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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知道是谁先被打中？’朱国辉舔舔嘴巴，心里默默祈祷让英国人的奥兰多号先倒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有了效果，当双方的第四轮齐射打响后，一发不知道是140mm还是155mm的中国炮弹不偏不倚的击中了放置在奥兰多号两个烟囱旁的一个救生艇，爆炸和火光顿时就从那里腾起。大明海军走的是“洗甲板流”，不求击沉，但求重创。所以打出来的清一色是填装了苦味酸炸药，装配了敏感度极高的伊集院信管的爆破弹。苦味酸炸药的爆炸瞬间产生了高温和毒烟，还引发了火灾，不仅将命中的那只救生艇打成了碎片，还顺带着点燃了另外两只救生艇、几只救生圈还有一些锁具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大明万胜！”欢呼声在整个舰队所有的军舰上响起。朱国辉轻轻吁了口气，正准备再次祷告，耳边就传来了电话铃声，是永历号的观察哨打来的。
“司令官，英舰编队又派出8艘巡洋舰！是利安德级和鸢尾草级，还是想抢T字位！”放下电话听筒，朱国辉大声嚷道。
“他妈的，胡德还真是执著！”于归北骂了一句。胡德没有办法不执著，因为现在海面上的形势就是中国舰队的主力纵队绕着英国舰队主力的横阵开。而英国人的横阵则在海面上打转，努力的将舰艏对着中国舰队的纵队——这可是需要相当高超的操舰和协调能力的，要换成历史上的那支把横阵弄出人字阵的北洋水师肯定玩不转，但是百年海军的英国人却能够做到，不过也很勉强……如果一直让中国编队绕着它们转，早晚会乱成一团的。与此同时，14艘英国巡洋舰和10艘中国巡洋舰却一边交火一边在向战场的西北方向航行。渐渐变成了一个单独的战团。
在这种情况下，阿瑟·胡德只好派出了第6防护巡洋舰编队的8艘防护巡洋舰再去堵截中国舰队的纵阵。这8艘防护巡洋舰都有16。5节的高速，虽然火力不咋的，但是真要让它们堵上也是够受的。
“让赵起隆的第二装甲巡洋舰分队上去！”于归北毫不犹豫下达了命令。萨克森级的航速比较悲剧，最快只有13。5节，所以由四艘萨克森级率领的主力纵队航速很慢。只能再分出一部分快船去和英国人的8艘防护巡洋舰交火。
这次被派出去的是拥有超过15。5节航速的5艘中国装甲巡洋舰。都是4200吨左右的空载排水量，还在前一阵子进行了大改，把2门2联装240mm架退炮换成了2门2联装155mm管退炮，同时还把副炮换成了8门155mm管退炮，火力几乎和最新式的天津级快速防护巡洋舰一样。比起英国人的利安德级和鸢尾草级可要强大不少，哪怕是以5打8，也丝毫不会落下风的。
阿瑟·胡德接到观察哨的报告后，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快船都派出去了。现在还能动用的纳尔逊级和蛮横级还有米诺陶级以及6艘宝石级都是最快不过14节左右的“慢船”。不大可能用它们去堵截明舰纵队剩下的9艘军舰，即便是派出去，顶多也是和之前一样，打成了纵队交火。虽然军舰数量是13比9，但是火力未必占优势，毕竟米诺陶级是架子货，宝石级不过是号称装甲巡洋舰的轻巡洋舰，而且航速又慢，已经是快要退居二线的老船了。
“不如用印度女皇级去拦截吧？”阿思本突然提出个让阿瑟·胡德哭笑不得的建议，“三艘印度女皇级都有16节的航速，是所剩余的战舰中最快的，而且火力强大，如果能抢占到T字阵位……”
