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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骑兵-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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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他可没有心情去找什么新的视角。当然,在上午之前,他的心情还是很好的,演习回来后,他的连队一下子就成了明星,大会小会上队领导来回地表扬他们。并且据他在干部科的老乡透露,大队已经决定把他调到作训科任副营职作战参谋。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一整天都沉在那种快乐中,并且主动替指导员值班,没有回家,马上就要升职了,不能太让自己散漫。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拔通163上网,心里想,给兰静发个e—mail,她现在去了外地出差,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这个周未好象不想一下她,心中如同少了些什么似的。他很快就把信写完了,最后,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把自己将要提职的信息无意似地透露了出来。他知道,兰静会很快就把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也无意似地回返给他。他相信他们之间的默契。发完了那个邮件,他又进入了其它几个证券交易网站。让他吃惊地是,连续几天各地的股市都空前地火爆,也就是进入了可怕的牛市。牛市与熊市都对股民没有好处,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有几只股的经营状况很差,但股票却很值钱,这明显是有人在做投机,而且这肯定是虚假的繁荣,卖这股的人肯定会吃亏。但就在这时,小妹打来电话,要把他帐上的钱挪用十五万,说要做一笔大生意。小霖现在做股票似乎也沾上了许多的灵气,有时候凭直觉竟也能有出人意料的业绩。这次估计也是看准了,想来个大发。王青衣问了几只股的情况,觉得风险不大,也就同意了。但接下来的一个下午,他都在研究小妹报的那几只股,他越看心里越发毛,那只股是广东的一个软件企业,前一阵子他就发现那个公司的经营出了问题。怎么现在股票市值越做越大,很明显是有人在炒做。他出了身泠汗,马上给小妹打电话,但小妹的手机一直关着,他害怕了,当然是不愿意自己那十五万被小妹交了学费。刚好这时副连长回来了,他交待了下,就赶紧打车向这儿赶。

王青衣一眼就看到了小妹,她正紧张地盯着那个大屏幕在与旁边的一个女人商量着什么,看样子那笔钱已经换成了股票。他叹口气,大声叫着小妹的名字。小霖看到他,很吃惊,但也很坦然地说:“哥,你怎么来了,担心你那十五万吧。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再交到你手上五万”。

王青衣紧张地看看周围,来这儿对他来说,还是很不自然,他不想在这儿看到熟人,他拉着小霖的手,说:“我可不象你那么乐观,可能你赚不到这笔钱了。”

小霖有些紧张地看着王青衣:“不会吧?这只股连涨了十几天,并且连一个老太太都在这只股上赚了十多万。你不会认为我炒这么多,不放心吧?”

“什么放心不放心,”王青衣扯着她走出了大厅。“你现在立即把那几只股全部抛出去,越快越好。”

小霖吃惊了。“不会吧,这几天股票疯了似地狂涨,好象随便卖那只股都能够发财,马上就要赚到钱了,你怎么反而害怕了?”

“当然我害怕了?那只股有人在做投机,他们上半年亏损了将近一个亿,凭什么他们的股票还能值那么多钱,你不觉得现在涨得太不正常吗?我可向你说清楚,如果你觉得你的感觉正确,那我就只把我那十五万收回。你可以继续炒。同时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那只股能让你赚到钱,你赚多少,我可以双倍给你。”王青衣看看表,说,“我今天值班,没有时间再给你讲更多的道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个预感,股市在近期内可能会进入熊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时间不会超过一周。”

小霖有些拿不住了,但她仍心存一念地问:“政府会眼睁睁地看着股市狂泻不管?



王青衣冷冷地说:“这是高风险产业,你以为政府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吗?何况政府从来没有讲过股市就是一个保险赚钱的行业,而是说这是一个有风险的产业,你没见现在所有的报纸都在谈要增强股民的心理承受能力吗?”就在这时,他腰上的传呼机响了,他低头看看,是副连长的留言,也是电话通知:下午四时在团办公大楼三楼会议室开会。他的眉头皱了下,他最讨厌在周未开什么会,而大队则似乎总爱在这当口开会,并且用政委的话说是叫做加强管理的一个新办法。因为大家在周未都集中到了一起,肯定不会有人因为外出出事。

“那我就把那些股全抛了?”小霖犹豫地看着王青衣。

“全部都抛了,之后找一个好些的地方,出去好好玩玩。”王青衣毫不客气地道。他抬腕看看自己的表,离开会还有一个多小时,这儿离营区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得回自己的连队去。

兰静在会前半小时打来电话。王青衣接到兰静的电话时,竟有些意外。他稍微怔了怔,不自然地在电话里向兰静表示出惊喜的样子,这使他觉得自己有些假,像他与兰静的情感。兰静在电话里受用着他的虚伪。人就是怪哪,好象俩个人有着多么近的距离,可却就是好象隔了一点什么,他们俩人就是这样,隔得老远,想得让人发慌,可一走近了,就象是俩个敌人,互相攻击,没有一个肯妥协的,所以有时兰静宁肯经常出差,远远地想想他,象想一个想象中的人儿似的,觉得这样真好。他们俩人在电话里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但一见面,那种老毛病马上就犯了,连她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了。她也不知道王青衣身上有些什么东西会吸引她。她认为自己可能是个渴望浪漫的人,而王青衣一点也不浪漫,唯一的感受就是他很不一样,是个很怪的男人,而很怪的男人总是可以吸引女人更多的目光吧?她是不知不觉地与王青衣走近了的,好象俩个人都觉得对方不是自己最满意的人,俩人也许走不到婚姻的路上去,但却可能走到婚姻与朋友的中间。俩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相互走着,走得不危险,当然也不安全。

