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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三部曲-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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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真的松弛了,她才不经意地拿出一个信封来。

“哦,周公!我在黄埔的时候,他您家已经不在那里了,难得他您家还晓得我!难得他您家还记得石牌战役呀。”钟昌喃喃嘀咕着,眼圈子都红了。

周恩来的这封信,是周思远托钟媛媛转来的。

“妹妹,你是中共的正式代表?”

“钟将军,您应该这样问:钟媛媛女士,您是中共的正式代表吗?”钟媛媛彻底地轻松了,她调皮地开起了玩笑,“钟将军,还有什么问题吗?”

“钟媛媛女士,没有什么问题了。嗯,说北方话还是不习惯。随么问题都冇得了。今日,诶,今日是几号哇?噢,今日是五月十五号,嗯,公元一九四九年五月十五号,下午六点,钟某通电起义!”

“报告,抓到一批不明身份的人!”警卫营长进来报告。

“这是么话!‘抓到一批’!这种时候,抓些不相干的人来做么事!说清楚点,是么回事!”正在兴头上,钟昌觉得很扫兴。刚才决定的,起义在即,不相干的事越少越好,千万别把形势弄复杂了。

“他们都带着枪呢!”

“带着枪?是那部分的?是不是鲁道源南撤部队掉队的?”

“不是的。他们说,他们是汉口警察局的,来这里捉一个大汉奸,大毒品贩子。”

吴明一行人过江的时候,被警卫营的人拦住了。

“邪得很呀,汉口警察局的,到金口来捉人?汉奸?毒品贩子?走,去看看!”钟昌手一挥,钟媛媛就跟着出去了。

“噢,钟媛媛……同……志……”吴明看清了,眼前这个英俊将官身后的女人,是钟媛媛。钟媛媛,曾经是吴明的直接联系人。他记起来了,前几天在刘园开会,钟媛媛不在,周思远特别说了一句,“钟媛媛同志执行特殊任务去了”。“同志”两个字一出口,吴明就有些后悔了。他急于要把穆勉之弄回汉口去,不仅是为争取陆小山,也是为汉口人除一大害。他不想在这里纠缠。

“噢,是你呀,吴副局长,这是师长钟昌将军……”钟媛媛亲热地准备迎上前去,突然看到了被押着的穆勉之,心里一顿,脚步就停住了。

“噢,啊,钟媛媛,钟昌……媛媛,昌昌!我是穆勉之,是汉口的穆勉之呀!是你们的爹呀!你们自小吃饭读书,都是我阴到把的钱——你们的姆妈,钟毓英小梅,冇跟你们说哇?”

突然,穆勉之从押解他的人身边挣开,朝这边冲。好在押解他的人年轻力壮,穆勉之再怎么好的武功底子,毕竟是七十出头的老人,刚一挣开,又被拉住了。

穆勉之人是被拉住了,他的话却没被拉住,在场所有的人都听清楚了。除了吴明手下钟昌的手下,不明前因后果,钟昌和钟媛媛一时都愣住了!

吴明惊讶地瞪着眼睛,在钟昌和钟媛媛身上瞄了又瞄!

这太突然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

钟昌觉得浑身的血陡然朝头上一涌,不禁一阵眩晕。

钟媛媛蓦地感到胃里在搅动,一阵恶心翻了上来,转身就吐。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见这阵势,吴明觉得机会难得,朝黑皮他们几个手一挥,也不等钟昌兄妹表态,押着穆勉之朝江边去了。

“师长,要不要把他们追回来?”看着吴明一行竟目中无人地扬长而去,警卫营长觉得似乎有些丢面子,盯着钟昌苍白的脸请示。

“追什么?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呀?你说,有什么?嗯?”

“是!什么都没有!”听师长的话变成了北方腔调,知道大事不好,又一看师长脸色陡然阴沉下来,露出杀气,警卫营长适才还干绷绷的脊背上,顿时渗出黏糊糊的汗来,冷飕飕地朝下流。

“媛媛咧,你个冇得良心的丫头诶,你做共产党,老子早就晓得了的咧!你不晓得,老子阴着从张腊狗手上,救了你两回性命哪……”

穆勉之歇斯底里地嚎叫着。

江风掠过一望无际的稻田,饱吸了早稻的清香,过滤了些许杂音,在墨绿的平畴间游走,涂抹着五月明丽的阳光和大自然的芬芳。

后记

尾声

“吴安,醒了冇?”