说到这里，阿思本也觉得有些不对头了。印度女皇级是斜连式炮塔布局还配了撞角，专门用来打横阵的主力舰啊！去排个纵队打侧舷迎敌？那还要斜连式炮塔布局干什么？用中轴线布置不就行了？难道……舰艏迎敌的战术是错的？这对大英帝国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现在还有5艘印度女皇级在舾装呢！它们可是大英帝国维持海上霸权的关键。要是舰艏对敌的横队战术禁不起实战检验，那可就……
“让第二战列舰分队、第三装甲巡洋舰分队、第五装甲巡洋舰分队一块儿上吧！”阿瑟·胡德沉声道，“第一战列舰分队仍然保持横阵，准备进行追击作战！”
胡德已经放弃用纵队和横队配合夹击敌舰队的战术了，改用纵队和敌纵队交火，再以横队追击的办法。
‘幸亏有3艘快速的印度女皇级，要不然今天指不定打成什么了……’阿瑟·胡德一边给雷·阿思本和舰队参谋们下达具体的作战命令，一边在心里面嘀咕了起来。
现在的场面当然是英国舰队占优势，毕竟是44打24的数量优势，再不占优就别打了！但是英国海军苦练多年，在演习中效果不错的纵队加横队配合战术，在今天的实战中好像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训练指挥水平远远比不上英国海军的大明皇家海军，居然在数量也处于劣势的情况下，用纵队和英国的横队加纵队周旋的有声有色，要是没有3艘高速度的印度女皇级战列舰，今天很有可能会出现41艘英国战舰和24艘中国战舰打平的尴尬局面……看来皇家海军的横队战术真的有问题！
第1408章 浩瀚大洋是战场（八）
当大明一方的第一战列舰分队和第三装甲巡洋舰分队以单列纵队，以13。5节的“高速”迎面冲向由13艘英国战列舰和装甲巡洋舰组成的另一个单列纵队的时候，朱国辉用微微颤抖的手摸出了怀表，看了下时间。现在是5月11日，上午，7点零5分。
‘如果2个小时以后，我还活着，世界就是我们的了！’朱国辉心里这样想着。主力舰队刚刚打破了无线电静默，发来了一封电报，他们正在全速赶来，最多2个小时就能赶到战场。不过要站在没有任何装甲防护的永历号铁甲舰的舰桥上，在21艘英国战列舰和装甲巡洋舰的攻击下活过2个小时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为了避免被数量占绝对优势的两支英舰编队围攻，于北归选择迎面冲向13艘英舰组成的纵队而不是在其前方转向抢占T字阵位——T字阵位当然是抢不到的，因为英舰编队也会跟着一起转向。这样就会形成两个平行前进的交战队列，而由9艘英国主力舰组成的横队则会追着明舰纵队的屁股打，这样就会形成一个对明舰纵队非常不利的夹击之势。唯一的出路就是迎着英舰纵队猛冲，用炮火杀出一条血路！
与此同时，阿瑟·胡德亲自指挥的英舰横队也终于调整好了方向，开始以14节的航速（为了保持横阵就必须迁就航速最慢的战舰）猛追明舰纵队。
时间正一分一秒过去，每分钟三支编队之间的距离都在拉近，其中的两个纵队更是迅速的接近！和于归北亲自指挥的9艘主力舰和装甲巡洋舰一样，英国人的13艘主力舰和装甲巡洋舰同样笔直朝明舰编队冲过来，并没有抢占T字位的意图。事实上，在双方编队速度几乎相当的情况下，想要抢到T字位是非常困难的。
而且在阿瑟·胡德看来，自己的13艘主力舰和装甲巡洋舰根本没有必要去抢什么T字位，只要摆开了和中国人的9艘军舰一一交火就可以了！不求打沉敌舰，但求击伤数艘敌舰——只要能让其中的几艘负伤减速，自己指挥的9艘摆成横阵的主力舰就有建功的机会了！有42门16英寸炮还怕打不沉几艘负伤的敌船？
‘老天保佑，千万别中弹……’看到对面气势汹汹冲过来的英国战舰，朱国辉不停的在心里面祈祷。不仅是因为怕死，还是因为永历号是旗舰，一旦被英国人打成筛子，将会对海上的战局产生不可估量的不利影响。
