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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嘛，我决定了，把她接来，你们还有什么反对意见吗？
志国：那就听听大伙的意见吧。
和平：我瞅瞅我瞅瞅，我瞅瞅，我瞅瞅谁反对？（威严地环视一周）爸，全体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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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在客厅）
和平：（上）爸，志国，我妈来嘞。
老和：（左手拿小茶壶右手右扇子走戏步上，停住，打扇亮相）哎呀老局长（双手举
起，和平从在身后接过两物件），好久没见您，您老身子骨可好啊？
傅老：不要叫局长叫老傅嘛，老和同志，您也好吧？
老和：哎呀托您的福老局长（举右手，和平递上扇子），我是酒也喝得、饭也吃得，
打它一两宿麻将都不带犯困的。
傅老：您快请坐，路上累了吧……（向家人）你们怎么都不叫人呐？
志国：妈您来了？
圆圆：姥姥您来。
老和：你们俩啊，该管我叫庆娘……
志新：我还是宁肯啊我小一辈，随着圆圆管您叫姥姥得了。
老和：老局长给您添麻烦怪不落忍的，您看您又派车派人去接我，透着那么关心群众，
体惦下情，我这心里头啊，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心间。
和平：妈，妈，没人接您，是我自个打的接您。
老和：妈知道，妈是送你个人情。
傅老：老和同志，您看您到我们这来，我们也没什么准备，我让志新把他那个屋子腾
出来了。
老和：那可不行，志新和小凡姑娘住呢啊？
傅老：志新就在客厅搭床，小凡今天就回学校去了。
老和：不好不好，依我说啊，就在和平那屋挤挤，让志国搬出来跟志新他们哥俩住一
屋，小凡姑娘要是回来呢，也能在客厅搭床，得了，大伙依我这主意，赶快准
备吧啊！
志国：你妈真心狠啊，强迫咱俩分居。
和平：妈，让您怎么住您就怎么住，你挨这是客人，客随主便嘛。
老和：那不行，我不能挤兑志新在客厅搭床啊，挤兑你挤兑志国那是我闺女姑爷，那
活该！人家志新招谁惹谁了？
志新：您甭为我费心。
老和：那不占理的事我可不能干，哎，老局长，您就让我在客厅搭床吧。
（傅老面有难色）
老和：和平，拿包袱，立马跟妈回家。
傅老：别别，老和同志，那您就在客厅搭床，我就是怕呀，这孩子们出来进去地吵得
您休息不好。
老和：不碍的。只要不怕我吵他们就成，您知道我是唱曲的出身，拳不离手，曲不离
口，见天早起五点钟啊，我就得喊嗓子，活动活动这个筋骨，来个鹞子翻身、
鲤鱼打挺什么的，我不愿意在外头练，怕人家看见啊，笑话，就得在屋练，您
甭管了，呆会啊，让和平帮我把这沙发往那边挪挪，腾出场子来，明早上起
来，我好练哪。
傅老：老和同志，勤学苦练，精神可佳，值得我们学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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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客厅，老和练声）
老和：啊————咦————啊——咦——啊——咦——阿姨…………（后随着流行歌
曲《世上只有妈妈好》起舞练剑）
（家人纷纷上，好奇地看，老和练剑，一剑差点儿捅着刚上的傅老）
（傅老把录音机关上）
和平：好！好……（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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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傅老在客厅看报）
老和：（上，突然喊，吓老傅一跳）哎哟老局长您这么大岁数，还这么爱学习，真给我们
老同志做了榜样啊
傅老：哪里哪里，（回头向探头的老和）您忙您的去吧。
老和：我没事，闲着也是闲着，陪您说会儿话，省得您闷得慌，这报纸上有什么好消息啊，
您给我讲讲，也让我高兴高兴。
傅老：也没什么。
老和：哎哟老局长，那柬埔寨大选的结果该出来了吧，咱们努克到底选中没有啊？怪让人
惦记的。
傅老：国际版我还没看呢，要不您先看？
老和：不不不不，我自己不爱看报，费脑瓜子，就爱听人讲。
老和：哎老局长，那国内形势怎么样啊，党的十四大以后，一片大好吧，那京九铁路一期
工程完工了没有啊？
傅老：今天没有这方面的报道，
老和：那竟登些什么呀？尽登那些影视明星乱七八糟的事？
老和：哎老局长，依您说，那巩俐张艺谋能不能过到一块啊？
傅老：这事我怎么能知道嘛，
老和：这个也没登？那都登些什么呀？这么着老局长，我跟您探讨探讨办报的方向……
傅老：对不起，老和同志，我先出去一下。
老和：没关系，您忙您的，等您回来呀，咱们接着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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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晚饭，等老和上桌，老和上）
傅老：老和同志快请坐吧，
老和：不碍的，你们先吃，回头我吃点剩的就成
傅老：您看您老这么说，和平，快让你妈坐下吧。
老和：没事没事，你们吃吧。我就爱吃折撂……（看大家）你们吃你们的，就当我没在这。
（众人尴尬）
和平：妈您瞧您，您让我们怎么吃啊？哪回吃饭都得跟您费半天话。
老和：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就实话实说得了。
和平：您说。
老和：这米饭哪，我吃不惯，麻烦小张姑娘再给我下点面条吧，打卤面不费事，弄点肉
末打两鸡蛋，搁点黄花木耳、香菇青蒜，使油这么一过，使芡这么一勾，出锅的
时候放上点葱姜，再撒上点香油，齐活了！
（小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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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家人在客厅看电视，老和铺床）
和平：妈，您就甭弄了，回头我帮您铺吧，