鸡叫头遍,吴秀秀就起来了,敲着板壁,问。

乡里的房子,都是板壁隔房。

吴安和槐姑夫妇就住在隔壁。

“起来了,您家,几时走?”

回答声不在隔壁,在房门外。

“就走!噢,你比我还起得早些?今日,是阳历几号哇?”一离开汉口,阳历的日子就总是记不住,吴秀秀就总是问吴安。

“阳历五月十五号,您家!”

吴秀秀把房门打开。五月凌晨乡间田野的诸般气息,扑面而来。

啊,菜花,还有冇结籽的菜花!稻子可能正在开花哦!活了几十岁,还冇见过稻子开花咧!听说,稻子是夜晚开花的。为么事夜晚开花?是害羞还是怕惹是非?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好像这是郑板桥的。我记起来了的,是的,冯先生说过的。

嗯?这种时候,么样还有闲心思想这些东西!

吴秀秀突然醒过来一般:“槐姑咧?两个伢,还冇醒啵?裹严点,莫让他们受了凉。”

“槐姑已经专门请人把他们抱到船上去了,就等您家了。”眼看就要上堤了,田埂子路不好走,吴安过来想搀扶吴秀秀。

“你先去,等下子我自己来。”

吴秀秀朝旁边走去。

吴安一看,那边是柏泉古井和刘家的祖茔。

柏泉古井,栏杆朦胧,手扶上去,潮润润的。吴秀秀朝井下瞄去,黑洞洞的,偶尔泛出点光来:“啊,水还旺得很,今年的年成不会差。”

离古井不远,就是刘家的祖茔。这里,葬着她的刘宗祥,还有刘宗祥的父亲刘瘌痢和刘瘌痢的先人。

夜色还很浓。这些坟茔,黑馒头似的,全浸在浓黑中。

呵,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这话才是真话噢!活了几十年,听了几多话哦,有几句是真的?宗祥哥,除了我们两个人说的那些悄悄话——就是年轻时节说的那些悄悄话,是真的,就只有古人的这句话是真的了。宗祥哥,你先在这里睡着,我到汉口去些时,再回来陪你。要不是为了你的两个孙子,我就在这里陪你了!

前几天,从汉阳回来几个柏泉人,带了些新闻,说是共产党解放了的湾子,田地多了的,要分些田给田少的人。说北方把这叫土改。田地多的人咧,就叫地主,田地少的人咧,就叫贫农。

无风不起浪!要真这样整,我不就是地主了?我何必等在这里被当成地主整咧?噢,汉柏,我的儿啊,你到底是个么党噢?为么事共产党来了你就跑啊?你不就是开银行做生意么!

昨天,刘汉柏匆匆到柏泉来,在爹的坟前跪了好一会,才回老屋,对吴秀秀说:“姆妈,我跟小月,要出远门了。到哪里?南边。几时回?不晓得。两个伢,就交把您家了咧!儿子不能在您家跟前尽孝,您家不怪我?”

说着,说着,刘汉柏在吴秀秀跟前跪下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吴秀秀没有把儿子扶起来。她瞄着儿子,好一阵,才说:“儿哪,起来吧!你去吧!姆妈随么事都不问你,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这两个伢咧,你放心……”

“宗祥哥哟,就是这两天的工夫,么样变得这样快哦?我都来不及多想咧!你生前说过,汉柏,肯定是共产党。么样共产党要进汉口了,他反倒要跑咧——你教我,教我哇!”

吴秀秀匍匐在刘宗祥坟上,泪水混在五月的露水里,濡湿了毛茸茸的家乡草。

从集家嘴上岸,东边天上才现出朦胧的鱼肚白。

几缕云絮,在远处的江天极处优游,逐渐被染出绛紫,被晨风盘弄着,似袅袅的紫烟,裹着仙子素淡的霓裳,漂浮着,轻盈而袅娜,呵,是哪位仙子在江中晨浴么?

