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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全传 作者:李庆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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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纶见李哥吓得如此模样,很是得意,心想,李哥特土气,什么也不知道,应当把皇上的事都说出来,看看他听了会变成什么样子,于是又道:

  “皇家的事,谁敢胡编乱造?敬宗皇上死得虽然凄惨,他生前干的那些事,也真够气死人的了!”

  李商隐睁大眼睛,问道:“还有什么事?”

  “唉!你听了也会生气的。敬宗皇上十六岁即位,十八岁就被宦官杀死,在位仅二年。他游宴无度,国家大事一概不管,内忧外患全不在乎。为了玩乐,他招募一些力士,让他们厮斗取乐。在中和殿飞龙院还同宦官踢毬,大摆酒宴,让嫔妃宫女和歌妓陪伴左右,通宵达旦,直到玩得精疲力尽为止。

  “按说皇上每天都要躬亲朝政,上朝同百官议事。可是敬宗每月只上朝三次,每次都迟到。文武百官上朝进见皇上时,常常从早上日出卯时,一直等到隅中巳时,他还不上殿。有的年老体弱大臣,因为站得时间久了,支持不住,摔倒地上。更滑稽可笑的是,他还常常从大殿宝座上溜下来,偷偷地跑到中和殿,找几个宦官踢毬玩,或者随便遇见有些姿色的宫女,就当着太监们的面,调笑奸辱,胡作非为。在干这些勾当时,他的先父穆宗皇上灵柩,还没有安葬,供奉在太极殿。

  真是骇人听闻。”

  李商隐被激恼了,一国之君,万民之主,难道能这样荒唐吗?愤愤地问道:

  “那些吃皇粮的文武百官,不知道皇上的所作所为吗?为什么不拦阻、不劝谏?”

  “唉!别提啦。有一次在朝会结束时,谏官左拾遗刘栖楚,以头叩地,血流不止,痛哭着上谏。他规劝说:

  陛下富于春秋,嗣位之初,当宵衣求理,而嗜寝乐色,日晏方起。梓宫在殡,鼓吹日喧,令闻未彰,恶声遐布。臣恐福祚之不长。请碎首玉阶,以谢谏职之旷。多么有血性的忠臣!敬宗皇上看他要以死上谏,很不耐烦。他心里装的是毬,怕刘栖楚继续纠缠,耽误他赢毬,连忙示意中书侍郎牛僧孺上前劝阻。

  “牛侍郎也怕惹恼皇上发脾气,就上前扶起刘栖楚,说:‘你不必再叩头,你所奏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不必再讲了,可以到门外等候。’多亏牛侍郎从中解劝,皇上才没有加罪,左拾遗刘栖楚拣了一条命。”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九郎以为自己讲完牛僧孺搭救刘栖楚,李哥会称赞牛侍郎侠肝义胆,不料却狠狠地说出这么两句话来。什么意思?是皇上岂有此理?是牛僧孺岂有此理?还是刘栖楚岂有此理?他搞不清,正待张口询问,这时七郎八郎边说话边走进惠文亭。

  “你们来得好早啊!”七郎随便地问道。

  八郎心细,圆眼睛向外鼓了鼓,转了两圈,大头鼻子吸了吸,似乎闻出点味儿,盯着李商隐问道:

  “义山!你脸色不对呀!跟九弟吵嘴啦?肯定是吵嘴啦!

  为什么?说!老实说出来。”

  “没……八哥,……”

  商隐不会说谎,支吾着。

  “看看,我猜对了吧!告诉你,我精通《易经》,会运用八卦图,什么事情,这么一算,全都知道,撒谎是没用的。”

  “八哥!没你的事,我跟李哥吵不吵架,不用你操心!”

  九郎最不得意八哥所作所为,常跟他顶嘴,今日见他又无事生非,没好气地回道。

  “好啦!好啦!都少说一句。开始晨读晨练了!”

