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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总和2-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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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温层在哪里?”

  “深度一百五十尺处,长官。从海面的噪音情况来判断,上头大概有二十五尺高的风浪。”声纳员补充道。

  “那么他可能会待在海底深处,以让航行平稳些。”

  “TMD,又让他溜走了……我们等到尾部的拖曳式阵列声纳伸直之后,再看看到底有什么状况发生……”

  瑞克斯将头伸出声纳室,说了一句话:“送一杯咖啡过来。”他从未想过这些声纳员可能也想要点咖啡提提神。

  等了五分钟之后,萤光幕上的光点又开始在原来的地方恢复成一条直线。

  “好的,又出现了。我想,”声纳员补充道,“现在的方位看起来像是3——0——2。”

  瑞克斯走出声纳室到航图桌。萧肯少尉跟一名士官长正在做计算。“距离肯定超过十万码。从方位偏移的现象来判断,我想它是往东北的方向航行,速度不超过十节。距离一定超过十万码。”这次的追踪做得又快又好,萧肯及这位士官长都这么想。

  瑞克斯不耐烦地点点头,又跑回声纳室。

  “已经可以证实了,现在在五十赫兹频带接听到一些东西。越来越像鲨鱼先生的味道,不过还无法辨识。”

  “这附近一定有相当好的传音管道。”

  “没错,舰长,原本就不错,现在越来越好。不过有个暴风雨即将来临,当表面的紊流到达我们的深度时,情况就会改变了,长官。”

  瑞克斯又跑回控制室:“萧肯先生?”

  “目前最佳的估计是十一万五千码,航向西北方,速度五节,也许再高个一、二节也不一定,长官。如果他的速度再高一点,这距离就相当远了。”

  “好的,我要本舰慢慢地右转到新航向0——8——0。”

  “是的,长官。舵手,右舵五度,新航向0——8——0。”

  “右舵五度,知道了。报告长官,我现在已经将舵向右打到五度了,本舰正转向新航向0——8——0。”

  “很好。”

  像如此缓缓地转弯,才不会使拖曳式阵列声纳产生太大的弯曲,美国海军的缅因号潜艇开始改变航向。足足花了三分钟,她才将船艏对准新航向,她正要进行一项美国海军弹道导弹潜艇从未做过的事情。稍后克莱格少校就出现在控制室。

  “你想他会保持这航向多久?”他问瑞克斯道。

  “如果你是他,现在会怎么办呢?”

  “我想我会采用一种阶梯型的搜敌模式,”克莱格回答道,“而我会向南而非向北偏移,把我们上次在贝伦兹海的战术倒转过来,对不对?他的拖曳式阵列声纳性能的好坏,将决定他的搜索范围的阶梯间隔。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出这份珍贵的情报,但这还得看当时的状况如何,若是像我们现在这样去尾追他,就得相当小心了,对不对?”

  “好吧,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贴近他三万码以内。因此……我们在对他有比较好的感觉之前,会一直贴近到五万码,然后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再放松目标。只要他还在附近,我们两人其中之一要一直守在这里。”

  “同意。”克莱格点点头。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怎么搞的,”这位副舰长相当小声地问道,“作战二处怎么会同意这种建筑呢?”

  “世界局势不同了,不是吗?”

  “我想是如此,长官。”

  “你对弹道导弹潜艇现在也能作攻击潜艇的任务,感到嫉妒吗?”

  “长官,我想作战二处这次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或者他们是试图让某些人觉得我们还是具有弹性或什么。”

  “你不喜欢这道命令吗?”

  “是的,舰长,我不喜欢。我知道我们办得到,但我不认为我们应该这么做。”

  “你跟曼库索打的小报告就是这个吗?”

  “什么?”克莱格摇摇头。“不,长官。对的,他是问过我的看法,而我说我们可以办得到。我的地位还不足以让我参加这种讨论。”

  那么你到底跟他谈了些什么呢?瑞克斯实在很想问。但他当然不能罗。

  凯迪雪夫对美国人真的很失望。他们吸收他的原因是想在苏联政府内幕集很好的内线情报,而多年来他也的确传送出很多情报。他目睹了祖国全盘性的政治改变,不但如此,他还提早看出来这种改变是无法避免的,因为他十分了解奈莫诺夫这个人,知道他会做和不会做哪些事情。奈莫诺夫是一个拥有惊人政治天赋的人。他有像狮子般的勇气及鼬鼠一般的狡黠。然而他却缺乏一份蓝图。奈莫诺夫对于自己的目标一点主意也没有,而这就是他主要的弱点。他已经摧毁苏联旧有的政治体制,并且籍由漠不关心让华沙公约解体,他仅一次公开宣称,苏联将不会干涉其他国家的政治完整性,但他却明知只有苏联的武力威胁才能将马克思主义保存下来。那些东欧的共党领袖也蠢得附和奈莫诺夫,真的相信在这种历史上少见的疯狂动荡的时代中,自己仍受同胞的爱戴与尊敬。但更讽刺的是,奈莫诺夫在自己的国家里却没看到相同的事情,同时他面对的环境比其他国家还多了一个更糟糕、更致命的因素。

  苏联人民——当然,这个字眼从来没有真正的意思——是靠着武力的威胁才结合在一起。只有红军的枪杆子才能确保摩达维亚、拉脱维亚、塔吉克及其他共和国跟随莫斯科中央的领导。他们爱戴共产领袖的程度甚至比他们的曾曾祖父爱戴沙皇的程度还少得多。因此当奈莫诺夫废除党中央在管理这个国家上的角色后,他也等于解除了自己控制苏联人民的权力,然而苏联却没有足够的民族精神能继续巩固整个国家。所谓的计划——八十年来,在这个国家里一直在进行的计划——根本就不存在。所以,当混乱逐渐取代已往的秩序时,他们无能为力,他们没有目标,也没有可努力的方向。奈莫诺夫令人眼花撩乱的政治动作完全没有用。凯迪雪夫知道这一点。为什么美国人看不出来呢?而且他们还曾经为这个“他们在莫斯科的人”的生存孤注一掷过?

