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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不忍细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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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和友邦精诚合作,坚决和苏俄、英美斗争,坚决###,彻底剿灭共产党游击队。

第五次见汪是1944年5月间,陈公博让我和吕琪(司法处长)、日本人科长山本等4人去考察日本警政,同时代表他去东京看望在东京住院的汪。我们经山本联系,先在外间见到陈璧君,陈嘱咐我们不要多说话。我们进入病房,向汪鞠躬,问“汪先生好”,他点点头。汪面色不怎么好,可也非病入膏肓的样子,但过了不到半年他就死了。

我多次听汪身边的人说,也看到汪不抽烟,生活上相当严谨。汪伪圈子里的人都说汪有风流野性,但实际上风流不起来。因为陈璧君看管得非常严。她安排自己的三姑六姨和一群有亲戚关系的女孩子包围汪,除工作时间外整天和他说说笑笑,让他接触不到外边的女人。陈璧君对汪伪的什么事都干涉,她随时掌握汪的行踪,检查汪的警卫,因为汪曾遇刺,她是吓怕了。同时她也是在照顾的名义下全面干涉,汪心里明白,但说不出口,只能听之受之。

我感到汪活动的最大特点有两个:一是抓住国民党的旗帜不放,言必称国父,就是孙中山如何说的,好像他的一切行动都是照孙中山的意见办的,对于没有政治信仰、没有理论修养的人有一定诱惑力、欺骗性。二是###,他对中共及中共领导的抗日力量最仇视。言谈间对蒋个人不攻击,说到蒋总是称蒋先生、蒋介石先生,最多是直呼其名,给人一种对蒋留有合作余地之感。

陈公博其人其事

我同陈公博接触最多,在汪伪圈里,人们传说陈有两大亲信,一是吕琪,一是我。

我同陈公博第一次个人接触是在1940年5月,我任南京伪国民党政府立法委员。一次伪立法院长陈公博主持会议,一些伪立法委员就立法院的“立法程序”是否要“三读通过”发生了争议。我在国立北平法政大学(不是北京大学法学院)系统地学过法律,又有马克思主义理论,就发言说明,立法院的一般条例不同于国家的法律,无需三读,那样太烦琐。陈公博学过哲学,爱好文学,但他法学是半瓶子醋。当即对我点头示意,带头鼓掌。第二天陈叫我去他办公室,称赞我是个法律专业人才,鼓励我今后要多负责任,多做工作。

我同陈公博关系密切的另一个原因是通过陈的贴身秘书莫国康。莫是陈公开的情妇。莫在上海有一套花园洋房,陈每星期都去。莫不漂亮,打扮也不妖娆,但长得小巧玲珑,有优雅风度。她是北###学院毕业,有政治野心,想借陈谋取更大权力,不是当花瓶的那种人,人称“莫委员”。她每天早上为陈公博安排一天的公务程序,但常常和陈在办公室一谈就是半个甚至一个小时,一些在汪伪政权有地位的人找陈也只好等。我对她就此提出:这样对和平事业、对陈先生都不好。她居然听了,还和我说她是有学问的人,愿意和我这样有学问的人常谈谈。莫还负责帮陈看各种报纸、杂志,每天归总一下定时向陈汇报。我又给她出了个主意,重要的应摘录整理,让秘书打字装订好呈陈,还便于长期保存,积累资料以备后用。她接受了,陈也欣赏。我则借此取得了不少情报。从此我和她经常同时同车来往于南京、上海之间。汪伪圈里不少人立即有所议论,说我同莫怎样怎样。但我同莫保持严格的同事关系。陈在一次同我谈工作时谈到莫,我说我同莫是同学,都在陈身边搞事业,情如兄弟姐妹。陈表示,我对部下的私生活从不干涉,你同莫委员的交往我非常了解、非常放心,但是人言可畏,还是注意为好。从此对我更加信任。

