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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之躯-劳伦斯传_2-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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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欣慰。我将再去德国开始我的长篇小说创作。
    我们在海滩上的孩子们中间嬉戏,我在这里给你写信:这是一种无忧无虑但又
淡然无味的生活。
    可怜的菲利浦(史密斯)。他很快就会像亚历山大一样,再没有可以征服的世
界了。但我还是想到欧洲去旅行,除了德国和意大利,不过我眼看着囊中之物即将
用尽。
    弗丽达向你致以热烈的问候——unebonnepoignee 爱德华·马什,曾在加格兰
诸写信给劳伦斯,要求将他的《金鱼草》一诗收入他的《乔治时代诗歌》:1991—
—1912  年,通过爱德华·加纳特将他的支票转寄给劳伦斯,他知道加纳特是劳伦
斯的朋友。支票转到了金斯基特,劳伦斯接到三镑后高兴地写信给马什表示感谢,
他同时也表示希望马什能去肯迪什海滨去看望弗丽达和他自己。马什本来打算在7 
月20  日星期天,去那里看阿斯魁斯夫妇,便决定让劳伦斯和弗丽达与他一同前去。
在那天晚上写给鲁帕特·布鲁克的信中,他说他们俩去阿斯魁斯家的访问“是一次
极大的成功”“他看上去好像病得很厉害,恐怕真是这样——他的妻子是个体态丰
满,快乐健康的德国人,看上去他们在一起很幸福”。弗丽达因为说了马什看上去
不像一个喜爱诗歌的人而伤害了他的感情。劳伦斯后来对马什道歉说,他在介绍时
错把他的情妇说成了妻子。
    此后不久,当劳伦斯从巴伐利亚给辛西娅,阿斯魁斯写信时,不知道应该用太
太还是夫人去称呼她。她曾在一次谈话中解释说,到上一年为止她还是阿斯魁斯太
太,直到她的祖父威密斯和马奇伯爵去世,将爵位传给辛西娅·阿斯魁斯的父亲,
于是,她马上就变成了辛西娅夫人(不是阿斯魁斯夫人)。
    年轻的阿斯魁斯夫妇在伯劳兹德尔斯有一幢小房子,劳伦斯和弗丽达去那里吃
过好几次饭,并和他们一起在石灰岩悬崖下的沙地上散步,有时唱着《汹涌的波涛
在说什么?》赫伯特·阿斯魁斯阁下还记得劳伦斯是“一个生活在远离政治尘嚣的
高原上的诗人,但又对当今社会的价值和政治领导人深恶痛绝”。关于这个时期的
劳伦斯,我们还有另外一幅肖像,是来自亨利·萨维奇的回忆录,他是理查德·密
德尔顿的朋友和传记作者。萨维奇在《学园》杂志上发表过对《白孔雀》的评论,
劳伦斯的一封答谢信开始了他们之间长达数年的友谊。1930  年,萨维奇对将近20 
年前的劳伦斯作了回忆:
    那时他还年轻,但身体不好;他与之搏斗多年的肺结核的病根仍缠在他身上。
在肯特,我曾与他呆过一段时期,——他刚刚与一位已婚的夫人进行了一次浪漫的
私奔,后来,他与这位夫人结了婚——我得到过一个奇特的印象。有一次我们正舒
展四肢躺在悬崖上。APropesdebottes (无缘无故地)他突然猛烈地捶打着他的胸
部。“我这里有什么东西,中维奇,”他说,“它比混凝土还要沉重。如果我不能
把它弄出来,它就会置我于死地。”他可能说的是他的身体情况,但我倾向于认为,
他所指的是那种黑暗的、奇怪的力量,他在后来的许多小说中找到了表达的方法。
    莫里夫妇也在去金斯基特的访问者们中间。劳伦斯第一次邀请他们时,他们没
有去。马什的话使劳伦斯很吃惊,他说他们可能是因为没有旅费。他曾以为莫里和
