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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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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扬却有了动作。他挺起腰,自己慢慢除下夹棉的外袍,垂头,双手按在地上。

有下人,在云扬身后站定,迟疑。云老爷不忍令开始。

轻轻盖茶声。在掉针可闻的厅内,异常清晰。常德言从茶杯上抬起目光。下人无奈,咬牙,举藤,挟风抽下。

云扬早屏住气,硬承下这一杖。内功尽去,周身俱有旧伤,吃痛不住,他猛地往前一扑,几乎踉跄。家人惊慌,下一杖停在半空。

云鹤鸣也惊住,顾不得常德言变冷的目光,急上前扶住。

“无妨。”云扬煞白着脸色,唇微哆嗦,他强笑着推开云鹤鸣的手,“爹爹从未责过扬儿……这一下,责在扬儿心上了,比打在身上还疼。扬儿知错了。”

蓝墨亭侧头,不忍再看,不忍再听。

云老爷子也是须发抖动,本就心疼这孩子命苦,从小到大,乖巧又贴心,哪忍再责,欲探手搂扶起来。云扬轻轻侧身,避过他臂弯,回头用目示意执杖的家人莫停。

众人都用目光看向常德言,这太监饶有兴味地看着,并不发言。

那家人无力地举杖,打了几下,云扬微颤着承下,心中叹气。果然常德言冷哼,“云老爷好家风!”

蓝墨亭怒极,踏上一步欲说话,云扬突然回眸,抿唇冲他轻摇头。

蓝墨亭顿了一下,怒火难平。云扬深拧眉,转目急示意身后家人。

从未见三爷有如此凌厉的眼神,沉沉的压力自云扬周身溢出来,那家人心头突突直跳,咬牙举杖,终于使足力气,狠狠抽了下去。

沉沉的藤杖声,让蓝墨亭心头一震。他止住步子,云扬煞白的脸色,几无血色,坚持着看他退回去,才痛极地闭上眼睛。

常德言饶有兴趣地看着云扬,边欣赏着杖杖落实的声音。云扬雪白中衣,几下便被冷汗浸透,先时还能坚持着撑跪着,未过十下,手臂一软,整个人扑在地上。

云老爷子撑着桌子,不忍再看,却又悬心,一颗心生生拧着,眼见云扬在杖上从硬撑到微颤,最后不受控制地痛苦辗转,老人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心口俱疼。

三指粗的韧藤,结实地递次抽下,由膝窝往上至臀腿,无一处不高高肿起。眼见无处再落杖,那家人狠心闭目,一杖落在肿痕上,一道血迹,迅速在湿透的裤子上晕开,几杖追下去,云扬下身血肉模糊。

“唔……”极轻地呻吟声,从口中溢出。云扬急抽出手,握成拳堵在口中。身后凛凛剧痛,立刻又将他淹没。云扬痛苦地把头埋在臂弯里。

不知还要多久,监礼司才满意,嗓子微甜,云扬调动全身力气,压住心头烦恶,这口血万万不能喷出。五脏六腑都跟着叫嚣地疼起来,云扬浑身都打着颤,眼前乱冒金星。

云鹤鸣虚脱地踉跄了一下,蓝墨亭疾奔过去扶住。

“扬儿……”老泪早纵横。

看看面青唇无血色的老人,转目又看看云扬,蓝墨亭咬破唇角,颤声,“常大人……”

向眼高于顶,尤对他们太监不屑一顾的皇城铁卫,也低声下气,常德言心头舒服无比。转目见云老爷子面如金纸,头冒冷汗,整个人摇摇欲坠,云家三公子虽然在杖下很硬气,但瞧情形,也是强弩之末。

他在心里又数了几杖,凑足一百,漫声,“住了吧。”

那家人气喘吁吁地停手,颓然瘫坐,云扬全身猛地一颤,晕了过去。

“云大人家风严谨,监礼司无意冒犯,只是受上所派,也是实心办差,大人莫怪。小公子看着似身上不方便,大人过后,只训诫即可,切不可过度苛责。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官冕堂皇的几句话,气得蓝墨亭眼圈都红了。怀中云老爷子愈加萎顿,停杖后,云扬也一动未动,蓝墨亭心急如焚。

