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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故乡面和花朵-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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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更重要的地方。那天天上没有月亮──天上本来是有月亮的,但是被一块云彩让一般人看来是懊恼地给遮住了──但在我看来遮住也有遮住的好处嘛,世界不就因此显得更加朦胧和含糊了吗?我要的就是这个含糊而不是一个简单的明白。我的谜语在含糊的状态下出台才更加有效呢,就好象一个国家的物价改革和政权变动一样。我们的面前是一片漆黑。天并不是没有风,吹来的风也并不是不冷──这是一个绝对不适合谈恋爱的天气,但我就是借助这点冷,把我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到了「她」的裙子里接着蚊子怕冷也钻到这裙子里来了。如果是大好晴天,蚊子不就落到了脸上而不是裙子里和我的大手上我最后压轴的谜语不就无法身临其境地出台就是勉强出台不也显得有些牵强了吗?我要的就是这个自然。天气怎么样,环境怎么样,并不影响我对世界的把握。想你一个小麻脸,能在我老孬面前怎么样呢?我们煮酒论一下英雄吧?你比小刘儿如何?你比我的前妻大美眼如何,你比我的前前妻即小刘儿的原始孬妗又如何──她一把就抓住了大美眼就要上墙跟人约会的脚呢。我知道你们个个都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很聪明,翻一翻这本书中在我们面前出现的所有人吧。如果我不是不挑天气或者说更挑天气故意挑一个坏天气和在这坏天气里照样出我的谜语和我的谜语照常奏效或者说更加合适合拍出人意料和出奇制胜,我就真的成了一只像你们一样的落汤鸡就杂在你们这些鸡之中了。看着我平常十分和蔼是吧?看着我和你们或小刘儿在一起也经常提一些傻问题来让你们或小刘儿解答是吧?这个时候你们已经从我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是吧?看看,老舅也有傻的时候,原来他也是个傻冒。但你们不会知道,凡是我在这个时候,凡是我和蔼地和你们打成一片的时候,就是我心灵最孤独的时候。我也是用给你们出些傻问题来排遣我的孤独和自得其乐呢。当我看着你们那种终于逮住我了的表情和真的认真地在解答我的问题的时候,看着我恍然大悟地在那里点头和嘴里在咂咂地赞同你们,其实这个时候我在心里为你们当然主要是为我流泪。看把人逼到什么份上了。这时我才知道往事如烟呀。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俺娘还是俺娘啊。俺娘话说起当年,说着说着就流了泪。俺娘说:当年俺小孬是说走就走了,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觉怎么样;等到他走了以后,我从厨房的橱柜上看到孩子留下的啃了一半的月饼,看着孩子啃的那缺口和牙印,我的心一下就热辣辣的;后来还有一次,孩子走得太急了,孩子的换洗衣服拉在了床头,我给孩子整理这床铺的时候,看着这衣包,在那里怔了半天;这个时候孩子从半路的车上给我打来一个电话,我一接这电话,嘴里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一下就泣不成声了。当我在车里听到俺娘泣不成声的时候,我的泪也刷刷地流了满脸。我告诉你们吧,什么时候是你们真正的老舅呢?这个时候才是你们真正的老舅呀。这个时候的老舅才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和真性情呢。而不是在他给你们装傻和给你们出谜语的时候。但问题恰恰相反,我的日常生活,就是不断地埋人、办人一直到不断地给人出谜语。当我对这个世界把握在手的时候,我的眼睛并不流泪;当我流泪的时候,我又对这个世界没有把握和措手不及。我盼望时时地没有把握但这种机会并不常有,但我时时对世界有把握的时候,我的眼中没有眼泪虽然我在这个世界上也不相信眼泪。这个时候的老舅,虽然不是你们的老舅,但是你们可以看出他对世界是多么地艺高人胆大了吧?说把人埋了,谈笑之间就埋了,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说把人办了,拉块毯子就办了,那里顾得上她是17还是18呢?有一段时间我还偏偏喜欢未成年的少女呢。这就是你老舅的两面性了。一个月黑风高并不晴朗的夜晚,我就用三个固定的谜语,说把一个麻脸姑娘征服也就征服了,说把手放到了「她」的裙子里也就放到「她」的裙子里了。以为过去风流的老孬,一到同性关系社会就无法生存和就要打光棍汉了吗?以为我还要埋人和办人吗?错了。我现在有三个谜语也就够了。社会和辈子变了,我老孬也摇身一变,还是想是谁就是谁。前两个谜语不用说了,就像当初难住小刘儿一样,一下就把麻脸姑娘给难住了。灯笼就要挂到你的房上了你却还不知道,玉米饼子就要「滋拉」了你却没有听见。现在蚊子已经钻到你的裙子里了你知道不知道呢?「她」照常不知道。过去你是一个英雄可以驰骋疆场和改朝换代,现在你在我的谜语面前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冒和一个迷了途需要你老孬大叔来拯救的羔羊。当我说出这蚊子是落到我的手上时,这个可怜的麻脸姑娘,终于抑制不住地痛哭了和扑到了我的怀里。这个时候我摸着「她」柔软的身子,在一个平常的并不特殊的夜晚,我不一下就对世界充满信心和可以对这世界为所欲为了吗?说来说去,小刘儿算一个什么东西。我的回忆录能插到你的文章里,就好象我后来和麻脸姑娘到了床上,这是对你的看得起你不对我满怀感激还想对我说什么呢?故乡的结论,似乎都让小刘儿给说尽了,但是这个说尽的故乡和结论并不包括我。说起来那年我只有两岁,当我给俺娘留下一块啃了几口月饼的时候。接我的人说来就来了。我眼睁睁地就离开俺娘了。俺娘领着小刘儿到公路上去送我。一等车不来,二等车还不来。