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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奶奶-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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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他的表情不变,好似无动于衷一般,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哪心里的震憾。

只能说,设计图中的精巧,如实地反应了设计者的缜密思维。更有甚者,能将脑中所想,惟妙惟肖地画于纸上,这便是另外一种能耐。

他将那图尽数看了个遍,其中有一半的作品,他很眼熟,似乎摆在“琛六福”里的成品,大多是出自这些图纸。

很多事情,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多真相,也不是说非要当事人解释,才能大白。

他将图纸按照最初的顺序重新摆回盒中,原样锁上,双手按在盒面上,闭上眼晴。

于他来说,其实答案,早已在心里成型良久,只是此时此刻,则正式浮出。

……

莫梓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的时候,也不知是几时几刻,只觉得环境中仍是昏黄一片,她翻了个身,冷不防地撞见祁连琛正躺在她的身侧,侧着身子,支着头看着她。

她一吓,瞌睡虫跑了大半,也不知道这家伙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

“天亮了?”

祁连琛失笑出声,忽而抬起一只手,拢了拢她凌乱的发丝,“没,还早,你可以再睡会。”

这下,莫梓旭有九成清醒了,不管是祁连琛的音调,还是他的动作,都轻柔地让她发毛。

“先说好,东西没找到,光来讨好妾身是没用的,咱们可是有约在先的。

祁连琛怔了下,而后明白她是误会了他刚刚那举动的动机,他自然不会多做解释,只是无赖地笑道,“讨好没用,那什么有用?还有,你怎么知道,为夫就没找到那样东西?”

能找到才怪!

莫梓旭挑了挑眉,“既找到,那拿出来!”说着,她伸开一只手掌,摆在他的面前。

他盯着那白暂细嫩的手掌半响,而后将视线移开,落在她的胸口处,灼灼盯着。

莫梓旭有点怕了:不会这么神吧。

可祁连琛盯了会,忽而,笑了笑,“为夫认输,确突没找到。——睡吧,好困。

说完,他扭了身,吹熄了烛火,而后夸张地打了个呵欠,不多时,便打起鼾来。

黑暗中,莫梓旭眨眨眼,还真有点不习惯他主动认输的样子。

只不过,她怎么记得,他平时睡觉,很少打鼾的,好像也就是那次被她下了迷药之后,鼾声厉害点?

小手摸向自己的心口处的僵硬物,她吐了吐舌头,正好,他若真找到,她还舍不得给呢。

因意重新袭来,莫梓旭翻了个身,再次睡去。

身边的鼾声渐渐止了,本该睡着的男人,这时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盯着黑暗中无聚焦的某处,良久,嘴角才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第十五章

第二天,莫梓旭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了用膳时间,柳儿叫了她好几次,她才醒过来,她想,大概是昨晚跟祁连琛两个人折腾寻宝,所以才精神不济,身体有些软绵绵的。

强打了精神,用了早膳,敬了茶,而后觉得实在是身体乏了点,她又回了房,睡了个回笼觉。

就在她沉沉入睡的时候,府里又不平静了,有个早已嫉妒快成狂的女人,终于按捺不住地出手了。

都说人善被人欺,一点不假。

菲姨太是个真正懦弱的性子,那性格和府里的二夫人极为相近,人家都说,祁二少爷相中了菲姨太,除了跟她和秦雅韵有几分相似外,还有个原因,就是祁二少能从她的身上看到些其母的影子。

话说平日里,祁连城总是和菲姨太同进同出的,宠得无法无天,敏姨太早就看不过去了。

那菲儿本是她的贴身侍婢,如今爬到和她一样的位置,比她得宠,甚至比那个原配秦雅韵还得宠,不仅如此,那菲儿肚子争气,竟然一举怀了孩子。

敏姨太有些怕了,照此下去,那将来在祁连城的心里,还有她的一点点位置么?

这不,今儿赶着祁连城早膳过后出府去米铺的功夫,那敏姨太掀了菲儿的房,大摇大摆地进去算账了!