“大人客气……”蓝墨亭咬牙,挤出冷冷笑意,“可还有上训?云家上下恭听。”

常德言讪笑,“不敢不敢,差办完了,洒家这就回去复命。”

监礼司众人鱼贯退去。蓝墨亭忙命人抬云扬回房,又着人请大夫。云家上下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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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伺候新皇用早膳,边把听来的事,当故事,讲给她听。

刘诩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听,有趣处,问几句,权当解闷。这老太监也是眼耳俱灵,宫里宫外八卦事宜,他事无巨细,都能头头是道。

“昨天礼监司的常德言回报说,差办好了。”

“噢?”刘诩好一会儿才记起,是自己吩咐人去云家的。

她此次捉住个小错着人去训诫,实则是警告云鹤鸣不可太显精明。

“情形如何?”

“云家上下哪敢有怨?云老爷子当场责子,啧啧……”

见刘诩瞟他,魏公公不敢卖关子,“听常德言说,云家三公子,瞧着文文静静,杖下还真是硬气,生生受足了一百,硬是没吭声。”

“一介书生能如此?”刘诩惊诧。

魏公公也诧异,“圣上,您哪里听来的?这三公子是颇有才名,不过,可不是文弱书生。”

刘诩顿住,是啊,哪里听来的?又回想到先前几份情报,哑然失笑,“是朕自己以为的。”父亲是大儒,他又在家中,有其父必有其子的思路,让她想当然地以为云三公子,那个国丈心仪的快婿,该是个书生。

“他究竟何人?”几次提及这云家三公子,次次都让她始料未及、耳目一新,刘诩兴趣上来,追问。

“我的陛下呵。”魏公公轻笑,“同他家侍君一样,都是您的铁卫呢。”

“噢。”刘诩也笑,“哪日当值,指给朕瞧瞧。”

魏公公愣了一下,没听懂。虽同是铁卫,那三公子,可是军中的覆面铁卫,真真的阵中浴血的修罗,当值即是杀敌时,您怎么看得着呢?

正闪神,有人报说大臣们晋见。刘诩起身净手,叫传。他掩下疑问,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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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谏

四十二

云老爷子在病榻上郁郁。从御书院来探病的川流不息。蓝墨亭从外面回来,入内院。一路上,有相识的,都上来打招呼。蓝墨亭均含笑一一寒喧。也有些不知底细的,见到蓝墨亭,都很诧异。知道云家有个侍君,却万没料到,竟是官高阶高出主夫一品的蓝副统领。

应酬一番,才得进门。老爷子斜倚在床头,一位白冉老者,坐在一旁。

“这是廖大人。”云老爷子招呼见礼的蓝墨亭。

蓝墨亭是守卫皇城的主官,对辖下京官都了若指掌。这位廖若承同云老爷子一样,为御书院大儒。

他当下持家礼,“侍君墨亭,见过大人。”

论品阶,蓝墨亭已经是从二品,从三品的廖若承甚是不安,忙起身,“蓝大人多礼了。”

“无妨,这是在家中。”云老爷子笑着出言。

客套一番后,廖若承落座,蓝墨亭侧一步,仍侍立在一旁。

有丫环送进药碗,蓝墨亭亲捧杯盏,伺候云老爷子用药漱口。廖若承旁观,心中甚为感叹。

“哎,此番老夫身心俱疲,再无心无力重返任上了。”两人继续刚才话题。一旁的蓝墨亭惊诧地抬起目光,难道云老爷子起了辞官的念头?