俺娘就领着小刘儿先回去了。我看着俺娘和小刘儿的背影说在村西土岗后消失就消失了。这个时候我多么想找一个理由能再跑到俺娘的面前呀。但是这个理由不但是我,竟也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找不到的。从这一刻起,一个两岁的孩子,一个人站在公路上,就知道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要从此失去母亲和对于这个世界理由的重要了。就好象小刘儿其实从他六岁的时候起也就失去了姥娘一样。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群人,竟全是一些失去母亲和姥娘没爹没妈的人,这个时候我们能不面目全非最终成为一群孩子和碎片吗?这个时候我能不给你们出谜语出谜语的时候我还能考虑麻脸姑娘的爹妈到底是谁吗?──如果我想到这一点,我也就不会给你们出谜语了;我就是因为这么没心肝,所以我在世界上得到了一切。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我现在正在写回忆录一样,是心平气和而不是急躁、愤怒和偏激的表现。心平气和的前提是我知道这个世界的谜底,在闪亮的红灯熄灭之后,身边留下的只是爆竹的碎片和孩子的碎片──当我把手放到麻脸姑娘的裙子里时,我已经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留下的也就是残存的熄灭的香火。别人揭开你的是盖头布,我揭开你的却是下摆很短的裙子。当我把手伸进你裙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在我面前又打开了一扇新的门。我不希望在我十年之后推开一扇门,里面发生和上演的还是一个老故事。当然世界上的门一扇一扇是永远推不完的,我们每一个人在世界上能推开几扇呢?推开的门,里面上演的正是我们熟悉和背诵了多年的老故事。就像一茬一茬的小学生,每年读到的不都是过去的老课本吗?就像小刘儿的作品,我们在他的新作中不是总见到我们已经在他过去的作品中屡屡见到的老面孔吗?这种老面孔在生活的陌生环境中见到还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远方突然见到老朋友,不也同样乐乎?但我们在作品中不断见到这些熟悉的老朋友,就不会像在生活中见到老面孔那样让我们激动喽。以前我把小刘儿作品的这种现象归结为小刘儿的无能和弱智──当然这也没有什么错,但现在看我们还是把这个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了;除了他个人的无能和弱智之外,还有很深刻的社会背景和社会原因呢。这不是小刘儿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我们所有生活在我们故乡土地上人们的通病。老故事屡屡上演,你碰到同性关系时代的老曹和老袁,他们说的竟还是三国时候的话;你遇到六指和猪蛋,剃头匠还是剃头匠,劁猪的还是劁猪的;这个时候你如果单怪小刘儿,恐怕老舅我心中还没有这么大的孤寂呢。孤寂虽然是一种智能我也知道,在这个世上不是谁想孤寂就可以孤寂的,但当一个孤寂和变化的人,一个从埋人到办人,从办人又到出谜语的人,一个已经不拉毯子而是说把手伸进裙子就伸进裙子的人,本来你活得是进步的和有滋有味的,如果这时候你不清醒也就罢了,但如果这时候你还是清醒的,当你推开这扇门和把手伸进这个裙子时,你明明知道虽然你是新的但这个世界还是老的,故事还是老故事,裙子还是老裙子,裙子里并没有什么新内容的时候,这个时候你的手下去的是多么地悲哀呀。我也就是哄着你们玩一玩罢喽。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你总是口口声声说扒了皮还能了解我,我一撅屁股你就知道拉的什么屎,但是现在你可知道我的悲哀?看着老舅是一个拿得起和放得下的人,其实有谁知道老舅的心也很悲凉呢?老舅也是一个心很重的人呢。有谁见过老舅一个人在广袤的天地和背景下一个人抱着头在那里孤零零和傻呆呆地发愣的表情呢?这个时候你孬舅的傻,才是真傻呀。傻有傻的层次呀。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在你们面前总是乐呵呵和傻乎乎的原因。这就是我为什么总是向你们提出傻问题和在那里等着你们回答的理由。如果我不是自己在写回忆录,如果我的一切还是像以前那样由小刘儿在那里想当然地编排,我不就还是《大狗的眼睛》和《乌鸦的流传》里面的样子吗?把我放到那个年代,小刘儿还勉勉强强可以刻画出我的模样虽然也是照猫画虎,但是如果让他现在再来写我,大家恐怕就永远不知道我的本来面目和我的真正的心路的历程了。这个时候恐怕就出现误导和误读了。单单是出于这个原因当然我也不会仅仅是出于这样一个原因,我也要把这个回忆录给写出来──我把手放到了下面的裙子里,我在上面出了一个谜语,如果你要开门见山和从表面上下车伊始和走马观花地对我有一个了解,这也就是我给你们的第一印象了。推开我这扇门吧,这里上演的不是千年不变的老故事。到田野上去找吧。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你们真正的孬舅。为什么你们放逐了猪蛋呢?为什么你们不放逐我呢?这才是我苦恼和所要追求的呢。放逐猪蛋对猪蛋是一种痛苦半夜还在山岗上望着村庄发出野狼一般的嚎叫,如果放逐我对我就是一种大欢喜我就要每天在那里傻呵呵地乐笑了。但是历史还是把我放到了你们中间,你们还是什么时候离开我都心情浮躁成不了大事。那么我就仍然平心静气地坐在打麦场上出我的谜语和谈我的恋爱吧。当然这对我也像吃一个梨膏糖那样容易。我三个谜语下来,我的手就伸到了麻脸姑娘的裙子里──我并不像小刘儿和小刘儿他爹搞起恋爱来那么艰难。──你们过去苦大仇深现在怎么能不顺着那条老道和在老路上演一些老故事呢?你们走着走着就又走回去了。你们在过去的历史上没有动不动就埋人或者动不动就办人的经历。有这种经历和没这种经历还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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