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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许、安炳]听风说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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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谁?我帮你找。”眼前个头只及自己肩膀的瘦小青年,说得真诚。
  “找一个叫许三多的。”袁朗眼含笑意,看着青年愣住,然后又露出腼腆的神色,转身开门,带着袁朗进了寝室。
  本该住着一个班的寝室里,只有袁朗和许三多面对面而坐。黄昏的暮霭,在二人身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前世阿炳面对安在天,总有说不完的话;然而今生此时,袁朗要想尽办法才能逗得许三多搭腔。
  阿炳因为先天的缺陷,喜怒无常,情绪经常大起大落——如果说阿炳是不定的风,那么许三多就是沉静的水——袁朗从没见过许三多这样22岁的年轻人:没有这个年纪的躁动与焦灼,眼神透着平和与沉稳;独自守了钢七连半年,不焦虑、耐得住寂寞,没有对未知前途的恐慌,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安安静静地生活——和记忆中的阿炳不同,但袁朗不否认,自己欣赏这样的许三多。
  端着水杯啜了一口,袁朗想起了上次见到许三多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个不认现实的半大孩子;在步战车上、在邀请他来老A时,眼中都分明流露出对那个气质类似安在天的男人的依赖。后来也得知许三多为那个叫‘史今’的人大闹复员会场的事……不是没有设想过史今离开会对许三多产生何种打击,因为前世阿炳的脆弱和敏感,就导致了他在遭到打击后自杀……然而没料到的是,许三多却从痛苦中更快地成长了,这次再见面,已经带了和年龄不符的沉静。
  打量着宿舍,袁朗明白这里充满了许三多不愿放手的回忆,但却也充斥着压抑的落寞,许三多一个人守着七连、守着曾经和战友们共同生活的地方,就像阿炳独自睡在乌镇的桑树林中,守着自己最后的净土……
  然而正如安在天最终还是将阿炳带离乌镇,袁朗也想把许三多带离七连——不论前世今生,这都是自己的愿望,却不知这对对方而言,是否是个残酷的决定,
  作出漫不经心玩闹的样子邀请他去参加选拔,然后故作洒脱地转身离开,但是心里却也清楚,自己只是想藏起怕他不来的担忧。
  坐在回程的直升机上,袁朗靠着机舱,闭目假寐。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许三多沉静的面容,明明相同模样,却不再与记忆中的阿炳重叠融合——其实心里很明白,不论许三多是不是阿炳的转世,都不再和记忆中的人相同;就如自己也不再像安在天。
  忽然想起二舅说过“转世,是人的新生”,袁朗睁开眼,望着窗外夜色渐深,眸光深邃——不再是阿炳与安在天,那么今生的袁朗和许三多,未来将会如何?

  '番外'阿炳 (上)

  
  
