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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陈哼了一声，大爷款儿摆的足足的。“他敢！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欺负我徒弟，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也好意思跟我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那杨昭还没现身呢你就吓成了这样！”
张潇潇有点委屈，刚要放开勾陈的脖子解释那边儿勾陈就大手一拉将他报到了怀里，感觉张潇潇又沉了一些，勾陈十分满意的嗯了一声，继而道：“哎，又大了些呢。”
颇感慨的一句话逗乐了张潇潇，他笑道：“敢情我大了不好？”
勾陈腾出一手摸摸他的头，然后拿手一招烟枪出现在他手中。他缓缓抽了口烟，烟雾弥漫中，他道：“也不是不好，就是让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罢了，哎，也罢，我这辈子是没可能有自己的骨血了，不过这样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也足矣了。”
张潇潇莫名的心酸了一下，看着勾陈的侧脸上露出的淡淡伤感，不知道说什么好。
“啸天，记住我的话，你可是我勾陈的弟子，唯一的弟子，不要给我丢了脸面。若是你让我在东华他们面前失了眉角，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当师父的，哪里能只溺爱弟子？不过敲打完勾陈又道：“杨戬那厮呢，我还没找他呢。”
张潇潇拉拉他的胳膊：“您也小声点，小心惊动了哪吒你这次又要无功而返。”
勾陈听了有些不认同的哼了一声，“那又怎样？”
呃？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张潇潇有点摸不清楚了，他家师尊大人难道不是想要跟哪吒和好么？
勾陈用烟枪瞧瞧他的脑袋，“你看你这笨样，为师为什么一定要和哪吒和好？”
张潇潇瞪大眼睛，那您之前？
勾陈微笑：“那之前是我痴愚了，我只是没想明白罢了，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除了我父母之外，没有任何人比云空更重要。”
这这这……张潇潇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惊雷炸了一下，外焦里嫩。
“当年哪吒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确喜欢他，但这喜欢和云空那种是不同的。”
张潇潇囧，您可终于想明白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被徒弟鄙视的勾陈伸手捏住他脸颊上的肉报复回来，“哼，就像现在这样，我当年对他，大多也是存了三分的友情，五分的亲情，剩下的两分算下来应该算是疼爱之情吧，就像现在我看你这样。”
张潇潇嘴巴动动，心里话还是没说出来。
“你是想说，你和杨戬么？”勾陈笑着问，这小家伙虽然比之前略有成长，但是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呢？
道行还浅薄了些。
“你和杨戬这种日积月累下来的感情并非适合所有人，否则天下间的师徒、主仆、亲人不都成了爱人了？”
张潇潇不得不承认勾陈他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可仍旧有些替哪吒不甘心：“你说那云空帝君到底有多好，能让你入迷？”
勾陈被他问得一愣，神色微变，云空有多好呢？
苦笑一声，他若知道也就好了。
摸着徒儿的脑袋，他语重心长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看上去跟谁都亲亲亲切随和，但是你永远不可琢磨。”
“这个世界上也有一种人，天生才华纵横，眼界奇高，鲜少有人能进入他的眼中。”
张潇潇撇撇子：“我看您啊，估计也不是那么喜欢他。”
勾陈挑眉：“何解？”
张潇潇从他怀里挣扎下来，脚踏实地后才拉着勾陈的袖子摇晃了下，“你连他什么地方好都说不出来啊，难道这就是喜欢？这就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原因？”
勾陈一愣，摇摇头：“我并非不知而是没见过云空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他就像是一朵云彩，天生飘忽不定，最爱无拘无束。道祖的垂爱他不要，帝君的尊崇他不要，你说这个人是一般的仙人可以比拟的吗？”
张潇潇尚未回答，便听有人道：“啧啧，我还真没想到勾陈你能如此深情呢，何其让人感动，又何其感人呢。”
音落天上金光一闪，姓黄衣袖，俊美容颜，来者乃是东华帝君。
张潇潇赶忙见礼。
东华笑道：“哟，小狗儿倒是长大了。”
张潇潇顿时一头黑线。就算是他的原形确实是那么一只够，但是您老人家有必要一定要重复一下这个事实么？
勾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可看着东华的眼神却带着一抹特殊的意味：“东华，你今天心情不错？”
甚至好到来逗他们师徒么？
东华清咳一声，“自然，我刚刚去你那儿找你的时候就听到你这儿看徒弟。”说完就看向张潇潇道：“小狗儿，难道是杨戬欺负你了，你让勾陈来为你出气不成？”
张潇潇闻言急道：“怎会！”
“哦……”东华拉长了音阶，从袖中抽出一把折扇展扇微笑：“那是为甚？”
勾陈轻哼一声，“东华，少欺负我徒儿，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儿？”
东华走近勾陈，“你当真要听？”