老和：不用，你们看你们的吧，我自个先歇着。
傅老：老和同志，一起来看嘛。
老和：我不爱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我先歇着，明早上起来我好练功啊。（说完便
要脱衣躺下）
和平：哎——妈，妈！您先到我们那屋躺会儿去。
志国：不不不，我不看了，我先回屋了。
和平：妈，要不您先到圆圆那屋——
圆圆：哎哟，我也得睡觉去了。
和平志新，让我妈上你那屋——
志新：哎，哎，让咱姥姥踏踏实实地坐着，我回屋洗洗去，我洗洗去。
傅老：那我也先回屋了，老和同志，你好好歇着吧。
老和：他们都走了？那我就先不睡了。（坐到沙发上）和平啊，给妈换个频道，看哪台
还播《渴望》呢。咱娘俩一块看。
和平：全是《爱你没商量》。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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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志国和平屋，志国看报，小张与和平说话）
小张：大姐，你妈要是再不走，我可走喽，没有他这么欺负人的，她还是劳动人民呢，
哼，比资本家还要厉害，可她整天拿我当贼似地防着，每天买菜回来，跟爷爷
报一遍账，还得和她再报一遍，那天我买的土豆一毛五一斤，她说电视里报的
市场最低价是一毛四，是我占了你们家两分钱便宜，后来我一打听，再看那电
视，是河北台，石家庄的土豆是一毛四一斤，为了两斤土豆，我还跑趟石家庄？
志国：你听听，你听听这群众的控诉！
和平：我妈那也是勤俭持家，来，别生气了，大姐给你两块钱，买糖吃去吧，去……
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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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国和平屋，圆圆在）
圆圆：妈，姥姥她怎么还不走啊？她再不走我可没活路了。
和平：你怎么也这么说呀你？你也轰她走啊？她是你亲姥姥，没她就没你，啊。
圆圆：那有了我就别有她了，既生瑜何生亮嘛……
和平：你听听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嘿，你管不管了你？
志国：你让圆圆把话说完，圆圆，姥姥怎么你了？
圆圆：我就烦她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吵得我功课都没法做，还净翻我的书包翻我的本，
把我攒得那些歌星的照片都给我撕了，说好些歌星都是妖精脱生的。还净说小
张的坏话，说爸爸的坏话，说二叔小姑的坏话，妈，就不说你的坏话……还问
我们班多少男生多少女生，我觉得她特别的——庸俗！
和平：嘿！庸俗二字是你说的吗？
志国：干吗不让圆圆说话呀，有错误就得批判，有毒草就得进行斗争，不管她岁数有
多大，资格有多老，地位有多高，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和平：你少挨这儿挑事啊？
志国：那是我挑吗？那是圆圆自发的反抗，是不圆圆，爸爸坚决支持你的革命行动。
走，买冰淇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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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在屋，敲门声）
和平：进来。
志新：嫂子。没事，咱家那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完啊，要是缺人手，我带着姥姥帮着弄
弄去。
和平：不用了，谢谢你，你的情我领了。
志新：我倒不为别的，我就想吧赶紧把那房子装修完，赶紧把那老太太给我弄走，我
跟你说，我这暴脾气我受不了这个。真难为您那漫长的青少年岁月是怎么熬过
来的……
和平：一咬牙也就过来了，啊不不，我妈那人哪从本质上讲还是不错的。
志新：我不管她本质怎么样，这现象我受不了，嘿，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没有她不
打听的事，没有她不管的事。那天艳红打电话找我，她接的。把人盘问一那叫
底掉，你是谁呀？你多大了？家住哪？人长得什么样？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
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啊？你管得着吗这个？
和平：我妈知道你没对象啊，那是替你操心
志新：得嘞，我谢谢您了，让老太太少管点闲事，没准还能多活两年。好嘛有一爸还
不够，这又来一妈，本来我是觉得咱爸是够岁数了，跟您这妈一比，咱们爸那
就算是少言寡语，基本算一特别沉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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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敲门）
志国：谁呀？
傅老：我
（志国马上开门）
傅老：和平，怎么，都歇着了。
志国：没事，您坐您坐。
傅老：这个和平啊，你看你妈到咱们家这些天，也不算短了，我们有没有什么接待不周
之处啊？
和平：没有没有，挺好，我妈就是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傅老：亲戚嘛，这算不了什么，以后有时间，让你妈常来。
和平：我妈没说要走啊，您这可是送客的话。
傅老：没说要走啊？啊啊，那就再住两天，没关系的。
和平：爸，瞧您这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嫌我妈——烦哪？
志国：爸您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没事，您说吧您，您说，您说。
傅老：没有没有，我是说啊，你妈吧，人挺好的，这个，就是有点太热情了，别老怕我
一个人闷得慌，就来陪我说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