陈对人对事与汪不同。汪处处以领导自居,不太过问具体事。陈实干,凡事打破沙锅问到底;说干就干,忙起来,一干半夜,批文件很快,吸烟一支接一支不断。他对汪死心塌地,汪也把他当二把手,不是当一般下属。别人,包括周佛海也承认他二把手的地位。陈谈得最多的是“一定要在上海搞个廉洁政府,日本人现在都说蒋介石是贪污政府,我们一定要让日本人看清,我们不是蒋介石那一套”。当然他实际根本做不到。陈公博自己就用私人。他让莫国康的弟弟莫雅德担任清乡委员会的封锁管理处长,管禁运毒品,收税收粮,发了大财。他用盛宣怀的侄子人称盛老三的盛文颐,当上海禁烟局长,实际他成了鸦片专卖局长,发了大财,家里的鸟笼都是纯金的。我亲眼见过。

陈注重实干,每天早晨必去市政府,听各处处长、局长汇报,能定的事当场就决定,不拖泥带水。陈很注意拉拢文人。他让一个黄埔一期毕业的在伪实业部当专员,让他编了一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史》,讲历史上英国、俄国侵华史,只字不提日本侵略中国的事。他让莫国康编了一本《陈公博文选》,30多万字,文章多半是关于上海建设的,莫国康拿纸型给我看过。汪伪下属的伪军头目,都去拜会陈,那些人愿意同他打交道。但不如同周佛海亲近,因周管发饷。同陈是政治上搞关系。像孙良城等就在饭店设盛宴,向陈汇报工作。席上有燕窝鱼翅,外国名酒应有尽有,上海大酒家、外滩大饭庄等都去过。陈还常去时任伪上海警察局副局长卢英家。卢英家在豫园附近,是个很大的兼具中西风格的大宅子,叫楚园。园子很大,有几十亩的草坪,栽满了名贵树木花卉。卢家还有中西厨子,随时可以开宴。还有一些十###岁的打扮漂亮的礼仪小姐,实际是一些妓女,端酒上菜,吹拉弹唱都行,客人看中哪个,就可以叫过来,搂搂抱抱随便。高兴了进个房间陪睡也随便。还有专门的抽大烟室。我就见到陈公博多次到卢家去抽大烟,与伪政府、伪军的头头谈话议事,联络感情。陈公博的私生活对部下不隐瞒,他多次对我说:“人的私欲不能放纵,但说人没私欲不可能。”陈公博多次说,他爱用北方人,北方人讲义气,豪爽;南方人计较太多,不好相处。上海伪政府中北方人占多数。

陈公博笼络部下出手大方。我这个级别和处长、局长,他都给7到10根金条,还有一套洋房(有使用权),再加一部小汽车。鼓励这些人生活上无后顾之忧,给他卖力效劳。部下出事他也敢承担责任。当时,北平日本当局要抓我,但上海日本人不让,说我地位高,没证据。他们就把我太太孙静云抓去问,企图审出口供再抓我。我立即报告陈,陈当着我的面大发雷霆,叫一个日本处长来说,这个不符合中日关系原则,你们抓我的高级工作人员的家属,又搜他的家,太过分了!我要求你们立即放人!结果我太太两个星期就回来了。

陈多次同我谈到同日本人打交道的感受。他从日本人那里回来后常常显出很不痛快的样子,多次说,与日本人上层打交道能讲通道理,比较顺利,但与日本在华人员事事难办,让他们真正了解上层的意思不容易。

1944年汪精卫死后,根据汪生前的遗嘱和日本军方意见,陈被推为伪国民政府代主席。陈对我说,原来就预料到这事要推到我身上,现在看来不干又不行。实际从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汪伪圈里的不少人都很消沉,陈也是。他多次对我说过:汪同日本秘密交涉伊始他就表示反对,汪离渝出走前他再次表示反对。但汪不听。汪出走到越南,他去了,参加起草艳电。但到了香港他就不想干了,不想再往前迈了,并劝汪也到此为止。到还都伪国民政府成立前,陈璧君找到他,流着眼泪让他出来帮汪,说不然权都让周佛海抓去了。陈说,他是感念汪的知遇之恩,势成骑虎,只能干到底了。陈的这些话围绕一个意思,他本不想当汉奸,是因为追随汪才落水的。