  这位四十六岁的国会议员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他就是他们的人,不是吗?他多年来一直警告美国人,而他们却不肯听,反而利用他的报告来支持一个拥有丰富政治技巧却缺乏目标的人——一个人没有了目标,怎么能领导别人呢?”

  美国人只是同样地愚蠢,同样地盲目,才会对于乔治亚与波罗的海三小国所发生的暴动事件真的感到惊讶。他们事实上也忽略了南部共和国早已开始的内战。自阿富汗撤军时,约有五十万的旧武器就此失踪。大部分是步枪,但有些是坦克!苏联陆军还没有能力开始处理这种状况。奈莫诺夫因此每天就穷于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内战,他就像一名耍把戏的人,惊险地将所有的盘子轮流丢到空中,但看起来几乎快穷于应付,他努力地接往一个盘子再丢上去后,马上换接另一个盘子,试图将所有的盘子同时维持在空中,但险况百出。难道美国人不能了解,总有一天奈莫诺夫一个措手不及,所有的盘子会同时掉在地上吗?这种情况的后果让每一个人都觉得害怕。奈莫诺夫需要一个洞察力,需要一个计划,但他却什么没有。

  凯迪雪夫却有,而且这是他整个计划的最终目标。苏联的联邦制度终究会崩溃。他们必须放走那些回教共和国,也得放走波罗的海三小国。摩达维亚也是一样。最后的西乌克兰共和国也必须脱离联邦——他要保留东乌克兰共和国。他必须找一个方法保护亚美尼亚人,让他们不要被当地的回教徒屠杀,而且必须想个办法保留阿塞拜疆的石油,至少得等到西方对他的援助使他有能力开发西伯利亚的所有资源后,他才能放弃阿塞拜疆的石油。

  凯迪雪夫是个俄罗斯人。这也是他灵魂的一部分。俄罗斯是联邦之母,而且像好母亲一样,在适当的时候让她的孩子独立。而现在就是适当的时机了。所剩下来的国家将是个幅员从波罗的海延伸至太平洋的国家,所拥有的人口大部分是同文同种,而且拥有丰富无尽的资源,至今尚待开发。新的俄罗斯联邦应该也可以在将来形成一个伟大强壮的国家,跟世界上其他任何国家一样有力,在历史和艺术方面拥有丰富的背景,而在科学方面则是世界的领导者。这是凯迪雪夫个人的梦想。他希望他所领导的俄罗斯联邦,不但是一个真正的超级强权,也是其他欧陆各国的朋友及伙伴。他的使命是带给他的国家自由及繁华。如果这目标需要放弃几乎一半的人口及百分之二十五的土地的话——那么就放弃它吧。

  但美国人并不帮忙。为什么会如此呢?他真的不能了解。他们必须知道,奈莫诺夫不过是个死巷,一条没有后路的道路……或者该说是一条通往大型无底洞的道路。

  如果美国人不肯帮他的忙,那么就得靠他自己强迫他们来帮忙。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让自己被傅玛丽吸收的原因。

  现在的莫斯科正是清晨时分,但凯迪雪夫早就训练自己将睡眠的时间减到最少。他在一台老旧、笨重,却很安静的打字机上书写他的报告。凯迪雪夫使用这种相同的布质打字带许多次了。没有人能够从这打字带上看出他到底打过哪些宇,而他所用的打字纸是从办公室的中央文具供应室里拿来的。有上百个人可以接触到这种纸。跟其他职业赌徒一样,凯迪雪夫是个相当谨慎的人。当他打完字后,他用一付皮手套将可能留在纸上的指纹擦干净,然后他戴上同一付手套,把这份报告折好放在大衣口袋里。两小时内,这份信息将会被传送出去。在不到二十小时之内,这份信息已经在别人的手里了。

  三角帆并不担心。国安会已经奉命不得骚扰人民代表。寄衣室的女孩抽出放在他大衣口袋内的纸后,迅速地将它放在另一个人的风衣口袋里,她并不知道这个拿走风衣的人是谁。那个人离开这栋大楼后,开车回自己的办公室。两小时后,这份信息已经在另一个前往机场的人的口袋里,他在那里搭乘七四七到纽约。

  “这次到哪去,医生?”司机问道。

  “你将车子在这附近绕一绕。”

  “什么?”

  “我们需要谈一谈。”卡明斯基说道。

  “关于什么?”

  “我知道你是国安会的人员。”卡明斯基说道。

  “医生,”这位司机咯咯地笑道,“我只是个大使馆的司机。”

  “你在大使馆的医疗档案是由葛雷哥利夫医生所签字的。他是国安会的医生。我们以前是同学。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告诉过任何人吗?”

  “当然没有。”

  这位司机叹息着。一个人又能对这种情况使上什么力呢?“你想谈些什么呢?”

  “你是国安会的——国际处的人员吗?”

  他实在避不开这个问题,只好说道:“没错。我希望你要告诉我的事情是很重要的。”

  “也许会很重要。我需要莫斯科方面马上派一个人来。我现在正在治疗一个病人,他肺部的毛病相当不寻常。”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过去曾经看过相同的病例——是一个在贝诺亚斯基工作的人员。工业意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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