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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文坛亲历记-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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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艰难曲折。起先他是上海“作协”的造反派(这点我早听说过),他和姚文元关系也好(两人在《萌芽》编辑部同过事)。但他同张春桥观点不大一致。不久就认为他“反张春桥”,免去他所有被安排的职务,长期下放钢厂劳动。后来有人建议他给张春桥写信检讨自己。我那次见他时,他处境已略好一些,允许他一面在生活中改造自己,一面写作。好像当时上海一家文艺刊物还煞有介事地发过一篇短评,题目叫《走出彼得堡》,据说是张春桥授意写的。据万春说,是以他为例,说明一个作家应多看点“文化大革命”中的“新生事物”,以便端正世界观,重新写作。他说他已写了短篇新作,将在一家报纸发表。万春还给我谈了些别的,如当年一位编上海党刊,也擅写小说的业余作家,《人民文学》也曾联系过的,现今是王洪文的秘书。毛主席接见王时,他有时也在场。万春跟“工总司”的人有接触。他听人家告诉他,这位秘书讲,毛主席对他们说,要多读点历史书,还给他们开了篇目要他们读。我听了万春转述,觉得颇有启发。我本来就爱读历史书,大约在这之后,读得更起劲了。近来我读了一部写“大秦帝国”的大书,我发现就是当年那位秘书写的,他很可能受过毛主席谈话的直接启示吧?万春这个朋友,我从他的见闻中是能得到帮助的。 
  1987年,我接手编《传记文学》杂志,去上海组稿时又去看了胡万春。这时他在香花桥路还有一处住宅,我是在这里见的他。这可能是“四人帮”粉碎后,我第一次在上海见他。他的创作有了新起步,小说《蛙女》在上海报纸上连载时反响不错,还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听说收视率也蛮高的。他在创作上仍有抱负,记得他同我说过,想写一部以上海为题材的大部头长篇小说,他已开始构思。开头,他想从黄浦江悠然的钟声写起。这回在上海,他帮了我很大的忙,介绍一位年轻的陶红珍女士与我相识。那时《传记文学》杂志想拉点广告。而期刊的广告又不大好拉,陶红珍却给我拉来好几期上海厂家的广告,这完全是看在万春的面子上。后来陶女士到深圳发展自己的事业,还曾出版过一部长篇小说《秋叶飘零》,寄赠给我。 
  90年代,胡万春改为下海经商,他和越南河内做生意。这大约想试试他作为宁波人的智商吧?同时越南对他也算旧地重游,或许真能找到商机?90年代初,他有事到北京,曾来我家中欢谈,仍是那样精神,谈锋很健。只是很少再谈文学创作。我不知他那大部头长篇动手没有?反正他没再提起。我也未去了解,他经商效益如何。我总觉得他来日方长。1996年我已离休在家,这几年没同他联系。想不到新听到的消息,却是他已离世,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我在世间又失去一个同辈朋友,只好靠回忆将他的形象铭刻于心,也相信世间那些喜爱他的人,会纪念他。 
  1998年9月7日 
  (原载《文艺报》)   
  人生的戏剧(1)   
  ——浩然逸闻 
  一位来客说:你熟悉作家,是否写点关于作家的文章?我说:好吧,我考虑一下。因为时下纪念、忆念作家的文章甚多,有的虚张声势,掺进了不少“水分”。我不想与这样的“大作”为伍。拙作只想讲一些属于作家的实在的人生,实在的事情。何况有的作家的某些经历,天生就具备戏剧性,无须笔者任何“添枝加叶”,本身就有某种“传奇”色彩。例如眼下我要讲的浩然。 
  浩然,原籍河北省赵各庄矿区,长成在京东蓟县的农家。方头大脸,大耳,按照传统的说法,颇有几分“福”相或“官”相。然而浩然是生活在一个革命的时代,自幼接触的是革命的事物,儿童团站岗放哨、抗日、打鬼子,打老蒋、斗地主、分田地……他聪慧、好学,便由一个早熟的孩子、普通的农村基层干部,逐渐走上了“文墨生涯”。50年代初期,他已是《河北日报》的农村记者。 
  50年代中期他来到首都北京,任中苏友协《友好报》的编辑、记者。但他真正喜欢的是写小说,这就跟工作任务发生了矛盾,令他非常苦恼。他既要完成报纸的任务,又不愿意放弃文学写作,这样便一厢情愿地走上了一条艰辛的业余文学创作之路。牺牲了休息、娱乐,周末常常蹬一辆自行车,啃着两个干馒头,到京东他所熟悉的农村去会会乡亲、朋友们,保持同农村生活的联系。浩然最初的一批短篇小说,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写出来的。 
  的确,成为一个作家主要靠作家自身的奋斗,靠作家对文学事业的执着追求。但是也取决于一定的“机缘”。比如前辈作家、文学编辑的帮助,对于一个无名青年走上作家之路,有时可以说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浩然常怀着深切的感激之情,缅怀人民文学出版社前社长兼总编辑、已过世的老作家巴人对他的支持帮助。在浩然的人生道路上,那是极富戏剧性的一幕。 
  这年,《友好报》要结束了,浩然被分配到山西省工作,已经办了调离手续,并为他开了欢送会。离开北京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但这几天浩然仍然心绪不宁,想着他那刚刚开始的文学生涯。要走了,跟他所熟悉的京东的生活根据地从此隔开了,去到一个陌生地方,陌生的工作岗位,往后还能不能继续业余创作呢?他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集体宿舍里,一股莫名的愁绪涌上心头,难以排遣。这天晚饭后,他忽然想起,何不将已经发表的小说剪报编辑一起,送去人民文学出版社“碰碰运气”。好歹算是自己前段文学写作生涯的一个总结。查到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地址,亲自跑了一趟,将稿件送到人民文学出版社收发室。 
  谁料不到半个月,巴人在《文汇报》发表文章,满怀欣喜的心情,推荐一位风格清新、善于描写农村生活的年轻新作家浩然,并预告他的小说集《喜鹊登枝》即将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巴人以文学评论家、作家及编辑出版家两重权威的身份,在一家有影响的报纸上郑重推出一位文坛新秀。虽说文章不足两千字,但在一位无名作者看来,那是字字千钧的分量呀! 
