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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骚暗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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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消防员来!”陆瑶觉得还是专业人士靠谱点。

沈榕策冷哼了一声,手臂肌肉喷薄,一个蛮力就把她半个身体拽了起来,陆瑶嘴里虽然不太情愿,但动作上却不敢挣扎,只好抑郁地闭上眼睛。

但闭上眼睛,她脑补得就更厉害了,手脚都开始发软,沈榕策几乎是连拽带抱带拖的,把她给弄了出来,陆瑶一想到自己正在电梯顶,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深渊,腿更软了,整个人都靠在沈榕策的身上,还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

沈榕策又笑了一声,忽然觉得这里真是个约会的好地点,当然如果没上头那群人就好了。

陆瑶咽着口水问:“现在怎么办?我已经头晕了……”

“怎么办啊……”他搂着陆瑶,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但他那懒洋洋,调侃的口气却不像那么回事,“我可以顺着钢缆爬上去,但你怎么办呢?”

陆瑶恨不得一脚把这人踹下去,她磨着牙问:“那你下来干什么?”

“救你啊。”他回答地理所当然。

这压根是来坑她的吧,她呆在电梯里还好好的,现在把她弄到电梯顶上,危险系数暴增,这也算救?

“谁稀罕你救!”

他低下头,声音温柔地仿佛朦胧的月光:“陆瑶,谁让你的命是我的。”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他的声音很低,近乎于呢喃:“可是你欠我两条命,你忘了吗?”

陆瑶脸色大变,甚至忘记这是在让她恐惧的高空,豁然抬起了头。

头顶的光忽明忽暗,他的神色平静之极,可平静之下的又隐藏了什么?

半年多前,她接到父母姐姐空难的噩耗回到家,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沈榕策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那段时间,如果没有沈榕策,她甚至难以想象,自己到底是怎么在一波波的打击中,坚强地支撑了半年之久。

在她终于支撑不住,向他求助时,沈榕策淡笑着反问:“陆瑶,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那一刻,陆瑶才明白,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那他们在一起的那半年,又算是什么呢。

陆瑶垂下眼眸,沉默不语,手指慢慢松开了他的衣襟。

头顶传来了喧哗声,消防队终于来了,一个梯子从头顶上方垂了下来。

陆瑶总算回过神,想起自己在哪儿,脸色立刻就白了一分,软软地靠着他,虽然害怕,但她相信自己还是可以牢牢地抓着软梯,让人拉上去,或者压抑着恐惧,强迫自己爬上去。

沈榕策把她拉了起来,轻轻抱住她的腰,声音像荷叶滚动的露珠般轻柔:“把眼睛闭上。”

沈榕策一手抓着软梯,另一手牢牢地圈着陆瑶的腰。陆瑶看着他沉毅的下颚,居然鬼使神差地闭着眼睛,这意味着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他的手上,她心里忽然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每一个人或许都会怕死,父母姐姐的空难,半年多的挫折,上海那座空荡荡的老房子,却让她不再恐惧死亡,她甚至在认真地思索,如果沈榕策忽然松开她腰上的手,她要挣扎吗?

如果这样,她就不再欠他了。

“抱着我。”

陆瑶犹豫了一秒,顺从地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额头忽然被碰触了一下,很软,还有滚烫的呼吸,好像是他的唇,她想睁开眼确认,但双脚已经悬空,被压抑的恐惧汹涌而来。

整个过程,她紧咬着牙齿,神经紧绷着,仿佛再有多一丝一毫的压力,那根神经就会崩断,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耳边的声音时而清晰得仿佛能听见吹过的风,时而模糊得仿佛一切都是幻境,只有锁在她腰间的手,她脸颊贴着的心跳,她鼻尖的熟悉气息,深刻得仿佛溶于她的血液中。

一阵欢呼声,她的双脚终于落在了平地上,她睁开眼,眼帘里是他衬衣领口下露出的一截锁骨。

“小姐,要送你去医院吗?”

陆瑶回过神,冲对方摇了摇头,又礼貌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沈榕策也在跟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人说着什么,陆瑶突然觉得不对劲,目光一转,忽然扫到旁边看热闹的男女暧昧的眼神,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这半天功夫,她居然还抱着沈榕策。

她像是被火烫了一下,飞快地松开手,脚也往后退,可惜她忘了自己浑身都是软的,一松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脚腕也跟着一疼,她闷哼了一声。

腰间的手一紧,沈榕策又把她拽了回来。

“怎么了?”

陆瑶欲哭无泪:“脚好像扭了……”

他低头一笑,明目张胆地把她横抱了起来,往另一部电梯里走。

陆瑶窘得脸颊通红,蹬着腿挣扎:“让我下来。”

沈榕策瞥了她一眼,就把她放在地上,陆瑶活动了下脚腕,心里松了口气,好像不怎么严重,随后她心里就开始发起愁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她静默了几秒,客气地向沈榕策道谢,然后……

“那……再见!”

第8章 离婚吧陆瑶

“再见!”

陆瑶拖着腿往另一部电梯走,走到电梯门口,又忍不住嘀咕,这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她刚走了进去,沈榕策也跨了进来。

幸好又挤进来了几个人,把她和沈榕策隔开,陆瑶松了口气,默默地盯着脚尖,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关切地询问她,要不要送她去医院,所有的费用恒通酒店会负责。

陆瑶摇摇头,她最多也就受了惊,只是获救后,坑爹地崴了脚,感觉也不严重,她现在一心只想火速撤离沈榕策的视线范围。

电梯到达了一楼,她拒绝了酒店经理热情地搀扶,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酒店经理把她一路送到门口,又替她招来了一辆计程车,陆瑶一回头就看到沈榕策慢悠悠地踱了出来。

她默了默,坐上计程车,正要关车门,一条手臂捏住了门边,他一步跨进了车里。

陆瑶忍了忍,没吱声,沈榕策刚刚还救了她,她总不能直接开口赶人吧,而且正如他所说,她还欠着他的债呢。

车内的空间莫名让她觉得胸闷气短,她暗暗后悔,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要来见沈榕策?