  七郎是和事老、是灭火器。他出面一讲话,大家都乖乖地走开了。

  九郎抓起宝剑,走到李商隐面前,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笑了笑,然后转身出了惠文亭,钻进竹林。

  李商隐明白九郎的意思,担心八郎再问起与九郎的“争吵”,也悄悄地溜出亭子,走入翠绿的竹林。他怕影响九郎练武功,则向赏心桥边的溪水走去。

  从小亭西行百步,隔篁竹则能听到淙淙水声。林中杂草丛生,翠绿欲滴,如同露珠,似一碰就会撒你一身。溪水清澈见底,群鱼往来翕忽,时而亦有失群小鱼,在水中怡然不动,俶尔远逝,令人怅然。

  李商隐坐在岸边石上,凝视着水中失群小鱼,心里翻腾着皇朝与后宫乱事。

  突然,想起汉代张安世被封富平侯,其孙张放幼年即继承了爵位。汉成帝微服出宫游玩时,常常喜欢自称是富平侯的家人。而敬宗十六岁登极当皇上。少年皇上童稚无知,位尊骄奢淫乱无度,不忧虑边庭烽烟,不思虑国富民强大事……。想到这,他抓起笔,匆匆写下一首七言讽喻律诗,诗云:

  七国三边未到忧,十三身袭富平侯。

  不收金弹抛林外,却惜银床在井头。

  彩树转灯珠错落,绣檀回枕玉雕锼。

  当关不报侵晨客,新得佳人字莫愁。

  写毕,他又重吟一遍,想了想,加了个题目:《富平侯》。又吟一遍诗,看看题目,摇摇头,这首诗是讽喻敬宗皇上,而不是讽喻富平侯。敬宗是位少年皇上,而张放是幼年继承爵位,应当在题目上加个“少”字,讽喻的目标才更突出,别人一读诗,就知道它是借张放这件古事,来讽喻敬宗皇上,是借古喻今。想到这儿,李商隐在题目“平”与“侯”两字之间,加了个“少”字,《富平少侯》。又吟一遍,才觉得满意。



  李商隐不明白已经是人定亥时,令狐恩师能有什么事儿,叫自己到惜贤堂?他紧走几步,追上管家湘叔,想问问怎么回事。只见管家把脸拉得老长,嘴闭得紧紧的,目不斜视,李商隐没敢张口。

  住在人家屋檐下,只能忍气吞声把头低。李商隐一看见湘叔和八郎,就不自觉地有这种屈辱之感。

  “唉!——”

  他长叹一声,想起老母亲和弟弟妹妹,他们都在期望自己快点应考,中进士,快点得官才有俸禄,才能养家餬口,才能重振门庭。这也是堂叔的愿望。

  堂叔回家乡后,一直没有音信,不知他身体怎样了?春天,吐了血,这是什么症侯呢?商隐曾查过医书,引起吐血,有好多好多原因……是什么病呢?

  “我说商隐,你快些走行不行?老爷在等你哩!”

  李商隐被管家催促着,从后面追上来,问道:“七郎他们也都来了吗?”

  “他们早到了。”

  为什么把他们也叫到惜贤堂呢?出了什么大事啦?

  李商隐满腹狐疑,来到惜贤堂,见七郎兄弟们已在惜贤堂。恩师坐在楠木椅子里,向他点点头,指着身边的一张方凳,道:

  “到这里坐。”

  李商隐见七郎兄弟三人都没坐,恩师只让自己坐,又使他疑虑倍增,迟疑地回道:

  “谢恩师。学生站着听教诲,记得更牢靠。”

  “噗哧!”九郎在旁忍不住笑了。

  八郎瞪了李商隐一眼,低声嘀咕道:“虚头巴脑,什么玩艺儿!都是因为你,我们跟着受训斥!”

  “谁在说话?”令狐楚问了一句,也不勉强李商隐,略略沉吟,问道,“商隐今日作几首诗?都写了些什么?”

  原来是检查自己的诗稿,李商隐安下心来,缓缓地回道:

  “近日听得敬宗皇上生前轶事,心中久久难平。李唐江山社稷,假若长此下去,令人担忧令人痛心!”