  浩然受宠若惊。为什么有这样快的速度呢?据浩然事后了解,经过是这样的: 
  小说编辑龙时晖的办公桌上有一大堆小说书稿,其中包括收发室新近送来的浩然的投稿。社长兼总编辑巴人那会儿身体不适,在家中休息。这天他来到社里,去到老龙的办公室:“喂,最近有什么书稿,找一点我看看。”“您要什么样的?”“找点轻松的、短些的吧。”龙时晖随手拿起桌上浩然的短篇集:“这是新来的一部,还来不及细翻呢。”“好吧,我拿回去看看。”巴人,这位经验丰富、求才若渴的老编辑,一口气读完浩然的十几个短篇,拍板定案,予以出版,并很快给报纸写了那篇推荐文章。 
  这真是机缘凑巧呀!设若浩然不在那时候送出那个短篇集呢?又设若巴人不是指名要点轻松的、短的作品看呢?再设若不是像巴人这样热情奖掖年轻新作者的社长兼总编辑呢?无名作者浩然的投稿恐怕难以有这样好的命运。浩然可能去山西了,被压抑的文学才华很可能需要经过若干年,才能重新表露出来。 
  不用说,浩然的第一个文学创作集出版,在“关键时刻”改变了他的命运,甚至也可以说影响着他一生的创作道路。浩然取得组织的同意不去山西,留在北京分配了工作。作为作家,他没有脱离他所熟悉的生活根据地;作为《红旗》杂志的文艺编辑及北京市的创作员,这才有其后如喷泉般涌出的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艳阳天》等作品。 
  假如说生活是个大舞台,那么人有时是身不由己地被社会推上舞台,并在其间扮演一个角色。处在社会急骤变化中的作家,又怎么能够例外?幸欤不幸欤?角色是要由你自己扮演的,你怎样把握自己,坚持你一贯做人处世的道德,而不被名利或“实用主义”的利欲所诱。我国古人说的“富贵不淫、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就是告诉人们,在环境改变之后,该如何自持? 
  浩然于“文化大革命”初期被推上北京市文艺界的“舞台”,担任革委会负责人。他出身农民,有农民的求实精神,却鲜有那种狭隘性、报复性。这是因为几十年的生涯中他已成为一名党的干部,他很了解北京市的作家,他是站在党性和党的政策的立场看问题,这实在跟当时林彪、江青之流“砸烂黑线”的观点大相径庭。他利用当时所处市文联“文化大革命”小组领导成员的地位,尽力保护北京市的一批名作家,像老舍、杨沫等人。但老舍终于被迫害致死,是他力所不及的。但是在这个活舞台上,也还有另一种人的表演,当时“激进”的色彩、情绪、语言,浩然何能望其项背!不久,浩然被当作“老保”“挨批”,靠边站了。   
  人生的戏剧(2)   
  1973年春,我从干校回京,去看浩然,他正在北京东兴隆街关门埋头写他的长篇《金光大道》,写得很苦。为避免外界打扰,他叫人把他锁在房间内。只有吃饭休息,才出来“放放风”。 
  又是一种“机缘凑巧”?祸耶?福耶?1974年初,几乎是“第二号”“权威”人物的江青,出面找浩然了。这以后,浩然与另一位作家,飞往南海,“代表中央首长”这儿宣讲,那儿慰问,好不“风光”了一阵子。无可否认,浩然这期间写的作品,讲的话,有不少错误。粉碎“四人帮”后,有同志写文章严肃地批评,浩然自己也向组织和群众做了恳切的自我批评,这都已经成为历史,笔者绝无意为他“翻案”。 
  我只想讲讲浩然成为江青的“座上文人”后的一段真实的逸闻,是颇富“戏剧性”的。 
  却说1975年秋天,江青窜到大寨,带了一大帮子亲信及“座上文人”,浩然和另一位作家也被邀请去了。 
  江青素来爱搞突然袭击。这天晚上,宴罢之后,大家济济一堂,围在“首长”身边。“首长”突然发问:“……你们这阵子,听见关于我的什么谣言没有?”喔哟,“伴君如伴虎”,伴这位做着“红都女皇”梦的人更是如此!众人心里一齐打鼓,不知道咋样回答才能遂她的心、合她的意呢?就在这紧张的似乎要爆炸的时刻,突然,“首长”又发话了: 
  “浩然你说说看,你听见过关于我的什么谣言没有?” 
  这真是“大祸临头”,该怎样处置?浩然从容地站起来回答说: 
  “报告首长,我这阵子一直在山沟沟里跑,体验生活,准备写我的作品。我没有听见什么关于首长的谣言。” 
  “你坐下。”一场可能的大祸,被浩然巧妙地抵挡回去了。其实,1975年下半年,关于“红都女皇”的种种传言不胫而走,老百姓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又岂有敏感的作家如浩然者不知道的?但是浩然在一瞬间设计了“上策”的回答,机灵地对付了江青。在这节骨眼儿上,浩然没被江青盛筵、美酒弄晕了头,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广大的干部、人民群众对江青之流的倒行逆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关于江青的传言,难道不是真实地表达了老百姓的爱憎吗?倘若讲了真话、实话,像江青这样歹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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