织蝶因爱成恨也是一种病,那叫‘相思成恨’,也可称作‘相思病’。”
    “你给我睡觉去!”云池转过身冷冷道。
    “云池。”川夜笑着走近她,眼睛微眯,一字一句道“你今天很可疑。”
    云池暗道不妙,往后退步,嘴硬道:“你少管!”
    “我要是不管你,青袖是不会放过我的。”他扯出一丝狡诈的笑容。
    “你想干嘛?”察觉到他眼中不坏好意的表情,忙又往后退,却一头撞在架上。
    “没想干嘛。”他将脸凑近云池,邪邪一笑,“还是说,你想我干嘛?”
    “胡扯!”云池冷声道。
    “你生气的表情真是不错。”他摸着下鄂若有所思道。
    云池叹了声气,如泄了气的球般穿过他的身体,自桌上倒了杯茶,呷了一口,方道:“果然被猜中了,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川夜回首望了葫芦几眼,又陷入了沉思。云池在东院看到的显然是真,那么,只要弄清谁是夏织君,谁是织蝶,就真相大白了。
    看到了如此火爆的场面,对于男房事向来明如白纸的云池来说不免难堪异常。在上翻了半,将宁娘夫在脑子里转了一遍又一遍,不免替宁娘寒心。虽说宁潮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子的命,但那种做法让人无法苟同。如果她知道丈夫在上背叛了自己,会原谅他吗?
    一大清早,川夜便直接去找宁潮江问个究竟。
    听了川夜一席话,宁潮江惊异不小。他来回走了几步,方缓缓叹道:“当年,我趁夏织君回门,听了林兄一番话,便写了一纸休书与她,谁知竟将她逼疯。”
    “她让你心生愧意,所以便让她吸取你的精气好祝她还阳?”川夜摇摇头,叹道“知不知道,你这可是在送命。”
    “我知道。她说过,她命中与我有劫,想要还阳只能如此。如果我不答应,便会杀了宁娘。死又何惧,反正我也死过一回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与宁娘成亲二年,至今膝下却无一子,那是因为夏织君来了以后我再未碰过她。我知道自己不配。只要能保住她的命便足够了。”
    “可你别忘了,她是鬼,人鬼殊途。而且,不仅仅是你,她还吸取了乡亲们的精气。你这是在助她为非作歹。”
    “我,我……这我并不知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她不要为难宁娘。”他悲伤地闭上眼。
    “表哥……”宁娘一脸泪水立在门外。身后的风与云早已躲开,满树缤纷,此时却已坠入尘土。
    见宁潮江满脸泪水,川夜撑了伞离开。
    ~~~~~~~~~~~~~~
    晚风习习,气漫漫,东院厢房内宁娘一脸怒意。
    在川夜与云池的努力下,终于明白与宁潮江有染的鬼是夏织君,而葫芦里的鬼则是一个叫夏织蝶的子。
    早年,夏家老爷夏福深在京周娶了三房夫人,而带至木棉县的则只有正房太太。夏夫人有去庙里进的习惯,夏织君在去尚元庙替母亲进时遇见了一名叫夏织蝶的子。二人名讳相似,又生得一模一样,自是惊奇不已。夏织君细细一问,才知是同父异母的。夏织蝶因谨记其过世的母亲遗言,绝不与父亲相认,便请求代为保密她在木棉县之事。
    偶然一天,夏织蝶看见去尚元庙替父还愿的宁潮江救下被毒蛇咬伤的邻村子。见他为人侠仪,又生得玉树临风,心里便悄悄种下了情果。
    当夏织君扮男装去书社见到宁潮江后心情更为沉重。她前去看望夏织蝶时,无意中说起这门亲事对自己如何如何不好,恨不能逃得远远的。夏织蝶见如此痛苦,便说出了愿意代她出嫁的话,因怕伤了感情,并未告诉宁潮江是自己中意的男子。此言一出,夏织君立即同意,便将她悄悄接到了夏家。
    夏织君告诉自己的日常习惯,又教了很多事情后,于成婚前两天独自离开。夏织君虽是个大家闺秀,却情较为怪异,偶尔做出一些另人惊叹的事来。而今夏织蝶的乖巧却也未引起夏家人的疑惑,都以为成婚在即,她终于明白自己将为人的事实。
    而离开夏家的夏织君在前往州都前突然身患恶疾,无药可医,返回夏家不过二日,一代佳人便消玉殒。
    夏织君死后,魂无鬼差来引,便四处飘流。偶然一日见到林则故在她坟前痛哭,心下差异,便悄悄跟了他家去。听闻他仰慕自己,夏织君遂觉悲伤,现身与之一叙。没想到某一日,林则故突然引来一道人,说是能让她起死回生。然后,便引出吸精气还阳一事。
    “你就这么想还阳?”不待川夜开口,宁娘便问道。
    “你不是死人,自然不明白当死人的滋味。”她忽然抬起头来,双眼含笑,“不信,你问问她去。”
    见云池脸很难看,川夜道:“怎么了?”
    “既然被我碰着了,那么宁潮江的命便不是你的。”她径直望向夏织君,神情又是那一份执着。
    “你有这么本事么?”夏织君起身,抚了抚架上的萝叶,眉间倏然杀气阵阵,脸异常阴森。
    “走着瞧。”云池毫无俱地看过去,心下已开始思索如何对付她。
    ~~~~~~~~~~
    沉沉而上,将某人的心搅得无法安宁。
    身子忽然被人抱住,他回过头,将来人拥在怀里,附首吻了下去。冰冷的味道夹着丝丝直撞心房,大脑一片混乱。
    “谁?”
    “是我,宁潮江。”
    一听宁潮江三个字,心中的酸涩又不听使唤地奔了出来,哽咽道:“你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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