勾陈拂袖，眉头浅皱，“少给我来这套，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我这些日子心情正不好呢，你若是想送上门来，我也不介意。”
“呵，好大的口气！”东华刷一下收起折扇，拍拍勾陈的烟枪，“你啊你，说句软化又能怎么样，或许我就把他的下落给你了呢。”
这话顿时让张潇潇和勾陈两个人都惊讶了起来，这个他，是谁？
东华看出勾陈眸中隐含的惊讶不由轻叹了一声，“你今日想明白了也好，放过哪吒也罢，只是勾陈啊，我看云空对你来说绝非良配啊。”
勾陈斜睨了他一眼，“说吧，条件。”
东华顿时笑容灿烂不可方物，一指张潇潇，“杨戬他大哥我有用，佛门西游布局你心里有数，我要你帮我。”
勾陈微垂眼眸思忖片刻后，大方颔首：“无妨，我若是让他们顺利西行，对我自己同样无益，若非你要动手，我自己也会给他们使点绊子，只是你要杨昭作甚？”
张潇潇也两眼紧张的看着东华，那可是杨戬他大哥！
好吧，这时候这只小笨狗的脑袋里面还是杨戬最大呢……
狗狗啊，你当自强！
对杨戬来说一个勾陈的不请自来已经让他十分头痛了，而看到东华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好了。
东华对他一笑：“怎么，看到我来很惊讶？”
杨戬老老实实点点头，然后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道：“我以为您还会继续闭关的。”
东华笑了一声，倒是没回答杨戬的问题，反道：“我今天是为了杨昭才来的，怎么，知道自己的兄长还活着，这感觉如何？”
杨戬不假思索便认真回道：“喜从天降。”
勾陈吐出一个眼圈儿哼了一声，“是喜从天降还是麻烦从天降还真说不好，你那位兄长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话还没说完，张潇潇就拉起了他的衣袖，人家正高兴的时候他老人家非要浇上一盆冷水，这叫什么事儿么。
勾陈烟枪往他脑袋上一敲，“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杨戬忙道：“勾陈帝君，此话何来？”心里却已是捏了一把汗，杨昭如今乃是魔头的身份，焉知有没有做了什么让这位帝君看不顺眼的事儿？
东华用折扇拍拍杨戬的肩膀：“勿急，别看勾陈在那儿装神棍，杨昭乃是你的兄长，就算他看在啸天的份上也不可能难为他的。”
勾陈冷哼一声，怪东华拆台，张潇潇红了小脸儿。
杨戬松了一口气，拱手道：“我兄长就麻烦两位帝君了，只是不知道兄长又是什么打算……”
这时候杨莲走了过来，见了东华和勾陈先见了礼，然后道：“兄长还能有什么打算，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干脆利落，果断决绝，这样的小妹让杨戬先是一怔继而微笑：“如果兄长和小妹都是如此打算，杨戬亦是如此！”
杀父之仇，杀母之仇，杀兄之仇，几千年的仇恨杨戬何尝没有想过报仇？当年也努力过也抗争过，奈何虽有其他三位帝君暗中给他行了方便，但他和昊天之间的差距仍是天差地别，如今兄长健在，兄弟齐心就算是输了又有什么？
只是，小东西呢？
杨戬看了眼张潇潇，发下他家狗娃的眼睛正紧紧看着他，有担心有紧张，却仍是温温润润。这样的小东西，他并不希望让他陷进来。血仇是他的，报仇的事儿也应他们兄妹一肩挑起。
于是他移开目光，对勾陈弯下了腰，“帝君。”
勾陈看他的模样就已经对他的心思有了些了解，叹了一口气：“你想如何？”
杨莲看了眼兄长，又看了眼张潇潇，心中已经隐约猜出了些兄长的心思，突然有些不忍。
她知道自己的确有不懂事过，她从小都是两位兄长的掌中宝，父母的心头肉，何尝想过有一日会家破人亡？所以当失去父母，失去为救自己而死的长兄后她就格外担心会失去另外仅存的这位兄长，她唯一的亲人了。
原本只是看不顺眼的一只小狗儿，也因着他和杨戬间的亲密无间而让她心生妒恨，如今想来她觉得自己确实幼稚了，二哥为难了吧？
“你要如何？”勾陈问道，却已经看出了杨戬的七分心思，这才像是一个男人。
张潇潇突然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抓紧了勾陈的袖子，想要阻止杨戬出声，可一想这个男人从来说一不二，且这是他的血仇，自己如何能阻止他？
杨莲尚且会说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话来，更何况杨戬？
有些事情，他不能去阻止，虽然他会担心。
“帝君，我要和莲妹去找兄长，啸天就托付给您了！”杨戬说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却让张潇潇傻眼了，不带着他？
居然不带着他！
他没想过阻止杨戬没错，可也绝对没想过让杨戬一个人去报仇啊！
眼泪在眼眶里滚啊滚，然后被他竭力眨回去，带着委屈又带着决然道：“我不！”
杨戬瞪了他一眼，“这事儿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东华摇着扇子，事不关己，唇瓣弧度优美。
杨莲有些紧张的攥着手中的方帕，这时候她突然有些觉得很对不起二哥，更有些对不起啸天，可她也能理解二哥的做法，与昊天开战，岂是小事？
若是他们兄妹三人有什么万一，他日魂飞魄散兄妹三人联袂而行，也无憾矣，可啸天呢？
勾陈熄了烟枪，哀叹一声，摸了摸徒儿的头，“他有他的道理，你就陪在我身边。”
张潇潇倔强的避开他的手，委屈更甚：“师父，若有一天，云空帝君有难，九死一生，你是陪他还是不陪？”
勾陈哑然。
云空啊，那个云空，他若有难，三界九幽又有几人能阻挡他前去？
“啸天！”杨戬怒斥一声。
张潇潇看着杨戬，他怎会看不出杨戬眼中的痛心，怎会感觉不出他心中的担心？
“我也是杨家的人，为什么要撇下我！”张潇潇怒吼一声，他的理由十分充分！
是呢，他还是杨戬的结拜兄弟，拜师勾陈的那日他就已经是杨家的人了，杨戬有什么理由撇下他？
“我说——”东华摇着扇子出声，那模样比勾陈像神棍多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别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