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瞅瞅上边这字儿嘿，迎七运盼奥……噢反了，这边，瞅瞅瞅瞅，瞅瞅，迎接世
界妇女大会，世界妇女还没开呢，我们街道妇女先开一个。
圆圆：妈，等我走了以后您再走，行么？我求您了
和平：行，干嘛呀？啊？
圆圆：没什么事儿，就是您跟着我走，您多别扭呀。（下）
和平：没关系，我不怕别——她赚我别扭吧她，你给我回来！
志国：哎和平和平和平，和平，有钱吗？借我点儿。
和平：借？什么时候还哪？
志国：下个月开支——不是，你把我当谁了你？
和平：谁我也不借呀，不知道钱不经使啊。
志国：嘿，不借拉倒，说这话什么意思啊你？
小桂：（上）大姐的意思就是，钱越花越少，越攒越多。
志国：对…………这不废话吗。这是典型的端起碗吃肉，撂下碗骂娘。哼，跟十几年前比
比，咱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多少，啊？噢对，十几年前还没你呢……
陈大妈：贾志国——（志国：哎），贾志国——
志国：哎哟陈大妈，谁把您气成这样了？
陈大妈：你，你……
志国：我？我大早儿上起来还没出门儿呢我？
陈大妈：你，你们家和平（志国：和平把您气成这样了？）她，她她她她……
志国：您瞧您怎么开上拖拉机了，和平她怎么了？哎呀！
陈大妈：她没怎么我（志国：啊），是和平她自个儿啊，出事啦！
志国小桂：啊？
志国：和平她，她，她她她她她她……
陈大妈：哎呀，你怎么也开上了。别着急，我从头讲起（志国：您说您说），哎哟……
哎呀，要说这和平啊，是真够积极的，八点半开会呢，她八点就奔楼下跑，
也搭着你们单元门口啊这卫生差劲，这垃圾的暴露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呀（志国：是是），你瞧这大夏天儿的，你想想，那么多的苍蝇……
志国：哎哟，我想苍蝇干吗，我想知道和平怎么了。
陈大妈：她呀，刚出门儿，就让西瓜皮绊一跟头。
志国：嗨，说这么热闹，就摔一跟头啊，哈。
陈大妈：和平摔的…………可不是一般的跟头啊。我眼瞅着她四爪腾空，大头朝下，
ROU……BIAJI，真叫脆呀。你说和平还真行，二话她没说呀……
志国：就爬起来了？
陈大妈：就晕过去了……
志国小桂：啊！
（志国跑下）
陈大妈：一个劲儿地吐白沫儿哟，你知道螃蟹刚上岸什么样儿吗？哎志国，你慢着
点儿，那楼底下还有好几块西瓜皮呢。
********************************************************************************
（客厅，和平昏迷，躺床上，旁边志国，杨大夫，陈大妈）
陈大妈：志国呀，这得亏让人家二单元的杨大夫给撞见了（志国：是是），要不然，
唉，刚才你那样儿啊，都吓傻了。
志国：您也比我强不了多少……杨大夫，他，没事儿了吧？
杨大夫：嗯，根据初步诊断，没发现明显的病理变化，没发现，没发现。血压正常，
脉搏正常，呼吸正常，体温正常，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志国：杨大夫，您，您说的是她呀还是我呀？
杨大夫：啊，你也摔了，你怎么不早说呀？（做势要给志国诊断）
志国：谁呀，谁摔了，病人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这正常也那正常呀？
杨大夫：这就是单纯性脑震荡患者典型的临床特征，很正常嘛。
志国：都脑震荡了，还正常啊？
杨大夫：啊！
陈大妈：怎么着，脑震荡还是什么纯的（杨大夫：啊！）？哎哟，和平啊，你说你摔
就摔吧，还摔出一纯的来……
杨大夫：您哪您哪，您就知足吧，知足吧，单纯性脑震荡是所有闭合性颅脑损伤中最
轻的一种，最轻的最轻的。自打上回听说你爱人中了奖券以后，我就猜呀，
她是一个有福之人，怎么样，怎么样，有福之人运气来啦，拦都拦不住！你
看看……
志国：上回中一个香港七日游，没去成香港，这回什么都没中差点儿上西天，她这还
有福呢她？
杨大夫：相对而言嘛，相对而言嘛。这个你别看他现在跟死人差不了多少，实际上啊，
这是脑震荡引起的中枢神经系统暂时性障碍。一般来讲呢，这半个来钟头，
患者啊就会自然苏醒，自然苏醒……
志国：这还差不多。
陈大妈：醒了以后就没事儿了吧，我们还等着她开会呢。
志国：对…………还开会呀？差点儿没开追悼会。
杨大夫：这个醒了以后啊，有的患者呢就没事了，没事了，有的患者吧则会出现轻微
的脑震荡综合症，轻微的，轻微的。哦……比如说这个头昏、眼花、耳鸣、
失眠、恶心、呕吐，神经恍惚、智力低下，那，甚至……
志国：这还是轻微的呀，那要这样还不如不醒呢。
杨大夫：哎，怎么说话呢？过过来，我告诉你啊……
傅老：（上）小陈啊，会还没开呢？
志国：爸，和平她……您不开会去了吗？
傅老：根本就没有会，记错了……（看到和平）哎呀，什么样子吗，（轻向和平）和
平，这是客厅，快起来起来。
志国：爸，我们仨人叫都不管用，您就甭别那费劲了。
傅老：和平啊？……（大声）起来！
和平：（苏醒）呜……呜……
志国：嘿，醒了……
杨大夫：慢点儿慢点儿，（边扶和平）走走走走走走，慢点儿慢点儿
志国：（扶和平）和平，和平，你没事了吧？
和平：晕，脑袋晕的哼。你干吗呀你，你往哪摸呀？
志国：你不是晕吗，我给你揉揉。
和平：你给我……你给我揉，你是谁呀？
