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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英雄-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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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宗李纯听了,不禁怔住,但只是一瞬间之事,他忽然冷笑道:“哼,这正是他自行其事、目无君长的写照,谁叫他去淄青了?堂堂朝廷将军,岂能擅自主张,私自行动?”
    吴元庆心中冷笑,心想古来帝王便是如此,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又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倒要看看,李纯到底给他安个什么罪名。所以只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并不说话。
    裴度却忍不住了,说道:“皇上,这样说吴元庆似乎不太公平,不管如何,他都是立了大功,有功于国,有功于民。”
    李纯冷笑道:“有功就怎么了?有功就可以屡次抗旨,把朕都不放在眼里吗?古来帝皇,谁没有几个立有大功的臣子?若是他立有郭子仪那般大的功劳却又如何?就是朕的臣子中也未必他立的功劳就最大,你裴度、李愬、李光颜、田弘正谁又没有立大功?若谁都似他一般不把朕放在眼里,朕这皇上还当不当?”
    裴度见这话不像,忙一把跪下,说道:“皇上。”
    崔群见吴元庆为了自己惹得皇上震怒,也忙跪下,说道:“陛下……”
    李纯不等他说话,怒道:“不用再说了。你们自恃功劳,一个个不把朕放在眼里,哼哼,朕今日也不与你们计较,放心,朕并不是随便杀人的昏君!传旨:门下侍郞、同平章事裴度,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崔群,左金吾卫大将军吴元庆三人,朋比为党,为猎取正直之名,不惜彰君父之过,此种臣子,若不加责罚,朝廷法令何在?着即令裴度为河东节度使,仍充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衔;崔群贬为湖南观察使,即日赴任;吴元庆免去左金吾卫将军衔,贬为庶人,不许随便出京。钦此。”
    众臣面面相觑,想不到皇上竟会如此震怒,处罚如此之重,裴度一时尚有些措手不及。吴元庆的处罚虽然最重,但他却似乎全然无所谓。其实心中的愤怒也是无以言宣,他并不在乎什么官衔,也不在乎什么庶人不庶人的,只是心中一股气不平,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让脸上看来,就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三人磕头谢恩毕,宴席也即散场,一场喜庆便如此烟消云散。
    吴元庆回到家,林洁远远的接了出来,只见府门口许多身份不明的人在那游戈,林洁道:“不知为什么,今天忽然来了这些人,倒好似在监视咱们似的。”
    吴元庆心中冷笑,心想你不许我走,我偏要走,就凭这些脓胞就能监视得住我了?只是想着自己为朝廷南征北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但没有升官封侯,却落得像贼一般,连自由都没有,岂不滑稽?心中愤怒,但想一想,气也就平了,古来帝王便是如此,只可共患难,不能同欢乐,古之英雄名将尚且如此,自己又算得了什么?但自己决不做那愚忠愚孝的蠢人,选个时机,一走了之,从此书剑飘零,啸傲江湖,岂不快哉?
    两人回到家,便去拜见父母,吴元庆把朝中发生的事说了,吴夫人道:“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孩儿,咱们并不贪图什么富贵,不做官更好。”
    林回风道:“不错,我在这住得早就不耐烦了,既是如此,咱们就一走了之。仍回咱们的桃花源去,那里可不快乐多了?”
    林洁道:“现在只怕要走也不容易了。”
    林回风道:“区区几个监视算得了什么?咱们冲出去便了。”
    吴元庆沉吟道:“要走也不急在一时,咱们先作好准备,等时机成熟再走不迟。”
    正说着话,便有恩王府来人相请吴元庆,吴元庆诧异道:“恩王请我去干什么?”心想已经很久没有与恩王见面了。
    来到恩王府中,吴元庆又想起李红英来,心中深觉愧疚,恩王李晌在书房中接见他,见面便笑道:“吴将军,你飞黄腾达了之后,怎么就绝足不到本王府中来了?难道恩王府是什么险地禁区吗?”
    吴元庆道:“王爷这话让小子怎么禁受得起?小子不过一山野匹夫,王爷错爱,其实不敢当。不知王爷召在下来,有什么事吗?”
    李晌笑道:“你我自己人,久不相见,不过叫你来叙叙旧而已。李愬如今在军中,元庆什么时候见过他了?”他改口叫元庆,果然便似自己人般亲切。
    吴元庆道:“我也好久没见到李大哥了,他在军中,轻易也不上京来。”
    李晌点点头,又不着边际的问这问那,眼看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忽然走进两个人来,吴元庆抬头一望,吃了一惊,见这二人一个是权顷天下的宦官、神策军中尉吐突承璀,一个却是当今皇上之子、澧王李恽。吴元庆心中隐隐不安,知道只怕有个极大的阴谋把自己卷了进来。
    第四十四回 循环往复是历史 第一章 密谋
     更新时间:2009…11…13 12:56:47 本章字数:3064
    见礼毕,吴元庆道:“王爷若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李晌尚未说话,吐突承璀道:“吴将军着什么急?吴将军如今无官一身轻,总不会还有什么公务吧?”
    吴元庆见他话中含有讽刺之意,并不动声色,说道:“如今在下身处嫌疑之地,最好还是行事小心点的好。这深更半夜的,在番王府中,在下虽然不在意,可也不能连累了王爷。”说着便即告辞。
    吐突承璀道:“且慢,照吴将军之意说来,这番王府竟是来不得的了?”
    吴元庆道:“在下并无此意。”
    吐突承璀道:“我看你就是此意。”
    吴元庆道:“中尉大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在下恕不奉陪了。”正要走出,一直没开口的李恽笑道:“吴将军,实不相瞒,今天专程找将军来,确是有要事相商,还请将军稍安勿躁。”
    吴元庆行了一礼,说道:“还请王爷恕罪,在下一个庶人,怎能与王爷相商大事?王爷只怕找错人了。”
    吐突承璀矍然变色道:“你竟如此态度,难道你已经投身太子了吗?”
