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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落茵塔-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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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三声清脆响声一起,俞佑亮只觉身子一轻地站定。


  那红衣教主冷冷地道:“小子,武当震天功也学上了。原来是无为牛鼻子的高足,哈哈,无为老道就是老夫宰的,老夫索性作个好人,再成全你师徒相会吧!”

  俞佑亮适才急切间发出震天功,只觉真气运转均匀,那力道竟似长江大河,源源而来,竟和这失传江湖多年之“力阳神掌”来了个分庭抗礼,当下信心大增,昂然而立,不再畏惧。

  红衣教主心内吃惊的程度是不用说的了,他斜眼打量着这深沉莫测的少年,一时之间,心中竟会生出一丝寒意来,但杀机愈来愈盛。

  当下忖道:“再假以五年,此子功力还了得么?今日不杀他,必成他日后患。”

  红衣教主一言不发,蓦的飞起一掌,这招起势并无丝毫迹象,但飘忽之际,却是真力倾出,实是俞一棋毕生功力所聚。

  俞佑亮知这一掌非同小可,但对方掌影飘忽,实是难以捉摸,当下无奈,只想到一个最简单的法子:“以硬碰硬!”

  俞佑亮聚气于胸,全掌左右互划一圈,圈子划完,已是力透全骨,呼的推出。

  两股力道一接,俞佑亮倒退半步,那红衣教主强自支持,身形分毫无动,但再一运功,胸中竟是微窒,当下心中更惊,忖道:“我恃强硬接着这小子力道,想不到这小子功力纯到这个地步,要想取胜,实是渺茫。”

  俞佑亮知此间再留下去,只怕难免和红衣教主生死大斗一场,他两次对掌,虽是信心大增,但说要击倒这名满天下的老魔头,那是漫无把握。

  俞佑亮忽的发出一掌,那红衣教主呼地还击过来,俞佑亮乘着敌人力道,身子一飘一起,直往那石底破洞落去,那红衣教主怒喝一声,双袖齐抖,一股强劲力直往洞中打来,这是他得意工夫“十步追魂掌”中最重的一式,生平从未失过手,但却如石沉大海,那俞佑亮倒底有未受伤,却是不得而知了。


  红衣教主俞一棋呆呆地看着那地上破洞,想到这少年之深沉可怕,武学高强,心中真有点发毛,他暗暗忖道:“我费了三年工夫,却替这小子打了一条出入自便的通路,这小子知道我之来历,我却对他一无所知,他那武功是怎么学的,实在叫人不解,难道那琼府仙液当真是功参造化么?”


  一时之间,他那称霸天下的雄心冲淡了不少,他心中道:“这小子,迟早一定要收拾他。”

  在斗智斗力两方面,红衣教主这一生从未输过给人,想不到竟在这石室,遭到了从未曾有的败绩,竟被俞佑亮逃去了。

  俞佑亮身形尚在空中,立刻施开“龙行八步”的昆仑身法,在空中虚跨几步,身子如箭矢般疾进,只听到背后风声大起,但觉未曾击到他身上。

  俞佑亮疾奔一阵,只见前面两条通道,两条通道之间,石屑遍地散乱,想是适才红衣教主所炸。

  他想了想,选定原来石室通道,这地道开得极是宽敞平坦,直行其间坦然无阻,俞佑亮边走边想:“红衣教主定然不知这通路正确的位置,他估计大约方位,费了三年工夫,终算被他打通了。”

  他身形丝毫不敢怠慢,只觉那甬道极长,竟似没有一个尽头一般,俞佑亮走了一个时辰,全是下坡,精神并不疲倦,他估计路程,所以必在百里以上。

  又行了半个时辰,忽然地势渐渐上升,俞佑亮心知已快走出甬道,加紧脚步,只见前面数十阶石梯,他上了石梯头已接近地道顶,已再无路可走。

  俞佑亮略一沉吟,蓦地双掌往顷间一块平滑石块托去,卡擦一声,那石板应声而起。

  俞佑亮大喜,他脚下一用劲,身子直窜而起,才一露头,蓦然一缕尖风直袭面门而来;俞佑亮只觉来势之疾,竟是生平未遇,当下无暇跳跃闪躲,顺手一掏,只震得全手发痛,头一缩,身子又落在地道之中。