凯瑟琳·曼斯费尔德的境况很不错,通过写作可以比他更容易挣到钱。他在7 月22 
日写信责备了莫里,说他早知道就会借给他一镑钱;他又邀请莫里夫妇下一个周末
去他那里。于是他们去了,并带去了他们的朋友查尔斯·亨利·高登·康帕贝尔,
他是个爱尔兰人,在伦敦当一名见习律师。
    他们一起游泳、闲谈,玩得非常愉快。莫里后来说,凯瑟琳·曼斯费尔德的游
泳技艺十分高超,他自己也游得很好——“这是我唯一能胜过劳伦斯的地方”——
他们开心地吃着牛排和西红柿:“由于某种原因,这次会面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
之中。”劳伦斯和弗丽达打算再去意大利度过一个冬天,他们邀请了莫里夫妇同去
那里。莫里表示同意——如果可能的话。当他们离开金斯基特的时候,劳伦斯递给
他们一本《儿子和情人》,让他们在火车上阅读,小说的一开始几页就给莫里以一
种“温暖浓厚的黑暗之印象”。
    7 月底到了该劳伦斯离开金斯基特的时候了,他十分高兴离开“这个半透明的,
毫无可取之处的地方。”从创作上讲,他在那里度过的几个星期是失落笔杆的几个
星期。但在前一年的丰产之后,他需要在这段时间搁一搁笔,而在此期间,他的视
野得到了深化,他的艺术力量也得到了迅速发展。尽管《儿子和情人》的销量不大,
不能为他的未来提供经济上的保障——实际上,达克华斯书社在第一版上是赔了钱
的——但此书确立了他作为一个严肃和重要作家的地位。这位矿工的儿子,可以会
见首相的儿子和儿媳,并在他们家中博得牛津大学的拉雷教授的赏识。
    从个人角度讲,这个夏天,劳伦斯结识了两个最重要的人物,约翰·密德尔顿·
莫里和凯瑟琳·阿斯魁斯。莫里这位后来成为劳伦斯生活中敌人的人——同样,从
另一方面也可以讲劳伦斯后来成了莫里生活中的敌人——在好几年中是劳伦斯所寻
求的、理想的朋友。辛西娅夫人(后来,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她被她的朋友和家
人怀疑与劳伦斯有恋爱关系)则成了一个理想化了的、被崇拜的、梦中妇人。尽管,
劳伦斯一直爱着弗丽达,但在他的作品中再三地暗示出一种对辛西娅、阿斯魁斯的
特殊的爱情。很可能他没有对她说明这一点,他一直是她和她丈夫的好朋友,但在
他的写作,以及甚至在他的绘画中,他好像间接地向她表达了他的爱情。
                            (一)意大利序曲
    《儿子和情人》一书写成以后,劳伦斯进入了创作的新时期。在《瞧!》一集
中的诗作,一开始就预示了这一点。但在他的小说创作活动中体现出这一点,还是
经过了一些时间,因为在完成《儿子和情人》后,在加格兰诺的写作仍限于他早期
的模式。即使《姐妹们》的前部份还显然“只是旧题新作”而已。但尽管偶有“写
作障碍”,这几年是劳伦斯突飞猛进的时期;《瞧!》诗集已预示了这一点,但正
如劳伦斯本人所感觉到的,能真实估价此时期的是《儿子和情人》和《虹》两书之
异处。
    在完成《儿子和情人》后重返故里受到盛情款待时,劳伦斯觉得自己已经成了
“一个人物”了。弗丽达的形影相随更使他踌躇满志。他把一个女人从他丈夫庇护
下夺走,尽管她对她自己的孩子们十分钟爱;他已经成功地守住了这个女人,她曾
以生母的身份回去看望她的孩子,但这也没有使她离开他。当他们又向南旅行时,
他们知道他们将一起共同走完以后的生命旅程了。
    那本以后成为《虹》的书,此时已在劳伦斯心中燃起了火焰。这不是一本易写
之书,他得为之呕心沥血。在德国,在意大利,最后在英格兰,他都在为此书冥思
苦索。当他终于在田野、矿舍和煤井上空画出一条神秘的虹,并能在它下面信笔驰