不过在这种纵队面对面的冲锋中，列于纵队首位的旗舰却是非常容易中弹的。因为两支面对面冲锋的纵队的交火顺序就是每一艘战舰理论上要依次和敌方纵队中的每一艘战舰交火！而冲在最前面的永历号，则要同状态最佳，没有任何损伤的13艘英舰依次交火。
“12000米！”
航海官的叫喊声，打断了朱国辉的思绪，现在永历号主力舰和英国的米诺陶号主力舰之间的直线距离只有12000米了！勉强处在双方舰炮有效射程的边缘，不过要想取得最佳的射击效果，还需要再拉近一些距离。
于归北又一次下达命令：“开始计算炮击顺序，各舰跟随旗舰运动……不得擅自脱离战列线！”
最后这位句是风帆战列舰时代遗留下来的一条重要原则，虽然“乱战”有时候也能得到奇效，但却不是随便什么海军都能玩转的。
“全速，13。5节。”
“目标，米诺陶号。”
“给我狠狠的打！”
现在是永历号的大副上村彦之丞在下命令，由于这个时代舰炮的射程还不是太远观瞄水平也比较落后，稍远一点就打不中。所以这次面对面冲锋的战舰纵队交火中，于归北并没有选择集中全舰队火力射击一个目标，而是依次交火。
“一号目标，米诺陶号。”
“齐射！”
当这道命令声从安放在各个炮位、炮塔的扬声器中响起时，炮手们几乎同时牵动火绳，几乎是同时，永历号上的2门260mm/22倍径的架退式火炮，6门155mm/40倍径速射炮爆发出了怒吼，橘红色的火团从每一个炮口绽放开，巨大的后坐力将近8000吨排水量的铁甲舰猛地向右后方横移了近5米，让舰桥上的朱国辉仿佛感觉被猛的推了一把。
不过早有准备的他连身体都没有晃动一下，一手拉着扶栏，一手举着望远镜凝视着排水量超过万吨，体型巨大的米诺陶号。一波炮弹在米诺陶号身边炸出了8个巨大的水柱，让这艘在几年前还号称是全世界最强大的战舰仿佛掉进了一场小小的暴风雨中。
第二轮齐射紧接着又开始了，不过这次只有6门155mm速射炮发射出了炮弹。那两门260mm架退炮的射速理论上是3分钟一发，在战时能达到5分钟一发就不错了。而155mm速射炮却能够达到一分钟3发的高射速，虽然维持不了多久，但是投放弹药的速度还是要远远超过架退炮的。
第二轮齐射发出后约二十秒，第三轮齐射的炮弹又化作6个小小的黑点往越来越靠近的米诺陶号飞去。从望远镜中朱国辉就看到米诺陶号上陡然爆起了一个巨大的火团！
打中了！
“大明万胜！”
欢呼声在整个纵队所有的战舰上响起。仅仅3轮才打出了20发炮弹就有1发命中，虽然交火的距离比较近，但是这样的命中率还是让人看到了胜利的天平正在倒向中国！
不过爆炸的硝烟过后，米诺陶号战列舰却依旧行驶的稳稳当当。米诺陶号虽然“老旧”，不过毕竟是万吨级战列舰，拥有好几英寸厚的三明治复合装甲，根本不是一枚155mm爆破弹能够打穿的。不过就是在侧舷上面留下了一大片黑色的污渍。
轰隆隆……
当永历号打出第四轮齐射，跟随着永历号身后的隆武号也向米诺陶号打出第一轮齐射的时候。这艘英国巨舰的14门8英寸架退炮（和历史上的火炮布置不完全一样）也终于发出了怒吼！之所以会拖到现在才开火，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绅士风度，而是和米诺陶级过时的大炮布局有关系，这是一款旁列火炮式战列舰，大炮布局就和老式的风帆战列舰一样，都放在侧舷甲板下的炮舱内。通过一个个窗口对外射击，射角很小，无法攻击处于自己右前方的敌舰。所以才忍到现在。
不过这14枚8英寸炮弹还是无一例外的全部打空——这年头海上炮战的命中率有两三个百分点就不错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