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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瞳古董屋-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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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光靠月色,幽并不能把她的长相看得十分清楚,但幽却知道,她绝对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李竹。

因为,她的脸,跟几个小时前死去的李兰完全一模一样。

“小姐觉得我在找什么?”在确定保险柜里也没有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后,幽站起身,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李竹。

“我知道你,今天下午你去过父亲的书房。方才你也在书房里与父亲交谈过,现在你来到这里,是不是怀疑我杀了兰?又或者,是父亲也是这样怀疑我,而让你来调查?”李竹绕过幽走到床前,她从床内抱起一个深蓝色的布偶,然后坐在床边,闭着眼睛微笑道:“不过没关系,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杀了她。”“难道不是?”丝毫不惊讶于李竹为何知道,自己曾在李光炬的书房出现过,幽随便选了张沙发,一派轻松的坐下去。

既然已经被发现,他就不打算再躲躲藏藏,虽然他本来就没怎么躲藏。

事实上,一走进李竹的房间他就已经发现,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李光炬书房的窗户。

就算是现在,他也能看到李光炬在书房内黯然的身影,所以,李竹说曾经见过他,也没什么值得自己惊讶的地方。

“我爱兰,甚至超过对世间任何人的爱。”温柔的抚摸着怀中的布偶,李竹陡然睁开眼,定定地望着幽。“如果一定要杀一个人才能结束那场婚礼,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周邢芸,而不是兰。”她清澈的双眼里没有一丝污垢,美丽得如同刚出世的婴儿,虽然此刻那双眼里充满了悲伤与痛苦,但那绝不是狡猾的推卸或丑陋的掩藏。

说完,李竹不再搭理幽,只是专注地将布偶娃娃抱在胸前,若有若无地亲吻着毫无生命知觉的娃娃,眼中是一片抹不去的深情。

望着这样的李竹,幽无奈地叹息一声,在心中将自己先前的判定完全推翻。

单凭李竹对待那个布娃娃的态度,他就该知道,李竹绝不会是杀死李兰的凶手。

而最直接的依据就是─几个小时前,他也在李兰的床头上,看到一个跟现在李竹抱在怀里、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布偶娃娃,只不过,李兰房间里的那个娃娃是深绿色的,而李竹手中的娃娃是深蓝色的。

像李竹这样,连对待宛如姐姐替身的娃娃都不忍有一丝粗暴的人,如何可能下手杀死李兰?

可如果不是李竹杀了李兰,为何他会在李竹的房间内,闻到那股熟悉的香甜气味?更重要的是,有谁非要在婚礼上置李兰于死地不可?

无法解释这个状况,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幽转头望着已经开始逐渐明朗的天空,心头一阵不安……

祸事再起

从李竹的房间出来后,幽就直接回到酒店。

劳累了整整一夜的他,此刻急需一杯滚烫的茶,再加上一块抹满蜂蜜的蛋糕,以便让自己的头脑与身体获得暂时的休息。

“巫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就在幽吃下最后一口蜂蜜蛋糕的时候,一名年轻男子“砰”地冲进他的房间。

当然,那一声巨大的声响,来自房门被强力冲破所造成的声音效果。

真想不到,即使来到苏格兰,也能遇到一个跟齐斯一样对门有特殊癖好的家伙。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这次被撞坏的不是自己店里的门,而是酒店的房门,否则,他又可藉此光明正大的要求一笔数额庞大的门房修理费了。

“我很好,如果你能冷静下来慢慢再说的话,我想,我会更好的……”想到那笔昂贵的费用最终会送给酒店,而不是进入自己的口袋,而且,待会儿还要跟酒店人员解释,为什么他的房门会坏成这副模样后,幽的语气也有几分无奈起来。

“我们家二小姐,就是李竹小姐,她,她……”来人正是昨天将幽从李宅门口送到书房的李家仆人。

他是听从管家的吩咐来找幽。

可一见到幽后,他原本焦急万分的脸,立刻挂上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起来。

“她怎么了?”眼见来访者鼻涕唾沫一起横飞,幽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放下他的茶杯。

说实在的,等下酒店到底会不会把房门损坏算到自己头上?如果会的话,那他一定要向李光炬申请一笔损害赔偿费,跟他被这个粗鲁仆人吓到,而造成心理创伤的精神赔偿费。

“在吃晚饭前,我们没有看到二小姐到饭厅,于是管家大人就吩咐我去叫二小姐,可是,不管我怎么叫门,小姐房中都没有回应。

“那个时候,我已经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所以,我就马上跑去请教管家……可是……可是……等管家用备份钥匙打开小姐房门的时候,小姐已经躺在床上……在床上……没了气息……”回想起见到李竹死时的恐怖场景,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而且!她的死法,跟李兰小姐是一模一样的!”一模一样?这就是修洛特那小家伙说的血还没吸够?幽猛地站起身,用手指轻敲着自己的下巴,并在房间里缓缓地来回踱步。

就这样,幽时而一动不动的站着,时而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直到约十五分钟后,突然的,他抬头望住房中的某一点,一动不动,瞳孔还剧烈收缩起来。

就这么持续了几秒之后,他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然后重新坐回位置上。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李家派来报信的人还站在他房中,未曾离去。

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幽示意那年轻人他已经可以回去,并请他转告李光炬,事情已经有些眉目,请他安心。

“那,在下就先告退了。”男子呆望着幽,嗫嚅着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幽异常犀利的眼神后,他非常识相地转身飞奔而去。

听到那家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幽一手撑着脸颊,坐在沙发上沉思起来─本来他还是有一丝怀疑李竹是杀害李兰的凶手。

可现在李竹一死,就非常明显,杀掉李兰的凶手并非李竹,而事情也变得更加棘手。

到底是谁,跟李家两姐妹有那么深的仇怨,一定要将她们都杀掉才肯安心?那股香甜的气味,到底是从何而来?

