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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到底在拘泥些什么。每次一遇到什么事都只会逃避。”司奈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有些昏昏欲睡，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幻影旅团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你所希望的，更不是你说不能就会改变的。我知道亲眼看到窟鲁塔族被灭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觉得什么都不上不下地吊着，真不痛快……迷迷糊糊这么想着。
“我也听说了你的身体是前旅团成员。但我也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些什么，你是就是你，她就是她，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不过其实我还是有点羡慕那个人的。我揉揉眼睛，松开手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你就是太死脑筋了。有够笨的。”最后她下定论。
我觉得可能我内心深处一直都希望有人能给我一记狠的，让我好彻底清醒过来，而不是一直活在自己捏造的梦游世界里。在那个世界，任何东西都一片模糊。
感情是模糊的，回忆也是。
甚至，为什么会活着我都觉得自己压根找不到一个方向。
可是即使这样……
脑袋里掠过一些场景，一些人。偶尔会这样的，想起窟鲁塔族，想到他们的骄傲，想起卡娜的笑容，想到酷拉比卡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想起洛基的母亲，想起费捷，甚至还会想到雷诺。
想到那些无辜的人和生命。
这种时候就会格外地想念费茵。即使知道小丫头就算没有我在身边也会好好地活着。但还是想念她。
还有居离，他说要报仇。
——凭什么呢？
只是为什么我听了后的第一个反应却是这样。忠于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有什么不对？我一开始就搞错了吧。
卑微又怎么样，弱小又怎么样。
我想要自己的生活。
不想放弃。
“司奈，谢谢你。”我轻声说道。
翻了个身，觉得自己是时候要好好地睡一觉了。
像是约定好的那般，又是那个似曾相似的梦境。
睁开眼就看见了那个跟现在的我一模一样的面孔。一双乌黑的眼睛揪得你有些心悸，长发仿佛跟周围的黑暗融合为一体，双手环抱在腰间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流氓。但是感觉又像是等什么东西等了很久，已经不太耐烦。
“伊西斯？”
“真慢。我等你好久了。”她哼了声，语气并不是那么温柔。但我却突然觉得她真的好亲切。
于是我笑了。“你一直在看着对吧？有什么感想么？”我摆了个坐下来的姿势——实际上这算是意识深处，不存在什么感觉的问题，但我觉得坐下来应该会比较好谈判吧，至少会让气氛温和一些。
“也不是每次都那么成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她咂咂嘴，也随之坐下来，在虚空中看上去像是缓缓地漂浮，“即使你来了，让沉睡在这个身体的部分念力觉醒，但是很多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还以为你能强到逆天呢。”我倒有些惊讶，“先入为主的印象果然会比较深刻么？”
“难道你还以为我是什么游戏的最终Boss不成？”她扯了扯嘴角，一脸的黑线。
“至少看上去就很有魄力。”我托着腮看她。
“那只是你看上去太过窝囊了。”伊西斯不屑一顾地说着，那个嚣张到有些欠扁的表情却让我不觉扑哧就笑出声音。
“笑什么笑，我就是对你不满。”她撇撇嘴，“不准笑，听到没。”
她用的是命令的语气，但是我却忍不住越笑越夸张。我在想，真好，我也要像她那样。不遮不掩，想说什么都能直白地说出来。
我需要这样的倾诉对象。
“不玩了，我们来回归正题吧。”止住笑意，我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有什么好说的，”她啧了一声，“该想的你自己不都已经想好了么。”
“你还会读心啊。”
“看眼神就知道了。”
我连忙摸摸我的眼睛，在想我是不是露出了什么凶神恶煞的表情。
“之前的你十足一副梦游的表情，有那么迷惘么？我还真是想不通。”她说道，脸上流露出来的情绪却好像不那么自然，“……是不是有些事情不发生就没那么清晰呢。”
“……可能吧？”
经过那么多的提示，那么多的人与事，如果我还找不到我最想要的，那我岂不是真的白活了？
“你想怎么样？”她看着我，慢慢地问道。
“唔……我想……其实我很久之前就这样想了，想要自由的生活想要随心所欲的人生。但我总觉得自己放不下某些事情……但是具体到底是什么事我不知道。”
她不做声。
其实她是一个很好的聆听着。
然后我喋喋不休。
“我想我从小就应该是这种类型的人……不喜欢被过多的东西束缚起来，只是独自一人来到这个让我感觉莫名其妙的世界，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不再是熟悉的规则，也没有熟悉的人，而且也发现了一些让甚至会让我绝望的事……慢慢地将自己一点一点地包围自己，不再相信任何人……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我顿了顿。
“根本就不是我自己。”
她还是不做声。我继续说。
“可是有时候我又在想……凭什么我要制造一个置身事外的假象？我在意什么就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就不在意什么……又有什么困难的呢？”
她叹叹气。
“想做的事而不去做，慢慢就会变得怯懦。”
“问题是我根本做不来啊。”
“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难道连这个最根本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么？想做什么就拼死去做好了，省得以后后悔。那就是活该。”