菲儿虽然已是姨太,可是对于敏姨太的态度,却与过去一般无二,见到她来了,忙让了座,自己亲自去斟茶倒水。

敏姨太可不领情,一屁股坐上软榻,抬手打翻了菲儿给她斟的茶,接着便是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下流胚子,怎么,得了宠了,了不起了,就瞧不起自己以前的主子了?这是什么茶,你也好意思斟给我喝?”

那茶是今年的新茶,和昨日大夫人赏给莫梓旭的,乃是同一批,祈老爷分别给了大夫人和二少爷些,大夫人转而又分了些给莫梓旭,那二少爷则是尽数都拿到菲儿的房里。

如今服侍菲儿的丫鬟们,一看就知道敏姨太是来找茬的,如今这房里没人镇得住她,有个机灵点的丫鬟,便悄悄出了门,往秦雅韵的房里来求救。

那丫鬟进了东厢房,秦雅韵正侧卧榻上看书,而芷儿则在一边给她轻轻地扇着蒲扇。

那丫鬟进了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二少奶奶,敏姨娘去了我家主子那闹了,奴婢瞧着敏姨娘来势汹汹的,真怕我家主子吃了亏,二少奶奶,要不,你出面去劝劝吧,好歹敏姨娘要闹,也等到二少爷来了,我家主子那懦弱的性子,不怕别的,就怕伤了她腹中的孩子啊。”

听完那丫鬟的哭诉,秦雅韵这才慢吞吞地把视线从书上挪开,“成,我这里知道了,你先过去伺候吧,小心你家主子的身子,别磕着碰着,我这一会儿就过去。

那丫鬟以为得了救星,千谢万谢地退了出去,她才一出去,芷儿便哼声道,“小姐,你当真要过去搀和她们的那些子破事?”

秦雅韵早已又重新将视线转向书里,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如今都六个月的身孕了,这些热闹的、拥挤的、指不准会发生点什么的地方,能不去的,我自然是不去的。”

芷儿笑了,“奴婢就知道,小姐不会去白白吃那个亏,凭什么了,她们一个个地把少爷从这里抢去,如今,还好意思让小姐你去劝架,那个阿敏,是出了名的泼妇的,谁知道她等会急起来会不会动手动脚的,冲撞了菲儿不怕,她毕竟才两个多月的身孕,可小姐你身子是何等娇贵,她能相提并论么?再说了,奴婢一想到昨日那菲儿抢了葛郎中的帐,奴婢心里就来气,小姐,可别过去。”

秦雅韵头也不抬,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了声,“我本就没打算过去。”

芷儿有些不解,“那刚刚小姐跟彩儿那丫头说的话……”

“我说我一会儿过去,是指阿敏走了,我再过去,一会儿,又没说是多会儿。”秦雅韵的声音平平静静的,不急不缓,好像话家常一般,说完,她还抬眸责备地看了芷儿一眼,好似这个丫头问了多么蠢的问题似的。

芷儿这才抿唇笑了,“小姐,你最聪明。”

……

再说敏姨太在菲儿的房里,越骂越上瘾,什么“骚货”、“狐媚子”之类的恶毒话都骂了出来,最后,光动口似乎不过瘾,竟然捞起身边的茶碗啊,花瓶啊,就砸了起来,乒乒乓乓地,混乱一片。

吵闹声自然传到了隔屋的东厢房,秦雅韵只是微微蹙起秀眉,而后轻声道,“芷儿,把房门关严,还有,窗户关上,吵得我有些头晕。”

芷儿应了声,关上了门窗。

隔壁敏姨太像是发了疯似的,她的火气上来了,仗着自己还有个儿子,料想祁连城也不会将她怎样,大不了就是生气不搭理她,反正最不济,也就是和现在一样,如今祁连城对她早已爱理不理许久了。

既然闹与不闹的结果差不多,她何必不闹个天翻地覆的,让自己的心里也舒坦?

