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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女儿行-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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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话犹未了,面色惨白的老者,白衣微飘,已晃身闪近五尺:
  两只原已眯缝的眼睛突地一睁,寒光如焰,向余天平冷哼一声,道:“汝年纪不大,说话却如此大言不惭。”
  余天平一见老者趋前向自己说话,丝毫不敢大意,凝视了他一眼,才问道:“你是谁?”
  老者突然仰天一声暴笑,笑音暗蓄阴寒劲力,长笑不已。
  余天平仍然峙立未动,双目紧紧盯在老者身上,暗自运起师门“大千心法”将心脉护住,不让阴劲入侵,对笑声充耳不闻。
  离尘子在老者初笑之时,尚不感觉怎样,随之觉出笑声含藏阴寒暗劲,寒气已透体而入,迭忙运功抵御,身上寒气才逐渐逼出,但冷汗已沁满额角。
  笑声突然停止,老者目睹余天平依然卓立未见丝毫异状,淡眉—蹙道:“果然有点门道。”
  余天平早在这面色惨白的老者,一上来就用长笑阴劲伤人,心头已感微火,此时哪还忍得住,绽舌大声喝道:“说!你是谁?”
  笑声停止后,老者仍旧面白如纸,叫人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此时,见余天平问他,却吐语如冰地道:“别问了。”
  余天平剑眉挑了挑道:“为什么?”
  老者平淡淡地道:“来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已是将死的人,还问老夫是谁,又有何用?”
  话里之间,认为余天平已是他掌下亡魂,刀下待宰羔羊。
  这下,余天平不气中得气,照老者说话语气看来,余天平已把他认定是黑道巨孽武林魔星,决心等下搏战一起,非诛斩此獠不可。
  杀机既然心涌,暗暗将功力提聚至十成,布满全身,人也跨前一步,冷声道:“上天尚有好生之德,你我尚未搏战,你就先心蕴杀念,照此看来,你必已两手血腥,杀人无数,对不?”
  “哈哈!”老者突然一声破云裂帛大笑,笑停道:“算叫你猜对了。”话落掌出,一式“两仪四象”分攻而出的是快捷绝伦,连个招呼都不打。
  掌影纷纷,劲风如潮,攻向余天平胸腹四处重穴。
  余天平心神微凛,只觉老者招式辛辣火候纯青,不禁赞道:“好招!就是太毒辣一点了。”不退反进,挺胸迎了上去。
  此举,大出搏斗常规,老者生平大小搏战余次,胜负皆有,就没碰见个在自己这招“两仪四象”攻去之时,不急躲反而挺进的,因之不禁一愣,掌势跟着一缓。
  高手相搏,一丝空隙都不可暴露,不然,必定会乾坤倒转而千钧一发。
  此刻,老者就犯了大忌,上了余天平的大当。
  果然,余天平得礼不让,吸腹刹步,手中剑却用了一招极其平常的一式“蟒蛇吐芯”,直取老者双腕。
  老者并非庸碌之辈,出招收拳都是快捷如电,几乎是一气呵成,功夫是臻至化境,立即又挥掌攻上。
  掌指所及,凶辣狠毒,全是余天平全身致命的要害重穴,而且叫人难以忖测出下一招攻向何处部位。
  余天平天生异禀,加上终南绝剑朱宗武耳提面命的教诲,已尽得乃师真传,此时,已然奇招迭起,剑芒更盛,与老者打在一起。
  两人越打越快,招式愈见凶辣,劲风逼旋,草木四偃,尘飞石走。
  蓦地,一声凄厉长啸起自搏斗圈内,白影连闪,老者已晃跃出战圈。
  他形象异常狰狞怕人,白色的长衫无风自飘,再往地上看去,只见一截白色断襟落在尘埃。
  老者一抖袖,手中已多了一条六尺略长的蛇头软鞭,一振腕,蛇头软鞭变作毒蛇出洞,笔直地飞点余天平的面门。
  此鞭非铁非铜,乃河蛟之筋所扭成,专破罡气横练,一经戳破,蛇首内毒液渗入循血攻心,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治。
  蛇头软鞭就那么绝,只有毒液,而没解药。
  此鞭甫自一出,离尘子落眼可就想起一个人来了,不由想起三十年前。黑道上曾出现一个煞星,善用一条蛇头毒鞭,搏斗中专门破人气功横练,而且伤之无救,此人姓名不详,因他喜穿白衣,被人戏称谓“白衣蛇君”。