等等……如果,在李兰死时,自己所闻到的那股味道不是来自李兰,而是从李兰身旁的周邢芸身上所传出的话,那么,那股香气同样出现在李竹房间内,也不足为奇了。

曾经身为李竹的恋人,后来又成为李兰的未婚夫,周邢芸不管出入她们谁的房间都不出奇。

而这也能说明,为何那股香气只独独在李家两姐妹的房中残留的原因:男女恋人间亲密时所留下的气味,自然会更特别不同!

“父亲之所以相中周邢芸作女婿,只不过是因为他手上持有某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而当初父亲极力反对我跟周邢芸结婚,也是因为他手中的那件宝物。

“据说,那件宝物不喜欢真心相爱的情侣或夫妇,它曾经杀死过许多情侣和夫妇。出于为我的安全着想,父亲跟兰才决定由兰跟周邢芸结婚。”不经意间,今早在离开李竹房间时,她在自己身后幽幽说的话浮上幽脑海。

当时幽并没有把那句话放在心里,因为,当时他认为李竹所说的,不过是一般的交易婚姻,或者男女之间不肯认输、争风吃醋的后话。

但此刻想来,当时李竹大概是因为受到双胞胎姐姐死亡的刺激,而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非常危险,而又无法自保,所以她才极力将自己所能想起的所有事,都告诉自己这个外人知晓。

该死的,当时自己为什么不能想到这一点呢?如果当时想得更深一点,现在李竹也不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可李竹最后所说的宝物,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件宝物?宝物……幽用食指轻轻敲着太阳穴,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幽第一次发现,原来有的时候懒惰也是一件好事。

这件他从昨天一直穿到今天的长外套,因为回酒店后太过劳累而没来得及更换,更没来得及清洗,所以,他的衣服上应该还残留着李兰死时,飞溅到衣摆上的血迹─这下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按照修洛特那小家伙的说法:“姐姐还未吸够血”─也就是说,那家伙应该不是第一次动手杀人。

它那种将人的脖子割开一圈,让血液流尽的奇特杀人方式,在物灵典籍中绝对有记载。

所以此刻,幽需要做的,就是用衣裳上的血迹打开搜索之门便可。

伸出食指轻轻点一点放在茶几上装满水的花瓶,幽将蘸着水珠的指尖,对着衣衫上一滴血迹直直压下去,嘴里轻声念道:“以血液为祭品,为吾打开物灵事典之门,搜索割吾颈项、取尽吾血之凶手。”当咒语念起时,原本附在他衣摆上的血迹,纷纷从衣服上跳脱出来,在空中凝成一滴滴血珠,将幽包围在其中;当咒语完结的一瞬间,那些血珠全都落到幽的食指上,浸入他的皮肤。一瞬间,幽的全身散发出一圈柔和的淡红色光线。

他紧紧闭着的双眼,在黑暗中用意识追寻着,用李兰的鲜血打开的空间通道。

当幽的意识在黑暗中奔跑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发现不远处的前方,有一个微弱的发光点。向着唯一发出光亮的地方飞速奔去,幽心里却在为自己的举动感慨不已。

真是倒楣透顶,没想到自己竟会为这桩案子劳累到这个地步,看来以后还是少贪小便宜为妙,以免又遇上什么更麻烦的事─虽说若事情跟物灵扯上关系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开责任的。

渐渐逼近那团微弱的发光点,幽对着那团巨大的光圈直直地跳进去。

意识在混沌中四处乱转。当旋转终于停止后,他意识的双眼一睁开,便看到一副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里?我到了什么地方?

幽的意识在一间冷清的大宅内飘荡,当看到四周古香古色的家俱摆设时,他额上的青筋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天,他不会得全程看完一个又臭又长的物灵形成历史剧吧?这该死的物灵事典,每次都是直接将人的意识扔入异空间就算完事,实在是毫无职业道德可言。

自己下次绝对、绝对不会再白痴到打开物灵事典之门,以寻求事情的真相。

“呜……呜呜呜……”就在幽为自己难得一次愚蠢的行为懊恼时,一道幽怨的女子哭泣声,从大宅内侧传来,将他的思绪拉到正事上,也让他不得不暂时停止对妖异道的万分怨念诅咒。

那女子的哭声时断时续,如泣如诉,想必是她哀伤到极点,才会哭泣得那般痛心,竟让幽听着也觉得有几分心酸。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幽的意识飘到一间宽大的卧房内。

那房间虽然宽大,但里面的装饰却并不华贵,甚至连家俱也少的可怜,摆放在房中的仅有几件木质家俱,也非常陈旧了─看来,这家也并非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飘进卧房里间,越过一道屏风,幽终于发现房内有个女子正伏在案桌上,低声恸哭。

那女子虽身着青衣葛布,但从她衣饰打扮来看,幽也能约莫估计,这里应该是宋朝……

“吾妻青莲:新婚数月,吾受命出征。未及与妻亲道别离,乃吾生平憾事。今一别三载,念妻心幽。此去今年,岁末寒暑。不暇时,必披宫锦还家。”女子突然停下哭泣,哽咽着展开手中连字迹都快被磨掉的信纸,一字一句地开始念起来。她虽在念信,但被泪水模糊的眼睛却并未看着信纸。

她一手捂着脸,一边背诵信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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