这个时期他的大烟抽得越来越多,气色也不好,脸色又黄又黑。但他并不是消极等待日本垮台,而是企图通过代主席的地位,把汪伪各种力量,特别是伪军统一起来,由自己掌握,以便在同重庆谈判时有本钱,努力做出一副满怀信心、龙行虎步、大步流星的样子。还与华北的齐燮元等人也联系过,但最后效果不大。因为这时汪伪圈里弥漫着树倒猢狲散的失败预感,都在各自通过多种渠道直接与重庆国民党拉关系、找后路,对陈只是虚与周旋,实际是不买他的账。陈这时也在到处与重庆国民党方面拉钩,但蒋介石不太理他,他的关系没周佛海硬。

陈的夫人李励庄受过大学教育,不干涉陈的政事。她鹅蛋脸,皮肤白皙,不秀丽也不难看,身体微胖,很稳重,不多说话,与长期居家的陈的姘妇何大小姐关系挺好。

陈有一个儿子叫陈干,陈被处决时已十###岁,人很老实、安静。国民党###何世祯向蒋介石要了一笔钱,说明不算抚恤,算照顾,资助陈干去了美国。

关于周佛海

我认识周佛海是在南京伪国民政府成立以后,但没有个别接触谈过话。与周佛海接触较多的是在陈公博接任伪国民政府代主席,周佛海接任伪上海市长后。我第一次去他家,印象是他家吵吵闹闹的,一进门听到他家有人正拉京胡,才知道他喜欢京戏,但没听他唱过。到客厅坐在他面前,看得出他抽大烟很多,比陈公博还厉害,脸色黑糊糊的,很暗,无一点血色,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像是大病未愈的样子。他对我很客气,说早就对我有很深的印象,要我给他多帮忙,有空多上他这儿来坐坐谈谈。我一一从容应对,但我的心里很紧张,很怕被他看出破绽。每次见他说什么,怎么说,他问什么,我怎么答,都反反复复考虑过,与我见汪精卫、陈公博时感觉不同。因为他是搞特工的,76号特工总部、伪税警团都是他抓的。我总觉得他有很阴险的一面,随时随地在算计人,像个职业刽子手,看人总是看脖子,看怎么下刀砍起来方便。

这时德意日轴心集团败局已定,日本也快垮了。从后来发表的日记看,周心里也惶惶然如丧家犬,但当时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谈起时局来充满信心,隐隐约约给人一种印象,他早已与重庆当局勾结好,将来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他说:既然让他负责,他就要实行他的主张。他还说以往国民党在京沪没干什么好事,吏治不好,社会秩序不好,作风不好,不得民心,他在沦陷区就要做好事。他还谈到自己的部下,谁好,谁不好;他特别称赞当时任伪上海市政府秘书长兼上海警察局局长的罗君强忠心耿耿,意思是让人都像罗君强那样绝对忠于他。

周佛海这时绝对揽权,他主持伪行政院,亲自抓财政部、中央储备银行、经济委员会,当上海市长还兼保安司令,直接控制伪税警团、上海市保安队与警察、伪军第十二军及浙江保安队等武装力量,显然,他把这些都当作向蒋介石邀功的筹码,想稳住局面,把上海、南京完整地交给蒋,立上一功。

周佛海喜欢用南方人,虽然他没有公开说,这是他用行动表示与蒋介石保持联系。像在上海伪警察局当科长的彭寿、程克强等都是人所共知重庆的人,都是南方人。他给他们安排了住房、办公室,还设立电话专与重庆联络,他们昂然出入伪政府各部门。

后来几次见周佛海,汇报工作后,周佛海讲,他搞和平运动,跟汪精卫干是经陈布雷同意的。他说他是根据汪的意图,在同日本人的多次谈判中力争,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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