心里如是想,这厢她闹碍更凶,最后甚至手没准头地捞起什么就往菲儿的脚边砸去。

那菲儿早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哆嗦,都说这孕早期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时候,偏偏如今她受了这等惊吓,小腹竟然疼了起来,可却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最后,当一个瓷器在她的脚边裂开的时候,她再也受不住身心的双重折磨,晕死过去,而下体也汩汩地流出血来……

丫鬟们吓坏了,哭喊着叫“菲姨娘”。

那敏姨太一开始还盛气凌人地骂着,“干嘛,装死啊?你这小贱人就是用装娇弱来迷惑相公的吧,还不快给我起来!”

她骂了几声,见菲儿没有半点反应,最后,她自己都瞧见菲儿的下体衣裙被血染红了,这才知道害怕,刚后退两步地想逃走,身后传来一声怒喝,“这里是怎么回事?”

敏姨太一个哆嗦,看着巧合回来的祁二少,再也拿不出半分之前的气势来,“相……相公……”

有个稍微冷静点的丫鬟跪着爬着到祁连城的脚边,连连磕头,双手都是碰到菲儿身体时染上的血,“回二少爷,菲姨娘不妙了……”

祁连城还没等她说完,就已走到菲儿身边,当他看到她被血染红的下身,心都凉了,“不……不会的,是谁,是谁?——阿敏!”

敏姨太瘫软跪地,“相公……,不是妾身,妾身什么都没做,只是只是摔了些东西……”

祁连城已顾不得听她说什么,从床上捞起一件厚厚的斗篷,将菲儿裹起,而后横抱而起,冲出了门外,“快让人备车,去葛郎中药馆!”

身后几个伺候菲儿的丫鬟都小跑着跟上,那隔璧房的芷儿,早已听到了祁连城的声音,此时开了窗户往外瞧,正好看见祁连城抱着菲儿往外跑。

“嗳,小姐,那个菲儿好像真的不妙嗳,别说,这阿敏还有点能耐,刚刚那番折腾,可能真的把菲儿给整流产了。”

昔儿啧啧嘴地说着,言语间都是入卦的口吻,没有半点同情怜惜之意。

秦雅韵还在看着书,没抬头,却也有随意地应着,一如既往地语气淡淡,几事无所谓的口吻,“什么能耐?都是命,有些人福气薄,是承不起太多的宠的。”

芷儿笑着放下了窗户,走回秦雅韵的身边,帮她加了杯热茶,“少爷这下也该知道了,不是谁都能当小姐你的替身的。”

秦雅韵的目光顿了顿,而后又默默地继续看书,对于芷儿之前的话,不发一言。

……

菲儿流产了!

当送到葛郎中那里,孩子早已没得救,不仅如此,如果不是祁连城送得及时,菲儿的这条小命,也就没了。

流血过多,菲儿依旧昏迷,葛郎中也是满头大汗地抢救了好久,因为是女眷隐私,葛郎中还不能直接医治,只能隔帘遥控。

好在他身边有个女弟子,这才及时地帮菲儿止了血,清洗了下体。

此时,菲儿就躺在葛郎中的药馆里,说是就住在那里,就近观察两天,命是保住了,但是身体受了太大的损害,就算复原了,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以后要悉心调理着,否则,稍微有点的伤寒什么的,都可能会引发很严重的病症,而最遗憾的是,菲儿这辈子,都再没有可能怀孕了。

祁连城痛不欲生,像是抓了狂似的,一边痛哭着,一边奔出了葛郎中的药馆。

当他重新回到祁府的时候,早已酪酊大醉,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他踉踉跄跄地回了院里,第一件事就是进了敏姨太的房,当时,敏姨太刚刚哄了智贤睡下,一见祁连城进来,心虚地一怔,却又赶忙地堆起笑去相迎。

祁连城甩开了她的手,转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拍在桌上,“收拾你的东西,从爷的院里搬出去,爷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敏姨太这才知道事情大了,她颤巍巍地拿起那张纸,上面写了很多字,有的是她认识的,更多的是她不认识的,但是偏偏,最顶上的两个最大的字,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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