她语气尖刻地说着。然而正当我想说出什么话赞同她时，她的表情却又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又像是在释怀。
“如果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她笑了，笑起来眼睛弯弯，看上去很孩子气，“其实我才是那个敢想不敢做的人啊。”
“啊？”
“说吧，你想要什么。”她眨眨眼。
“唔……”被她这么直白地一问，我反而有些语塞，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好，只是尴尬地挠挠头。
“说吧，我知道你一定有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嗯。那似乎是梦寐以求了很久很久的了。
“我想要你的力量。”
如果可以，真想坚守到底。无论是底线，还是一直想要珍藏的那些情感。
曾经拥有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负面情绪也好，惨痛回忆也罢，那都是我该承受的。我应该去面对。
“还有你的记忆。”
“后面这个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她微微睁开眼，讶异的情绪表露无疑，“为什么想要我的记忆？”
“……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情。我觉得关键在你身上。”
“是么，”她低头轻声笑了，“确实……想要力量的话……”复而又重新抬起眼，“确实要先解开这个念力诅咒，那样‘我’原本的潜能才会重新涌现出来。”
“解开诅咒……？”
“两个方法，”她伸出两个手指，一摇一晃，“除念师帮忙解除恶念，或者施加诅咒的那个人主动解咒。”
“是……什么人？”
“以前流星街的一个老头，估计现在死了。名字不记得，但如果真的再见到你应该认得出来。”
“……死了？那只能找除念师了么？”
“这些就不是我考虑的范围了，因为是你自己想要的啊。”伊西斯耸耸肩，“还有我要走了，没什么事情的话。”
“嗯……”
还是有点恋恋不舍。毕竟那么了解我的人，就好像我在她面前完全没有秘密……真的很难找吧。
可能是我的情绪表现得比较明显，她叹叹气。声音却越来越远。
“天亚……晚安。”
……晚安。
期盼中的黎明相信很快就要来临。
第60章 情报机器X艾迪
比奇洛斯的实验室还要更加乱七八糟，凶案现场似的。
除开成排的试管和不明瓶装液体，这里的体积比我们的实验室要大上几倍。椭圆型的钢金属摆在实验室正中央，钢壳上有几个烟囱似的玩意不断地冒着红蓝黄的烟雾。看上去就很有高科技的感觉。
奇洛斯带到这边的时候，艾迪正在全神贯注地操作他的宝贝机器。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叫他。”奇洛斯在我耳边悄悄地说，“这人是变态工作狂，工作期间要不小心惹怒了他就会不问青红皂白杀了你。”
“那么有风险？”
“嗯，”奇洛斯表情沉痛，“我第一次就差点没了半条命。”
“我亲爱的奇洛斯，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头也不抬，只见艾迪一双手飞快地在电脑控制器打着字。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表情看不太清。
“我哪有。”又来了，奇洛斯式无辜笑。
“有这个时间勾搭女人不如多来实验室帮我。”他的声调冷冰冰的，似乎不太高兴。
“我还没有恋童癖。”奇洛斯摊手，“倒是你，一天到晚蹲在实验室里做些无聊的实验小心到死也是老处男。”
“这个不用你管。”艾迪哼了声，“还是你想要帮我摆脱现状？”他突然停下手头上的工作，扭过头来似笑非笑。
“用你的身体。”
艾迪的样子很好看，估计跟奇洛斯差不多岁数，看上去却比他不知道要成熟稳重多少倍。白白净净的，黑发黑眼睛，但是不会给人阴柔的感觉，冷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到周围一阵寒风。
……鼻血。
我死命捂住脸。
默默扭头看向脸色发白的奇洛斯。我觉得他准备冲上去杀人了，于是连忙跳到一旁准备看好戏。
不管怎么样，戏要看，生命也宝贵。
“不介绍一下吗？”艾迪朝我这个方向偏了偏头，无视全身散发出杀气的奇洛斯，“你的新欢？司奈没有对她下手难道……她很强吗？”
他突然望向我，笑了笑。然而那仿佛没什么感情色彩纯黑的眼睛对上我的一瞬间，我感觉手脚不受控制地定在原地。
下一秒我及时跳开，艾迪瞬闪在我跟前还是扑了个空。不过我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巨型金色扳手时还是没忍住对他咬牙切齿。
“艾迪！”奇洛斯很不满地喝住他。
“干嘛？”艾迪回过头来，好像什么也发生似的。
“不要吓坏你的客人。”
“我看她智商也没那么低，没那么容易死。”
“这跟智商低有毛关系！”我怒了。
“你看上的女人除了司奈没那么挫，”艾迪没理我，而是眼睛不眨地看着奇洛斯，“其他我就不多说了。”
“我说了这不是我的女人是你的客人！”
“你知道我最讨厌就是女人，还有我不需要客人。我只需要你。”艾迪的表情很是认真。
“只是要你帮忙干点事而已，我这段时间每天都定时定点窝在这里还不够吗？”奇洛斯挠挠头。
“不够，我要你的全部时间。”
“……”←奇洛斯无语凝噎。
艾迪很满意地看到他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还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我开玩笑的，”他笑得一脸和谐，眼睛眨啊眨，“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来干什么呢？”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我看着艾迪好整以暇地躺坐在实验室休息间的沙发上，从玻璃茶几上拿起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着，然后漫不经心地叼着。
他身穿一件咖啡色的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有系上，露出白皙的颈脖和锁骨。左耳别着一枚黑曜石耳钉。
奇洛斯在他隔壁双手环抱胸前，浅金色的短发顺落下来有些遮挡视线，只见他微微眯起眼，有点像只表面看上去很温顺的猫咪。
“有什么进展？”他瞥他一眼。
“你知道的，”艾迪耸耸肩，“还是老样子。”
“就是说这段时间能空出来？”
“看情况。”艾迪