  离尘子愈揣摸愈觉得这老者是“白衣蛇君”,敌忾相投,不禁为余天平担心起来。于是对余天平高声喊道:“此人是‘白衣蛇君’,手中蛇头毒鞭内藏毒液,专破气功横练,中人无救,余少侠,请多加小心。”
  余天平感激地回道:“多谢掌门人。”手中剑紧了紧,仍然快攻不休。
  白衣蛇君嘿嘿一声狞笑道:“老杂毛,你说得太晚了。”
  一鞭在手,白衣蛇君雄风再起,仍然将余天平视作囊中之物,骄狂之态一时表露无遗。
  但他忘了刚才被余天平一剑削落一块前襟衣角之事。
  白衣蛇君一身邪门绝学确非虚有其名,蛇鞭一引,鞭势展开,只见寒飚排空如潮,芒雨如飞瀑迤逦,鞭势所及,强风啸耳如雷:
  此时,潇湘阁主严潇湘与一干手下,早已远离十丈之外,显而易见,都对白衣蛇君蛇头鞭内的毒药有所畏惧,沾惹不得。
  余天平自被离尘子提醒这个老者就是白衣蛇君,就一直双目把白衣蛇君手中的蛇鞭盯牢。
  此时,余天平剑眉猛剔,朗朗发出—声冷笑,左手疾快拍出一掌,暗劲突涌撞向白衣蛇君前胸部,右腕疾振,长剑洒出一片剑幕,带着锐啸急风,将攻来的蛇头毒鞭磕荡三尺高。
  两人出招虽有先后,余天平长剑却迅快捷伦,白衣蛇君蛇头毒鞭一震而被荡开,胸腹门户等于大开,一见余天平掌奔如电,掌未到劲风已先到,心头不禁一凛,迭忙垫足侧跃三步。
  月隐天暗,火把高焰亮辉四彻,只见白衣蛇君脸色更加苍白,双目凶芒溜溜乱窜,头上几根稀疏长发,此时已根根竖立如猬,形态狰狞得异常怕人。
  显然,余天平的武功之强出乎白衣蛇君想像之外,久战不能克敌之下已动肝火,此时显然在寻思煞着,准备—招搏杀余天平。
  余天平何尝不是,但他气平神凝如渊,站立不动,完全采取静字诀,敌动我动,敌不动我静待其变,心中却早已想妥要用“奔雷剑式绝世三招”克敌致胜,必要时剑诛白衣蛇君。
  白衣蛇君杀机毒念泛起时,一声枭笑长啸,身随鞭走,快迅如风地挥出三大绝招之—“千蛇扫林”,蛇头已然幻出数百点蓝芒,凌厉无比的把余天平罩在鞭影之下。
  余天平冷笑一声,挥剑出招就是一式奔雷剑式“雷鸣风雨来”,剑乍扬起已雷飚如电,势如江河,滔滔不绝,只听一阵锵锵之声不绝于耳,剑尖与蛇头互碰之声不绝于耳,蓦地,剑光突破蛇头幻起的蓝芒雨点直叩白衣蛇君心愈大穴。

  雷飚乍起,白衣蛇君早已心头狂震不已,身形一仰倒跃而回。
  人虽退回,凶光仍然未减半毫,大声喝道:“说!奔雷三式何人所授?”
  余天平早已瞧出,奔雷剑式果然能克制白衣蛇君,闻言,目中射出两道慑人神光,冷哂一声道:“凭你不配问!”
  白衣蛇君怎肯窝下这口鸟气,暴喝一声道:“将你擒下,不怕你不说:”欺身电扑,掌、鞭同出。
  掌风刚烈如撼山摇海,鞭招蓝芒电奔,招式奇诡难测,两股不同力道扑上余天平要害重穴,看样子,白衣蛇君想要一招之下把余天平制于死地不可。
  余天平剑眉一剔,长剑一引,剑式展开,欺身迎上,只见雷飚排空如潮,芒雨飞瀑迤逦,剑演“雷鸣风雨来”、“日落星沉”、“乾坤俱定”;
  剑势所及,四处林木枝叶纷纷离枝,远远望去,尽是尘土弥漫,强风砭骨,雷鸣啸耳,根本无人看得清楚两人之战是如何接招出招:
  潇湘馆主严潇湘和一丈奶奶,早已触目色变,倏地各自心中突萌不详之兆,感觉白衣蛇君恐怕要凶多吉少。
  离尘子虽然身为武当派掌门,却也未曾见过如此激烈拼斗,他心里有—千个希望余天平旗开得胜,不然,自己今天就别想生离红楼,因之,老道双手掌心早已沁出淋淋冷汗。
  此时,场中已然起了巨大变化。
  严潇湘悚惊色变,就待高声喊回白衣蛇君,可惜已迟。
  只听一声闷哼——白影连晃,白衣蛇君已跃出战圈之外。
  日衣蛇君眼吐毒芒,紧紧瞅着余天平,杀机仍然弥漫,凶焰并没因之稍敛,狠声道:“说!奔雷剑式只有三招,不错,确是老夫毒鞭招式克星,但老夫早已思出破解之术,因之,老夫对这三招剑式并不畏惧,可是,你这第四招第五招又是哪里学来的?”

