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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骑兵-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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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设计这个阵图时,还留下一部分最关键的东西没有说出来,我复盘时到了这儿,发现这个地方最不合常规,如果按照那个英国人的想象,这儿只有一队骑兵,而放上那支骑兵后,却使这个阵形一下子成为了一个很没有创意的东西,而且也不符合史书上记录的这个战术阵形所产生的巨大作用。我想肯定有一个人错了,或者是史书记录有误,或者是说那个英国人的想象力有问题。”

刘可可似乎被他的描述所吸引,她把墨镜摘下来,看着那个阵图,似乎无意似地说:“可能会是另外一种军队吧?你有没有看到过成吉思汗除了骑兵外,还会有支什么军队,会产生那种史书上所说的如同狼虎的军队?”

成天摇摇头,拍着手,把那束干草扔下,说:“我想不起来了,只是听说过一种不是正史上的传说,说在西征时,大汗曾把三万条藏獒编入了军队,每次战斗时,那些狗都会如同狼虎似地猛扑上去,我怀疑是一种传说,而不是正史。哦……等等,我想起来了,似乎在一首古歌中有过这样的描述,如果是一支三万条的狗组成的军队,那可太让人害怕了,也太让人震惊。不过好象只有在这儿放上这支狗军队,才会出现那种书上所写的让人震惊的胜利。”成天似乎被自己的这个设想给吓了一跳,他把那个空白点上布满干草束,那个阵形一下子就有了生气,令人触目惊心。成天呆然地看了半天,好象也被这种大胆的设想给吓住了,半晌,他才喃喃地说:“真不敢想象,我发现这一切就象是传说一样,你信传说吗?”

“信?”刘可可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成天不解地看着她。

“传说让人一下子就与身边的世界拉开了距离,而且让人有了想象的空间,我相信很多传说可能本来就是真实的,只是我们有时候,往往对一些充满想象力的过去的故事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弱点。”刘可可尖锐地看他,继而把自己的墨镜戴上。成天只能看清她的嘴,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消失了。他觉得自己一下子看不懂了刘可可。如同她戴眼镜子与不戴眼镜时的样子。

“深刻。”成天自语似说。“你怎么有闲功夫来我这儿看这些阵图。这可与你的工作没有关系呀?”

“可却与想象力有关,我喜欢可以发挥自己想象力的事情。没有想象力的事,就象一个没有激情的男人,让人乏味。”刘可可面无表情地说着。看来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果然她的话题一转,就说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吗”?

“你是为了那位老人来的,是吗?怎么,那匹红色母马的流产让你害怕了?”

“你的猜测倒是蛮准的,是这回事。我想与那位老人谈一下,听她讲一讲马,当然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一下她,如果她真象你所说的那样神秘?”刘可可很干脆地说。“我想把前期工作做得更充分一些?我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前去?”

“现在?”

“当然。”刘可可坚决地说。成天看了她一眼,说:“你能骑马吗?”

“我不想再骑……马了。我开着吉普车去。四个轮子可能比四只马蹄要安全得多。怎么,愿意坐我的车吗?”

成天被她的小心逗笑了,说:“你还是怕马呀,就你这样的人,还幻想制造出一匹最好的马来,如果不是了解你,我怎么也不敢信。”

“信不信由你,也由我。不过,据我所知,世界上很多国家著名的体育教练竟然不会自己执教的项目。我这又有什么好笑的。”

成天不语。跟随着她来到停车场。成天刚坐进去,刘可可已经一脚踩着油门,车哗地冲了出去。成天的身子在车上猛地向前扑空了一下,吓出了身泠汗。赶紧抓紧车前的把手。刘可可车开得很野,车子在草原上横冲直撞地开着,不时地从地上撞跃而起。刘可可把车内的录音机打开,立即传出一股爆烈的摇滚乐声。车内一下子就燥杂起来。刘可可随着车内的音乐一摇一晃地唱起来,并且还全是英文歌。成天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清,只觉得那种弦律太噪杂,同时给人一种新鲜的冲激。成天唱惯了蒙古草原上那种深切的长调,他一直觉得摇滚让人太燥,它不应该来到草原,因为它的节奏只会让那些随清风轻摇的青草折断,而不象长调,它会让草原安静下来,并且感受到一种博大。刘可可一直专注地看着前方,全身都溶在摇滚的节奏中,她的嘴里嚼着口香糖,偶然还不时地跟着那个男歌手的声音嘶声地唱两句。成天一直把自己隐在音乐的背后,他觉得刘可可很有意思,她的全身都散布着一种怪异的东西,那种东西成天几乎从来没有历经。这个刘可可太不象她接触过的女孩子了,她身上的所有的东西都让她感到新鲜与好奇。当然更多的是陌生。

刘可可一路上好象在故意把车弄得也象摇滚似地,来回颠簸着,有时还故意从一些土坑上跃过,车子跳动得厉害,如同一只行驶在大海中的小船,充其量也就是条小船而已。成天被车子的晃动给弄得全身都快散了架。他把自己的高身子低低地伏下,双手使劲地握紧把手,努力让自己坐稳。现在那种摇滚让他心烦无比,他的心里一直在翻腾着,他感到一阵阵地恶心。他几乎忍不住想叫刘可可停下来。就在这时,他看到刘可可一直在边儿上偷偷地看着他。他的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刘可可在故意整他。他强忍住恶心,把眼睛闭上,不语,怒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片刻,他的心就恢复了平静。他想,我怎么可能在你的面前出丑哪?

