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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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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蜀南王那边,都来不及去说一声。

鸣蜩应声,两人伺候雒妃用了补身子的药汁,又梳洗干净了,鸣蜩这才从首阳给的那包瓶瓶罐罐中,挑选中其中一红花白瓷瓶。从里面倒出拇指大小的一粒香丸。

她看了看那香丸,面色有微红,回头对雒妃道,“公主,这是姑姑调的养阴丸,可要婢子服侍公主用上?”

雒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自己拿过香丸,将人赶了出去。自己瞅了半晌,这才十分羞耻地叉开腿,即便晓得帐子里没第二个人,她还是嫩腮发红的扯了锦被过来盖住,犹犹豫豫的将那香丸用了。

这一晚上,她就觉得身子舒服多了,不仅四肢有了点力气,就是人都觉得没那么虚了。

她一夜好觉。甚至连梦都没做。

然而秦寿就颇为难受,任谁在那种同情又怜悯,且还艳羡的目光中转醒过来,也是心头十分不舒坦的。

蜀南王以一种了解的神色看着他,他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但秦寿何许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出去!”他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赶人。

但音色发哑,还有气无力的,半点都没平时的威慑力。

蜀南王不与他计较,自顾自将近日之事同他说了遍,亦包括上官家兄弟的下场,就是南蛮巫女莫心的过失,他也大方承认了,并道,“莫心是为本王考虑,故而才犯下这样的错,本王愿竭尽全力捉拿上官弭,将功补过。”

哪知秦寿冷冷看着他,薄唇一掀就道,“是公主要捉拿上官弭,与本王何干?”

对南蛮巫女莫心,他却是只字未提。

蜀南王不好在多求情,毕竟他也是有傲气的,“容王好生休养。”

话落,人径直离去。

秦寿又在床榻躺了会,他瞅着案头还搁着碗药,自己爬起来一口喝了,末了一揩嘴,又闭眼睡了过去。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他动作慢吞吞地穿戴好衣裳,又将一头长发束好,他见着铜镜之中,面色发白的脸,便衬的眉心丹朱色越发红艳,他微微皱眉。

出了房门,随意找了个下仆一问,才晓得雒妃早上便醒了过来,且人还去了陇山军营,根本就没回蜀南王府。

他暗自冷笑,哪里不晓得,这任性惯了的公主,根本就是要跑路了。

秦寿当机立断,去寻了蜀南王,管他要了包上好的各种补药,借了匹马,人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蜀南王见着这两人一早一晚的离府,他吃不准雒妃到底还会不会回来。或者依着前头所言,就此带着朱雀大军回京?

不过,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将莫心送回了南蛮那边去,至少雒妃真要降罪的话,他还能的顶着。

第二日一早,大军开拔,雒妃颇有神清气爽之感。首阳天没见亮就赶了过来,与雒妃做了养生补气的早膳,管着她用的干干净净,这才准她上路。

雒妃坐在马车里,她翻了翻顾侍卫呈送上来的文书官记下的册子,朱雀叛军共计三万四千余人,其中有一千三百多人决议领了军饷归家,剩下的还是愿意继续带在营中。

雒妃满意地摩挲着那册子。她对马车外的顾侍卫问道,“营中大军,眼下人手几许?”

顾侍卫张口就答,“回公主,朱雀营中本只有两万九千余人,后叛军归降,共计六万三千余人,这其中负伤千余人。在陇山一战,只有百十来人的死伤。”

雒妃点点头,她合上册子,“这一路,让文官给本宫理个逃兵名册出来,待本宫回来京城,总是要挨个清算的。”

朱雀大军建营之初,其实是有整整十万人的编制,这么些年,镇守南蛮的多有死伤,京郊那边的朱雀大营,圣人忌惮上官家,故而从未同意过扩编,可满打满算也该还有七万余兵众才对,这其中差的,可不就是前些时候全做了逃兵的。

好几万人的行军。想快也是快不起来,半日过去,不过才走了几十里的路罢了。

雒妃也是没法,她下了马车,首阳搭锅造饭。

她还没用上膳,正等着之际,忽闻马蹄声哒哒而来,不过片刻功夫,看清一骑飞驰而来的人,雒妃瞬间面色就难看了。

第189章 公主:敢脱本宫裙子,本宫砍你脑袋

两辈子以来,雒妃从未有像现在这样不想见到秦寿的时候!

