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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落茵塔-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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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

  蓝衣人不容敌手有任何变招之机,他右手一划之后,立时骈指如戟,直取俞佑亮脉门!

  只不过几个照面过去,俞佑亮已是迭遇险局;迫得他只有撤身再退,蓝衣人五指齐张,改点为拍,这顷忽之间,变化如斯之速,实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俞佑亮但觉半身一麻,那一掌之力已结结实实的击在他前胸,他足步一跄,一速向左跌开五步,却兀自恃强不倒。

  蓝衣人冷笑一声,一箭步窜前,一手捣向俞佑亮襞脉,口低喝道:“倒下!”

  俞佑亮绝望攻心,临危犹图最后一拼,双掌在右方上角一阵猛挥,半空中登时激起一阵旋流,这刻他已发出禅门的“降魔七曲!”

  说时迟,那时快,俞佑亮降魔七曲才发,陡觉胸中一窒,一股浊气自气海直冲而上,他情知牵机毒力经这一运力,已然加速发作,转眼间,那浊气便冲到了巨关之上,他终于再难支撑,仰天便倒!

  蓝衣人阴阴一笑,移步上前道:“无论在智在力,你都是我生平难遇的敌手。”

  俞佑亮这刻只觉周身炽热难当,血脉滞而不畅,直似万蚁啃啮,那牵机毒力端的确是其厉无比的!

  蓝衣人道:“阴符牵机虽然号称毒中之尊,却非无药可解。”

  俞佑亮身躺地上,怒目圆睁道:“你待如何?”

  蓝衣人翻翻手中的金刚经,道:“此经一共有三十九页你每译述一页,老夫便给你一服解药,待得服完三十服之后,那牵机之毒自然悉数化解。”

  俞佑亮寻思片刻,道:“今日之局,不管我译不译经,你都不会饶过我了,临死之际,我还会中这次计么?”

  蓝衣人恚道:“小子你是不从?”

  俞佑亮道:“你这是多此一问了。”

  蓝衣人一掌抬起,道:“不待毒性发作,老夫就先劈了你再说!”

  他一掌正待击下,竹林外陡然传来一声长笑,紧接着一道冰冷的语声飘至:“劈得好!劈得好!”

  蓝衣人单掌一窒,头也不回,喝问:“谁?”

  那语声道:“老朋友都认不出来了么?”

  竹林悉索处,走进一个披发左衽的老者,竟是那来自西域的温士达!

  俞佑亮目睹此人出现,心中绝望之情又多增了一分,只闻那温士达说道:“莫怪你那日在清空庙前,突然改变主意,原来是有心利用于这小子。”

  蓝衣人沉下嗓子道:“你怎知老夫在此?”

  温士达道:“是夜在清空庙围歼三派门人未成,温某一气退走,途上愈想愈觉得事情真是透着它妈的蹊跷,试想一想,那设下陷阱围歼三派门人的主意也是你出的,出面给敌解围的也是你,,天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么?……”


  蓝衣人道:“是以你便如何?”

  温士达道:“既然心中犯疑,是以温某便匆匆赶回……”

  蓝衣人道:“你赋性多疑,总是不改。”

  温士达道:“还怪温某多疑?姓俞的你未免太它妈的不够朋友了!”

  蓝衣人道:“怎么说?”

  温士达望了他手中经书一眼,道:“咱们虽说是以利害相交,但你却不应对朋友藏私!”

  蓝衣人将手中的经书扬了扬,道:“你是指这经书?”

  温士达道:“少林金刚经!温某还会不知晓?你是想诱这小子为你译经……”

  他用轻蔑的目光往地上的俞佑亮一扫,复道:“看来这小子真成了你囊中之物,姓俞的,真有你的!”

  蓝衣人摇摇头,道:“话虽如此,老夫仍不能令他听命译经,可说是虽胜犹败。”

  温土达面上杀机毕露,道:“这小子不除,他日必为大患!”