    吴元庆暗暗心惊,心想果然来了,却朗声说道:“在下听不懂中尉大人的话,在下朝廷为官,只知皇上,不知其余,何况在下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更不会投向这边倒向那边,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就是。”
    吐突承璀道:“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既然叫吴将军来,乃是把吴将军当作自己人,且容咱家把事情告诉吴将军。”
    吴元庆忙拦住他道:“且慢,在下无意卷入什么政治斗争漩涡,中尉大人也别告诉我。”
    吐突承璀道:“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只怕由不得将军了。”
    吴元庆双眉一轩,道:“怎么?中尉大人想强留在下吗?”
    李晌忙道:“元庆你别动气,你先坐下,有些话说给你听也不打紧,至于你参不参与,一任己意如何?”
    吴元庆道:“我现在已经被免官,就算不免,我也已经跟皇上说了要辞官,朝廷中的一切事情在下都不想再参与。在下的脾气王爷想必也知道,我不愿意做的事,纵然是皇上下旨,在下也一样不会听,王爷又何必勉强在下?”
    李恽叹道:“吴将军天资聪慧,其实已经猜想到了,我们要商量的是什么事。但吴将军虽然聪明,有些事却只怕想错了,我们一起商量的事,并非我们想要图谋不轨,其实乃是禀承皇上的意思。你应该知道,皇上立太子,也是逼不得已,所以小王并非是想犯上作乱,乃是要解君父之忧。若非皇上本意,小王就是死也不敢有所异动。中尉乃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你应该知道小王并没有说假话。”
    吴元庆心想,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反正我总是不趟这一趟浑水就是了。说道:“多谢王爷看重,但这种政治斗争,恕在下无心参与。在下告辞了。”心想越快告辞越好,这种地方多呆片刻就多一分危险。转身就走。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人已经拦住了去路,吴元庆见是吐突承璀,想不到他的武功竟也如此高强,他不愿就此动手,沉声道:“中尉大人定要将在下留下来是吗?”
    吐突承璀道:“不错,我希望吴将军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吴元庆回过头来,看了李恽一眼,又看了李晌一眼,说道:“这也是两位王爷的意思吗?”
    李恽和李晌都默言不语。
    吴元庆道:“我出去后便即带了家人归隐,今夜之事绝不吐露半字,也不会参与任何一方,我吴元庆说话算话,你们放心好了。”
    李晌叹了口气,道:“元庆,我向来看重你,小女对你也是一往情深,虽然你们最终无缘,我也从来没怪过你,难道你对我竟全无感情么?”
    吴元庆知道他说的意思是“自己对他竟全无感恩戴德之心么?”他对自己确是有知遇之恩,但没想到他竟是网罗人才、培植自己势力,难道他早有预谋?那么他就绝不只是为了帮助李恽,看来他的野心着实不小。
    吴元庆暗暗心惊,说道:“王爷的深情厚意、知遇之恩,小子将来定然报答。”
    李晌知道他仍未回心转意,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吴元庆回过头来,只见吐突承璀仍拦在当中,眼光中已然射出杀意。吴元庆冷笑道:“中尉大人,请你让开。”
    吐突承璀冷笑道:“让开?吴将军,难道今日你还想活着出去吗?”
    吴元庆傲然道:“凭你就想拦住在下吗?在下活了二三十年,可还从来没有这般被人小瞧过。”知道今日不动手,是难以善罢干休的了,忽然左手一掌向吐突承璀胸口推去。
    吐突承璀怒道:“你竟敢动手!”见他这一掌来得无声无息,快速异常,忙也拍出一掌迎上,却见对方掌影变幻,忽然变招攻向他下腹,吐突承璀接了一掌,却见身边风声急响,吴元庆却已经站在了门外。
    吴元庆拱手道:“告辞了。”身形在黑影里一晃,便已经不见,吐突承璀出门欲追,李晌叫道:“中尉大人且慢,由他去吧。”
    吐突承璀叫道:“王爷,难道就这样放了他?”
    李晌冷笑道:“嘿嘿,恩王府虽说不上是什么龙潭虎穴,但要想来去自如,却也未免把本王太不瞧在眼里了。但这些事又何必由大人亲自去做?”
    吐突承璀道:“王爷说的是。”
    吴元庆出了门,更不敢停留,从园子中掠过,这个花园他曾经甚为熟悉,知道从什么地方出去,忽然,草丛中飞起数十根绊马索,吴元庆心中冷笑,就这两根绳子就想拦住我吗?身子腾空跃起,忽然之间灯光大亮,竟亮如白昼,只听箭如飞蝗般从四面八方射来,黑压压的如一团乌云遮住了灯光,吴元庆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双手一撕,已经把一件长袍撕为两半,脱了下来,一手一片,在空中抖动,便有若两根长鞭,舞成两团圆圈,只见来箭被长袍所击,纷纷掉落地上。
    吴元庆长袍甩出,搭上前面一根槐树的横枝,微一借力,已经落在树上,心中略定,忽然,心中觉得一股异样的寒气袭来,虽然还没看到危险所在,但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猛的向后一仰,便在此时,一把剑无声无息从树杈上直刺下来,吴元庆正好一个倒挂针钩,堪堪避开了这势在必中的一剑。
    谁知他刚仰倒,下面的一丛密叶中又是刺出一剑,吴元庆向右微荡,那剑贴着他胸脯刺过,他更不迟疑,右手伸出,已经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施展擒拿手,把剑抢了过来,顺手一拖,只听一声惨呼,那人被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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