但偏生,他下马后竟直直朝她而来,根本无视周围大军,顾侍卫本想起身相拦,可让鸣蜩一拉,他人又坐了回去。

避无可避,雒妃遂板着脸,端出无比冷漠的做派,看都不看秦寿一眼。

秦寿冷哼一声,他到雒妃面前,一把将人拽起来,拉着就要拖上马。

众目睽睽之下,雒妃收回想踹的脚,娇喝道,“放肆!”

秦寿侧头看了她一眼,那轻飘飘的一眼叫雒妃瞬间就心虚起来,她色厉内荏地道,“大胆,还不速速放开本宫!”

秦寿翻身上马,他依然一只手握着雒妃手腕不放,他从马上弯下腰来,白到发苍的脸,以及深沉的烟色凤眼中只倒影出雒妃一人的身影。

他望着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一字一句的道,“劳烦公主与九州走一趟。”

莫要让他亲自动手!

雒妃从秦寿口吻中,听出剩下的这句话,她眸色闪烁,不甚硬气的道,“去往何处?”

秦寿手下用力,双手穿过雒妃腋下,将人一把捞起来放到马背上。这才与顾侍卫等人道,“公主与本王有要事要办,大军先行,五日后本王自会将公主送回来。”

话音未落,顾侍卫根本来不及阻止,秦寿已经带着雒妃驾着马飞奔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顾侍卫气哼哼的朝鸣蜩道,“起先你拦我作甚?”

鸣蜩看了他一眼。“那是驸马,那日山洞之事你又不是没看到,如今有这契机,约莫公主与驸马是要冰释前嫌了。”

顾侍卫一个大老粗,他哪里懂女子的心思,更不甚明白男女情爱,即便心里觉得鸣蜩说的有道理,可还是不太顺气的道,“就那样让驸马带走了公主,置公主的安危于何地?”

鸣蜩更是懒得理会他,“你打的过驸马?”

不轻不重地刺了顾侍卫一句,鸣蜩带着季夏走开,去跟首阳嘀咕去了。

却说秦寿带着雒妃一直往南行,雒妃心里没底,她微微侧开点头,避了风问道,“你要带本宫去哪?”

秦寿并不答她,只一径打马,凛冽的风割的雒妃面颊发疼,她抬手拂开嘴角发丝,一抬头,就只能看到秦寿绷紧的下颌,以及抿着的薄唇。

她有微微的愣神,马背颠簸,她后背挨蹭着秦寿前胸,还能嗅到他身上惯常的青草根冷香,忽的有那么一瞬,雒妃浑身都不自在了。

遇崎岖山路,秦寿这才慢下速度来,他拉着缰绳,从前还要用另一只手钳着雒妃细腰,帮着她坐稳当,可目下,他根本不管她,见着密林,驱着马儿就钻进去。

雒妃起先还胡思乱想,什么念头都有,可半日功夫下来,她也就缄默不言,甚至于在马背上,她还能靠着点秦寿闭目养神。

跑了半日,雒妃被颠的屁股生疼,大腿两侧也是磨的火辣辣,她忍着不适,见秦寿在潮湿闷热的密林中左转右转,竟寻到一处猎人小憩的茅草小屋。

秦寿自己下了马,他只淡淡地看雒妃一眼,福至心灵。雒妃居然懂了他的意思。

她自己扶着马鞍下来,脚尖才落地,膝盖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秦寿也不帮她,他径直栓好马,推门进屋,打开木窗透气,又大致将屋子里的灰尘扫了扫。

雒妃心头邪火冒,她肌肤娇嫩,从没骑过那样久的马,屁股疼的直想不顾礼仪揉上一揉,就是那裙裾遮掩下的大腿,也是难受的厉害。

她几步冲到秦寿面前,扬起下颌,怒气冲冲喝道,“秦九州。你到底意欲何为?”