“到底是走下水,又是涨水季节,真快呀!”

吴秀秀站在岸边,回首汉江南岸,龟山似乎还在酣睡。再看集家嘴一带,没有灯火,没有人迹,只有丝丝乐音,似有似无地在空中游荡。

“啊,这像是胡琴的声气咧!咦?几像是当年张先生拉的调调哦!”

“婶娘,您家往哪里走哇?”

在吴安的眼里,吴秀秀似乎在梦游。

吴秀秀也似乎懵懂着,只顾朝胡琴乐音的方向走。

幽幽的饱含沧桑的乐音,是从这栋板壁房子里传出来的。

“这像是间茶馆,吴安,你跟槐姑先回去,伢咧,留给我。”吴秀秀已经有八成把握,这里住着她少女时代的故人。

“我们回刘园?”

“随便你们——我会来找你们的。”

吴秀秀一边吩咐,一边轻轻地敲门,仿佛担心把幽幽的琴声吓跑了。

“哎呀,这么子早,就喝茶……”

“麻烦您家,先帮我把这个伢抱上楼去,这个我抱。他还冇醒咧。”

张太太睡眼朦胧地打开门,外头还黑得什么都看不清,就有人吩咐她抱孩子,她来不及推诿和惊讶,下意识接过吴秀秀递过来的孩子,直到进了屋,她才像醒过来样,问:“您家是哪个哇?逃难的?躲仇人的?”

胡琴声停了。

“你看你哟,么样还冇听出来咧,是秀秀唦!”琴声刚停,传出与琴声很匹配的苍老的嗓音。

“噢?秀秀?哎呀,真是秀秀!秀秀诶,你么样摸到我这黑位置来了的咧!我想你呀,又不想挨你——怕给你添麻烦哪。来,先把伢安顿得睡好了——孙子?哟,长得几逗人疼咯!”

“是我,张太太!我不是躲仇人,也不是逃难,是来讨方子的呀!”

“讨方子?伢病了?还是你病了?找我讨方子?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跟我先生,都不会诊病。”莫看张太太年纪老了,手脚还麻利,很快就把刘璜刘盼两个伢安顿好了。

“秀秀是找我讨方子的。秀秀,来,我晓得你要么方子——夫人哪,烧茶去也——!”

“你呀,我的个冤家咧,一辈子都是人来疯噢!”张太太嘀咕着,烧水去了。

“秀秀诶,你要的方子,我这里现成的,五个字:大隐隐于市!”张先生看不见,把脸朝着吴秀秀坐的方向,“么样,秀秀,这方子,对你的心病不?”

“哎呀,张先生哪,您家真是神仙哪!要是您家的眼睛是亮的,该晓得有几神咯!”

“秀秀哇,你这话就只说对了一半——要是我的眼睛是亮的,那就一点都不神了哦!来,是琴声把你引来的,我再拉一段,送你……”

幽幽的胡琴声,从板壁房子里游了出来,飘荡着,悠悠地,踱出小巷,滚下江堤,融入豪迈的江涛,融入五月汉口朦胧的晨曦中。

吴秀秀被琴声导着,似乎也成了一枚音符,穿过小巷,禺禺地,来到四官殿。面对这大江,她看到,几十年的岁月,欢乐和忧伤,成功和失落,仿佛就泡在这江水里,在眼前流淌,在晨曦里荡漾。噢,累了,真累呀!她虚眯着细长的眼,一任袅袅琴声和汩汩江涛洗涤自己的心灵。

蓦地,晨曦绽出猩红,东方江天相接处,太阳探出半个脸来,如初浴的婴孩,水灵而稚嫩……

“噢,好新鲜的太阳哟——!”

散会——代跋

自上世纪末动笔,及至此稿杀青,不觉间跨过世纪之门,忽忽焉竟又三载。忆及当初,动手写《红尘》三部曲,第一部《孕城》34万字,1995年开笔,用时不足3个月;第二部《招魂》50万字,1996年开写,费时亦不足一年。这第三部《娩世》也就40万字而已,前后迁延至5年之久,实乃不得已也:动笔伊始,贱体违和,医家小病大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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