  他边说边瞥了令狐楚一眼。老恩师紧蹙眉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心里一惊,难道恩师不喜欢自己忧虑朝政、忧虑国家?不会吧?他曾多次引杜甫的诗句,如“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来教导自己,希望自己树立大诗人杜甫那样的理想:使君王都成为尧舜那样的贤君圣主,使民风民俗淳厚朴实,人人安居乐业。

  今晚是怎么了?李商隐的心蒙上了阴影。

  “说,说下去。”令狐楚仍然蹙着眉头,眼皮低垂着。停了停,没听见商隐的声音,微微抬起眼帘,望了弟子一眼,道:

  “想听听你是怎样写诗的,让几个犬子也学学。”

  “恩师,学生不敢。七哥八哥写得比学生好。”

  八郎不耐烦地小声斥责道:“让你说你就说嘛!这几篇写得不错,也不是说你篇篇都不错!真罗嗦!”

  经过半年多的朝夕相处,李商隐渐渐了解八郎的性格脾气:肚量小,爱嫉妒,清高傲慢。他说的话,李商隐常常装作没听见。今天他说的话,李商隐听得太清楚了,在恩师面前,不能再忍受!但是,也不能跟他吵架,而应当把这几首诗创作过程好好讲讲,如果恩师能说句公道话,就是对八郎的回击。想到这儿,李商隐情绪突然昂奋起来。

  “恩师,学生写的第一首诗,题目是《富平少侯》。当时对敬宗皇上的游戏无度,不务朝政非常痛心,但是心想如果写成诗,要流传世上,对皇上是大不敬,故而采用托古讽时的惯常手法。

  “‘富平侯’是汉代张安世的封爵,可加一个‘少’字,诗中之事就不必实指,不必是张安世的实事,点出‘少’侯,亦即‘少’帝,也就是童昏无知的敬宗皇帝了。

  “诗的首联,写十几岁就承袭了富平侯爵,对国家的内忧外患却毫不知忧愁。一个侯爵,有他自己的封地和职权,国家的忧患,他可以不忧不愁,可诗中却写他该忧愁,在这种违背常理中,让人们去思索这个侯爵,实际上应当是谁,这是一目了然的。

  “诗的颔联用典故写少侯的豪奢游乐。颈联写少侯室内陈设的豪侈。这两联的内容,全是敬宗的奢侈轶事,想让人们通过这些事实,去联想富平少侯就是敬宗皇上。

  “诗的尾联是点睛。出句清楚地点出少年天子不上早朝,还在高卧贪睡;对句写出一件实事:敬宗宝历二年,浙东贡舞女二人,皇上命人雕琢一座玉芙蓉样子的舞台,让她俩表演。演完就把她俩藏在金屋宝帐中。后宫传出民谣说:‘宝帐香重重,一双红芙蓉。’这是朝野共知的事实,读完诗也就知道少侯是指谁了,又扣了题目。”

  令狐楚突然摆摆手,让他停住,看了看三个儿子,问道:

  “谁说说这首诗的好坏之处?”

  三个儿子正听得入神,老父亲突然让自己评评它的好坏,有些措手不及。

  七郎想了想,道:“这首咏古诗,实际是一首叙事写实的政治讽喻诗。写得若即若离,不露痕迹,不细细揣摩,难以理会诗的主旨。”

  “对!说得好,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令狐楚看了看李商隐,颇为赏识地又道:“但是,功大于过。这样写诗好,这样的诗耐人寻味。老夫喜欢!”

  “我看这首诗不好,很坏!”八郎胸有成竹地拉开架势,要批判诗和它的作者,气汹汹地道,“皇上再不好,我们做臣子的,也应当为君讳嘛!这是先辈的教导。像李商隐这样讽刺挖苦,甚至揶揄皇上,太过分!太不成体统!有失臣子之德,人臣之孝!”

  九郎直率,跟商隐感情深。他打断八郎的话,抢白道:“讽喻就是讽谏,是希望皇上学好,勤于朝政,励精图治,大治天下!怎么说是挖苦呢?古圣人提倡‘文死谏,武死战’,谏阻皇上,不让皇上做坏事错事,那才不是失德失孝哩!而是忠臣廉吏。李哥的诗写得就是好。”

  “住嘴!”八郎恶狠狠地瞪着弟弟,低声道,“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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