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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官经年-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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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也不在意,自己笑了两声,喝道,'上了!帮我先拖住他们!'俯身直冲上前,尸五爷几乎同时拔脚,卢怀任'喂喂'叫了两声,赶忙跟进。

经年避开大臣的攻击直接绕到符界前,留尸五爷和卢怀任打掩护。只见她气聚剑身,将玄罪一点点送入符界内,直到长剑整个没入只留剑柄在外,经年从怀中掏出一张书着'开'字的符纸往前一拍,那纸就像被贴上墙面一般竖在眼前。

经年口中喃喃念咒,符纸纸面上放出金光,接着往下蔓延,直汇聚到剑柄前,顺着剑背游走到剑尖,形成一道光栏,随着经年念咒速度加快,纸面上的金光也越来越强盛,光栏逐渐向外扩张。

寻常人看不到符界,经年这番举动看在外行人眼里顶多就是在施法,说施法也不为过,只不过里面的玄机只有行家才体会得出来。经年先|奇|把玄罪塞入符界就是为了让|书|媒介渗入,再通过外面的符纸相连,那道贯穿符界内外的光栏就是人为造出一条临时通道,随着不断扩展强行撑开符界,这要维持起来相当不容易,一旦施咒的人不再续力,符界立马就会把光栏给吞噬掉。

尸官道士们不敢用这一招除却太耗力还有就是怕撑过界中途不小心一个失手,正巧自个儿和同伙还没完全通过符界,那可就完蛋了,要是被卡在结界里,真是神仙也难救。

经年闭眼凝神,尸五爷和卢怀任这边一拳那边一脚,气力多少都有保留,只让那群活死人没机会闯进经年十步之内。

不出半刻,那道光栏已展至二人并立的宽头,经年头也不回,只叫道,'成了!闪人!'

尸五爷单脚着地,横腿一扫,把面前十来个大臣扫飞出去,然后将身一跃,一下就窜进光栏里,卢怀任也不敢耽搁,砰砰砰几拳捶倒纠缠上来的家伙,反身跑到经年身边,肩膀一缩,钻了进去,经年握着玄罪背对着卢怀任,一边跟着退后一边还不停念咒,这时候有几个大臣冲了过来,卢怀任这时已经过了光栏,经年点足往后一跳,顺手拔出玄罪,就见光栏忽的一声散了去,那几个大臣就这么撞在符界上。

经年嘘了一口气,看着外面一群龇牙咧嘴绕着符界转悠的家伙,嘿嘿笑了两声,'还好我抽得快,不然你们可就被夹在里面了~不用谢我好心了~'说罢还挥了挥手。

封魔(下)

卢怀任抹了把汗,看她对着外面挤眉弄眼,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扯高嗓门道,'小妹子!走咯!'

经年摆了摆手,示意他稍等,绕着围墙转了一圈,走到角落处蹲身,玄罪倒插在地面石板缝隙间横向划过,转动手腕压在剑柄上一按,一整块厚厚的石板就被挑了开来,她将石板挪到一边,握拳在那板子下的土地上猛捶了几拳,捣出个窟窿来,再把手伸进去掏了会儿,把湿泥耙出来,这才卸下肩上的包袱,小心翼翼放到那窟窿里,接着把石板复又盖上去。

卢怀任看着她在那石板周围又下了一道符界,不由暗暗惊叹,在他人所设的符界内还能再架起一道屏障,那是极少数上承修为的仙师神道才做得来,眼前这小姑娘竟然不费吹灰之力,手指轻轻一弹就将符咒给引了进去。

卢怀任早察觉经年不是泛泛之辈,但每每以为她尽了七八分力,待她再展身手的时候,又觉得前面那七八分不过才十之二三。

经年将那处打点好才举步往通神道上迈去,尸五爷缓缓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没见卢怀任跟上,经年回头一瞧,见他还愣在原地注视着那块石板,不由叫唤道,'卢大哥!还在给丞相爷行礼啊?你不走咱可先跑路了!老天不等人呀!'她指指天边愈见稀薄的红云,又道,'这月昼的天象一过,阵法一成,刑天那厮被封住的魂可就全解放了,到时候咱都得完蛋!'