聘时,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天啊!“我已完成了我的彩虹!”但那一天几乎是在两年
之后。这期间劳伦斯和弗丽达在欧洲大陆上逗留了很长时间,在1913  年8 月的一
天,他们来到了厄斯金豪森,仍在杰费下榻,劳伦斯提到:“至少在这段时间”弗
丽达“对她孩子们的牵挂稍稍缓解。”他对他的新约稿人亨利·萨维奇说:“我有
一个英国人的老习惯,就是烦恼愤怒都强压到肚里,使得它们在里面折腾破坏……
多亏了弗丽达,我现在也开始在学会稍稍作些发泄。”后来人们注意到他在这方面
也许学得太好了。
    对劳伦斯来说,这是一个不安的夏季,在巴伐利亚插曲进程中,《姐妹们》的
写作进展缓慢,当劳伦斯和弗丽达在厄斯金豪森呆了五个半星期后,他俩离开时却
分道而行。弗丽达还要去德国探亲;劳伦斯想取道瑞士,起初他们计划一周后在巴
塞尔相会,然后一起朝南取道古老帝国路线通往意大利。但他们又改变了计划。劳
伦斯独自一人取道圣哥泰关。弗丽达已爬够了山路:她的主要路线将是铁路。
    劳伦斯几乎花了两周时间穿越瑞士,他发现那块国土是“旅行者涉足过多,平
庸和宠坏了的地方”,尽管若干年后他还是逐渐地爱上它了。他感到他自己好像是
一只昆虫沿着闪烁耀眼的雪山向上爬行,那里的村落星罗棋布,恰似悬挂在“死亡
的边缘”。从山谷里的工厂烟囱中冒出的烟雾使他联想到他家乡污染的空气:“这
是人间可怕的现象,可怖的工业进步结大自然带来弊端,它是那么令人受罪!”运
水果进城的农夫好似想逃脱这种可怕的遭遇,但不用多久也免不了同样受罪。
    劳伦斯无法自欺欺人地认为呆在瑞士很快乐,甚至在他进入意大利后仍旧感到,
“崩溃的过程”没有结束。至少它还有一定的力量,当他在米兰等待弗丽达时,他
有这种感觉。当他坐在大教堂广场喝酒时,他注意到他周围的居民在“完全的机械
化”的威胁下,还知道一种“尚有生机”的生活,在描述及观察这种景象时,他就
是在这一点上结束《意大利的晨曦》的,此书在1918  年出版,在这版本中,他对
以前发表在杂志上的那些章节作了许多修改。
    在离勒里希不远的菲亚斯彻里诺,劳伦斯和弗丽达租用的小屋相当古老但完美
无缺,他们的渔村别墅是一座方形粉红色的建筑物,它被一石梯分为两爿,一端有
一间会客厅,厅上有间卧室,厨房在另一端,上面也有间卧室。
    这座盖姆勃罗西尔别墅,造在离水面很高的山崖上,背后有长满橄榄树和柠檬
丛的山丘。劳伦斯化了60  里拉租金,还付25  个里拉给仆人。劳伦斯和弗丽达在
那里整整住了8 个月。
    《姐妹们》的写作仍断断续续地进行着。当他到达菲亚斯彻里诺不久,劳伦斯
说(10  月5 日)《儿子和情人》的星星“已从我们的天空陨落,现在我正致力于
一部完全不同的小说”,但到了10  月27  日,他补充说:“琐事弄得我心神不定
:由于搬迁以及弗丽达对孩子的牵挂,还有其他别的事,使我无法工作。”他接着
说,“像我和弗丽达这样做决非易事——我的精神十分劳累”。到了12  月2 日,
写作继续在缓慢地进行,“但这儿太美了,使人无法工作”。12  月21  日,劳伦
斯对爱德华·加纳特说:“小说进度很慢,几天后我会把手稿的前半部寄给你。”
虽然他完成了《姐妹们》的初稿——他认为那将是最后的一稿——那已是1914  年
5 月中旬。在菲亚斯彻里诺逗留的一段时间里,特别和他在加格兰诺逗留的时间相
比,对劳伦斯来说是少产的时期。在菲亚斯彻里诺,劳伦斯显然没在《瞧!》诗集
中增加过一首诗。在那一段时间里他显然没有写过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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