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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张恨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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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他说话太快,有些慌张,又是一口江西加安徽口音的“官话”,观众听不大懂,后来居然演过《卖油郎     
  独占花魁》的小生主角。父亲在剧团的时间虽然不长,也是“玩票”的性质,但由于剧团的流动性质,使     
  他有机会到各处走动,接触了各阶层的人,积累了丰富生活,对他的创作,有很大的帮助。比如,他喜欢     
  在小说中,设置悬念和戏剧冲突,刻画人物,又往往喜欢用小动作来提示内心世界和性格特点,这些都得     
  益于他的舞台生活,他自己曾公开地说:“当我描写一个人,不容易着笔的时候,我便对镜子演戏,给自     
  己看,往往能解决一个困难的问题。”①无独有偶,据说英国的狄更斯也有此习惯,在外国作家中,父亲     
  最喜欢狄更斯,这真是有趣的巧合。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夏志清先生有言:“张恨水也可能是中国的狄     
  更斯。”夏先生真是父亲的文学知己。     
  父亲对李君磐先生一直以师事之,执弟子礼甚恭,尽管他离开了戏剧界,还时常写信问候李先生,直至     
  抗日胜利后,还和李先生不断音信往来。1956年,老片重演,北京各影院上演《夜半歌声》,父亲高兴地     
  让我去买票,说是片中演经理的是他已经逝世的老师李君磐先生,可以通过电影看到李先生的音容笑貌。     
  张楚萍先生,是我们的本家,虽然大不了父亲几岁,却长他一辈。楚萍先生才气横溢,      
  能诗能文,洒脱不羁,自称“疯子”,其性孤僻,多不近人情,其实是有志难酬,又为封建婚姻所困,所     
  谓“社会家庭皆不见容”,转为把一腔忧愤,嬉笑癫狂,游戏人间。曾有一鸦片烟店的店主,名“钱有南     
  ”,请楚萍先生代撰一联,他不假思索,挥笔而就,联曰:“有土何须分南北,无钱莫吃这东西。”短短     
  十四个字,把店主的姓名、职业、性格全部嵌入联中,天衣无缝,浑然工整,谑而不虐,店主人看了哭笑     
  不得。楚萍先生为了逃婚,到上海求学,其父恨他不听话,断绝经济来源。他写诗一首讽父曰:“留得南     
  村几亩田,年年纳税到官前;人生有产须当卖,寸土何曾到九泉。”1918年,楚萍先生不知为什么在英租     
  界被捕,判刑7年,其妻闻知,把自己陪嫁田产全部卖掉,为其交款疏通,将7年改为5年,楚萍先生知道     
  后,十分感动,决心出狱后,善待妻子,可惜他身体孱弱,第四年便死狱中,一个不羁之才,就这样被旧     
  社会吞噬了!父亲对他夫妻的遭遇深表同情,曾无限痛惜地说:“封建婚姻,诚杀人之道也!”父亲为了     
  缅怀楚萍先生,曾于1933年9月1日在上海《金刚钻》月刊创刊号发表《怪诗人张楚萍传》一文。     
  郝耕仁伯伯,安徽怀宁石牌人,长父亲10岁,前清秀才,老同盟会员,在上海父亲和他相识,他不遗     
  余力提携父亲,父亲视他为良师益友,两家成为通家之好。耕仁伯父是“五四”时安徽“新文化运动”的     
  先驱,为传播新思想做出了贡献,为人狂荡不羁,饮酒赋诗,而且写得一手好魏碑,笔名大颠。     
  1917年的春天,“春风又绿江南岸”,倜傥不羁的耕仁伯父,约父亲一同出游,两人在安庆会面,到     
  了上海,耕仁伯父借了点钱,尽其所有,全买了家庭常备药,父亲问他何故,他说要学《老残游记》中的       
 第12节:青年时代的挚友(4)       
  老残,一路卖药,专走乡间小路,边看山水,边察民情,由淮河北上,入山东,达济南,再浪迹燕赵,直     
  至北京。这个计划太浪漫了,让人怦然心动。耕仁伯父是老新闻记者,阅世丰富,他说行,父亲还有什么     
  顾虑?于是便完全依他主张,收拾两只小提箱药品,便出发了。     
  他们由镇江渡江,循大路北上,安步当车,由仙女庙到邵伯镇。邵伯镇位于运河之滨,是个繁华的水     
  陆码头。跨过运河,就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扬州。这本来是一个人烟杂凑,热闹繁华的市镇     
  ,他们原想在此卖药、买药,考察一下世风民情,然而发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种惶惶不安的神色,     
  人流中,还夹杂着背枪的丘八。回到旅店,店主人告诉他们,对面房间住进了镇保安团的人。前面有战事     
  发生,随时能把他们两个当做敌方探子抓起来,劝他们赶紧离开,可是他们除了药,没有回去的路费怎么     
  办呢?可是店主人看他们不衫不履,情形尴尬,怕惹祸上门,就一再催他们走,他们只好把药减价卖给西     
  药店,打道而回,浪迹燕赵,观览北京的壮举,自然是“老残梦断”了。     
  次日傍晚,他们就搭了一只运鸭的船前往湖口。这次半途而废的流浪史,对父亲影响巨大,事隔30年     
  后,他在《写作生涯回忆》说:     
  在这段旅程中,我毕生不能忘记,木船上鸡鸭屎腥臭难闻,蚊虫如雨。躲入船头里,又闷得透不出气     
  ,半夜到了一个小镇,投入草棚饭店,里面像船上统舱,全是睡铺。铺上的被子,在煤油灯下,看到其脏     
  如抹布,那还罢了,被上竟有膏药。还没坐下呢,身上就来了好几个跳蚤。我实在受不了,和郝君站在店     
  门外过夜。但是郝君毫不在乎,天亮了,他还在镇市上小茶馆里喝茶,要了四两白酒,一碗煮干丝,在付     
  过酒账之后,我们身上,总共只有几十枚铜元了。红日高升,小轮来到,郝君竟唱着谭派的《当锏卖马》     
  ,提了一个小包袱,含笑拉我上船。     
  这次旅行,使父亲长了许多见识,而对耕仁伯父乐天知命的态度,又极其钦佩。这些对他的成长,是影     
  响很大的。一直到晚年,他还常和我们说起这一节流浪小史,说到兴奋处,会嘿嘿地笑起来。     
  1919年的初春,耕仁伯父要去广州参加革命政府,举荐父亲接替他芜湖《 皖江报》总编辑的职务,     
  父亲顾虑自己没有经验,又年轻,不知是否能够胜任,耕仁伯父写信鼓励他:“      
  他们信得过我,自然也信得过我推荐的人。”于是父亲凑了三元川资,到芜湖《皖江报》走马上任,当了     
  总编辑,那年他23岁,从此开始了他的报人生涯,一干就是30年,是耕仁伯父指引他走向新闻与文学之路     
  。     
  父亲曾撰文述及他在《皖江报》和耕仁伯父的一则趣事。因为编报,所以常常要工作到深夜。耕仁伯     
  父到编辑部找父亲,看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顺手拿过纸笔,在编辑桌上填了半阕《丑奴儿》嘲谑父亲     
  :     
  三更三点奈何天,手也挥酸,眼也睁圆,谁写糊涂账一篇?     
