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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的罪人-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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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在这幢我住了八年多的房子里,现在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纸箱,有的敞开着,有的装了一半,四周都是从书架上、抽屉里拿下来的东西。家具已经都搬走了。我一直就不喜欢那些沙发和双人椅,但巴巴拉希望把它们摆在她底特律的新公寓里。我会在一月二号搬到市区的一处新家,地方不错。房产中介说,我能租到那房子很幸运。我决定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慢慢来。
  奈特已经去了底特律,这些收拾打包的任务简直没完没了。我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每一样东西都勾起我的回忆,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充满痛苦和忧伤。当我在某一个地方无法承受的时候,我会换一个地方。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也想起了马蒂·波尔希莫斯当初在搬家时的情形。在我母亲去世后的那一周,我发现父亲在收拾整理家里的东西,而这个家是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抛弃了的。他当时穿着一件无袖的背心,大大咧咧地把自己过往生活的见证装进一个又一个箱子。他在房子里到处走动,遇到堆在路中间的纸箱,会一脚踢开。
  我上周接到了马蒂的消息,他给我寄来一张圣诞卡,“很高兴听到你一切顺利的消息。”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大声笑了出来。唉,这个孩子确实很奇怪。我把卡片扔到一边,但随之而来的孤独感却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烈。几个小时后,我开始在客厅翻箱倒柜,想找到写有他地址的信封,我想给他写封回信。
  我从来没有给我父亲写过信。在他离开家去亚利桑那州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偶尔给他打个电话,那是因为巴巴拉拨通了号码,把话筒塞给了我。他根本不想同我说话,也不愿意跟我说他的生活状况,其实也没有必要。我知道他当时在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生活,在一家当地的面包店工作,每周工作三天。他觉得亚利桑那州很热。
  那个女人叫旺达,后来,是她给我打来电话,通知了我父亲的死讯。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但它带给我的震惊却让我一天都无法忘记。父亲曾经是那么强壮,我一直觉得他能活到一百岁。旺达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父亲的遗体已经火化了,她是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我的电话号码的,她坚持让我去她那里,处理父亲余下的一些东西。当时,巴巴拉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但我们都认为,这是我能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于是,我们便去了亚利桑那州。旺达是纽约人,快六十岁了,个子很高,长得并不难看。她说起父亲的时候并没有“口下留情”,我一到,她就告诉我,实际上她在六个月前就已经搬出去了。父亲的死讯是面包店的人打电话告诉她的,他死于冠心病,他们不知道他还有其他的亲人。“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他找到你。真的,我跟你说。”她喝过了几杯酒后说,“他就是个浑蛋。”
  我开玩笑说,这句话应该刻在父亲的墓碑上,但她并没有觉得好笑。
  她留下我一个人整理父亲的东西。父亲的床上有几双红袜子,衣柜里有六七十条男士的紧身裤,红黄相间的、条纹的,圆点的,菱形花纹的。看来,在父亲生命中最后的几年,他终于找到了一种嗜好。
  门铃响了,我突然感觉一种隐隐约约的期待,我觉得应该是邮递员,我很想和他聊两句。
  “利普兰泽,是你啊!”我站在门口和他打着招呼。他走进门,跺掉鞋子上的雪。
  “家里不错啊!”利普兰泽一边看着狼藉的客厅,一边说。他站在门口的脚垫上,递给我一个小包,上面还系着一个绸缎的蝴蝶结,包裹本身比那个结子大不了多少。
  “圣诞礼物。”他说。
  “你太客气了。”我说。我们以前从来没有互送过什么礼物。
  “我觉得你应该开心一下,奈特已经走了?”
  我点点头。我昨天把奈特送到了机场,他们让他提前登记。我想陪他一起上飞机,但奈特不让。我站在登机口,看着他穿着深蓝色的球衣,一个人孤单单地走着,好像已经迷失在了自己的梦境里。他到底是我的儿子,他没有转过身朝我挥手。我心里是多么希望,多么希望我的生活能够回到从前的样子啊!
  利普兰泽和我对视片刻。我愣在那里,忘了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太尴尬了,我最近和谁在一起都是这样,无论是在大街上碰到的人,还是很熟悉的熟人,我经常说着说着就开始走神。在我的生活中,发生了太多我永远也预料不到的事。大家也都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说虽然你妻子离开你了,但至少你没有被判谋杀,这话怎么说好像都不太恰当。
  最后,我终于回过神,递给他一瓶啤酒。
  “你喝,我就喝。”他一边说,一边跟我走进厨房,厨房里一半的东西也都已经装进了箱子。
  我从橱柜里拿出一只玻璃杯,利普兰泽指了指他带给我的礼物,我已经把它放在厨房的餐桌上了。
  “我想看着你把礼物拆开,我准备很久了。”
  礼物包得很仔细。
  “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包礼物包得这么严实的。”我说。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盒子里塞着一个信封,信封上贴着红白相间的证物条。我撕开封条,正是那只在审判期间消失不见的玻璃杯,那只从卡洛琳家里吧台上找到的玻璃杯。我把杯子放在桌上,退后一步?我再怎么猜也没有猜到这一幕。
  利普兰泽在自己口袋里摸了半天,拿出一个打火机。他拿起证物信封,打火点燃,然后把烧着的信封扔进了厨房水槽。他把杯子递给我,上面全是蓝色的指纹粉,三个指纹印还在上面,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把杯子迎着窗外的光线看了很久,很想看出到底哪个是我右手的大拇指,哪个是我右手的中指。我一边盯着杯子,一边同利普兰泽说。
  “这是个问题,我到底是应该觉得感动呢。”终于,我盯着他的眼睛说,“还是应该生气呢?”