秦寿正在翻捡屋子里能用的物什,他见雒妃竟还这样的精神,朝她深沉的冷笑了声,绕过她,直接就出去了。

雒妃顿了顿,她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实在忍不住,悄悄揉了两把屁股。至于大腿,却是不方便检查的了。

她跟着出去,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屋子外面哪里还有秦寿的人影,除了那批马尚在,放眼看去,屋前根本就只有参天大树,以及蜿蜒可怖的藤蔓。

雒妃心头一惊,迟疑喊了声,“秦九州?”

没人回答,甚至连回音都不曾有。

雒妃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害怕,她提起裙摆,几步到那马儿面前,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有人。

“秦九州,你出来。”她不甘心的又喊道。双手死死抓着缰绳,不敢骑马离开,也不敢一个人呆在那屋子里。

此前来路,秦寿尽是捡无路可走的道,雒妃只依稀记着他是往南行的,这会若要她自个骑马回去,她却是不敢的,这南蛮密林晚上多瘴气,虫兽更是无数,没有秦寿,她根本就走不出去。

她皱紧眉头,眼见暮色四合,林中时不时传来野兽嚎叫的声音,雒妃只得靠着那马,汲取依靠。

她不晓得自己等了多久,只是这一日都在赶路,身子骨本就没养好,雒妃靠着马,感受到马肚子上的温度,她竟也能瞌睡起来。

秦寿提着一只野兔回来之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堂堂金枝玉叶的公主,双手抱膝的席地而坐,靠着一匹马,像是被丢弃的毛茸茸幼兽,既是可怜,又是惹人心疼。

有夜风拂过,她许是觉得有些冷,还瑟缩了几下。

秦寿立在两丈开外的距离,默默无言地看着。

好一会,那马打了个响鼻,雒妃一个激灵腾地起身。还未曾看到人嘴里就喊着,“秦九州?”

那一声唤,带着少见的惊慌和无措。

秦寿向她走近几步,狭长凤眼在暮色之中,有星末微光一闪而逝,他嘴里却不留情面的道,“公主向来从容不惊,怎的。本王不过去去的功夫,公主就被吓的没胆了?”

雒妃这才看清他手里还提着只死了的野兔子,心里明了他原是去狩猎了,起先那点不安定瞬间就如潮水褪去,她倔强的顶撞回去,“将本宫带回去!”

秦寿半点都没继续说下去的心思,他脚步一转,进了屋。摸着点燃油灯,刹时,简陋到不行的茅草屋在南蛮密林中,瞬间变的温暖起来。

雒妃搓了搓臂膀,跟着进去,顺带关上门,她见秦寿不顾灰尘,随意坐在茅草上。她只皱了皱眉,别扭又骄矜地学着他的模样坐下。

哪知,才一坐下,那并不平整的茅草隔着裙裾戳着她大腿,恰好就在骑马磨蹭了的内侧,叫雒妃忍不住小小的娇呼了声,还抽了好几口的冷气,眼尾几乎瞬时就红了起来。

她挪了挪,很想掀开裙裾瞧瞧,但碍着秦寿,她也只好忍了。

秦寿看似没理会她,实际一直余光都注意着,他手下动作麻利的与兔子去皮去内脏,末了又将血淋淋的兔毛在屋外挖个深坑给埋了,这才抱了一堆柴火进来点燃。

雒妃一下就觉得不冷了,她见秦寿没注意,便往火堆方向靠了靠。

秦寿提着打理好的兔子,往屋外去清洗,回来时,他还从马肚子下面摸出个行礼包来。

雒妃端坐着,她目不斜视,也表现出对秦寿蔑视的模样。

半个时辰后,秦寿烤好兔肉,他直接撕扯下兔腿肉,也不问雒妃的意见,直接送到她面前。

雒妃很想有骨气的给他拍回去,但她自来都很是识趣,且宫廷出来的,最会察言观色。

其实她担心的,还是秦寿真的就将她扔在这南蛮密林,到时她唯有等死的份。

她只考虑了那么一息的功夫,就做出十分乖顺的模样,结过兔腿肉,顾不得没竹箸,就着手,小口小口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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