有时候兰静竟以为他是自己最孤独时,唯一可以想想的男人。而王青衣会不会把她当成一个唯一可以想到的女人,兰静就有些拿不准了。她唯一可以知道的是,王青衣的命运。这使她比王青衣多了一种了解对方的视角,当然是一种怪异的视角。王青衣其实是一个失败者,在自己的理想中,他可能是一个将会受到伤害的人。只是站在别人的失败,甚至亲历那个人的失败,对她来说很残酷,尤其是发现自己可能已经爱上的男人。

下午,她收到王青衣的电子邮件,内心有一丝的温暖。尽管她知道王青衣其实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命运,但她还是感受到一种幸福,女人总是容易陷进自己设的陷井里呀,她叹息着,马上拔通了特种大队李大队长的手机,李大队长当年是兰副司令手下的一名班长,兰四千金还是可以从侧面知道一个小小的连长的升迁的消息的。李大队长当然非常客气,只是在她问到王青衣的情况时,就有些支支吾吾了,只说大队决定把他调入作训科当作战参谋,其他就四顾而言他了。兰静从他的话中已经明白了。她撂下电话就拔到了王青衣处。

王青衣拿起电话幸福地叹口气,眼前一下子闪现出兰静的一对小虎牙,他想,如果今天她在身边的话,他一定会亲一亲她的那对小虎牙。兰静全身的表情都在那对小虎牙上,她一笑,那对牙让人感到有种很……性感的样子,好象那会儿他对她感兴趣就是因为那对小牙。他想,爱情竟然与一对牙有关,这可是个怪事。

兰静在电话中大声喊,“你现在干吗哪,听说王先生这次在演习中大出风头,一夜间就功成名就啦?”话一出口,连兰静听着都有些不太舒服,可没办法,心里想的与说出口的,就是不可能一致。她有时候常怀疑这是不是个毛病。

“那儿呀,你那个中将父亲很近地看了我一眼,老头可真威风,几十米外就可以感受到他。那天他看我那一眼,你知道我怎么想的?”王青衣故意在电话中与兰静打着哈哈,闲扯着一些很感性的话,女孩子都受用这个。兰静当然不会例外。

兰静奇怪地问,“想什么啦?你这样的坏东西,又想了些什么样的坏招儿哪”

“我那天想叫他一声父亲!”

“是吗?”兰静有些吃惊地在电话中顿了顿,继而装做不经意的说:“你想没想过真的让他做你的父亲,你知道老头很喜欢那种行伍军人,见到你这样的假军人他都能感动,我想,是不是他老了。”

“你们家老头子精神着哪!哎,我的信你看了吗?”王青衣看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开会,到现在还没有说到正题上,他有些耐不住了。

兰静艾怨地:“我看到了,你呀你,一个副营就把你给想成这样了,我看你当官的欲望太强啦,简直有些让人受不了”

“当官有什么不好,连当官都不想,那能说你对军队有多热爱吗?那才是一句空话,何况,我当这个官只是想干许多更有利于军队的事业。”王青衣对这一点毫不避讳。他天生就在想着做一名将军,可这将军的梦与他好象太远了,就这么个应该的副营长,对他也是一座好象越不过去的大山,而还有多少比副营职更多的大山还在后面哪,他一想到这,就有些无奈。

“就你是真心热爱军队,别人好象都是假的?”兰静看他急了,也就言归正传。“好啦,我给你讲讲我听到的说法吧。好象听说你要调到作战科当参谋了。”

“其它的呢?”

“哎,你别急,我想先问你个问题,假如这次副营职调不上,你会怎么办?”兰静忽然问他。

这个问题他可没有想过,他从战士一路上到连长,从没想过假如在他符合所有条件后,而没有调上他又会怎么办这个问题。但这次对他来说太关键了,因为他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了,他的好几个同年兵副营干得都不想干了,而他还是个中尉连长,这样下去,可能他永远也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了,而他的想法是,如果实现不了自己的理想,那就另换一个,因为他不可能在一种失败的选择中,走过一生。兰静的问话好象使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一下子愣在了那儿,半天竟忘了回答。直到兰静在电话里大声地喊,他才想起来,还没有回答兰静哪。他想,今天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今天不回答,明天同样也要回答。他忽然咬咬牙,悲壮地:“如果失败,我就脱下这身军装。”他说完,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想,那个问题背了这么多天,我竟没有觉出来累。

兰静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痛苦,但又伤感。军队对他来说,离开是一种伤害,不离开,伤害更大。她叹口气,轻语:“那你还想知道答案吗?”

王青衣握住话筒,沉声说:“不必了。”转身放下电话。在房内怔了怔,好象在清理某种情绪,片刻,转身向外走去。会议在五分钟后开始。他是最后一个踏进会场的军官。因为沉浸在另外的一种独特感受中,他那天竟然很认真地喊完报告,才走进会场,这种严肃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一下子就让所有的在场军官受到了一种冲撞。

二、命运深处的股票

会议室里烟雾如云。大烟枪们全一溜坐在窗户边上。军官们用着各种暗语似的表情打着招呼,然后又心照不宣地在那种没有任何创意的会议中全然地去想着个人的什么心事。今天的会议不咸不淡,不过是对上周工作的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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