或许还是因为不甘心?想质问他和罗敏敏的事?

她失神地发了一会儿呆,在心底提醒自己,她已经嫁给了慕泽渊。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她心不在焉地盯着窗外飞逝的景物,直到计程车抵达终点。她正要掏钱,才发现,她的包好像……遗落在了电梯里。

“司机,麻烦再回一趟恒通酒店……”钱无所谓,她的证件都还在包里呢。

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调转车头,一路上依旧安安静静,车窗玻璃上倒影着他的侧脸,他波澜不惊地盯着司机的后脑勺。

车再次停在了恒通酒店,陆瑶望向沈榕策,沈榕策慢悠悠地回头望着她,一语不发,陆瑶心底暗恨,如果是慕泽渊,早主动付钱了,哪像沈榕策这样的,故意看她为难。

再为难,她现在也得开口向他求助,她磨着牙瞪着他:“掏钱!”

沈榕策的神色多了点笑意,慢吞吞地把钱递给司机,陆瑶从另一边下了车,他跟着也下了车,这一来一回浪费了快一个小时,陆瑶的脚也不疼了,也懒得管跟着身后的沈榕策,直接跑去问前台的服务员。

服务员很快把酒店经理叫了来,酒店经理为难了一会儿:“电梯还在修理,可能要等一两个小时……”

陆瑶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等着了,酒店经理把她送到大厅的休息区,就让人送来茶水,果盘,保证电梯一修好,立刻把她的物品送来。

陆瑶刚坐下,沈榕策拉开了对面的椅子也坐了下来。

陆瑶倒是想质问他想干嘛,但又觉得没什么底气和立场,何况一说话,她预感谈话的内容可能会变成她一直想要回避的。

她没吭声,低头看着水杯发呆,似乎想看出朵花来,过了一会儿,一直沉默的沈榕策忽然说了一句话。

他一开口,就石破天惊。

“和他离婚,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瑶一惊,差点摔掉手里的杯子,她望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了,避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

在来见他之间,她的心情虽然晦涩,但却是坦坦荡荡的,就算是在没有说分手的时候,嫁给慕泽渊,她也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因为是他先劈腿的,而那个时候,她想跟他分手,也联系不到他。

但现在,她没有了那种坦坦荡荡的立场。

他说,她欠他两条命。

细究下来,她无法反驳。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思维都没有,良久,他忽然问:“你们发生过关系吗?”

她嫁给了慕泽渊,履行妻子的义务理所应当,但现在那句肯定的回答,却让她无法坦坦荡荡地说出,而此时,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他猛地站了起来,椅脚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得让人牙酸。

因为用力太猛,椅子不堪重负地向后倒了下去,在午夜的酒店大堂发出清晰的响声,他转身离开,腿却碰到了桌角,撞得整个桌子都向旁倾斜,又一声响,桌上的茶杯翻滚到了地上,一连串“霹雳哗啦”的声音从这个角落里,惊动了整个午夜。

他走了。

她在晚上跟他说了两次再见,他却追了上来,现在他终于如她所愿的离开了,陆瑶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心里反而像压了块沉重的大石。

一个多小时后,酒店经理把她的包送了回来,一再向她道歉:“小姐,你看看东西还有没有遗失的。”

陆瑶检查了一遍,正要摇头,脑中念头一闪,忽然问:“电梯发生故障的原因是?”

“具体的原因,还要等明天工程人员来检查。”

陆瑶“哦”了一声,又问:“那有没有可能是黑客入侵了电梯的控制系统?”

酒店经理一愣,笑着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电梯本身的控制系统是封闭的工控系统,不会与外界系统联网,只有监控系统可能会被入侵……”

陆瑶也听得不太懂,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在电梯附近发现黑色的千纸鹤?”

酒店经理客气地询问是什么样的千纸鹤,最后摇了摇头。

陆瑶回到繁花战队下榻的酒店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洗完澡,正要吹头发,目光却凝固在了某处。

作为一个电竞选手,她的观察力和记忆力都是远超常人的,她很清楚地记得她离开时,桌上并没有这样东西。

这是一个铁皮花瓶,里面插着一束蓝紫色的勿忘我,窗前洒进零星的月光,安静的房间,忽然有了缤纷的色彩。

花瓶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长盒子,她信步走到桌旁,一片剔透的细小花瓣,无声地落在一张小卡片上。



FOR Yao

——your Ian



IAN。MU ——慕泽渊。

陆瑶翻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已经关机了,等她冲上电,想打一个电话给慕泽渊,才想起他下午飞去纽约了。

她放下电话,目光又落在了勿忘我上,对于莫名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尽管是慕泽渊送的,她心里还是有点发毛,也不知是不是刚经历了电梯事故,她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大半夜,她把酒店的服务员叫了来,酒店的服务员歉意地说,东西是有人送到前台的,她来打扫卫生,就顺便帮她把花插上了。

陆瑶默默地想,大半夜的,这不是吓人么。

她把头发吹干后,才有空去看那个白色的长盒子,盒子并不大,巴掌宽,一尺长,她打开盒子盖一看,又觉得脊背发凉。

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个木雕娃娃,大小跟芭比娃娃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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