卢怀任忙不迭赶了几步到经年身边,与她并肩进入通神道,边跑边调侃,'小妹子你可甭光说我,前边儿你不也耽搁了会儿?'

经年嘻嘻一笑,'要打硬战,咱不能拖着老爷子一块儿呀,打坏了怎么跟小道爷交代?'

这道理卢怀任当然晓得,他说的耽搁时间指的是经年方才对着符界外的活死人扮鬼脸那事儿,他正想开口说明,却不意瞥见经年垂头轻叹,心下一顿,眼前浮起诸葛守那张煞白煞白的脸,打趣的话都到了喉咙口又被硬生生吞了下去,只低喃了一句,'也是啊,一把年纪还折腾来折腾去,苦了自个儿也苦了小道爷……'

说起这个,二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好在都生得一派乐天性子,忧郁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不,通神道过了一半,经年又开了话茬,'卢大哥,咱们商量商量等会儿进去怎么对付那两只妖孽?'

卢怀任伸出两根指头搓了搓鼻子,嘿了一声,道,'那还不简单,大的你们挑,杂鱼你大哥扛!'

他这么爽快倒叫经年诧异了,依他那个性,不拖着刑天问个水落石出哪会善罢甘休?那声'仁兄'岂是叫假的?这一路上下来,看卢怀任对陈木的细心就知道那对他来说不是一具普通行头,再回想风花谷陈木发狂那会儿,把卢怀任紧张得啥都顾不上了,这兄弟情深在刑天看来也许只是一场骗局,但在卢怀任心里,那可是实打实的亲身经历。

叙述过往的时候,卢怀任就像着了魔失了魂一样,那不仅仅是回忆起亲人被杀的悲痛,更多则是遭挚友背叛那种不可置信与怒气交织冲撞的激烈情感。是以经年本想他会把刑天当作私事一肩担下来,就算自觉功力大不如人也决不会让步,少说是要上一起上的程度。没想到他大方的很,说让就让了个彻底。

卢怀任给她盯得直发窘,硬是扯出个僵笑,道,'嘿,可别心里头说俺没胆儿,就怕大哥出了什么岔子拖累了小妹子,对头可不是什么寻常货色,私事归私事,可不能因小误大,你说是不是?'

经年嘻嘻一笑,朗声应道,'是!大哥说的都是!小妹子不该看低了您~'

卢怀任轻嗯一声,拐了最后一道弯,祭胀堂的入口顿入眼底,两人不再开口说话,均凝神聚气,小心提防。

那入口的大门前不久被尸五爷毁了大半,门槛被踢出个豁口,堂里的血浆水溢出来,顺着台阶一层一层往下淌,直漫入通神道内,浓血和着肉泥铺了一地。

经年一行飞奔到入口处停了下来,经年先探头看了一看,率先跨了进去,卢怀任和尸五爷紧随其后。

入得堂中,但见两边案台上的人头还在原处,摆设也无甚变化,只是人头口中含着的黑珠颗颗犹如洒了银粉一般透亮非常,珠面上刻的符阵凹槽里红光流窜。堂中法阵散射出夺目的光华,一人居中而立,隔着光幕,身影朦朦胧胧。

经年变换双眼环视四周,最后将视线定在堂中法阵内,蹙眉低喃,'怪了……'

卢怀任正待开口问哪里怪,却听一声低笑幽幽传来,他只觉得那笑声异常轻柔,但听在耳里却感周身发寒,像掉入冰窟似的。

经年二话不说,掏出一张黑符擦过玄罪刃身,那符纸登时冒出一簇鲜红的火苗,她挥臂将其掷出,在符纸即将触上法阵之际,陡然收臂,低喝一声,'破!'

就见纸面上那一小簇火苗猛地窜升数丈之高,在法阵顶端汇聚成一大团火球,轰一声直坠而下,疾如飞瀑,倾盆直泻。

这一下可叫卢怀任瞪直了双眼,瞧着那法阵转瞬就成了个大火笼,只张大了口,啊了半天啊不出一句话来。

经年催动阳气,借玄罪又向黑符发送出几波火焰,但那法阵坚若磐石,那火瀑势头汹涌,却无法冲破阵界,被尽数排向两边,飞溅的火星子掉下来,只砸的是血水四射,红烟蒸腾。

卢怀任见经年一上来就卯足了劲儿,自己也不甘示弱,捋了捋袖子,叫道,'你爷爷好久没使符了,这回也来露两手。'

说着从怀里摸出黄符,左手食指放嘴里嘎吱一咬,用拇指略微搓了两下,挤出豆大一粒血珠子,往符面上画了几道,口中喃喃念咒,突地弹指激射,将那符纸送至黑符斜上方,振臂喝道,'起!!'