  乌镇的人常常笑话我,说我是个傻子,还是个瞎子。但我说我不傻,因为我什么都知道;我虽然看不见,但听到的比他们看到的还多。
  村里哪家媳妇偷了人、哪家屋里遭了贼、哪家又在暗自谋划什么——我全都听得见,我全都知道。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的种种比鬼还可怕的勾当买卖、想法计划,都在这个时候全部出笼——我不想听,但是它们还是会随着风声钻入我的耳朵,让我睡不着觉,逼我去听这些丑陋的事儿。
  所以,晚上我只能睡在村外几十里远的桑树林中。这儿林子密,能挡风,能挡住那些我不想听的、不想知道的事儿——这是我二十年来唯一能睡着的地方。
  白天我就坐在家里二楼上,听三爸给我带的收音机。它能把风送不到的消息带给我,所以我喜欢听。
  我妈是镇里的裁缝,一双手养活咱娘俩。我从没见过我爸,可我妈告诉我,不能忘记他。
  我妈没把那段往事具体跟我说过,但我听得到村里的人议论——他们说,在我妈二十岁那年,村子里来了一支部队,也不知道是国军还是共军。我妈喜欢上了队伍里的一个兵,他俩睡了一晚,第二天天不亮,部队就走了。那个男人只留下一件掉了扣子的旧军装。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妈硬是执意生下了我。可这激怒了姥姥、姥爷。于是我妈家里的人离开了乌镇,只留下妈和刚出生的我。
  小时候,妈常把我搂在怀里,愣不说话,只是出神。我知道,她在看着那件挂起的旧军装,还有她专程请人按照自己描述画的我爸的像。
  镇里人都说我妈跟我一样傻,她完全可以不要我,或者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弄死我,然后重新找户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但我妈告诉他们,她要守在这祖屋里,守着这个她和她男人唯一在一起过的地方,她坚信他会回来找她,他会回来看他的儿子。
  ——是的,我和我妈不在乎。如果这就是他们说的傻,那我们大概永远也学不会他们所谓的聪明吧。
  这些年里,妈从来没为我爸的事儿哭过。她告诉我,人一辈子,总有那么一个值得等的人。因为值得,所以她不会怨,也不会哭。
  每次说到这儿,我总是很羡慕妈。因为我也想要一个,值得等一辈子的人。
  二十五岁那年,我坐在镇上的敞坝子里,听到风带来了两个外乡人的脚步声。
  我听得出那是两个男人,他们似乎在找人。二人分开行动后,朝敞坝子走来的那个男人,步子不重,但是很稳。
  那个人走进坝子里,经过我身边时,留下淡淡的、干净的味道,很好闻,我忍不住咧了咧嘴。
  接着,听到刘叔家的四娃跟他搭上了话。
  “阿炳在哪儿啊?”男人开口询问,声音醇厚,就像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干净,给人的印象很好。
  四娃带着他走到我面前,说我耳朵灵,叫他考我:“说话啊!你,快说话,说什么都可以。他是瞎子,你要说话,他才听得出来!”
  又有人要考我的耳力了吗?我全神贯注,却听到那个男人轻声说:“这样不大好吧,好像我们合在一起欺负阿炳……”
  旁边围观的人都笑了,我也有点愣。从小镇里人就都爱拿考耳力逗我,有时会让我觉得那像在耍弄猴子。我也发过脾气,但是没人在意,来试我的还是一个接一个;我对自己的耳力有绝对的信心,所以他们既然要考,我就绝对不能被考倒——久而久之,我早就习惯了别人来考我,但是会想到我的心思的,他是第一个。
  我忽然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可惜我的眼睛看不见。
  那个男人叫安在天,同来的男人叫金鲁生。大家都叫他们安同志和金同志。三爸说他们是国家干部,是为政府工作的。他们说,需要一个耳力好的人,要带去为国家工作,去了就是干部了。
  尽管有三爸的极力推荐,他们还是考了我几次,但我并不反感,因为每次安同志都在旁边,从他的声音里,我听得出真正的尊重。
  傍晚的时候,他们离开乌镇去给领导打电话。第二天回来的时候,终于决定要了我。
  要了我,就是要跟他们走,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机关给政府工作。我知道妈舍不得我,但是她没哭,她嘱咐我,要听安同志的话,要好好工作,好好表现,别让人家给赶回来了。
  站在镇边码头,妈将外婆传给她的玉佩挂在了我脖子上,嘱咐我千万别弄丢了。她说我以后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想妈了,就跟玉佩说,这样妈就会知道。然后妈握着我的手,抵在额前,连连念着菩萨保佑,声音都在发颤。我心里很难受,我舍不得妈,但我知道,只要我工作好了,他们会给妈寄钱,妈会过得更好,所以我必须走。
  三爸说天色不早了,该启程了。安同志和金同志扶我上了船。
  听到浆滑动时拨弄出阵阵水声,还有妈在岸边不断叫我要听安同志话的声音——我知道,我们正在逐渐远离乌镇。
  爸还没有回来,我走了,今后就只剩妈一个人了。我拼尽了力气,朝妈大喊,说我以后再也不能帮她在桑树林里拾柴禾了。说着就忍不住地鼻子泛酸,哭了出来。但我想不到任何办法照顾妈,我只能拉着安同志的衣袖,问他怎么办。
  安同志让我别担心,然后把一叠钱塞在烟盒里扔向岸边,叫着“阿婆,接住!”
  我听到三爸替妈接住烟盒的声音,我应该放心了,但还是难受得紧。安同志把我拉进怀里,抱住,轻轻拍着我的肩——他的怀抱很温暖,他是除了妈和三爸外,对我最好的。我喜欢他,我也很谢谢他,可我嘴笨,不会说什么好话,我只能闷在他怀里不断重复着“安同志,你是个好人……”
  我知道,离开乌镇后,我能信任的、我能依赖的,就只有这个人了。
  我们到达的地方,叫做701。我并不清楚这里是干什么的,我只知道这里有很多领导,有很多大官,要是我表现不好,他们会把我送回乌镇——但我更怕表现不好的话,安同志会不要我。所以我努力地学他们教给我的、努力去做他们分配给我的任务。
  正式上工前,领导们决定给我一次测试。安同志对我说了许多话,他怕我紧张。我知道,他比我还希望我能表现得好,他也不想就这样送我走。所以,当安同志问我行不行时,我告诉他:你说我行我就行。——为了你,我一定能行。
  测试很成功。安同志对我说话时,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我能听出他有多么高兴。我很开心,我是有价值的,我能为安同志做事儿。
  第一次开始工作时,我拉住安同志,叫他不要走。我害怕,害怕这个站满了我不认识的人的地方。安同志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他不走,他会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后来每次工作时,安同志一直陪在我身边,就成了惯例。
  工作很累,要全神贯注地找他们说的敌方电台,那段时间每天都要连续工作16个小时。
  但是安同志对我极好——他会在我累得睡着后,背我回屋,哪怕他自己也困倦得厉害。他是夜里我做噩梦时,唯一来看我、陪我入睡的人。他会教我背“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我觉得,他跟妈对我一样好,甚至更好,比好还要好。
  我很努力,工作进展得也很顺利。每破获一个敌台,701的人就非常高兴,包括安同志。我告诉他,我会继续努力——因为他对我那么好,而这却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有时安同志会带我去701后院的竹林。一根细竹枝,我俩各牵一头,然后他领着我慢慢地散步。
  很久以后,再回想时,发觉那正是我最喜欢的时光——空气里是竹子特有的清香;阳光落在脸上,暖得惬意;然后就这么安心地跟着安同志一步一步地走。
  我曾经问过安同志‘风’长什么样,因为安同志总说在701工作的人,都是一群听风者,能听到天外之音,秘密之音。
  “阿炳,你把手伸出来。”他从地上拣起一片竹叶,将上面的水珠滴在我的掌心。
  “有点儿凉。”些微的凉意自手心散开,我忍不住笑了。
  “这就是风。”安同志的声音像乌镇水乡的清泉,靠在我耳边轻轻说出这四个字时,有些温热的气息传了过来。
  这一天,我终于知道了风的样子,也永远记住安同志的每一句话。
  '番外'阿炳 (下)
  
  
  一个月后,我终于帮701破获了所有敌方电台。我成了701众人皆知的英雄。他们为我和安同志开了表彰大会,还替我把妈也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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