“云老这是伤了心呢。”廖若承叹气,拿眼睛又瞅了瞅蓝墨亭,“不过,依我看,云大人就算辞了官,与朝廷的瓜葛,也是脱不干净的。不若就算了……”

“……”云老爷子欲语又沉默。

蓝墨亭何等有眼色,赶紧找个借口,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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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扬昏沉沉俯卧在床上。旧伤摞着新伤,五脏里又牵了内息,他可谓内外交困。从受责至今,三日夜,未能睡好一个整觉。

“蓝叔叔……”云扬挣着醒过来,虚弱地看着蓝墨亭。

已经进来半晌了,才见云扬醒转,蓝墨亭心疼地拭干他额上冷汗。

“可是有许多同僚来探爹爹病?”云扬侧耳听外面动静。

“大人是本朝大儒,读书人,哪个不敬?”蓝墨亭叹气,“此回,礼监司如此逼迫大人,大人羞愤难平,这病,估计是由心生。”

云扬目光一暗,咬唇。

“不都是你的错。”蓝墨亭话一出口,就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赶紧安慰。

云扬摇头。退婚一事,是他办急了。如此风头浪尖之迹,一动不如一静。这道理他深懂。可他唯有速退亲一条路可选。也正是由于动过快,过精于算计,才着了痕迹。到底,惊动了圣听。这次只是着监礼司来人督惩,若云家再有一次稍大举动,恐怕……云扬不敢再想,直觉脊背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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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云家上下,都聚到云老爷子床前。

听老人一字一句地道出辞官决定,本就压抑的气氛,再加上他语气过于沉重,二嫂玉环,小声地啜泣起来。

女人无措的哭声,让三个男人都锁紧眉。

“墨亭。”老人转向蓝墨亭,语气依旧郑重。

“大人。”蓝墨亭抬目。

云扬斜靠在圈椅上的软垫里,面色苍白。他无声看看云老爷,心里有强烈的预感升腾。

“逸儿是军中人,此番若得胜,必被留滞京中。他可携妻子分府出去。”老爷子声音有些苍老。

果然是说分家的事。

“国丧满了,也给扬儿订亲。”云鹤鸣说到云扬,目光瞟了一眼垂下头的三子,又转回看蓝墨亭。

老爷子的意思,蓝墨亭听得出来。云家拆作三份,只有这个名义上的侍君,难做安排。

蓝墨亭在老爷子目光下,矛盾地低下头。

“……你回去好好想想,再告诉我决定。”云老爷子探手拍了拍他手背,声音慈爱。这蓝墨亭十五岁进府,也就是个半大孩子,亲自教导,看着长大成人,他拿蓝墨亭也当子侄看。

抬目见老人一夜间苍老许多的容颜,病容下,仍挂着对自己的关切。一种强烈的愧疚瞬间浸没。在云家最风雨飘摇的时刻,他,本就应该坚定地站在老人身边。

蓝墨亭屈膝重重跪下,“大人,墨亭愿追随大人。”

“……好孩子……”云鹤鸣并不意外,却仍为蓝墨亭的诚心感动。他和暖笑笑,苍老的手缓缓抚摸蓝墨亭的头。

来自最敬重长者最深切的关怀和爱抚,让蓝墨亭再坚持不住,他微颤着肩,眼前雾蒙。

“记得你也就比逸儿大一岁……”老人慈爱地叹气。拉他起身,疼惜,“跟着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做什么呀,我是想……放你自由身。”

蓝墨亭愕住。泪眼迷蒙间,蓝墨亭看见云老爷子拿出份文书。

“这是给户管司报备的文书,我明日就差人送过去。”

蓝墨亭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见他从枕边又郑重摸出一信封,“郡主不在了,我替她拟了约书,你拿好,从此刻,你就自由了。”云老爷子一口气说完,心里轻松不少。

约书?

蓝墨亭呆看着那薄薄的一纸信封,被按在手中,脑中一片混乱。当年事如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中纷纷涌现,记得初入府,也就十五岁,正是年少跳脱,轻狂难管束年纪,云大人一方面要顾着病重的郡主,另一方面,如对子侄般对他呵护教导,郡主既没,大人又一力支持他入了铁卫营,才有今天的蓝墨亭。

他忆及过往,心中起伏难平,双膝跪下,颤抖把信封擎起,“大人,墨亭岂能为一已之私弃云家而去?请大人收回弃书。”

“墨亭……”云老爷子摇头欲劝,却被蓝墨亭打断。

“墨亭生死……都是云家的人。”一句,把话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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