终于看到那片兰色的湖了,刘可可把录音机关了,车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发动机单调的声音在轰响着。刘可可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成天,说:“这么大的声音你睡着了?”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摧眠曲哪?”他说完,故意地耸耸肩,俩人都坏坏地相视着对方,忽然大笑起来,刘可可笑得伏在方向盘上,车子吱地一声滑进了水里,激起的浪花把车子打湿了。刘可可赶紧一打方向盘,车子又驶出了湖里。成天回头看一眼身后,心有余悸地说:“天哪?你这也叫开车?我看简直就象是地震,比地震还让人害怕?”

“是吗?”刘可可毫不在意地说。接着又把方向盘一打,冲上一片小小的山坡。从这儿可以看到整个湖面,满湖都是一种青色,远得与天相接在一起。成天与刘可可从车上下来,远远地看到一个老人正赶着一辆勒勒车从远处向前走。老人的影子与那辆装满东西的勒勒车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受。成天用手一指那个老人,说:“就是她。我们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叫她奶奶,她还有个孙女叫作萨日娜。”

刘可可看着老人的背影,说:“我想马上见到她……“说完,顾自向前走去。好象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似的。成天没有说话,快步跟了上来。

老人赶着牛车,在前面禹禹独行。她走得很慢,如同那只老牛一样。她的手里没有鞭子,与其说是她赶着那辆车,倒不如说是她在与那辆车同行,她背着手,好象是在沉思着什么,那辆牛车倒象是她的一个伴儿了。在陪着她散步。车上装满了一车干草,草在车上发出轻轻地呼吸。

刘可可轻轻地走上去,好象是怕打扰老人似地。轻声叫道:“奶奶……奶奶”

老人却象没有听见似地,向前走着。她背着手的样子让人感到一种深刻的苍桑感受。刘可可又跟在后面,连续叫了几声。老人根本没有听见似的,向前走着。反而是那匹正套着车的牛不经意地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成天笑了一下,没有吭声。刘可可把头扭回来,看着成天,“这就是那个你说的可以听懂马语的老人,我看她连我的话也听不清,怎么可能听清一匹马说的话哪?”

成天也觉得奇怪,老人前些日子还好着哪,可以听清声音的哪?他快步走到老人的身边,说:“奶奶?”

老人应声回过头来,说:“哦,是你呀,哟,还有位漂亮的小姑娘呀,怎么,是你的女朋友?”

这一问,把成天的脸给问红了。成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奶奶,我给你带来了位朋友,她是专门来看你的,想与你聊聊马……”

刘可可在一边儿上有些气恼,刚才自己叫了那么多声,老人没有答应,倒是成天只叫了一声,她就回答了。而更让刘可可气不过的是,成天对于老人的猜测,竟然并不否认,对老人的问话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但那意思却是,默认。刘可可嗔怪地看他一眼,走上去说:“奶奶,你好,我是刘可可……“

她恭立一边,好象是个淑女似的。那一瞬间的变化,让成天怎么也与刚才在车上的那个女孩子的样子重合上。老人笑笑地说:“好好,是不是关于你那匹兰骑兵的事呀?”老人轻轻地叹息。“我就知道它一出现,这片草原就热闹了,没有比让人知道一匹马在那里的消息更可怕了。你是第一个,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野马在这片草原上彻底消失。”

老人自语似的话,对刘可可来说如听天书。但老人的出现却很符合她的想象,又神秘,又爱说一些她听得似懂非懂的话来。她不解地看一眼成天,成天却很谦恭地在一边帮老人赶着勒勒车。她想自己呆会儿一定要认真地听老人谈谈,就与老人在一起,把成天隔离开。她发现老人肯定从一开始就听出了她的声音,只是故意做没听见状而已。她开始保持着一种今持。

成天看到了刘可可的沉默,他犹豫了一下,说:“奶奶,我上次来你这儿,就发现你家越冬的草料都备齐了。那些草足够你家的牛羊一个冬天吃了,再拉这些草有什么用呀?”

老人说:“那点草料怎么会够我家的牛羊过去这个大灾哪?孩子呀,草料是牛羊的生命,可是草原上就要发生大铁灾了,冬天过去了,到了春天怎么办呀?”

“铁灾?”成天好象被老人的话给惊住,他下意识地停了下来。铁灾就是雪灾,草原上的牧人们最怕的就是下大雪了,一遇大雪,正个草原都会死寂一片,每次下大雪,都会冻死大量的人畜,成天八岁时曾经经历过一场可怕的大雪,当时他随着家人转场上千里,在外面正正漂泊了一个冬天,第二年春天回来时,他们带出去的牛羊只回来了一半。现在老人竟然感到会再次发生铁灾,他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认真地看着老人。

老人说:“我有种预感,今年的天气太不正常,与十多年前发生铁灾的那年很象,草原上夏天干得要命,到了秋天,却又一直如同夏天,四季不分时,就会有大灾来临。孩子呀,你回去也得准备一下过冬了。要备足草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估计最难过的可能是明年春天,那时大地上只有一些小小的绿草根,牛羊们怎么会吃饱哪?”老人仍然不动声色地长叹着。刘可可觉得老人说话时有种怪怪地神秘,她好奇地说:“老人家,你怎么就觉得会下大雪哪?我来时查过近三个月内的气象资料,他们说,今冬可能还无雪,现在都到了九月份,再有几个月就是冬季了,我们的试验将在这儿坚持到明年的春天,真的会发生象你所说的那场大雪灾吗?”

老人淡淡地说:“草原上事情自有草原上的道理,天气也是这样,没有人会测出她会在那一天下雪,又在那一天不下雪。可是草原却会不断地给人启示。”老人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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