就见从那符面血痕中析出一道白气盘旋上升,越旋越疾,越转越粗,只闻呼啸声不绝于耳,一股强劲的气流破雾而出,将周遭的火焰卷入其中,顷刻便化为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将法阵自上至下团团围绕起来。

经年吹了声口哨,偏头笑道,'这不是翔空阵里边儿最高境界的腾龙缚么?哟,卢大哥,敢情你之前都藏了招?'

卢怀任苦哈哈一笑,自嘲道,'我这算啥藏招,要不是有小妹子的火符在前,嫩风一撩,给人家扇个凉都不够。'

卢怀任说得谦虚,却也真有几分惭愧之意,他自不知晓经年底细,只道自己学艺不精,天分不足,只叫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轻易就给超过了,现下他心态倒还平和,换作遇到变故之前那般火爆性子,只怕不甘之余又不顾自身底限,想方设法提升功力,难保不走上歪路子。

修行符咒法术分阴阳五行,翔空阵正属阳木之巺,即御风术,举凡五行之术,最高境界都是化无形为有形,托形赋灵而铸之,就好比经年之前使用的狱道火龙缚也是阳火属性的上层咒术。

翔空阵这招式虽厉害,无奈卢怀任火候不足,耍出来也就差不多大焰太阳剑第三式那般威力。卢怀仁知道自个儿修为尚浅,单使咒对敌,挑上强手如斯,只怕是螳臂当车,是以自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辅助经年,将符纸掷到火符近处,便于操控风力融合到火焰之中,再加上经年内力催动,风助火势,倒使火符咒力加成。

就见经年紧握双拳,火龙便将那法阵愈缠愈紧,龙腹与结界相贴之处电光骤闪,噼啪声不绝于耳,热浪一波一波排出来,不多时,祭脏堂俨然成了个大火炕,挠是铜墙铁壁也经不住这大火龙扫去一尾巴,但那结界恁地坚固,任缠任裹就是纹丝不动,施在结界上的那股咒力反倒越来越强。

卢怀任见那道本无形的结界像被染了一层淡淡的金红色,随后像给水墨画铺淡彩一般,颜色逐层加深,随之火龙则越变越细,就宛如组成皮肉的火焰被那结界一点点吸收了去,只留下中心一副空架子。

他忙倏的收力,转头正待对经年开口,却见她也缓缓垂下双臂,火龙滋一声熄灭,化作几圈浓烟升腾飘散。

卢怀任面色凝重,哑哑道,'这结界有古怪,咱们的咒力像被它吸了过去!'

经年轻嗯一声,眼珠子左右不停地转动,心道:世上有种武功可引他人内力为己用,是谓百川汇海,吸纳咒力也是同样道理,只不过符力得靠本身灵力催发而动,人体内原有阴阳两气,人在世时,阳气需得压得过阴气才能得保健康,所以一般符咒都是靠阳火催发,结界是靠符咒圈地为屏,其属性自然为阳,阳力对阳力哪有不排斥的道理?自然也就拼哪边强过哪边,谁会去关心自个儿咒力被对家吸收这没谱的事儿?虽说也有人好走偏门,非要反其道而行,但与自然相悖的事总不得长久,那些提炼阴修的到最后多是走火入魔,疯的疯,死的死,想要练成阴阳倒转之术,就只有舍身入魔这一法儿。

想到这里,经年突然一拍脑门,心中暗叫:啊哟,那刑天本就是魔,只不过披了层死人皮,他造了个结界,当然里头尽是阴邪浊气,被些条条框框的常识给弄习惯了,脑子一时没转,倒白白送了他一顿大餐。

她暗责自己大意,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满脑子想的不是眼前大敌,反而操心起不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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