  蓝衣人道:“说得有理。但是这本金刚经呢?”

  温士达沉思半响,道:“你说那钱继原识不得梵文?”

  蓝衣人一击掌,道:“亏你一言提醒老夫,译经何怕无人!”

  他转而俯首朝俞佑亮道:“小子你大限已至,那阴符牵机滋味如何?”

  俞佑亮适才趁两人对话之际,曾试图运功逼毒体出,却是完全无效,此刻他体内主脉已损,这一运气,顿时汗如雨下。

  他咬紧牙关,道:“我死后,是不是你也将我浮雕一尊石像?”

  蓝衣人蹬地倒退一步,道:“你居然已知道老夫是谁?”

  俞佑亮冲口嘶声道:“红袍人!你就是那夜在石林偷袭了我一掌的红袍人吧!”

  蓝衣人阴阴道:“那夜在石林被你逃出,今夜……哼!哼 ……”

  他一转念,又道:“承天三匠既是助你逃脱,可曾交托你任何物件?”

  俞佑亮道:“什么物件?”

  蓝衣人大怒道:“小子你死到临头,还要装傻?”

  他吸一口真气,运起内力于掌,伸手拍下!

  面临这生死之间,俞佑亮心中是一片茫然,他知道英雄好汉压根儿就是人硬先造出来的,在那血泪交织成的英雄头衔里,又何尝没有常人的天性在?就是这天性令他生出一种气短悲哀的感觉。

  他勉力在面上挤出一丝凄凄的笑容,哑声道:“打啊!打啊!”

  蓦地,长空刷地一响,一道电光急闪而下,紧接着轰然一个暴雷,大地为之惊动!

  蓝衣人心神一震,一掌疾劈而下,他是望准俞佑亮心脏下击的,但只为了雷电一震之威,掌锋不觉稍稍偏左二分!

  霎时俞佑亮身子有如触电般的痉挛了一下,然后再也无法弹了!

  温士达道:“这一掌势可摧摧丘峦,不知有无把握将这小子击毙?”

  蓝衣人哼一下道:“你在怀疑老夫的功力了?”

  温士达摇头道:“非也!方才雷电交击,温某见你掌力偏歪了二分。”

  蓝衣人道:“单是牵机至毒,也足以致其死地,何况老夫那一掌已用上了七成功力。”

  温土达道:“此子一除,天下尽在你我囊中了。”

  这刻长空电闪连连,月亮潜形,豪雨倾盆而下。

  两人衣袂尽湿,温士达道:“走吧!再不走,可真要成落汤鸡了……”

  蓝衣人一颔首,两人最后往地上静静躺着的俞佑亮望上一眼,相继纵起,瞬即消失在苍芒的雨夜中……

  豪雨渐渐的下着,淋在俞佑亮的身上,地上的血水,汗水和雨水交融成一片……

  雨点落在苏白风的脸上,他全身已湿淋淋不成人形,但他仍然放足狂奔。

  雷电交鸣,豪雨突降。莫非是不祥的预兆?……

  苏白风望了望前方茫茫的原野,低道:“离那竹林约摸仅有三里路程了,但愿我还能赶得上……”

  突然,他发现前方有一条纤小的影子伫立在原野上,临近一望,竟是—名身着素服的女子!

  那素服女子撑着一只小伞,独.自立在空旷的草地上,瞧去显得那样的孤寞,又显得那样的神秘。

  苏白风奔到她的身侧,素服妇子回过首来望了苏白风一下,却默不作声。

  苏白风问道:“时值夤夜,姑娘缘何只身一人在此?”

  素服女子低道:“我在相候一人。”

  苏白风诧道:“姑娘与人有约?雨夜中不会有谁到这荒野来?”

  素服女子道:“会的,他会来的……五年前今夜,我们那是从临江亭走到此地,然后分手的。时隔如此之久,他应该出得落英塔了……”

  苏白风一惊,脱口道:“落英塔?”