  一听,余天平心中暗暗好笑,自己把“雷雨交加”、“雷劈电闪”,反招施用,而老贼却误认为是第四招第五招,因之,他并不点破,却微笑地道:“你别光自顾的说话,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蛇头之毒中者无救,你不是不知道……”

  “啊!”
  一言提醒白衣蛇君,脸色悚然大变,此时那敢再耍嘴皮,—丢手中蛇鞭,他真算得上心狠手辣,只见他钢牙—咬,右掌—挥,“咔嚓”一声,血光飞洒四溅,—掌把条左臂硬生生削断落于尘埃:
  此刻,只见余天平身形一动,疾如流星一掠而出,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哼,余天平已手提蛇头毒鞭倒纵而回。
  四婢身影急疾欺步抢出,仍然晚了—步。
  白衣蛇君半条断臂早已把半边雪白衣衫染红,这时的他,脸色苍白如纸,一个身体早已颓萎不堪,两眼业已黯然无光。
  此时,四婢已动手替他将伤口包扎起来。
  白衣蛇君凶焰尽失,气喘如牛,却狠声对余天平道:“你……好狠毒……废我功力,老夫……只要仍存三分气在……此仇没齿难忘。”
  余天平朗朗一笑,回道:“我本想诛斩你于剑下,姑念你年已半百,就凭你所用蛇头毒鞭,光有毒液而没有解药这点来说,戳破你的气穴,废除你的武功,已经太便宜你了。”
  白衣蛇君狠毒地瞪了余天平几眼,转身脚步蹒跚地朝后走去,身影消失于夜色里。
  严潇湘目睹余天平几日不见武功精进宛如天人,心中不禁凛骇,暗忖道:“好小子,那里偷学来的不传之秘,胆敢在红楼狂妄施为。”脚下却莲步挨挪,往前走了几步,嫣然一笑道:“相公年纪轻轻的,忒地如此心狠手辣。”

  余天平淡淡一笑道:“善恶之分,只在方寸一念,白衣蛇君行恶多年,死在他蛇头毒鞭之下的英雄豪杰不知已有多少,他可曾替他人想过?”
  严潇湘不禁语塞,随之冶艳一笑道:“唇枪舌战,徒然伤了和气,这笔帐暂且记下,容后再算。”
  余天平早已心感不耐,时已过久,怎的不见朱小秋和大觉禅师到来,暗忖:“难道两人已中机关埋伏,遭获被擒不成?”但又—想,大觉禅师乃少林寺掌门人,武功自是不会太弱,小秋功力更是已得师父衣钵,说起来,应该不会一下子两个都被擒获。

  他在沉默不语,严潇湘双剪瞳子却疾疾溜漩,似乎眨刹时间已看透余天平的心意,忽地樱唇迸出一串银铃般笑声道:“那位朱姑娘和老和尚,早已中伏被擒,不必多梦想了。”语音自然,煞有介事。
  余天平缺少江湖历练,闻言一惊,果然沉不住气,悚声问道:“夫人又没离开,怎会知道?”
  察颜观色,严潇湘已了然于胸,阴谲地笑笑道:“红楼各人皆有专司,事无大小莫不向我禀报,实告诉你吧!朱小秋和大觉和尚,早在半个时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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