  “这话怎么说?”
  “隐藏凶案证据是重罪,利普兰泽,你这个错犯得可不小。”
  “没有人会知道的。”他把我刚刚开瓶的啤酒倒进杯子,“再说,我什么都没有做,犯错的是他们。你还记得,他们让施密德来取走所有的证据吗?他当时就没有拿走这只杯子,是我把杯子送到迪克曼那里的。第二天,我接到化验室的电话,说已经化验完了,我可以把杯子拿走了。我到化验室的时候,拿到了杯子,结果发现居然有人已经签收了,‘证物已归还’。你知道吧?我是想把杯子放回去的。但是,当时我已经不再负责这个案子了,我不知道该把它放在哪儿。所以,我就把它扔进了我的抽屉。我想,迟早会有人来找我要的,但没有人来找我要。这个时候,莫尔托又糊里糊涂的,没有把证物和收条进行比对,就在所有的收条上签了名字。三个月之后,他只能自食其果,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利普兰泽举起酒杯,把里面的酒差不多一口喝完,“没有人知道这只杯子到底在哪里。他们说,尼可把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还让他们把地毯都全部掀了起来。”
  我们笑了,我们俩都笑了,我们太了解尼可了。我们想到了他激动时的样子,可以看到他头上秃顶的地方变得通红,脸上的雀斑也更加明显。我们笑过之后,是一阵空虚的沉默。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生气吗?”最后,我终于问道。
  利普兰泽耸耸肩,举起啤酒杯。
  “我生气的是,你居然会认为是我杀了她。”我说。
  他已经料到了我会这么说,他压根儿没有退缩,他在开口说话前打了个嗝。
  “女人都是祸水。”
  “所以,你觉得我杀她是对的?”
  “那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她?”利普兰泽问。
  这,当然才是他来的原因。如果他真的只是想帮我,那他在某次钓鱼的时候,就会拿着这只杯子,把它扔进深不见底的湖水,但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他,所以,他把这只玻璃杯拿来给我,让我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你觉得是我杀的,不是吗?”
  他喝着啤酒。
  “有这个可能。”
  “别瞎扯了。如果你觉得只是可能,你会这么刨根问底吗?”
  利普兰泽直直地盯着我,他的眼珠是灰色的,显得很清澈。
  “我身上没装什么窃听器,你知道的。”
  “就算你装了,我也不在乎,我已经被判定无罪了。按照刑法规定,同一个案子不可能提起两次诉讼。我就算是明天在《论坛报》上登报坦白,说确实是我杀了卡洛琳,他们也不能再对我起诉了。不过,你我都知道。”我喝了一大口自己刚刚打开的啤酒,“杀人犯从来都不会认罪的,是不是?”
  利普兰泽看着厨房的对面,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把我说的话忘了吧。”
  “我不会忘的。你告诉我你的想法,行吗?你觉得是我杀了她。要不然,你这个十五年的老警察不可能是因为好玩,在一个这么轰动的大案中,把证物藏起来,对不对?”
  “对,确实不是因为好玩。”我的朋友——丹·利普兰泽看着我,“我确实认为,是你杀了她。”
  “怎么杀的?你大概已经想过了吧。”≮更多好书请访问:。。≯
  他没怎么犹豫就开口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猜你是一气之下把她杀了,然后就开始布置犯罪现场。她死了,你大概也有点内疚,但这些都没意义了。”
  “那么,我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以至于杀了她呢?”
  “我不知道。谁知道呢?是因为她甩了你吗?她去跟雷蒙德了,所以你发火了。”
  我慢慢把利普兰泽手中的啤酒杯拿开,我看见了他脸上的担忧。他以为我会把杯子扔了,但我没有,我把杯子放在厨房的桌上,旁边就是他拿来的证物玻璃杯,那只在卡洛琳家里吧台上找到的玻璃杯,那只留有我指纹的玻璃杯。这两只杯子一模一样。然后,我走到橱柜,把剩下的杯子全拿了出来,现在,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十二只杯子,摆成了两排,最左边的一只里面还有啤酒泡,旁边的一只则覆满了蓝色的指纹粉。利普兰泽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静理智,这可真难得。
  我把水槽里的水龙头打开,把杯子冲洗干净,然后又倒上洗洁精。我一边做,一边说:“利普兰泽,想想有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头脑很精明,很内向,很自我,但情绪上很愤怒、很压抑。绝大多数时候,她的火气都很大。让她生气的是现实的生活,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有了外遇,把她想要的一切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她多么想成为丈夫的最爱,但她的丈夫却迷上了一个颇有手腕的荡妇,每个人都知道那女人只是玩玩,但他却看不出来。利普兰泽,老实说,这个妻子,在精神上、心灵上都已经病态了,也许在头脑中也已经病入膏肓了。”
  “她陷入一片混乱,她对这段婚姻开始患得患失。有时候,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有时候,她又想留下来。但不管是哪种决定,她都觉得,自己必须有所行动。这件事让她备受折磨,备受煎熬。她在心里有个疯狂的想法,她多么希望那个和他上床的女人死掉。当这个妻子的愤怒到了顶点的时候,她已经作好了准备,离开自己的丈夫,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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