  素服女子恍若未闻,自语道:“那一夜也是下着大雨,他在临江亭上听我奏完了一曲琵琶,我们就撑着小伞在雨中下漫步,我一点也不觉得他就离我而去……但是到了这里,他终于对我道出‘再见’……”

  苏白风心中颇受感动,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俞佑亮的安危,再也不能稍事逗留,当下对素服女子道:“区区尚有要事先行离开,姑娘若等不着人也该回去了,免得夜深受寒……”

  他一拱手,又继续如飞前奔。

  雨下得更猛了,越过这一大片荒落的原野,竹林终于在望——

  斗地有两道墨影自前方竹林单起,在苏白风的视野中一晃不见,刹那间,苏白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加紧脚程掠去。

  穿人竹林,触目瞥见一人安静地躺在地上,被雨水冲淋着,苏白风呆了一呆,低喃道:“我究竟是来迟……”

  他一边蹀步上前,一边想着道:“在废墟见到俞一棋和另一个姓俞的红袍老人先后出现,我便醒悟到那夜在清空庙出现,约时与俞佑亮弟合相见的蓝衣人,正是姓俞的红袍人所装扮,因此兼程赶采,不料竟仍是迟来了一步……”


  他哈腰审视,见俞佑亮已气息全无,似乎已没有丝毫生理了,此刻他只觉得满腔的悲愤无法发泄。

  他与俞佑亮虽然订交不久,表面上看似平淡,其实在心中俱都对对方产生种种亲切的感觉,因此他一发觉俞佑亮将遇险境,便不辞遥远赶来示警,但他抵达时却见俞佑亮已先他遇难,怎不令他痛惜不已!

  苏白风望了望俞佑亮那安详的面孔,几乎不敢相信他在一日之前还是个谈笑飞扬生龙活虎的人,他心中只是反覆的想着,难道这少年就此长辞于世了么?

  苏白风举袖擦去颊上的雨珠,低道:“他太年轻了,生命不是如此的结束……”

  默立了良久,苏白风抬臂将俞佑亮抱在怀中,蹒跚地往前行去。

  豪雨如注,雨声聒噪,只令人听得满心凄迷。

  出得竹林,见远远山颠水墨画似的融化,苏白风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忽然前面草苇稍处人影一闪,有人喝问:“是谁?”

  苏白风不答,继续往前步去,只见风声荡处,一个青衣少年大踏步而来。

  那青衫少年见苏白风怀中抱着一人,似乎也怔了怔,抱拳道:“对不住,在下正在寻觅一人,误认兄台为……”

  他忽然止口不语,苏白风淡淡道:“不用客气。”

  青衫少年回身就走,苏白风心念一动,出声道:“阁下寻觅之人,是否为一女子?”

  青衫少年霍然止身,转过头来。便道:“你,你怎得而知?”

  苏白风无心与他多谈,正想速做一番解释,就在这一忽间,那青衫少年已再二次注意到了苏白风所抱着的人,惑问道:“兄台怀中所抱何人?”

  苏白风道:“一个死去的朋友。”

  青衫少年道:“可否让在下一瞧?本人姓钱名继原。”

  他迳自步上前来,牵起俞佑亮的手臂把视、口中道:“不瞒兄台,在下曾在塞外一座塔中渡过五年岁月,从一个姓左的怪人学到岐黄之术。”

  苏白风心中一震,失声道:“姓左?”

  他再也忍不住,出口吟道:“访尽四海有豪杰,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青衫少年钱继原为之一怔,道:“那姓左怪人常常念着这两句,你怎么也知道了?”

  苏白风喃喃道:“是了,他就是赵老爷子所访寻之人了……”

  钱继原道:“你说些什么?”

  苏白风不应,旋道:“阁下确擅于岐黄之术?”

  钱继原微一颔首,他将俞佑亮的臂脉把视了半晌,摇了摇头。

  苏白风神思一绪,道:“没救了?”

  钱继原道:“令友肤呈紫黑,中焦阻塞,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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