志国：我是……嘿，他怎么不认人啦？和平，你仔细看看，你使劲看看，你认真看看，
我是志国呀。
和平：志，志国（啊）？贾志国？
志国：对
和平：真象哎……
志国：什么叫……我就是。
和平：你就是，贾志国（对），的三叔，住齐齐哈尔。
志国：我还住佳木斯呢，大夫，他怎么不认识人儿了呢？
杨大夫：不认人算什么呀，算什么呀，呆会儿啊，还不识数了呢。
和平：谁说我不识数啊，一加一等于二（对），二加二等于四（是），志国比我大
四岁（没错），今年二十二
众人：啊？……
傅老：好啦好啦好啦，都不要开玩笑了。你，该上班上班去；你，该开会开会去；你，
该睡觉睡觉去；你（指杨大夫），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杨大夫：……
和平：三叔
志国：谁三叔啊？
和平：这人是谁呀？怎么长这么眼熟啊。
傅老：眼熟？我还瞧着你眼生呢。半天你也没说一句正经话。和平啊我问你，还是不
是我认识的那个和平啊，啊？你还是不是志国的爱人，圆圆的妈，啊？我的儿
媳妇？你还是不是这个家庭的成员？
和平：噢！（又昏过去，众人扶）
杨大夫：脑袋脑袋放平放平……
陈大妈：哎哟，和平！
志国：大夫，您说这是送积水潭啊，还是送八宝山啊？
傅老：要不送安定医院先检查一下？
杨大夫：哎呀，送哪都没用送哪都没用了。我是说呀哪儿都不用送，哪儿都不用送……
她现在呀，很正常，很正常。
志国：你们家管这叫正常啊？都六亲不认了。
杨大夫：他这个呀，叫逆行性遗忘，脑震荡患者清醒了以后啊，常常会出现暂时的
近期记忆丧失现象。也就是说呢，她对受伤的过程以及在受伤之前这一段
经历呢，记不清楚了，甚至全部遗忘了，反而呢，远期记忆却得到了加强。
根据瑞典皇家医院……
志国：杨大夫，杨大夫，这医书就不用背了，您说的这个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她全都
遗忘了，我想知道这段时间得多长啊？
杨大夫：噢噢噢，这个普通患者吧也就是几个钟头，一两天，三五个月，多半年。
您爱人的情况略微特殊，略微特殊。她这个丧失的这段记忆，大概是这个……
二十来年吧……
众人：啊？
志国：什么？这二十来年的事儿都记不起来了？
杨大夫：对呀。也就是说她从七四年以后的事儿，她就可能全给忘了。您也别着急，
其实啊，她这也呢属于比较正常的现象，比较正常，比较正常……
志国：还正常呀，大夫，您要认为她还正常，那我就认为您不正常。
********************************************************************************
（众人布置家里，成74年样子，墙上毛主席画像，屋内摆设能简单就简单）
陈大妈：（抱一大铁匣子上）哎哟，哎哟（志国：陈大妈），哎哟，累死我了，弄这
点儿破烂，我跑了八个旧货市场噢。哎呀，我就纳闷，你们和平这病怎么这
么邪性啊？
傅老：和平的病固然邪性，我看那个杨大夫的治疗方案啊更邪性。
志国：我倒觉得这方案可行。您想啊，和平这二十年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咱不得一点一
点帮她回忆啊。
陈大妈：是啊。
傅老：回忆就回忆吧，干嘛非得把这个屋子给折腾成这样子嘛。
志国：这不得顺着她来吗。不把它放在那个特定的历史环境当中去，猛不丁告诉他现在
都九十年代了，谁受得了这份刺激呀。再说了，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都快四十了，
谁乐意呀。
陈大妈：我乐意。
傅老：我也乐意。
志国：你们是乐意了，可人和平现在觉得自己才十七八岁，整个一个纯情少女。
傅老：有她那模样的纯情少女吗？
志国：哎呀陈大妈（哎），您瞧这屋子有点二十年前的意思吧，啊？
陈大妈：哎……还不太像啊（志国：啊？）。二十年前，有这压力壶吗？有这电镀椅子
吗？有它这康师傅吗？有我这陈大妈吗？
傅老：志国呀，听见了没有，都把它记下来，回头一样一样都给我请出去。
志国：哎。
陈大妈：嗨……还有这组合柜，这地板砖，这顶灯，哎哟我的妈呀，二十年前哪，那
美国人家里也不准有这水平。
傅老：对对对，我说也是这个意……（看书架）志国呀，王朔的书怎么也摆在这儿啊？
这个王朔那会儿也认识不了几个字嘛。还有这个什么梁左的相声集，梁左那会
儿小学可能都没毕业呢。还有这些，通通都给我拿出去。
志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什么行啊？这不就是为了糊弄糊弄病人吗，你们还真
想恢复原貌啊，哼。我刚才倒是跟电影厂的制景部门联系了一下，人家说要真
把这屋子恢复成七十年代的原貌行是行，没一万块钱根本下不来。
傅老：什么？一万块钱？
志国：这我还是找了一个戴延年的老师傅啊给打了八折呢。您想啊，前年我跟和平装
修这屋子花了八千，这回还得花一万，这里外里合着我们花一万八弄一个贫困
户当，这不有病吗？
傅老：可不有病吗，她要没病还用得着这么折腾……
********************************************************************************
（志国着中山装上，一副慷慨激昂，领子勒脖子感觉别扭）
（圆圆着一旧绿上衣蓝裤子上，红领巾，背绿军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