  他心中吃惊,正要发话招呼,只听见上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何方小贼,竟敢藏在姑娘床下,快快滚出,姑娘挖掉你的一对狗眼珠子也便罢了。”

  俞佑亮一怔忖道:“原来这姑娘并不知道此地有地道,我便装傻到底也好。”

  俞佑亮这回轻轻推开石头,口中压粗嗓子高声地道:“小人这便出来,请姑娘高抬贵手,饶了小人一条狗命罢,”

  他一边说一边动作配合,实是天衣无缝,那姑娘哼声道:“死罪虽免,活罪难……”

  她话未说完,俞佑亮已知是谁,盖好石盖,身体滚地而出,只见竟是一间绵绣闺阁,布置极是气派。

  俞佑亮一抬头,只见一双愁戚的大眼睛,正远望着前方,对于自己现身似乎根本并未看到。

  那少女呆呆出了一会神,俞佑亮低声叫道:“姑娘,你瞧是谁来了?”

  那少女一震,飞快回身,她轻轻揉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这目前之景象,她凝神俞佑亮良久欲泣,俞佑亮这人最见不了女人落泪,一见了便是手足无措,他慌慌忙忙地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受了什么委曲,小人万死不辞,一定替你办到,替你出气。”


  那少女良久低声道:“你又来干吗?你……你难道逼得我还不够么,你……你要我死给你看才罢手么?”

  俞佑亮奇道:“我逼你什么了,啊!是我逼你,是我不对,你……你别哭成不成?”

  他见那少女脸色愈来愈不善,连忙认错不已,那少女见他诚惶诚恐,又见他俊秀面容上全是黑灰石屑,身上也是狼狈不堪,当下恨意大消,那柔情蜜意斗然涌到胸中,她性子爽朗,几乎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那少女正是玄湖郡主,当下柔声道:“你……你怎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俞佑亮道:“我真是一言难尽,唉,这些日子真是千里奔波,但倒底又为了什么啊?”

  玄湖郡主道:“你也该好好休息了,你特意能在百忙中来瞧我,我心里很是……很是感激,一定永远记得。”

  俞佑亮一怔,却是哑口无言,那玄湖郡主道:“我招呼婢女来,你先好好沐浴一番,我在厅中等你可好?”

  俞佑亮一抬头,一道温柔无比的目光送过来,俞佑亮点点头,玄湖郡主一拍手,召来两名丫环去备水了。

  她性子爽直,虽是未嫁云英之身,但却亲切地照顾起俞佑亮起居来,俞佑亮受宠若惊,他和这满清金枝玉叶相处已久,那感情自然不薄,迷迷糊糊随着婢女走进浴室,只觉鼻端全是清香,那池水碧色,不知放了何种香料,令人心旷神怡。


  俞佑亮想到上次玄湖郡主不辞而别,心中更是歉咎,他暗暗地道:“我绝不再伤这姑娘之心便是。”

  他浴罢一身轻快,只见衣衫污秽不已,心中正自羞惭,忽见身旁衣柜放着从里到外一套衣衫,俞佑亮心中好生感激,穿上身来,只觉那外衫裁剪得体,更如贴在身上千般,对镜自顾,镜中人洋洋深沉,容光焕发,便如换了一个人般。


  俞佑亮轻步走到大厅之上,只见玄湖郡主早巳置酒相待,他忽然想到这多日未进食物,不禁饥意大起,脚步自然加快了。

  那玄湖郡主只是瞧着他那身上衣服,脸上似喜似羞,红云时涌,半天竟无话可说,俞佑亮道:“小可多日未食,忽见美肴当前,不禁饥肠轳轳,姑娘莫笑,”

  玄湖郡主掩口笑道:“信口开河,你多日未食,怎能如此容光焕发?这酒菜粗俗得紧,你爱吃尽管多吃。”