  父亲看了立即于纸角答了半阕:     
  一刀一笔一糨糊,写了粗疏,贴也糊涂,自己文章认得无?     
  两人相视大笑。     
  1940年3月21日,父亲在重庆《新民报》发表《哀郝耕仁》一文,对老友的病故,惘然若失者竟日,     
  对他的人品道德,无限敬佩,而对耕仁伯父最后给他信中的“少壮革命,垂老投荒”8个字,则被深深打     
  动!     
  父亲除了为郝耕仁、张楚萍二位故友写传与悼文外,还把他们写进小说《八十一梦》中。在《天堂之     
  游》一梦里,写“我”到了天堂,看见的都是兽面人身的贪官奸商,偶见两个九天司命的言官———灶神     
  ,却是刚正不阿,不肯同流合污,这两位灶神恰是“我”的故友,郝三(耕仁)和张楚萍,在杯酒叙旧中 
 ,得知“我”攀交了新任督办天蓬元帅猪八戒时,便都悄然而去,不失交友之道的留下打油诗规劝“我”     
  :     
  交友怜君去友猪,天堂路上可归欤?     
  故人便是前车鉴,莫学前车更不如!     
  父亲说,这样写,是为老友虽失志于人间,却要让他们得意于天上!       
  第13节:主编《夜光》与《明珠》(1)       
 主编《夜光》与《明珠》     
  1919年的秋天,父亲辞去了芜湖《皖江报》的工作,虽然他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尽管报社主人再三挽     
  留,他还是想去学习和见世面。于是当掉了皮袍,向一位卖纸烟的桂家老伯借了10块钱,就搭了津浦车北     
  上,到了那一心向往的北京。     
  北京的九、十月是一年当中最好的季节,所谓“已凉天气未寒时”,不冷不热,无风无土,水果飘香     
  ,枫叶染丹,父亲一下车就喜欢上了北京,在事隔30年后,他还清晰地记得第      
  一眼的印象:“天色已经黑了,前门楼的伟大建筑,小胡同的矮房,带着白纸灯笼的骡车,给我江南人一     
  个极深刻的印象。”①当晚,父亲住进宣外大街一家安徽会馆。“会馆”原是各省市同乡会为进京举子会     
  试而设的免费“招待所”,民国后,变成为流落在京候差、找差人士不要钱的同乡公寓,并有为单身住宿     
  者提供的廉价伙食。     
  翌日,由同乡王夫三先生引荐,父亲认识了上海《时事新报》驻京记者秦墨哂先生,秦先生欢迎父亲     
  到他那里工作,不过月薪很低,只有10元,父亲初来乍到,不是为了钱,就欣然同意了。一言敲定,先借     
  给了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他交付了会馆里的伙食费,又寄还了桂家老伯借给他的钱。万事开头难,这个“     
  头”还不错,父亲心里着实高兴,一高兴,就做出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这时,正值“民国三大贤”梅(     
  兰芳)、杨(小楼)、余(叔岩)联袂演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他在当日晚上,把他全部家     
  当仅有的1元钱,买了戏票,去听梅、杨、余的戏,这件“倾囊豪举”,是他引为平生得意之事,到了晚     
  年,还笑呵呵常常提起。另有一件遗憾的事,也与京剧有关。他非常想一睹被梁启超誉为“四海一人谭鑫     
  培”的表演风采。父亲在上海时,正好谭氏也在申演出,但是父亲一文不名,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钱     
  去买戏票。等到了北京,谭氏已作古3年,终是未能欣赏到谭鑫培的艺术,父亲为此抱憾不已。说起京戏     
  ,还有一件事,让我永不能忘。1958年,梅兰芳先生率团在京演出,那时买一张梅兰芳的戏票,是难上加     
  难,我好不容易托人买到了戏票,兴冲冲回家,让父亲去看,我想他一定会喜出望外,但出乎意料的是,     
  父亲说他不想去,让家里人去吧;我告诉他,这戏票是千难万难,特意买给他的。父亲的回答是:“梅兰     
  芳已经是60多岁的老头子,再演小姑娘恐怕是不适宜的了,我要留一个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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