  俞佑亮正要分辩,忽然想到一事,住口不再说下去,他坐下身来,举筷进食,他服了琼府仙液,虽是内功增进,真气大盛,但多日不食,仍是饥饿无比,因而如风卷残云般,吃得好不热闹。

  玄湖郡主含笑不语,见俞佑亮吃得差不多了,笑着说道:“你食量大增,这几日来当真饿得惨了。”

  俞佑亮道:“久饿之下,才能品尝出天下美味。”

  玄湖郡主道:“谁又说得过你这张嘴子?你别后这几个月倒底干了些什么事,做苦力么?游手好闲,你说给我听可好?”

  俞佑亮道:“我什么也没干,人也没找到,倒和百毒教结下了梁子。”

  那玄湖郡主哦了一声道:“百毒教,你可得当心了。”

  俞佑亮低声道.“你放心,我可不大容易受人暗算的啦!”

  玄湖郡主见他柔声说话,心中大是喜悦,她俩人此时相遇,实是大出彼此所料,只因上次分手,是以玄湖郡主觉得俞佑亮生疏不少,这时见他温柔地瞧着自己,脱口笑道:“还说哩!俞哥,上次不是被人点了穴道还不知哩!”


  俞佑亮微微一笑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只要疏远这两种人,自然不会有什么灾祸的啦!”

  玄湖郡主笑骂道:“只怕你看着别人家姑娘漂亮,连魂都没有了,那里还会注意提防暗算?”

  俞佑亮嘻嘻地道:“是啊!是啊,你说得一点不错。”

  玄湖郡主啐了一口道:“谁像你这样厚脸?”

  两人笑语之间,芥蒂大消,那玄湖郡主道:“俞大哥,你知这几月间天下发生了什么大事?”

  俞佑亮摇摇头道:“我成天赶路山间,那里有暇打听?”

  玄湖郡主道:“关中三年粒米未收,百姓易于而食,流寇四下已起,天下将有大乱。”

  俞佑亮这数月路过秦中关洛,这情形是亲眼睹过,当下沉吟不语。

  玄湖郡主又道:“明朝江山只惟不久,仁人志士正当揭竿而起,大哥,你有何打算?”

  他对俞佑亮早已全心相许,所以极为关怀他的行止,明知俞佑亮心存种族之见,一定不会听她一个异族女子之话,因此时见俞佑亮面色极佳。察颜观色良久,这才提将出来。

  俞佑亮道:“我这人最无出息,只要报了家仇,便想回家种地务农,以消此生。”

  那玄湖郡主叹道:“你虽有此意,但你相貌非凡,岂是默默无闻之人,多言无益,你总不愿把心里的事告诉我。”

  俞佑亮诚挚地道:“我此刻的确还没打定主意,姑娘心中对我好,我何尝不知道?”

  玄湖郡主痴迷地道:“我什么也不奢求,只要常常瞧到你便成了。”

  她声音愈说愈低,俞佑亮却觉得愈低愈有份量,他几乎忍不住脱口说道:“我也是一样!”

  忽见玄湖郡主脸色一黯,缓缓别过头去。

  俞佑亮道:“姑娘居于此地多久,小可此去要赴昆仑之约,事毕再来探看姑娘。”

  玄湖郡主道:“你……你……才来又要走么?”

  俞佑亮道:“此事关系武林数家兴亡,魔长道消,岂不更长天下乱事?小可虽知力弱技疏,但受前辈嘱咐,不能不赴死一拼。”

  那玄湖郡主道:“那约期是在何时?”

  俞佑亮道:“正是八月中秋月圆之时。”

  玄湖郡主想了想道:“那还有一个多月,此去西昆仑顶多廿多天便到,你便在此多住几天啦。”

  俞佑亮想了想道:“就依你住三天!”

  玄湖郡主道:“五天!”

  俞佑亮见她企望急切,脱口道:“好啦,五天便五天!”

  玄湖郡主大喜,笑靥似花,俞佑亮忽道:“我这衣衫是出自何方高匠手笔,真是贴烫之至,便是亲量我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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